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史蒂文

地窖實驗室。

趴在病牀上的史蒂文驀地睜開眼, 看到瑪麗坐在他面前怔怔地盯着他看,兩人對視許久,他對着她露出一個微弱的微笑。

瑪麗看到他醒了, 回了神, 露出一個笑容, 問:“要坐起來嗎?”

史蒂文點點頭。

瑪麗一手抓住他的小胳膊, 一手託着他的脖子, 小心地幫他翻了一半身,扶着他的雙肩讓他能夠坐起來。

史蒂文在瑪麗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呲牙咧嘴地說:“好痛!”

“當然痛了, 你可是着實地吃了一刀。”剛想喝水聽到他們對話的馬克轉過頭來,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除了痛之外。”

史蒂文搖搖頭, 此刻, 除了背後的傷口在痛, 身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布魯斯在一邊說:“那就沒事了!”他摘下臉上的眼鏡,揉了揉鼻樑, “我們都還沒開始給你做血檢,你就流了那麼多血,真是太浪費了!”

史蒂文看向瑪麗,說:“我流了很多血?”

瑪麗點點頭。

史蒂文垂下眼,低低地說:“我很抱歉。”

“你是在爲你今天的衝動行爲道歉嗎?”瑪麗笑了笑, 無奈地說:“說真的, 史蒂文,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 最起碼在你現在這個狀態下,請不要再衝出去了, 好嗎?”

史蒂文小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說:“但是……當時……人們需要幫助,不是嗎?”

“我覺得瑪麗的建議很好!”布魯斯點點頭說,“在你恢復之前,你只是一個孩子,史蒂文。”

史蒂文轉頭看向布魯斯,眼神裡掠過了什麼,最終,他懊喪地點點頭,不語。

布魯斯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看了史蒂文一眼後按下通話鍵,默默地聽了一會,點點頭說:“那太好了,好的,我現在出來!”他站起來,對着衆人說道:“託尼,帶着另一份血樣正往我們這裡過來。”

馬克訝然地說:“現在嗎?”如果他沒記錯,昨天他才從西雅圖回紐約,拋去他帶血樣過來的時間,滿打滿算他找尋樣本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一天!

布魯斯點頭,看着馬克說:“我需要去接一下他,你和我一起去嗎?”

馬克沉思了一下,說:“你和那個大個子去吧!”

布魯斯轉頭看向窩在實驗室角落裡睡覺的索爾,又看向受傷的史蒂文,搖了搖頭,說:“算了,我一個人去也行。”說完,將手機放回衣服口袋裡,慢慢地朝外走去。

馬克微笑着對史蒂文說道:“這真是太好了,我們馬上能夠知道那個讓你變成現在這樣的物質,到底躲在什麼地方了。”

史蒂文疑惑地回視他,沒說話,轉眼有看向瑪麗。

瑪麗臉上卻並沒有露出馬克那樣輕鬆的笑容來,事實上從守着因爲麻藥而昏睡的史蒂文開始,她就一直在回憶剛纔發生的事件,那個後來露出真面目的紅髮女人,她那全身紅色如骷髏般的形象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這個女人,當索爾來時已經逃跑,所以索爾沒有看到她,而她,也沒有告訴他們這個女人的存在,因爲那個女人太過於詭異,她懷疑那個女人那恐怖的外貌或許只是一個僞裝,畢竟,她所知道的紅骷髏,早已經在七十多年前被史蒂文殺死了。

“瑪麗?”史蒂文小手抓住瑪麗的手腕,問詢地看着她,“你,在害怕?”

瑪麗擡眼,她臉上已經露出害怕的情緒了嗎?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與他對視,勉強地笑了笑說:“或許,你看錯了。”

史蒂文直視着瑪麗,似乎認定了她在害怕,輕輕地說:“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瑪麗聞言笑了笑,說:“我沒有害怕。”

史蒂文固執地搖搖頭,說:“你在害怕。”

“瑪麗,我覺得史蒂文說得對,你的確在害怕。”馬克從資料中擡起頭,看向他們,問:“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瑪麗搖搖頭,卻無法說明自己在害怕什麼,大約是在害怕那個女人會捲土重來,她直覺那個女人似乎並不會就此罷休。

實驗室的大門從外被人推開,表情微妙的布魯斯帶着兩個男人走了進來,他對着馬克說道:“嗨,老夥計,你一直期待的另一個血樣,到了。”

馬克擡眼,朝着他們望了過去,立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猛地站起身來,雙眼盯着布魯斯身後那個穿着一身黑衣,絡腮鬍的高個男人,喃喃:“瑪麗,這個人……就是你們說的另一個史蒂文?”

瑪麗點點頭,望着向他們走來的三個男人,平靜地說:“是的,爸爸!”

“史蒂文”聽到瑪麗的聲音朝她這邊看了過來,他微微挑眉,沉聲說:“是你,甜心。”

瑪麗聽到他這麼喊自己,一瞬想起在紐約遇到他時,那非常不愉快的談話,她默默地看着他,沒作聲。

在“史蒂文”身邊的託尼*斯塔克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挑着眉頭說:“看來,你們果然認識!”

“史蒂文”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瑪麗轉眼看向託尼,他正帶着趣味的目光看着她,於是,她對他點頭致意,道:“我說過,我只是見過一次,不過,我沒想到你的動作那麼迅速,斯塔克先生。”

託尼聞言笑臉笑,不甚在意地走到他們面前,一手插、在褲袋裡,轉頭打量着馬克的實驗室,說:“哦,恐怕你不夠了解我,我一向如此。”說完,他彬彬有禮地朝馬克伸出手說:“我們又見面了,華爾特教授。”

馬克與他握手,露出一抹微笑,說:“就像瑪麗說的那樣,我們都沒有料到那麼快,又能在西雅圖見到你,斯塔克先生。”

“噢,我想我有必要強調一下,你和你的家人真的都太有禮貌了!”託尼揶揄地說道,順便看了瑪麗一眼,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坐在病牀上的史蒂文,衝他歪歪頭,說:“嗨,你不和我打個招呼嗎?”

然而,史蒂文沒有注意到託尼的問話,他正皺着眉頭盯着“史蒂文”,一言不發。

衆人這才注意到,不僅僅是兒童狀態的史蒂文盯着“史蒂文”看,這位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史蒂文”同樣也凝視着兒童狀態的史蒂文,臉上露出了驚異與懷念的神情。

一時間,實驗室裡安靜了下來。

瑪麗看着兩個史蒂文,一大一小面對面站在那裡,誰都沒有開口,他們皺着眉打量着彼此,神情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史蒂文”彷彿是在回憶他曾經的幼年時代,而史蒂文則是充滿了困惑,他對着“史蒂文”說:“你是誰?”

“史蒂文”聞言,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說:“史蒂文*羅傑斯。”

史蒂文眉頭皺緊,迷惑地問:“你也叫史蒂文*羅傑斯?”他思索了一下,猶豫地說:“我好像認識你!”

“史蒂文”走近他,緩緩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笑起來,說:“當然,你當然認識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史蒂文露出“你騙人我纔不會信”的表情,看向瑪麗說:“他一定在胡說八道!他不是我!”

瑪麗絕沒想到史蒂文會對於這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問題那樣牴觸,她無奈地笑笑,沒出聲。

“史蒂文”卻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雖然都是史蒂文*羅傑斯,不過,嚴格地說,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史蒂文盯着他,不語。

“好吧,你們倆能不能別玩那什麼……你是我,我是你的繞口令了,現在,華爾特教授,我已經把你需要的人帶來了,接下去要怎麼做,就全權交給你和班納了!”託尼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這一大一小的對話,轉頭看向“史蒂文”說:“還有,你沒問題吧?”

“史蒂文”淡淡地笑了笑,說:“沒問題。”

託尼轉頭看向布魯斯和馬克,挑眉。

布魯斯點點頭,說:“我們當然也沒問題。”他看向馬克,問:“你說是嗎?馬克?”

“我沒有問題。”馬克喃喃道,雙眼凝視着依舊站着史蒂文面前的“史蒂文”,半晌,對布魯斯說:“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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