一秒記住,
“人在哪裡?”千帆聽到這個消息,猛然起身,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住了納蘭珉皓。
納蘭珉皓連忙扶穩了她,皺着眉頭連聲說道:“你沒聽到人已經救回來了,你現在是雙身子,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
”快帶我去看看!”千帆也顧不得多說,當下連忙向客房走去,而云先生自然也是緊隨其後,畢竟他纔是大夫啊!
“咱們的人在城郊外的小河邊發現欽天督的,當時他的衣衫全部溼透了,很有可能是從被河水衝到這裡來的,”寒霜跟在腳步匆匆的千帆身後,邊走邊說道:“不過,欽天督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了。”
“失血過多?”千帆腳步一停,隨後轉頭看了寒霜一眼,沉聲問道:“傷在哪裡?”
“右臂,”寒霜被千帆問的一愣,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右臂已斷。”
“去宮裡給大哥送個信兒,就讓他過府一敘,不要說是什麼事情。”千帆想了想吩咐道,隨後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
寒霜見納蘭珉皓對自己點點頭,這才轉身離開,而千帆剛走到客房的院子,便聞到一股血腥味,頓時走到一邊乾嘔了幾聲。
“你暫且不要進去,雲老頭已經去了,你就在外面等消息就行了。”納蘭珉皓拍着她的後背說道:“你要相信雲老頭的醫術。”
“我發現我真的不太適合出遠門,”千帆走到院中的亭子裡,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道:“每次我輕鬆一段時間,我身邊的人就會出事,所以都怪我這段時間太過安逸了。”
“帆兒,這不是你的錯!”納蘭珉皓無奈地說道:“你不能爲所有人的人生負責,所以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怪到自己頭上,好嗎?”
千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院中開的正旺的花兒發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心焦的感覺了。
納蘭珉皓並不知道,欽天督也就是慧真大和尚對於千帆來說是唯一一個跟她今生前世有着密切關係的摯友,所以在千帆眼裡,他已經是親人一般的存在,而她卻忘記了派人去保護遠在外地的他。
千帆不知道等了多久,纔看到雲先生從房間裡走出來,於是她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問道:“雲先生,怎麼樣了?”
“右臂是被劍砍斷的,看得出來欽天督做了一定的處理,但是大概以爲一路逃亡,再加上長時間在水中浸泡,已經流膿潰爛了。”雲先生嘆口氣說道:“不過他的身體倒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兩日估計就醒了。”
“帆兒,你聽到了,只要人沒事,總歸來說是不幸中的大幸,等到欽天督醒了,在詳細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吧!”納蘭珉皓安慰着千帆說道。
千帆點點頭,轉過頭看到衛知陽已經匆匆地跑了進來,看到他們便問道:“我師父他沒事吧?”
“你跟我來,”雲先生不願意再讓千帆聽一遍這件事,便帶着衛知陽走進了房間。
千帆輕輕地靠在納蘭珉皓身上,低着頭說道:“珉皓,我有點不舒服,送我回房吧。”
納蘭珉皓知道千帆是心裡難過,便沒有多說,抱起她便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邊走邊說道:“我會盡快查清楚這件事,你不要多想,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去面對才行。”
“嗯,我知道,只是心裡有些難過。”千帆窩在納蘭珉皓懷裡,悶聲說道:“欽天督成日裡什麼都不在意,但是我知道他什麼事都想着我,可是我卻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沒能救他,真是……”
“睡一會吧!”納蘭珉皓嘆口氣,伸手點了千帆的睡穴,看着千帆的睡顏無奈地說道:“你這個丫頭,成日裡只記得擔心別人,什麼時候能學會爲自己想一想呢?”
雲先生的醫術自然高明,所以衛知陽不眠不休地伺候了慧真兩日,便看到自家師父醒了過來。
看到睜開眼睛的慧真,衛知陽立刻湊上前問道:“師父,你餓不餓?”
“哎呦,你個小兔崽子,你當你師父是豬麼!”饒是斷了手臂,慧真大和尚依舊是那副樂天的模樣,笑眯眯地說道:“是誰救了我?有沒有謝謝人家?”
“是神機營救了你,”衛知陽看到師父並沒有被影響,也是心下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帆兒有了身孕,但是你的事似乎對她的打擊很大,這兩日我瞅着她也沒有吃多少,您還是勸勸她吧。”
“有了身孕?”慧真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大笑道:“好好,我這來來回回纔多久沒見她,竟然都做了母親,不過,你這個臭小子,伺候你師父兩天竟然還關心別人,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我!”
“哎呀,師父!我怎麼可能沒有好好照顧你啊!”衛知陽捂着頭跳出老遠,笑着說道:“我去給您端點粥,順便告訴帆兒師父醒了!”
“這個臭小子!”慧真笑着搖搖頭,看了看自己的斷臂,隨後便發起呆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慧真大和尚,你沒事了吧?”千帆聽到慧真醒了的消息,立刻趕到了這裡,還沒進門便開始嚷嚷。
“哎呦呦,我的姑奶奶,你可慢點!”慧真看她挺着肚子竟然還腳步匆匆地竄了進來,嚇得連粥都扔給了衛知陽,指着千帆說道:“你說說,都當母親的人了,你怎麼還風風火火的,你自己個兒不注意還行嗎?”
“知道啦,知道啦!”千帆被慧真嘮叨地翻了翻白眼,隨後笑着湊上前來說道:“我說你去哪裡偷肉吃酒了,竟然被人追殺到這個地步?”
“你個小丫頭,問這些幹嘛?”慧真揮揮手,狀似不耐煩地說道:“你該幹嘛幹嘛去,要是之前你沒有孩子,我肯定告訴你,你現在有了孩子,不能說這些血腥的事情。”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趕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千帆不滿地看着慧真大和尚,隨後說道:“是誰傷了你,你總得告訴我,回頭報仇也得有個對象才行!”
“唉,你以後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說這些那麼血腥的事情!”慧真又接過衛知陽遞過來的粥,喝了一口笑道:“回頭你若是生了男娃娃,記得讓他拜我爲師。”
“得了吧,你連一點血腥的事都不敢讓他聽,我讓他拜你爲師,回頭被人賣了還得感謝人家呢!”千帆因着慧真不肯告訴她真相,不禁氣呼呼地說道。
“唉,欽天督,我看你還是告訴她吧!”納蘭珉皓笑着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說道:“你要是不告訴她,我估計她得成宿成宿睡不着了,你看看這兩日根本就沒大休息。”
“唉,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慧真無奈地嘆口氣說道:“其實這件事也是巧合,當時我在卿馳國,跟莫笑喝了幾天的酒,之後離開的時候本來是打算走官道的,結果我想着反正都是出來遊山玩水,倒不如四處逛逛,反正都是在卿馳國,有什麼事隨時找莫笑就是。”
“莫笑還好吧?”千帆聽到莫笑的名字,不禁會心一笑,輕聲問道。
“好的很,這個傢伙徹底將巫醫門大清洗,現在流下來的都是心思純正的人,而且再加上卿馳國國君很器重他,所以在卿馳國也算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慧真說完莫笑的事,便又繼續說自己的事。
“結果走的深了些,碰上了暴雨,本來我看着前面有個別院,便想去借宿一宿,沒成想竟然被人拒之門外,而且還都凶神惡煞的,我一想這肯定有蹊蹺啊!”
“所以你就自己一個人摸進去了?”千帆指着慧真簡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後大怒道:“趨利避害你懂不懂?慧真大和尚,你的岐黃之術用哪裡去了?去哪裡之前就不能先給自己佔個卦?明擺着有危險的地方你還去?”
“哎呀,小帆兒你就不要生氣了!”納蘭珉皓走到千帆身邊將她按在椅子上,隨後笑着說道:“欽天督也是藝高人膽大,所以纔會進去的啊,如果是你,肯定也會進去的不是嗎?”
“就是就是,我覺得人家世子說的在理,要是你,說不定比我進去的還快呢!”慧真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到千帆對着自己一瞪眼,立刻求饒道:“好好好,都怪我!可是當時我哪裡想那麼多,我就藉着雨勢翻進了別院之中,結果發現他們竟然在鑄造兵器!”
“當時我就特別納悶,因爲在我看來這裡是卿馳國的地方,難道是卿馳國有人要謀反?我琢磨了很久,應該不是卿馳國,因爲莫笑曾經跟我說,卿馳國已經沒有什麼親王或者皇子之爭了。”
慧真說到這裡,不禁又嘆口氣說道:“我也真是夠倒黴的,本來我看到這些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就準備偷偷溜走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有人在後牆設了埋伏!我就沒看到那幾個鈴鐺,等我碰上去的時候就知道壞菜了。”
“也就是說,當時是院子裡的人追殺你的,你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麼?”千帆皺起眉頭,看着慧真大和尚說道:“可是你不是離卿馳國最近麼?爲什麼要捨近求遠跑回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