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聞聲一愣, 離着他幾步遠的地方,倒在斜坡上的一扇車門動了動,他吃驚地看着那扇車門被猛地掀開, 露出了車門下的史蒂文, 他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滅火器, 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 踉蹌着走過去, 盯着史蒂文,一臉的不敢置信。
史蒂文咳嗽着撐着翻坐在地,露出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女人, 他擡頭看向湯姆,喘了一口氣, 對着他笑了笑, 說:“嘿, 你嗓門可真夠大的!”
湯姆撲過去,跪倒在史蒂文面前, 盯着他看了一會,發出感嘆:“不愧是美國隊長!”
史蒂文看着湯姆那崇拜的眼神,失笑說:“你剛纔以爲我被炸、死了?”
湯姆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轉頭看向地上的女人,那女人的帽子掉了, 清楚的露出臉來, 他“咦”了一聲, 說:“這不是瑪麗!”
“是的, 她不是!”史蒂文微微頷首, “這是他的誘餌。”
“看上去,爲什麼你似乎早知道那是誘餌?”湯姆疑惑地說。
“不, 我在打開車門前纔看出,她不是瑪麗。”史蒂文無奈地說道。
“什麼?那你剛纔……豈不是”白費勁了,追了那麼久截停了車,差點被炸成了渣渣,結果還是沒救到瑪麗。湯姆表情十分豐富,將後面沒說的話盡數表達在了臉上。
史蒂文站起身,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陌生的女人,說:“你有帶手機嗎?”
湯姆點點頭。
“麻煩你打911。”史蒂文說道。
“是,我馬上就打!”湯姆急忙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手機打起電話來,他打完電話,擡頭看史蒂文,發現他正沉默地望着公路。“那個……我打完電話了!”
史蒂文聞言看向他點點頭,說:“扎克往什麼方向走了?”
“那邊!”湯姆指了指扎克離開的方向。
史蒂文點點頭,臉色嚴肅地說:“我現在去追他,你在這等着,可以嗎?”
湯姆拿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說:“你去吧!我就在這裡哪兒不去!”
史蒂文看了看身邊燃燒的車,想了想,俯身抱起那女人說:“不,這裡並不安全!”說着,往湯姆的車走去,他將那女人放入湯姆車裡,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湯姆,微微頷首,轉頭,就朝扎克離開的方向奔跑起來。
湯姆站在車邊,望着史蒂文飛速奔跑的身影,拿起手機對着他拍了一張照,喃喃:“太帥了!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最忠實的粉絲,隊長!”
史蒂文一路狂奔,沒多久就看到了在公路邊悠閒走着的扎克,他加速衝了上去,而扎克在聽到身後的跑動的聲音,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被一把扭住了手臂,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被摁倒在地。他竭力轉頭,擡眼,看到壓制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史蒂文,不由得一愣,眼中露出震驚的神情,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艱難地說:“你,沒死?”
史蒂文喘着氣,冷笑了一聲,盯着扎克說:“是的,沒錯,很失望嗎?”
扎克幾乎是數秒間就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完畢,他放鬆地趴在地上,仍由史蒂文摁着,低笑了幾聲,望着眼前的幾顆小石子,說:“好吧,我得承認的確是很失望。”
史蒂文看了他一眼,分出一隻手按了按耳中的通訊器,說:“娜塔莎,你在嗎?”
“是的,我在,你那裡情況如何?”娜塔莎問。
“我抓到了扎克*霍夫曼。”史蒂文說道,“但是我沒有找到瑪麗。”
“那你現在需要支援嗎?”娜塔莎問,“斯考特和山姆回到基地以後,一直跟在我後面,老實說,我已經快被這兩傢伙煩死了。”
史蒂文笑了笑,說:“你告訴斯考特,他如果再不回家,他那可愛的小女兒恐怕要生氣了,至於山姆,就麻煩你告訴他,我快就回去了,不需要支援。”
娜塔莎在那頭似乎和什麼在說話,隔了一會,說:“那麼好吧!對了,8號公路有一起報警,說是車輛爆炸起火,有人受傷,那不會就是你這邊吧?”
“沒錯,不過,放心,我沒事。”史蒂文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有人能去處理一下。”
娜塔莎應下來,說:“那麼,你現在什麼打算,最好知會我們一下。”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史蒂文笑了笑,露出一抹無奈之色,“我要把瑪麗找回來。”
“好。”娜塔莎說道,“有事再聯繫我。”
史蒂文聽着娜塔莎那頭斷了通訊,低頭看着一動不動的扎克,沉默了一會,說:“瑪麗在哪裡?”
扎克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史蒂文垂眼看着扎克,嘴角微微一動,驀地抓着他站起身,扣着他的手臂,說:“你是不是認爲我不會對你動手?”
扎克挑眉,說:“沒錯。”
“抱歉,你錯了!”史蒂文放開他,朝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扎克痛得彎下腰,還沒等他痛呼出聲,史蒂文的第二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他整個人就被那一拳揍得跌倒在地。
史蒂文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蜷縮着痛得說不出話來,眼眸冰冷地說:“看在你和瑪麗從小一起長大份上,第三拳就免了,不過,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瑪麗,在哪裡?”
扎克嘴裡流出一絲鮮血,他歪頭看向史蒂文,笑起來。
史蒂文窩火地看着他的笑容,死死握拳,低低地說:“瑪麗,在哪裡?”
扎克慢慢地從地上坐起身,擦去了嘴角的血,說:“我不會告訴你的,建議你最好現在就打死我!”
“不,我不會打死你,你那什麼我們倆只能活一個的說法,我說過我不認同。”史蒂文壓抑着怒火,看着即使狼狽不堪,依舊平靜得可怕的扎克,問:“扎克*霍夫曼,你瞭解瑪麗,比我更瞭解她,你難道認爲她會非常開心地看到你死去嗎?”
扎克笑了笑,看着史蒂文,說:“我死了,她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因爲我將活在你們倆中間,永遠。”他吃力地捂着肚子站起來,“但是,你別無選擇,史蒂文*羅傑斯。”
史蒂文眼眸微微一爍,注意到了扎克伸向衣服口袋的手,幾乎就是在幾秒鐘之間,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扎克的手腕,厲聲地說:“你要幹什麼?”他伸手從扎克口袋裡搜出了一個鈕釦般的玩意,他皺眉,這是託尼研製的微型炸、彈。
扎克被史蒂文鉗制住了手,最後的殺手鐗又被他拿走,他臉上逐漸失去了笑容。
史蒂文注視着他,沉默片刻,說:“你想自殺?”
扎克沒有笑,回視史蒂文,良久,咬牙切齒地說:“當然,我不會讓你有一個幸福的大結局,我守護了瑪麗十幾年,憑什麼就這樣被你搶走?在我看來,就算瑪麗不愛我,不肯選擇我,也不可以和你這種人在一起!因爲,即使你的名頭再大,也不過是跳樑小醜,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小瑪麗! ”
史蒂文凝視着眼中冒火,情緒驟然激動起來的扎克,沒有說話。
扎克擦了擦嘴角再度滲出來的血絲,冷笑着說:“噢,看看你,你連反駁我的話都說不出來,真可笑,不是嗎?”
“不,我並不是無法反駁你,而是”史蒂文淡淡地笑了起來,“這樣做並沒有什麼意義。”他突然鬆開了扎克,“既然,你不願意說出瑪麗的下落,那麼,我只能將你交給軍方處理了,我想無論是你的老同學傑斯特上校,還是麥克斯將軍,都會非常樂意見到你。”
扎克臉上隨着他的話,露出一抹驚慌之色,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在瞬間崩潰了,他後退了幾步,盯着史蒂文看了一會,輕輕地問:“如果,我說了,你會怎麼……做?”
史蒂文微微挑眉,默默地注視着他,半晌,緩緩地問:“瑪麗,在哪裡?”
扎克以手掩面,遮去了他的表情,並不回答。
史蒂文靜靜地看着扎克,雖然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緒,但是他急促的呼吸,無不說明此刻這傢伙心裡正在激烈地鬥爭着,他沒有催促,抱手耐心地等待着,遠處傳來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聽上去來的警車還不少,他望着遠處冒着煙的方向。
“她在羅西亞酒店的208房間。”扎克說道。
史蒂文將視線收回,直視已經放下手,正看着自己的扎克。
扎克臉上帶着苦澀的笑容,說:“我把瑪麗留在了凱普的羅西亞酒店,208房間。”
史蒂文看着他,凱普?那個小鎮離着他們此刻的位置並不遠,他對着扎克微微頷首,說:“好!謝謝你!”說完轉身就走。
“嘿!等等!”扎克叫道。
史蒂文扭頭,看着扎克。
“你就這樣走了?”扎克奇怪地問道。
史蒂文嘴角微微一翹,頷首說:“是的,我要去把瑪麗帶回來。”他停頓了一下,“至於你,看在瑪麗的份上,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他朝着凱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