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副將,誤會!誤會!”小玲看到帳內另外四個‘女’兵直接拔劍相向,立刻擺着手說道:“老大是冷將軍的‘女’兒,不是外人!”
“藍小玲你‘私’自帶沒有任何封命之人擅闖營地,違反軍紀……”被小玲稱作黃副將的‘女’子還沒說完,便看到千帆低頭一笑,隨後一揮手。
“你們做什麼!”那黃副將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楓夜和楓陽直接按住,大聲呼叫道:“你們是要造反嗎?”
“黃副將,這裡可是冷家‘女’軍,你說的造反從何而來?”千帆看了那持劍的四個‘女’兵一眼,隨後淡淡地說道:“你們四人是打算將我拿下?”
“快來救我!”黃將軍被楓夜和楓陽死死按住不能動彈,只能憤怒地罵道:“你們竟然擅自擒拿本將軍,我要告御狀!”
那四個人一時間拿捏不準究竟該如何是好,所以面面相覷地立在原處沒有動。
“那也得你有命才行。”千帆緩緩走到主將所坐的位置上,笑眯眯地說道:“黃芩,三年前由冷將軍提升爲副將,也是冷家‘女’軍的老人了。”
“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藍雨軒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千帆起身一一打過招呼,看着藍小玲說道:“小玲,你把剛纔的事仔仔細細地說給幾位副將聽一聽。”
藍小玲將方纔的事說了一遍,藍雨軒看向黃芩的目光便有些惱怒,不禁說道:“主將的位置你能隨便坐嗎?”
“她不過是個‘毛’孩子,憑什麼她能做?”黃芩不滿的怒吼道:“咱們跟着冷將軍出生入死,結果又如何?”
“看來京城的水土讓咱們的黃副將生了異心?”千帆掃了藍雨軒身邊幾個副將一眼,見她們都對黃芩的話面上都‘露’出不滿才笑着說道:“林清,念。”
林清立刻從袖中拿出來之前千帆‘交’給她的束柬,朗聲唸叨:“三月十二日,黃芩借往京城購糧之機,在流雲閣與皇后身邊的‘花’嬤嬤相談半個時辰,三月十九日,黃芩潛入將軍營帳,偷取將軍令牌未遂,四月三日,與‘花’嬤嬤在千香樓‘私’下會面……”
“黃副將,皇后娘娘給了你什麼好處?”千帆等林清唸完,笑眯眯的看向她問道。
“我沒有!你們誣陷我!”黃芩的臉‘色’慘白,但還是嘴硬地說道:“我根本就沒有做這些!”
“你以爲冷將軍在家養胎,我會任由冷家‘女’軍被別人收買麼?”千帆冷笑一聲說道:“若不是念在你是較早的老人,在你第一次跟‘花’嬤嬤接觸的時候我就直接讓人殺掉你了!”
千帆的話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裡一驚,藍雨軒看到身邊幾個副將都暗自鬆了口氣,不禁在心中嘆道:“冷將軍若是看到帆兒這般,怕是也要驚訝不已了。”
短短几句話,千帆透漏出的信息卻很多,言下之意無非便是雖然冷氏沒有顧着這邊,但是她嶽千帆可是時時刻刻都在盯着的,而且對他們每個人的行蹤都是瞭如指掌,若是哪個有了二心,那麼對不起,黃芩就是你們的下場。
“你不能隨意處置我!”黃芩聽到千帆的話,頓時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自作聰明,以爲沒有人知道,卻不想自己所有的動向都被人看在眼裡,當下焦急地叫道:“我要見冷將軍!我要見皇上!”
“真是聒噪。”千帆搖搖頭,對着藍雨軒問道:“背叛冷家‘女’軍,按照軍紀該如何處置?”
“千帆,你並非將軍,不能這般處置黃芩。”這時,藍雨軒身旁的一箇中年‘女’子開口道:“這件事還是要報請冷將軍才行。”
有不守規矩的,就有守規矩的,千帆看了那‘女’子一眼,淡淡地說道:“現在這裡我說了算,刑副將,你應該知道在冷家‘女’軍中只認兵符,不認人。”
“可是……”刑副將看了黃芩一眼,有些可惜地說道:“黃副將帶兵還是有一定作戰經驗的,咱們即將出戰,不如讓她戴罪立功!”
“我嶽千帆這裡,只有忠誠二字!”千帆看了黃芩一眼,隨後閉上眼睛說道:“小玲,立刻吹起號角集合隊伍!”
“是!”小玲畢竟是年輕人,對於冷將軍溫和的做法雖然信服但還是不自覺地欣賞像千帆這樣的霸氣將軍氣概,立刻興奮地跑了出去。
“衆位不如去收拾下吧,明日一早我會帶着‘女’軍離開這裡。”千帆看着下面的幾人,點着頭說道:“不過大家既然在一起這麼久,如果有想送黃芩一程的,我也不會阻攔。”
黃芩聽到這話,大驚道:“你竟然要殺我!”
“堵上嘴,我不想聽叛徒說話。”千帆靠在椅子上,皺着眉頭說道。
幾個副將走出來,刑副將便對藍雨軒說道:“藍副將,千帆雖然出身將軍世家,但是將‘女’軍‘交’給千帆會不會太過兒戲了?”
“你們覺得能對咱們的行蹤瞭如指掌的人會是個普通的少‘女’嗎?”藍雨軒看着那幾個也不甚贊同的副將笑了笑,丟下這麼句話就走了,對她來說,只要有人能讓‘女’軍揚名天下,那麼將軍之位自然是能者居者。
藍小玲的動作很快,四五百人的隊伍看上去也是頗爲壯觀,千帆讓翠煙和翠柳將黃芩押到臺上,任憑下面的‘女’兵竊竊‘私’語,隨後對着林清點點頭。
林清對下面的‘女’兵卻換了種說法,面無表情地朗聲說道:“副將黃芩,苛刻軍餉,違法軍紀,與‘奸’商勾結,剝削百姓,罪大惡極,今日以軍法處置!”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黃芩對着下面不明所以的‘女’兵們哭訴道:“我黃芩問心無愧!是她們爲了自己的‘私’利要殺我滅口!”
那些‘女’兵對於黃芩很熟悉,自然對千帆等人十分排斥,一時間有些羣情‘激’奮。
千帆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高臺上看着下面那些人,直到她們自己慢慢面面相覷地安靜下來,才緩緩起身說道:“冷家世代爲將,祠堂供奉牌位七十二位,全部英勇戰死沙場,當年冷家先祖從戰場上收留失去父母的孤‘女’,建立冷家‘女’軍。”
衆人不明白千帆爲什麼會提起冷家,都靜靜地看着那個立在高臺上身着火紅獵裝的少‘女’,午時的陽光從她的背後打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彷彿模糊不清,但那緩慢而又安定人心的聲音卻在衆人心裡留下了一圈深深地印記。
“冷家‘女’軍經歷了一場場戰火,但是始終都有着平時爲民,戰時爲兵的膽量,她們傳承着隨時披甲上陣、抵禦外敵的信念!這纔是冷家‘女’軍!”千帆的話彷彿一記重錘擊打在每個‘女’兵的心裡。
來到京城太久了嗎?能有多久呢?也不過一年多而已,可是她們都快要忘記了那些血腥而又慘烈的戰場了,今日千帆的話彷彿將她們又帶回了戰場之上,她們是冷家‘女’軍,秉持着堅定信念的唯一的湟源‘女’軍!
看着那些本來站的鬆鬆垮垮的‘女’兵們突然一個個站直了身子,千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說道:“明日一早我便會帶着你們趕往西關,你們回答我,怕不怕!”
“不怕!”衆人的呼聲響徹雲霄,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裡都彷彿充滿了力量,對這些‘女’兵來說,雖然在世人看來,‘女’兵不如那些男兵,但是對冷家‘女’兵來說,她們有着屬於自己的軍魂,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
“這個‘女’人,背叛冷家‘女’軍!”千帆指着黃芩說道:“她效忠了皇后一人,可是冷家‘女’軍是湟源國的‘女’軍!絕不是朝堂犧牲品!所以,我不會容忍背叛再次出現在‘女’軍中,明白嗎?”
“明白!”衆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
“今日我嶽千帆就要告訴你們,這一次,你們不僅要學會如何救助傷兵,也要學會如何殺敵!”千帆拍拍手,百餘名死囚被推到了衆人面前,“拿起你們的武器,殺了他們!”
衆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她們雖然也在戰場上見慣了死人和傷兵,但是這卻是第一次殺人,千帆緩步走下高臺,對着其中一個死囚,丟給他一把劍,指着藍小玲說道說道:“你若是打敗她,便可活命。”
千帆轉過頭看着臉‘色’煞白的藍小玲,突然微微一笑道:“小玲,你記住,只要對面那人想要你的命,那麼他就是敵人,這就是你的戰場!”
藍小玲心中猛然一震,看着衝向自己的死囚,立刻持劍衝了上去,老大說的對,想要活下去,就要有殺死敵人的本事!
千帆不知道的是,當藍小玲在多年之後成爲名震天下的‘女’將軍的時候,她始終記得今日千帆那一抹自信的笑容,始終記得她說的這句話,始終記得只要對自己有危險那麼這就是戰場!當然,此爲後話。
藍小玲身材瘦小,但勝在每日跟在藍雨軒身後練武,饒是如此,當她將那致命的一劍刺入死囚的心臟後,整個人也是負傷累累。
當死囚的鮮血噴在她的臉上,向來溫柔開朗的藍小玲看上去彷彿變成了索命使者,看着那死不瞑目的死囚,她才鬆開了劍,踉蹌了幾步,隨後堅定地對着千帆說道:“老大,藍小玲幸不辱命,斬殺敵軍一名!”
有了藍小玲的帶頭,立刻有人再度持劍衝了上來,很快整個軍營裡都是廝殺的怒吼聲,刀劍的相撞聲,看得林清不僅嘆道:“原來你從各地蒐羅來死囚是爲了這個!”
看了林清一眼,千帆將手中的劍‘交’給她說道:“黃芩‘交’給你了。”
“你讓我殺了她?”林清看着手中的劍,又看着被翠煙翠柳按着跪到在地的黃芩,一時間陷入了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