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她不是一個好妻子。”
走到花園的盡頭,萊勒沉默良久,惆悵開口。
柳念不便多問,挽着他的胳膊進了屋。
心中卻想着夏夢母親的事情。
她和普利西到底有着怎樣的淵源?
“阿念,你應該多跟貝蒂交流。”普利西坐在大廳的名貴沙發上,懷裡躺着一隻慵懶的波斯貓。
萊勒眉頭一蹙,拉着柳念欲要上樓。
普利西又說:“貝蒂怕生,你多跟她熟絡一下,她就會變的活潑起來。”
柳念鬆開萊勒,正要開口被萊勒捷足先登:“貝蒂和母親您最親近,她適合和您在一起。”
普利西見兒子態度強硬,眼眶一紅:“自從發生那件事,我的腰疼病一直髮作,那次受的驚嚇導致我精神衰弱,萊勒,你怎麼就不知道體諒我呢?”她在提醒兒子,不要忘了柳念給她造成的傷害。
萊勒目光幽深,緊緊注視着普利西。
柳念打破僵局:“您說的對,我這就把貝蒂叫來。還有,您身體不好應該多去躺牀上休息,特別注意的是不能去操無謂的心。”
她走進貝蒂的小房間。
普利西縱然在生氣,也只能憋在心裡。
貝蒂很聽話,柳念喂她吃了幾塊糖果,又喝了杯牛奶,便躺在牀上睜眼看着柳念。
柳念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蛋,摸到額頭處,發覺有一處疤痕。
柳念看着她,不禁心疼:“這是你自己磕的嗎?”
貝蒂的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是媽媽仍東西砸的,哦,我說錯了,是不小心砸的。”她自知說了實話忙用不小心來掩蓋實情。
琪菲下手也太狠了。
貝蒂可是她的女兒!
柳念坐在牀邊,將她摟在懷裡。
貝蒂從怯怕到一點點接受柳念:“柳阿姨,他們都說你是女魔頭,真的嗎?”
柳念理了理她細弱的長髮:“對那些壞蛋來說,我應該是魔頭,可對小貝蒂,我是一個善良的阿姨,因爲貝蒂是個好孩子。”
貝蒂眼睛閃亮,從沒這麼高興過,因爲柳阿姨說她是好孩子。
“那爲什麼上次你卻帶面具嚇唬貝蒂?貝蒂那時候是壞孩子嗎?”
柳念笑着說:“不是,那是阿姨在跟你捉迷藏。”
大人間的恩怨何必在小孩面前揭露?
貝蒂開心的笑了。
虛掩的門外,萊勒安靜的站在那裡,深情灼灼。
曾經,他們的無痕是不是也這樣被幸福的抱着?
貝蒂睡着後,柳念拿起那款小型的手機給索昂打了電話。
直到給索昂抱了平安,柳念纔回到樓上的臥室。
她本以爲萊勒去了辦公室或是帕羅宮,可一進門,發現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那本育兒書。
見柳念回來,他擡眼:“貝蒂睡着了嗎?”
柳念脫掉那雙平底鞋:“嗯,萊勒,你以後應該多疼愛她一點,貝蒂缺失的也有父愛。”
萊勒目光驀然轉冷,並沒說話,只是起身將柳念抱坐在沙發上,爲她捶腿捏背:“夫人辛苦了,這下該換我來侍候你。”
他的手柔中帶剛,力度恰到好處。
柳念神經不由一放鬆,心卻難免覺得不適應,於是握住他的手叫他坐在身邊:“你下午沒有會議嗎?”
“推遲到了明天下午。”萊勒伸展胳膊,叫她身體靠放在自己懷裡。
“那你陪我去一趟醫院,回來到現在我都沒去看文青。”柳念微露歉意。
萊勒與她雙手交握,語氣磁性而沉膩:“說好了的,明天上午接他回來,現在我們可沒時間去醫院。”
“怎麼沒時間了?”話問出口,柳念看見他眼底騰起的曖昧,臉上開始上燒。
萊勒暗地裡該說她裝純了。
“老婆,我們現在的任務很艱鉅,不要讓其餘的事情干擾到我們。”
柳念心知此男的思想又開始邪惡,便嗔言說:“只准一次,我可經不起你那樣折騰。”
萊勒倒側在身旁,脣齒之間恣意糾纏。
直到柳念氣喘吁吁,他才暫且饒放那片脣瓣。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萊勒的眼睛,身體和心填滿深沉的愛。他的手很溫柔,令她情不自禁。
“想。”
“有多想?”
身旁的男人不依不饒,目光直逼她的心房。動作也沒半分停歇。
柳唸的眼睛勾起一抹使人發狂的嫵媚,卻不作答。
“他有沒有碰你?”萊勒心神盪漾着,同時也絕不允許她的嫵媚展露在索昂眼前。
柳念流轉的眼波騰起一股惱意:“他表面風流,實則是個正人君子。”想到離開佐魯的前一個夜晚,如果索昂強要了她,她真不敢想象那種可怕的情形。
而索昂不會是萊勒,他不會那麼霸道。
萊勒報以不屑,他會讓她知道,索昂是一個高明的僞君子。見她盯着吊燈漸漸失神,他眼睛一沉,狠狠攫住了她。
“阿念,說你想我,說你愛我……”
柳念每次被他的瘋狂迷的暈頭轉向:“唔,我愛你。”
“你愛誰?說出名字。”他有些不悅。
“我愛你,萊勒。”
旖旎的臥室,傳來女人細微的怪怨聲:“我說過,只許一次你怎麼又……”隨之,聲音被淹沒。
偌大的席夢思像一池碧海,有節奏的拍打一波波浪潮……
精疲力盡下來,她渾身像是抽走筋骨,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萊勒含住她的耳垂,輕柔的說:“阿念,別生氣好不好,我只是想提高你受孕的機率。”
柳念看着他,他像一個犯錯的孩子:“抱歉,下次我一定控制自己。”
柳唸的氣早消了,只是沒有一絲力氣來回應他,躺在他懷裡,聽他隱隱約約說些濃情話,不覺沉沉睡去。
萊勒無聲下地,將她掖住被子,穿戴好衣服悄然去了總統辦公室。
他打電話叫來米德。
不一會兒,米德進來。自從侄女其諾被批捕,米德行事萬般謹慎。他想起之前受琪菲蠱惑,那時候,琪菲眼睛還在失明,他在萊勒面前荒唐的說過:只有柳唸的眼角.膜才能與琪菲眼睛匹配。
雖然萊勒沒對他起疑心,可心中不免後怕。
好在後來他還算盡職盡守。
“這是夫人的頭髮,你檢測一下,是否含有對身體不益的藥物。”萊勒攤開手掌,顯出幾根頭髮。
米德檢測頭髮的時候,萊勒打電話告訴杜倫,後天要開審其諾的案子。
這邊,普利西也在爲其諾擔心,便打電話找伊萬。
伊萬冷靜的告訴她:“剛剛司法部宣佈,後天準備開審,夫人明天該去見見其諾。”
*
“夫人的頭髮沒有含任何藥物,而且,精神分裂症的發作率也減小。”
米德認真報告着化驗的結果。
萊勒對這個檢驗很滿意,便請米德坐下。
“其諾是你的侄女,你應該去監獄裡探望一下她。”萊勒溫和的語氣不乏威嚴。
米德有些拘謹,連連點頭:“是的,閣下,我想她也是受人矇蔽。”
“我很器重她的才能,只要她能坦白成寬,我還是會願意給她一次機會的。”
米德把萊勒的話一一記在心裡,當天晚上便經過批准去見了侄女。
柳念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的。
她支撐着痠疼的身體慢慢起牀。
如果是萊勒,他會悄無聲息的推開門進來。
顯然敲門的人不是萊勒。
柳念打開門,看見普利西牽着貝蒂站在門外。
普利西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樣子,表現出一種鄙夷。
貝蒂一邊哭着一邊捂着額頭。
柳念冷冷看一眼普利西,牽着貝蒂的手:“怎麼了?”
她捧着貝蒂的小臉蛋,發現她的手上有血跡,扳開手一看,額頭上的疤痕流血了。
“把她一個人丟在小房間裡,自己跑上樓睡大覺,你就是這樣照顧貝蒂的?”普利西的表情如冰如霜,和上午可憐兮兮的表情恰好相反。
“貝蒂的疤痕以前一直都有,今天爲什麼又流血了?”柳念目光嚴厲,令普利西不由想起那次在機場被柳念挾持的驚恐畫面。
普利西感到緊張。隨之她立刻打消這種緊張,因爲她的地位和身份絕不允許她表現出丁點怯弱!
“阿念,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纔是。”普利西語氣稍稍緩和,卻字字透着尖銳。
她與柳念擦身而過,立在臥房的中央,四處打量着,似乎第一次來這裡:“你以前傷害我的種種我都不計較了,請你以後好好對待萊勒和貝蒂。貝蒂的傷就到此爲止,不過你得向我保證,以後不準再做任何傷害貝蒂的事,包括總統府的每個人。”
柳念將貝蒂抱坐在沙發上,撩開她的頭髮仔細觀察了一下額上流血的傷口。
柳念察覺出那塊舊傷疤上被劃過一道細長的口子。
看情形極有可能是刮鬍刀片製造的。而且是趁貝蒂熟睡中蓄意而爲的。
柳念幫她貼上了創可貼。
“怎麼?不敢保證嗎?”普利西最討厭她這幅淡定自如的表情。
“我可以保證,不過,您也得向我保證,不要利用孩子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柳念拿一塊溼毛巾替貝蒂擦了臉和手。貝蒂依賴的看着柳念,緊抱着她不放。
普利西有些牙癢:“你這目無尊長的態度真是令人厭惡。不過爲了萊勒,我可以忍受你的污衊,不管貝蒂的傷是無意還是蓄意,我一概不計較,但以後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柳念輕嗤,譏嘲一笑。
“米妮,叫人把它擡進來。”普利西話落,只聽樓下傳來一陣搬東西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