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找了空車位停車後, 和史蒂文一起往那輛路邊餐車走去,餐車裡只售賣熱狗,咖啡和捲筒冰淇淋三樣, 於是, 兩人就各自要了一個熱狗, 一杯咖啡, 拿到食物後也沒停留, 打算直接回車裡再吃。
史蒂文拿着兩杯咖啡,邊走邊看着路邊的風景,忽然轉頭對瑪麗說:“嘿, 你看那裡!”
瑪麗聞聲順着他說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有一座三面用鐵絲網圍欄攔起來的小型足球場, 在足球場裡有許多孩子正在踢球, 她停住腳步, 問:“怎麼了?”那個足球場有什麼問題嗎?
“不如,我們去那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吃東西, 順便看那些孩子踢球。”史蒂文轉眸注視她,臉上滿是笑容。
瑪麗把視線從他臉上移到遠處的綠茵場上,微微點了點頭,說:“好吧!”
史蒂文微笑着朝足球場走去,瑪麗跟着他往球場裡而去, 他們穿過球場一角, 發現在球場靠近房屋的那一側欄杆邊, 擺放着用木頭搭成的階梯式小看臺, 幾個孩子正坐在最低的那一檔上, 專注地盯着球場裡奔跑着的小夥伴們,隨着球場上的戰況變化, 不時地爆發出噓聲和歡呼聲。
史蒂文看了一眼那幾個孩子,將手裡的咖啡杯往看臺上一放,轉頭看向瑪麗,說:“這裡真不錯!”
“你喜歡看球?”瑪麗走到他身邊問道。
“我喜歡棒球。”史蒂文伸手在看臺的臺階上摸了一把,朝她做了一個手勢,“坐吧!”
瑪麗點點頭,在看臺的最下面那一階昂坐了下來,然後等史蒂文在她身邊坐定後,將手中拿着的熱狗遞給他一份,說:“ 不喜歡棒球,因爲看不懂。”
史蒂文接過熱狗,笑了起來,說:“其實那並不難懂,只要你知道遊戲規則。”
瑪麗搖搖頭,說:“其實,我對於所有的,需要一羣人追一個球的運動,都不怎麼感興趣,大概是因爲不感興趣的緣故,所以纔會看不懂吧?”她咬了一口熱狗,慢慢地咀嚼起來。
史蒂文輕笑了一聲,轉頭看着她,問:“那麼你對什麼感興趣?”
“我嗎?不知道。”瑪麗思索了一會,“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哦,除了喜歡敲打鍵盤,搗鼓一點文字。”
史蒂文聞言,微微頷首,說:“說起這個,那篇美國隊長和冬日戰士的新聞……”
瑪麗聽到他說的,立刻咳嗽起來,她捂嘴,臉上露出慚愧的神情,良久,對史蒂文說:“關於那個,我很抱歉。”
史蒂文看着她,說:“超級瑪麗,的確就是你寫的,對嗎?”
瑪麗嘆了一口氣,看着手裡的熱狗,說:“其實,這個稿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被髮表了。”
史蒂文不語,安靜地注視着她。
“好吧,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瑪麗無奈地笑笑,“應該這麼說,稿子的確是我的寫的,但是初稿可完全沒有網上發佈的那個那樣,你知道,我並不擅長寫得那麼……”她思考着用詞,“嗯,那麼煽情,特別是你和巴基之間……”
“娜塔莎認爲那篇文章,寫得非常香豔。”史蒂文嘴角微微一勾,看着瑪麗露出窘迫的神情,笑起來,說:“我非常同意她的意見!”
“嘿!我說了現在你看到的那樣子,可真不是我乾的!”瑪麗鬱悶地說道,“我可以給你看原稿!”
史蒂文點點頭,說:“那麼,超級瑪麗小姐,你第一次跟蹤我和巴基,並不是你說的那樣,對嗎?”他凝視着瑪麗,說:“你並不是我的粉絲!”
瑪麗擡眼,回視他,良久,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是一個記者。”史蒂文緩緩地說道,“你接近我,一切都是爲了你的工作。”
瑪麗沉默了一會,輕輕地說:“是的。”
史蒂文安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只是那樣看着。
瑪麗調開目光看向足球場內,說道:“在布魯克林遇到你和巴基,完全就是意外,雖然在那之前我接到了要挖掘你和巴基大料的任務。”
“大料?”史蒂文微微挑眉。
“大料,就是……別家媒體都沒有拿到的,大家都不知道的,關於你和巴基的一些事情,比如,你和巴基參與福克斯孤兒院的復活節活動之類的。”瑪麗輕聲地解釋道。
史蒂文明白地點點頭,說:“你的確做到了!”
瑪麗臉上露出一抹糾結的情緒,看了他一眼,抱歉地說:“對不起,儘管網上的那篇和我的原稿差得很多,但是,會被髮表……那的確是我的責任。”
史蒂文不語,看着她。
瑪麗揉揉額頭,他臉上看不出到底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她有點窘迫地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回去給你看原稿吧!我真的本意並非如此,請你相信我!”
史蒂文轉頭,將他剛纔放在後面臺階上的咖啡拿下來,遞給瑪麗,淡淡地說:“好!”
瑪麗接過咖啡後,想了想,說:“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發佈一篇澄清的說明。”
“我不覺得有必要這麼做!”史蒂文打開咖啡杯蓋上的飲用開口,“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現在。”
“什麼?”瑪麗擡頭看着他,不解地說:“我現在?”她與他對視,片刻,突然明白過來,她嘆了一口氣,搖着頭說:“不,沒有,我現在沒有任何的採訪任務,我也不會再寫任何關於你的稿子。”
“爲什麼?”史蒂文問道。
“我現在已經不幹記者這個活計了。”瑪麗聳聳肩,“就算還是記者,我也不會再寫關於你或者關於巴基的稿子,我保證!”
“我相信你,不過,”史蒂文淡淡地看了瑪麗一眼,問:“你又該怎麼樣彌補那篇美國隊長和冬日戰士,帶給我和巴基名譽上的損失?”
瑪麗聞言一愣,彌補?她看着史蒂文良久,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說彌補他和巴基在名譽上的損失,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可以……發文給你們澄清!”
“你覺得那會有作用嗎?”史蒂文嚴肅地問道,“況且,剛纔我說過了,我不覺得有必要。”
瑪麗爲難地看着他,說:“那,怎麼辦?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史蒂文驀地笑了,眼前的瑪麗那沮喪得像做錯事的小貓,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輕輕地說:“好,你慢慢想……”瑪麗擡眼,他的眼底盛滿了笑意,一縷陽光投映在他的眸子裡,彷彿撒在湛藍的海面上,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璀璨光芒,讓他原本就俊朗不凡的臉,變得更加奪目。
史蒂文默默地回視着瑪麗。
夏日涼爽的風吹拂而過,將瑪麗的心情變得有些奇怪,她與他靜靜地對視着,胸口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史蒂文的視線從她的眼中,遊移着滑過她的臉頰,最終落在了她粘着醬料與咖啡奶泡的脣上,他微微傾身。
瑪麗看着他朝自己緩緩靠過來,她知道將發生什麼,嘴角彎彎,默默地等待着。
史蒂文放下咖啡杯,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從瑪麗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期待,他笑了笑,低下頭去,就在觸碰到她的那一瞬,一絲痛意從腦袋裡躥了出來,他下意識地放開了瑪麗的手臂,死死地抓住看臺木板,咬牙。
瑪麗被史蒂文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她來不及惋惜那個未成功的吻,放下手裡的食物和咖啡,伸手扶住他,擔憂地問:“又開始了嗎?”
史蒂文點點頭。
瑪麗擡頭,看到不遠處在看踢球的孩子們,還有那些在球場中追逐玩耍的孩子,她意識到不能讓史蒂文在這裡貿然變身,她匆忙環顧了一圈,看到了附近的房屋,當機立斷地用力扶起史蒂文,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史蒂文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點了點頭,被瑪麗攙扶着朝那幾幢房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