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問我知不知道這八個字的意思,我苦笑搖了搖頭,這八個字也僅僅第二次聽說,以前也從來沒有聽二叔說起過,又怎麼可能知道呢?可老張卻說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八個字的含義,但卻不僅是第一次聽二叔說起。
“你明白的我們幹這一行,雖然我們兄弟五個稱不上是行業的翹楚,但也沒人敢小瞧,我們下過的大墓也不下十座,在那種陰寒之地見過稀奇古怪的東西更是數不勝數,有一次我們在湖北恩施附近從一處明朝墓穴中帶出一張保存完好的帛書.......”
老張說他們五兄弟雖然談不上目不識丁,可一些知識也知道的十分有限,帛書上寫的東西自然他們也是讀不懂的,更不知道寫的究竟是什麼,這帛書頓時猶如天書。
後面大概半年多以後,在一次巧合下,把帛書出手給了一位海外回大陸祭祖的老頭,那老頭學識很高,當時就看懂了上面記載的內容,還和他們說了一二,而那份帛書上寫的就有我二叔嘴中說的八個字!
老頭告訴他,那份帛書上記載着一段大秦秘聞,自古帝王所求長生之路,希望能夠久坐江山千秋萬代,自始皇登基之後,就先後派出人爲他尋找長生之法,最後一次派出徐福,徐福離開後三年深夜偷偷返回,和始皇做了彙報。
因徐福深得始皇帝寵信,就有三名官員一同請徐福赴宴,想要巴結始皇帝的寵信,宴席之上,有一名官員詢問徐福,可有替始皇帝尋到長生之術?徐福也喝的有些醉意,只同他們三人說了八個字。
“而徐福說的八個字就是‘崑山吾遠,道不可同,’可沒出一月,這三名官員接連被始皇帝罷官革職送到了獄中,不久連坐法使三名官員九族全部被誅,這件秘聞至於是怎麼流傳下來的帛書上就沒有記載了。”老張看着我說道。
我徹底愣住了 ,腦海中徹底大亂,這八個字竟然兩千年前就出現過,徐福這人自古無人不知,我更是很清楚因爲他也是一名陰陽先生,在以前叫做陰陽術士!而且在陰陽這一脈的歷史地位極其高,說是一個傳奇人物也絲毫不爲過。
從老張果園離開的時候腦中亂糟糟的一片,關於二叔的事情不僅沒有更多的進展,反而更加的亂了,絲毫沒有頭緒。
這八個字兩千年前徐福說過,二叔提起過,可這兩個人完全不搭邊啊,一個已經是兩千多年前的人,就算是可以找到,怕的骨頭渣子都沒了。
“二叔啊二叔,你到底是在找什麼。這八個字到底意味着什麼?”我使勁的抓了抓頭髮,感覺自己好像快瘋了一般,心裡想着一定要想辦法和二叔聯繫上,一定要當面問一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到家後爸媽看我回來了都顯得很驚訝,隨後十分的高興,因爲我大姐和二姐也都在外地讀書,家中只有兩個老人,怎麼能不想自己的兒女呢?
我媽更是給我做了最愛吃的爆炒野兔肉,這些年我們山上的野味也是越來越少,想要吃到野兔肉更是很難得。
我在家十分舒服的陪了爸媽三天,隨後就坐上了往返縣城的大巴,隨後搭上回恩擎的火車,因爲上次硬座太難受了,這一次我奢侈的買了臥鋪票。
躺在臥鋪的上鋪,聽着火車行駛中的哐啷哐啷聲,我閉着眼養起了神,腦中卻沒有閒着在腦中想着研究起了二叔留給我的小冊子。
二叔消失後,那本小冊子就是我在陰陽先生這條路的老師,幾十頁的內容早就滾瓜爛熟,雖然說還沒有完全掌握,卻也研究個透徹。
上面的內容分成兩種,一種就是拳腳功夫,幾十招實用的格鬥防身的招數都已經學的八九不離十了。
另外一種就是陰陽先生的看家吃飯本領陰陽術法,玄學五術包含着一些符籙,相術,開法壇......而其中最讓我向往的是一種一直沒能學會的,是由三茅真君所創茅山派流傳下來的茅山術。
三茅術分上中下三茅之說,上茅乃術法是請神靈仙師,中茅是請同門祖師英靈,下茅則是驅使鬼怪之力爲自己所用。
小冊子上二叔特意叮囑我因爲我陰魂遠超常人修煉三茅之術有很大優勢,尤其是三茅之中下茅之術。
因爲下茅之術是請鬼怪上身,借用他們的力量可如果陰魂壓制不住它們反而會被衝撞自身陰魂,輕則陰魂受損大病一場,重責變成白癡更甚死掉。
我雖然和二叔很早接觸了陰陽一脈,也見識了啞巴杜這樣的人物 更是接受過灌頂震陰魂,可我畢竟是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分的現代人,心中對三茅之術好奇的像是小貓抓撓我的心一般,很想體會一下鬼怪上身,被我驅使的感覺。
或許是因爲我靈性不夠,更或許是我腦筋不好使,苦苦研究好多年,也不斷嘗試幾百上千次,但從來沒有成功過,更沒有請來鬼怪上身。
下茅是三茅術法中最簡單最容易掌握的,而我都沒有做到掌握過一次,更不用說中茅和上茅。
一會研究三茅術法,一會腦中又想起關於二叔的事情,迷迷糊糊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再次睜開朦朧的眼睛,火車已經快要到恩擎的火車站了。
一下了火車我深吸一口氣,雖然來恩擎上學不過大半年時間,卻讓我有一股很深的歸屬感,彷彿是這座城市的獨特魅力,很容易讓人沉醉融入其中。
我摸了摸口袋中用鹿皮包裹的玉佛,雖然老張這件事有些麻煩,要先去指定的地方賣掉,然後再跑去施北市交給他女兒,可我畢竟答應了人家,事情總歸是要辦的。
我掏出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是老張告訴我他們下鬥處理帶上來土貨的地方。
上面的地址我大概知道怎麼過去,但是沒有去過,這個地方很偏僻屬於這座城市經濟落後的區域。
老張在我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一句,因爲這個勾當見不得光,所以地址上的地方只有晚上纔會有人,白天是不開門的,讓我晚上去,眼看下火車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就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和司機說明了這個地址。
司機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大哥,聽我說明了地址後詫異的說道:“小兄弟啊,這個點去那幹哈,那片治安可不好啊,天也快黑了,要是沒啥大事,明天再去吧。”
“謝謝大哥提醒,我心中有數,沒事的。”我看着司機笑着迴應道。
司機看我也不像糊塗人,也就沒有繼續勸阻,直接一腳油門帶着我來了目的地。
我下車給了車費,就發現眼前是一條巷子口,這條巷子兩邊都是一兩蹭的平房,開着一家家的店鋪,沒個店鋪門面都小的可憐,像是耳朵眼一樣一家挨着一家,而且看牌匾也都是經營白事的,紙人紙馬,銀錢黃紙,白蠟壽材......
牌匾發出微亮的光,有黃,有白,顯得整條巷子都陰氣森森的,偶爾在街道上走過幾個行人,也都像孤魂野鬼一般。
出租車司機面色有些發虛,一等我給錢掉條猛轟一腳油門就跑遠了。
我自然是不怕,心中反而挺佩服這些人會挑地方,這種地方,正常人不會來亂逛 ,被發現做那些銷贓的勾當自然也不會發現。
我緩步走進了巷子,恰好一個人極速的從巷子外走了進來,和我錯了一個身位,朝着巷子深處走了進去。
我隨意的瞄了一眼這個人,很瘦三十來歲,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穿着一身灰黑色衣服,可我卻從這個人身上聞出一股特殊的味道,土腥味中慘雜着淡淡臭味。
“這味道.......”我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讓我想起來當年和富貴王小碩一起去過的山洞,味道是那樣的出奇一致。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我在看他,回頭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寒意,加快了步子走遠了,一個閃身進入了一個門前立着兩個紙人的店鋪。
我一邊慢悠悠的走着一邊觀察着兩邊的店鋪,一直走到了一家門前立着一口紅色棺材的店鋪才停下腳步,老張和我說過這條巷子很多家都做這種買賣,而他們五兄弟一直合作的就是這一家,這一家門前立着紅色棺材也意味着:開門見財!
我回想着老張和我說過的話,然後跨步走進了這家店鋪,映入眼的是放着三口大小不一的棺材,一個年輕的夥計坐在棺材旁,看起來似乎有些睏意,正趴在棺材蓋上眯着眼,聽到有人進來就睜開眼,站了起來。
夥計看了我一眼,有些警惕的問道:“你好,是有什麼事嗎?”
我頓了一下:“來發財的!”
夥計聽到我的回答,頓時鬆了一口氣,面帶笑意說道:“發的什麼財?”
“天不發財,地不出財,發的是祖宗賞的財。”我又回了一句。
夥計聽完徹底放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小兄弟有些面生啊,可別怪我多事,發財請隨我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