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擡頭,發現頭上無形的東西突然開始遊動起來,隱隱泛着紅光,還未待他驚訝幾分,身上的力量漸強,他微微弓起了背脊,雙手上的青筋直冒,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只發覺紅色的風越來越靠近,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膝蓋彎曲,手上的筋肉開始泛起疼痛,他開始有些委屈地想哭。
身後之前還有人鼓勵他,如今卻悄無聲息,他知道他們也受到影響了。
在逼到絕境之時,人總能想到很多,落落想他好歹是星辰之子,星辰之力如此浩瀚巨大,他何不嘗試用星辰之力抵擋這些妖風呢。
只是,星辰之力若要流轉,必須得在天空之下,這裡沒有星辰,他只能依靠體內的星辰力了!
想到這,他用了意念讓空間裡的小金將所有的星辰花摘下,放到空地之上,供他汲取。
空間裡頓時變幻成了夜晚的滿天星辰,小金髮現星辰在不停發光發亮,地上的星辰花也在不斷吸收,這種緊張的氣氛甚至影響到了空間的運轉,小金髮現空間裡的靈氣在急速減少,他害怕地躲進了紅蓮身旁,旁邊還有老烏龜。
“被逼到這種境地,看來他是碰上硬茬了。”老烏龜幽深地說道。
小金擔憂地不敢說話,只定定地望着天空,希望星辰能恢復正常。
落落眉心的星辰印記一直在閃閃發亮,他動用了星辰訣中的斗轉星移直接將空間內的星辰映照在了爐鼎之內。
黑暗的世界裡,漸漸出現了點點星光,那晶亮的光芒與紅光糾纏在了一起,使得整個爐鼎內突然變得光芒萬丈,十分的閃耀。
正在屏息的孟蘊臉上出現了難色,他蹙緊了眉頭,手中的力道加強了幾分。
兩人正在密室裡忙着鬥法的時候,拍賣場內只有日常維護秩序的金丹期修士,原因是獸鬥場發生了羣鬥事件,兩方人馬都是元嬰期大能,獸鬥場的老賴解決不了,只能去請孟深。
這日,潮汐山主城內依舊人聲鼎沸,一個鬼魅的黑色人影在人羣裡靈活的移動,不到片刻就站在了拍賣場的門前。
侍者連忙上前笑着迎客,瞥到那人黑色面罩覆面只露出一雙黑色的利眼,威壓襲來,心下一跳,不敢在擡頭看去,“請問前輩想淘些什麼?若您需要的暫時沒貨,可提前訂貨,日後來取便可。”想着這人肯定是哪裡來的前輩,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於是將拍賣場的規矩都和這位無名的大能說了清楚。
這人聲音乾澀,好似許久未說話一般,“都有些什麼?我許久未出山,多少都要拿一些。”
這話一出,侍者喜笑顏開,知道是大客戶來了,這人說不定是閉關了多少年修行的大能,這次出關來就是爲了買一些實用的東西,於是立馬說道,“您跟我進來,登記一下,我們這有靈丹妙藥,天靈地寶,法寶靈寶應有盡有,甚至您若想要給修煉枯燥的生活添增一份樂趣,我們這也有。”話音裡帶着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無名修士沒有迴應,但眼裡卻閃現過一絲危險的寒芒。
“進拍賣場需要繳納十枚上品靈石,另外特別顧客還可以享有提前獲知拍賣信息和隱藏顧客信息的優惠,只需要繳納一百顆上品靈石。”侍者站在接引廳內,卻並未開始登記,之前見到大顧客心裡太激動,進了門來才冷靜了下來,開始和這無名修士說起了入拍賣場的規矩,嘴角的弧度也平和了一些,雙眼裡帶着一絲審視。
無名修士掏出了身上的袋子扔在了桌上,那侍者眼裡透出了一些貪婪,他將袋子打
開,探了探神識,瞥到裡面數都數不清的上品靈石,頓時嚇了一跳,收回神識,突兀地開始笑了起來,笑容裡帶着一絲虛僞,“哎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這就幫您登記,請問您貴姓?”
無名修士遲疑了一下道,“賈。”
“喔,原來是賈前輩,正好,您這一袋靈石可以享用免費進入拍賣場的資格,日後您進入拍賣場不用再繳納靈石,憑着這枚印記令牌,直接進入拍賣場。”侍者忙着將袋子收進了下面,拿出了一枚刻有免字的紅色令牌。
姓賈的修士接過了令牌,發現手中一痛,這令牌上原本是白色的免字因爲吸血印上了紅色,這才知道原來這令牌也是血契,難怪凡是和潮汐山有來往的人都不敢和潮汐山正面對上,一旦進了這拍賣場,用了這令牌,也就相當於和潮汐山簽訂了一個血契,且不說這血契也許只是用來買賣交易之作,就論這深沉的心思,也只有孟潭那傢伙能做出來了。
侍者引領着賈前輩進了廂房,給對方最近新出的一些名單之後,又指引了一下等會拍賣的流程和注意的事項,便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賈修士拿起桌上這一份新出的貨源名單,除了有不少天才地寶,資源材料,佔了大篇幅的都是妖獸,他將名單扔在桌上,發現現在拍賣還沒開始,想了想還是找機會溜出了廂房。
正在此時,密室內突然發生了異變,化風鼎突然不受孟蘊的控制,裡面的凌厲狂風竟開始從寶鼎之內散溢了出來,孟蘊心下一慌,第一直覺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化風鼎給人帶來的好處,於是在外面下人來詢問的時候,只回應無事,只是在室中試法。
那下人面露疑色卻不敢上前打擾,只敢待在外面護法,卻並未見到身旁的牆上貼着一棵帶着泥土的桃花枝。
孟蘊越慌張,越沒辦法將化風鼎控制住,鼎中好似有兩股巨大的力量正在不停的碰撞,他掌握不了其中任何一種,往日他能感應到的風力也沒有迴應,他懊惱地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修爲壓制失控的化風鼎。
內裡早已跪在地上的落落看着雙手上流出的血跡卻絲毫不知疼痛,反而露出了一抹狠笑。
化風鼎由於遭受了三方力量的壓制和碰撞,其上已經出現了裂縫,可孟蘊只顧着壓制失控的化風鼎,並未發現,待發現之時,悔之晚矣。
密室裡傳來嘭地一聲巨響,那下人立馬驚呼着就要衝進去查看,卻被從身後爬上的桃花枝狠狠地戳進了胸口,頓時痛乎地吐出了一口血,正要發送求救訊息,就發現眼前化作了一片黑暗。
落落只發現眼前一片光影變幻,還未欣喜重見天日,就被那破損的化風鼎的異象吸引了過去,只見那只有一半的化風鼎就像一個發狂的風穴一樣,不斷吸收着周圍的東西,灰黑色的黑洞內甚至還電閃雷鳴,正是他自身的星辰力在作祟。
落落懊惱了一瞬,立馬轉身將一起逃生出來的幾名妖獸放進了空間。
“我的鼎啊!啊啊啊!我的寶鼎!我一生的心血都被你這個混蛋毀了!我要殺了你!”失去至寶的孟蘊,好似失去了生活的所有動力,絕望之時,心中只有滿腔的恨意,通紅的雙眼陰狠地盯着落落,他狠狠吐出了一口精血附着在手上,雙手立時變成了一雙泛着銀光的黑色獸爪。
落落見到那黑色獸爪,心下升起了一股不安,那獸爪上好像有些令人噁心和排斥的氣息,可他之前用了太多體力,雙手雙腳匱乏無力,根本沒辦法靈活自如躲避,只堪堪從乾坤袋裡拿出療傷丹
藥,以緩解燃眉之急。
“啊!”不到一會兒,落落背上就被猛地抓了一爪,頓時從頭到尾地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感,他慘白着臉色,往門口的方向移動着,他試圖進入空間,卻被空間屏蔽在外,一陣絕望襲上心頭,他看着只差一步就能走到的門口,嗚咽了一聲,無聲喊道:徐思惘……
孟蘊一臉的嗜血之色,一反曾經和孟深在一起時的冷靜謹慎,反而和孟深平日裡發狂的模樣十分相似,他陰笑着朝落落伸出了魔爪,又是一爪!
門口的禁制,終於在此刻被破開,黑衣的賈修士見到面前這幕,頭疼欲裂,他大吼了一聲,朝着孟蘊就是劈天蓋地的一掌。
那孟蘊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全力一擊,雙手的力量削弱了一些,他驚慌地看着對方,斥道,“你是何方人士?怎麼可能抵擋得了我的化天魔爪!”
賈修士將奄奄一息的落落扶起,發現他身子不停顫抖,口中呢喃着痛,更是驚恐萬分,“落落,別怕,我會救你的!”
落落搖頭,他擡頭看了一眼這人醜陋的容貌,心中有着一種熟悉感和親近感,“我走不了了,這是我的劫難,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賈修士搖頭,“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這個笨蛋!別說話,我們離開這!”
落落突然痛呼了一聲,黑色從他的背脊一直蔓延到了肩膀、胸口,一股深淵魔氣襲擾而來,賈修士瞪着雙手上也沾染的魔氣,定定地看着失去意識,滿臉變黑的落落,眼裡留下了一滴淚水。
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將落落抱在懷裡,閉上眼的賈修士,並未看到那晶瑩的淚珠落在黑色肆虐的魔氣裡竟然魔氣消散了幾分。
“哈哈,我的化天魔爪,只要沾染上了毒素,很快那個人就會變成我魔爪的食物,讓你們礙我事,毀我寶物!此仇不報,天誅地滅!”孟蘊突然狂躁地嘶吼起來,整個人好像真的變成了狂性大發的野獸,向着地上緊抱着的兩人就衝了過來。
風穴卻在此時突然擴大,吸力不斷加大,令孟蘊停下了復仇的動作,一臉愕然地轉過了頭,瞥到越發靠近的風力,他驚慌地大叫了一聲,“啊…”
下一秒,他就被吞噬進了風穴當中,化作了碎片,吞噬了出竅期修士的風穴變得越發狂躁,吸力更強。
賈修士見到此景,突然變作了原形,一棵巨大的桃花枝在原地生長蔓延,將落落牢牢護在了裡面。
風穴毫不留情地吞噬了兩人,一直在擴大,路上不斷蠶食着生靈,包括修士、包括妖獸,整個拍賣場開場之時竟變成了殺戮之地。
獸鬥場的孟深感應到師兄的氣息消失,頓時嚇了一跳,不再管這獸鬥場的事情,縱身飛躍到了拍賣場的上空,見到下方一個巨大充滿吸力的異空間之口,他蹙緊了眉頭,飛上了主峰。
……
東南魔島,上方電閃雷鳴,火光四射,一紅一白正昭顯着二人在其中鬥法。
天翼擔憂地盯着戰局中央,心下一刻不敢放鬆。
身旁沉香等人正爲化作原形的梅燕等人療傷,這次魔島一行,對他們四人算是一次生死劫難,每個人身上都被天魔吞噬了部分肢體,要不是因爲妖丹還在,真怕他們回天乏術了。
突然,關注着戰局的天翼驚呼了一聲,他看到了徐前輩一時不察竟被天魔猛擊了幾掌,雖然徐前輩也一招將天魔擊殺,但還是重傷跌落至了水裡,立馬對着其他幾人吩咐道,“你們在這,我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