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話正好說到了點子上。
琪菲趁機追問:“閣下難道知道柳唸的下落嗎?”
亨利說:“她和閣下離婚後,搬去閣下曾經購買的一座戶外莊園內。好像現在已經歸在了她的名下。”
琪菲真想看看柳念現在是什麼德性,殷紅的嘴脣緩緩勾起:“給她送個請帖,我希望她能來參加我和萊勒的婚禮。”
亨利不建議柳念參加:“小姐您忘了?她心腸狠辣,萬一在婚禮上暗中害你怎麼辦?”
“即便她在怎麼恨我,我還是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琪菲眨巴着她那雙無辜的美麗眼眸,親切拉着亨利的手:“不過我更希望她和二少爺能得到我的祝福。”
她知道,亨利是個善良而忠誠的老人,只要對他掏心掏肺,他願意爲你出生入死。琪菲正是抓住了他這一點,纔會叫亨利爲她做那麼多的事情。
最爲得意的便是上次爲柳唸的一對雙胞胎理髮時,把他們DNA的頭髮巧妙的做了手腳,以便能達到與文青DNA吻合的效果。
結果證明,這招果然管用。
萊勒相信了那兩個小孽種是文青的孩子。
雖然有些荒謬,不過在證據面前他不得不承認。
亨利尤爲疑惑:“小姐,期間我本來打算在無塵和無垢的DNA裡做手腳,可是,米德突然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文青少爺的確和他們存在一定的血緣關係。於是,普利西夫人和我將計就計,免去了動手腳的嫌疑。”
琪菲聽他這樣一說,眼裡放着奇光異彩,遂又向亨利肯定一件事:“亨利大叔,你確定文青和奧古斯家族沒有血緣關係?”
亨利點點頭:“千真萬確,普利西親口告訴我,她討厭文青少爺,希望文青少爺趕快離開總統府。再說了,文青少爺的相貌明顯具有東方人的特徵,跟總統沒有任何關係,聽說,他是總統在北國執行任務的時候撿的。”
琪菲愣了愣,心中詫異,難道文青是……
冷夜曾經告訴她,她還有個弟弟在北國失散。
如果文青真的是,那麼她得想辦法除掉他,那樣的話,就少了一個人來跟她爭奪冷家的石油財產。
不行,她必須把這件事查清楚。琪菲電話連線冷夜,得知冷夜明天就趕來亞威參加她的婚禮,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下午,萊勒來到了芳菲莊園。
琪菲滿腔熱情的撲到他的懷中,聲音甜膩的令人發酥:“萊勒,我好想你。這兩天你都去哪裡了?”
萊勒並沒回答他這兩天的去向,任由琪菲鑽進自己的懷中,問:“請帖都發出去了嗎?”
“發出去了,只是,我不希望冷夜舅舅過來。”琪菲試探的說。
“他好歹是你的舅舅,你的婚禮他沒有道理不參加。”
琪菲假意裝作害怕的表情:“我擔心他會來攪了我們的婚禮,他一直都敵對你。雖然他是我的舅舅,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因爲他是一個冷血殘暴的恐怖分子。”
萊勒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琪菲的表情,想必,琪菲已經知道了冷夜的真實身份。
琪菲神色複雜,表情似是糾結似是凝重:“萊勒,我在天韻那段時間,發現了一件事情。”
萊勒裝作漫不經心:“什麼事情?”
“冷夜雖然做石油生意,可是我並沒發現他將石油賣給哪個國家,而最多的是他經常去海外聯繫出售石油的賣家,如果猜的沒錯,他購買石油一定是爲了那個恐怖基地。”
萊勒心頭一震,看來琪菲懂的可不少。
“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說,冷夜好歹也是你唯一的親人。”萊勒看看錶,不由皺起眉,已經六點了,不知道阿念現在在幹什麼?是在想他嗎?看來,他得趕緊回總統府將遠程視頻打開。
想到她,萊勒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琪菲卻死死黏着他:“萊勒,雖然他是我的舅舅,可是他是我爸爸一直想要消滅的恐怖勢力,我想替爸爸完成心願。”
琪菲是個自私的女人,她自然不會這麼大義凜然。她只不過是披着大義凜然的面具來除掉冷夜,以便將來能將天韻佔爲己有。
這便是她醞釀已久的計劃,只不過比她預想的要提前些。
冷夜如果死了對她有各種好處,她替萊勒除了一個強勁的對手,萊勒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到那時,她就會成爲一個和平維護者,不但洗掉之前做的種種壞事,而且還會受人愛戴。
不管琪菲是什麼心態,她除掉冷夜的想法倒是和萊勒不謀而合。萊勒笑了笑,眼睛疾閃過一抹寒光。
*
柳念正在休息的時候,被米妮叫醒。
“夫人,有一位小姐來陰冥島找您。”
米妮的話叫睡意惺忪的柳念爲之一震:“她有沒有說她叫什麼?”難道是琪菲?
“這個我倒不清楚,不過聽島上的人稱她爲夏小姐。”
“真的是夏夢嗎?”柳念興奮異常,從牀上一躍而起。
走出房間來到了大殿:“夏小姐人呢?”她問一旁值守的黑袍屬下。
“夏小姐去了教堂。”一個人恭敬回答。
柳念奪出大殿,加快速度跑去了教堂。
米妮在後面根本就追不上她。
總統閣下來陰冥島的時候也沒見過她這樣。
教堂內,孩子們坐在那兒安靜的翻看着書本。生病的人們中規中矩的坐在長凳上,承受着扎針和輸液當晚苦惱。
唯獨沒有夏夢的身影。
“夫人,您是要找夏姐姐嗎?”一個少年發現柳念似乎在找人。他記得救死扶傷的夏姐姐和夫人是好朋友。
“她在二樓給那個瘋夫人看病的。”少年說完,柳念已經上了樓。
“鬼,鬼啊!”蓬頭散發的瘋女人一看見柳念,稍稍平靜下來的她又開始癲狂的發作了。
柳念看見大腹便便的夏夢正在極力控制着她!
柳念臉色大變,跨步走進去。
瘋女人看見柳念過來,嚇的躲在了桌子底下。
“夢,你這麼做很危險的,她有精神病,萬一傷到你怎麼辦?”柳念拉住夏夢,阻攔着她。
夏夢轉身,面龐如皎月般明媚。她難掩見到柳念時的激動之情,握住柳唸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她不會傷害人的。”
柳念看着桌底下那個蜷縮一團的可憐女人,平復一下惴惴不安的心,鬆開了夏夢。
米妮緊接着過來。
柳念便提議叫夏夢離遠些,她和米妮把瘋女人哄騙出來。
“啊!別過來!”瘋女人驚恐的看着柳念,失聲尖叫。
柳念感到詫異,這個女人看見她時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夏夢和米妮也覺得奇怪。
“念,你先下樓,我和米妮大姐在這兒。”夏夢只得提議。
柳念走後,瘋女人的的表情明顯放鬆不少。直到柳唸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才完全放下心的從桌底下爬出來。
夏夢和米妮面面相覷,心中籠罩着一層厚厚的疑雲。
夏夢給瘋女人打了一劑鎮定藥。很快,瘋女人完全安靜了下來。只是睜着灰藍色的眼眸,一直看着夏夢隆起的肚子。
竟讓人生出一種憂傷之感。
“您有孩子嗎?”夏夢試圖與她交流。
女人一怔,遲緩的搖搖頭,隨後又莫名其妙的點點頭。
夏夢猜想,她肯定是有孩子的,只不過最後因爲某種原因又失去了他們。
夏夢替她認真的擦拭着胳膊。
“我對不起那兩個孩子……”瘋女人突然開口,因方纔叫的撕心裂肺,導致嗓音有些嘶啞。
夏夢擡眼,驚異的看着她。原來,她已經是淚流滿面。
“報應!這都是報應!”瘋女人像是想到了極其痛苦的事,又開始發作起來。
夏夢和米妮被幾番折騰,弄的精疲力盡。
好不容易等她叫累了,閉眼休息了,她們才下了樓。
晚餐較之以前更加豐盛了。
柳念特意叫泰伯添了幾道可口營養的美食。
餐桌上,兩個患難知己的女人互相吐露衷腸。
“你一個人跑出來沒有任何人發現嗎?也怪我,總是叫你掛心。”柳念自責自己。
那天和夏夢通話的時候,得知萊勒要和琪菲舉辦婚禮,她拿着電話獨自發愣,以致夏夢說什麼她都沒聽進去,害得夏夢還不放心的跑這一趟。
“冷夜如果回去找不到你一定會着急的,不如在我這兒解解悶,過幾天我派人送你回去?”柳念徵詢夏夢的意見。
夏夢苦笑,搖搖頭:“我不打算回去了。”
“你和他……就真的沒有感情嗎?”換做以前,柳念會毫不猶豫的幫夏夢離開冷夜那個魔頭,可現在,那種憤世嫉俗的心境早已被沉澱。或許被萊勒的軟磨硬泡給消磨掉了吧。
萊勒說的沒錯,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境。
夏夢苦笑:“回去做什麼?等到他來荼毒我的孩子嗎?你知道他爲什麼要這個孩子嗎?他是希望自己見不得光的組織能後繼有人,我不想讓孩子步入他的後塵。”夏夢說完,眼淚嘩嘩直流。
柳念看的直心疼。
柳念嘆一口氣,上天爲什麼要這樣懲罰夏夢這樣善良的女人?她童年的時候喪母,成年時喪妹,現在卻在水深火熱中受盡煎熬!
兩手十指交疊,互相給予鼓勵。
瘋女人又在二樓開始折騰了。
一會大喊大叫,一會兒又在臥室裡上竄下跳。
夏夢和柳念忙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