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晨6點。
睡夢中的瑪麗似乎感覺到清晨的風有點涼, 無意識地翻身縮進了史蒂文懷裡,而同樣處於睡眠中的史蒂文微微動了動,手搭在了瑪麗的腰上。雖然他們調整了睡姿擁抱在一起, 不過兩人誰也沒有醒, 依舊安靜的睡着。
突然, 瑪麗的手機響起了音樂聲, 她自史蒂文懷裡擡起頭, 睏倦地翻了個身伸手抓起放在牀頭的手機,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她拿着手機躺回原位,腦子突然清醒了過來, 她猛地轉頭, 就對上了史蒂文的雙眼, 他睡意朦朧的看了她一眼,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瑪麗盯着史蒂文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腦袋有數秒鐘的當機,然後瞬間睡意全無,她默默地按掉了那吵鬧不休的手機音樂。
身邊的史蒂文不知何時恢復了他本來的樣子,當瑪麗發現自己正以極其親密的姿勢和他躺在牀上後,茫然地想:所以, 被子底下的史蒂文, 現在, 好像, 應該是, 真空狀態……好吧,瑪麗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馬上想到這個, 正常人應該是立刻尖叫着跳起來吧?然而,她沒有,她只是轉頭看着依舊睡得很香的史蒂文,暗暗思忖道:前一次他恢復的時間很短暫,那麼這一次應該也會這樣,所以,不要驚慌,讓他睡,一會他就會重新變成小孩子,變成小孩子就不會讓他們倆都尷尬了。
然而,瑪麗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卻並沒有看到他有重新變小孩子的苗頭,就在她擔心會吵醒此刻的史蒂文,鬱悶地躺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的時候,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同時響起了音樂聲。
這一次,史蒂文聽到音樂聲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被子從他身上迅速滑落到腰間,他看向了瑪麗的手機,怔忡了一下,轉眼,與躺在他身邊的瑪麗對上了眼神,他認出了瑪麗,伸手按着後腦勺,驚訝地說:“瑪麗!”
瑪麗尷尬地笑了笑,坐起身抓起手機下了牀,邊走邊說:“你在牀上別動,我接個電話!”
史蒂文眼神迷茫地看着瑪麗走了出去,感覺早晨的風吹在身上微涼,低頭一看,他的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來。
瑪麗拿着手機走出了房間,一直走到二樓的露臺上,才接起了電話,說:“扎克?”
“扎克是誰?”對方是個男人,聲音聽上去十分不高興,“你是瑪麗*溫斯頓?”
“是的,我是瑪麗*溫斯頓,你是……”瑪麗問道。
那個男人沒回答,代替他的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男聲說:“你好,瑪麗,我是布魯斯*班納,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父親的朋友。”
瑪麗笑着說:“哦,當然,你好,布魯斯。”
布魯斯說道:“那個……我們現在正在你家門口。”
瑪麗聞言,立即扒着露臺欄杆朝大門處看去,果然看到了兩個男人站在她家門口,其中一個帶着黑眼罩的高個男人似乎發現了她,對着身邊那個男人說了一句什麼,就看到那男人朝這邊望過來,並對她招招手,那正是布魯斯*班納。她聽到他在電話裡說:“託尼應該和你說過,我們今天要來。”
“哦,是的,請稍等,我去給你們開門!”瑪麗點點頭,掛斷電話走進屋內,快步朝樓梯走。
大門口,布魯斯掛斷電話後,對着索爾說:“馬克一家都十分好客。”
索爾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說:“這地方看上去比紐約更舒適。”
“你喜歡這裡?”布魯斯問道。
索爾沉思片刻,說:“這裡和阿斯加德很像!我指的是這個天氣。”
布魯斯笑起來。
門咔嚓一聲從裡打開,瑪麗臉上帶着一絲抱歉地說:“久等了,布魯斯,請進來吧!託尼說你們6點會到,我本來應該早點等候着,可是,我睡過頭了。”
索爾挑眉,原本臉上的不悅瞬時消失了,他雙眼牢牢地盯着瑪麗。
布魯斯看了一眼瑪麗,她身上穿着一件絲質黑色吊帶裙,裙子的長度只到大腿中部,如軟的絲質面料貼着她的身體,將她玲瓏有致的曲線,盡數展現在他們面前。他低咳了一聲,說:“其實我們可以再等一等,瑪麗,你……”他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臉上。
瑪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不解地看了布魯斯一眼,又看向他身邊的索爾,順着他那完全充滿欣賞的視線,她低頭一看,臥槽!她忘記了自己還穿着睡衣!她抓起門就砰地一聲給關上了。
布魯斯和索爾看着被瑪麗大力地關上門,幾秒鐘後,索爾轉頭對着布魯斯說:“你不該提醒她。”
布魯斯搖搖頭,說:“不,我必須這樣做!”
索爾那手肘撞撞他,說:“嘿,作爲男人,你難道不想多看幾眼?這姑娘身材可真不錯,當然,和娜塔莎相比,還差那麼一點。”
布魯斯搖頭,無奈地說:“索爾,那是我朋友的女兒!”
索爾聳肩,問:“那又怎樣?只是看看而已,你又沒想做什麼,不是嗎?”
布魯斯無語。
瑪麗匆忙地跑進自己的房間,在史蒂文的注視下打開衣櫥拿出一件長外套往身上一披,剛想跑出去,就聽到史蒂文叫道:“瑪麗!等一等!”她聞言站住腳,轉頭看向他,迅速地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困惑,我先下去開門,然後再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不,我需要你現在就告訴我!”史蒂文說道,“我們倆昨晚睡在一起,所以……”
“哦,是的,沒錯,不過你別誤會,我絕對沒有睡你,我保證!”瑪麗說完,看到史蒂文驚異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着急說了什麼,頓時窘然地笑了笑,說:“哦,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說完,她轉身就跑。
史蒂文來不及叫住她,眼睜睜地看着逃命一樣跑出去了房間,他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後腦勺,皺眉,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被誰拿手使勁地攪動了一番,以至於現在不但痛,連帶的記憶也不太清楚,他皺眉想了一會,對於昨晚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而最後的記憶則停留在了託尼那張帶着壞笑的臉上,他說:“哦,我是你的託尼叔叔。”
半晌,史蒂文猛地掀開了被子,站起身來,突然感覺自己身上掉下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一條破破爛爛的兒童沙灘褲從他的小腿上滑落到地毯上,而他的腰間則掉下一件兒童T恤,同樣也是破得不成樣子,他疑惑地擡了擡腳,俯身撿起那條兒童沙灘褲,和那件兒童T恤。
史蒂文的突然腦中浮現了巴基的面容,他彷彿記得自己對巴基說:“看來,是佐拉乾的好事對嗎?他把我變成了一個孩子?”而巴基面對他的問題,只是沉默着點了點頭。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低頭,視線落在了他的手上。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瑪麗手裡抱着從馬克那裡借來的衣物走了進來,看到史蒂文就那樣一、絲、不、掛地站在牀邊,愣了愣,立刻轉身說道:“我不是叫你待在牀上別動嗎?”
史蒂文轉頭,看向門口背對自己的瑪麗,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想我可能比你更想知道!”瑪麗將手裡的衣服朝後一伸,說:“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把衣服穿上!這個,我沒買你現在能穿的衣服,所以,馬克的衣服……你先穿着應應急吧!”
史蒂文看着她手裡拿着的衣服,默默地走過去,看了她一眼,接過了衣服後遲疑地問:“我昨晚……處於幾歲的狀態?”
“5歲左右。”瑪麗回答道。
史蒂文點點頭,轉身走到牀邊開始穿衣服。
瑪麗看着走廊牆壁上掛的一副水彩畫,問:“你知道自己變成孩子?”
史蒂文一邊套上灰色的T恤,一邊說道:“不,我只記得我醒來之前的事情。”
“是嗎?”瑪麗笑了笑,說:“那麼,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從復仇者基地裡逃出來的嗎?”
“我從基地逃出來?”史蒂文搖頭,“我的意思是,我記得的事情比你說的,或許要更早一些。”
“那麼,你記得你的託尼叔叔嗎?”瑪麗笑着問道。
史蒂文穿上黑色的休閒運動褲,轉頭走到她身後,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說:“是的,我記得。”
瑪麗聞聲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點點頭說:“馬克年輕時的衣服,你穿着正好,我剛纔還擔心你會崩壞衣服!”
“就像那些嗎?”史蒂文頭微微一撇,示意瑪麗看他放在牀上兒童衣褲。
瑪麗噗地笑了出來,點頭,說:“是的,沒錯!”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對着史蒂文說:“你還記得馬克嗎?”
史蒂文注視着她,回答道:“是的。”
瑪麗放心地說:“那麼,看來你應該也記得布魯斯和索爾了!”
史蒂文失笑,說:“我當然記得他們!”
瑪麗聞言,笑了,是的,他當然記得他們,畢竟是復仇者聯盟的夥伴不是嗎?她說:“他們正在樓下客廳裡。”
史蒂文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