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擺放樂器的架子我感覺好像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樣,眼皮子跳動個不停一直在打架,可當面前椅子上的張凝香嘴裡發出一絲聲音時,我還是強撐着身體打起精神站了起來。
張凝香眼皮緩慢的張開,看到站在眼前的我和富貴時,眼中先是出現一絲迷茫,這個神情使我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該不會是在破除小鬼降的時候用龍虎山靈子驅鬼符給傷到了生魂,導致腦子出現了問題從而失憶變傻了吧,很快我的這個擔心多餘了,因爲張凝香叫出了我和富貴的名字。
“那個什麼降......降頭是已經沒了嗎?”張凝香扶着自己的頭隨後晃了晃,眼神中露出期待和不安的神情看向我。
我沒有說話,點頭做出肯定,張凝香長出一口氣臉上如釋重負眼中露出還有感激的神情。
我問道:“現在你感覺怎麼樣,身體上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張凝香自我感覺了一下身體隨後搖了搖頭:“我現在感覺挺好的,前段時間總感覺自己頭昏昏沉沉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現在這種感覺好多了,頭也輕鬆多了,真的謝謝你啊狄長生。”說完話,她緊鎖眉頭,兩隻纖細白嫩手指掐住了鼻子,很顯然是被屋子中令人作嘔的味道給薰的受不了了。
去開窗戶的富貴走回來嘿嘿一笑說道:“張同學,你是沒看到爲了救你,你看給我老大都累趴下差點站不起來......”富貴肉嘟嘟的臉隨着嘴巴咧開一笑肉都跟着顫抖,把剛纔前後發生的事情細細了講了一遍。
張凝香聽後清澈的眸子中閃過莫名的光彩看着我道:“狄長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
和他們兩個人分開後,回到旅店我一頭紮在了牀上,悶頭大睡,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起牀後感覺自己身體也沒什麼大礙,精氣神也得到了極大的恢復,只有左手中指被咬下一塊肉的手指還是依然的疼。
富貴和張凝香一起來旅店找我,因爲小鬼降被破的原因,張凝香臉上氣色明顯好了很多,本就秀氣俊美的臉龐逐漸紅潤起來,更加引人矚目三分,和我也熟絡了許多,我們三人說說笑笑,櫻桃般的小嘴偶爾露出甜美的笑容。
隨後張凝香提出了一個使我有些爲難的事情,那就是她執意的想要去見一見自己的父親。
“我真的很想見見我的爸爸,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多年不回家,甚至我媽病重的時候......但是我也知道,我爸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他,我就是想見他,狄長生你帶我去見一見他吧。”張凝香誠懇的說道。
“我不知該如何做出迴應,老張肯定是想女兒的,可又特意叮囑過我,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泄露他現在的情況,畢竟現在他在別人眼裡是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真的也很難面對自己的女兒。
我思索再三,只好先回應他等我回去,會去再去見她父親,幫忙傳達她的想法,如果老張願意見她,那麼自然好說,可如果不願意見,我也不好自作主張。
張凝香聽完後也只能勉強同意,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我在施北市又待了兩天,這兩天我和富貴張凝香去了施北市幾處十分著名的旅遊景點,更是去了給張凝香種下小鬼降的地方,也就是九寨溝。
等到了第三天我覺得該是我離開的日子了,因爲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賣掉玉佛的錢已經交到了張凝香手中,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辦。
在我來施北市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想到竟然在這見識到了傳說中的降頭術,而且靠我自己驚險的破除了,可以說此行很精彩,很值得我回味。
我們三人站在施北師範學院的大門不遠處的小旅館,富貴三番五次勸我在多待幾天,我心裡也很捨不得這個從小長大調皮的兄弟姐妹,但是早晚我都會離開
當我和他們兩個告別的時候,準備在校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的時候,遠處行駛來一輛轎車讓我多看了一樣,因爲那輛車實在是太扎眼了很難不引人矚目,車是純黑色的,車漆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黝黑的光芒,車窗也被黑膜車遮蓋,整個車給人一種厚重大氣沉穩的感覺,雖然我不瞭解車但也能看出來,這輛車肯定非常的昂貴。純黑色轎車停在了大學門前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很有氣勢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灰白的西裝,一股成功人士的氣派自然而且散發出來。
而另一個下車的人則是一個相貌平凡的乾瘦老者,也就五六十歲上下,身穿着土黑色的衣服,後背着手,雙眼凝重的看了一眼大學校門兩旁刻的學校名字面色陰沉。
我沒有被成功人士吸引反而多看了一眼小老頭,不知爲何,這個人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不由的多看了一眼,也並沒有多想隨後打算攔一輛出租車。
就在我回身和富貴張凝香揮手告別的時候,卻猛然的看到張凝香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懼意,看着我張了張嘴,聲音微弱嘴脣顫抖聲音發顫的說道:“就.......就是那個人就是我在九寨溝碰見的那個!”他用手指向從豪車上走下的老者。
我猛的一驚,第一反應就是下降的人察覺到了小鬼降被破除,所以上門尋來,當我目光在投向老者就看到那個中年富商小心陪同着老者邁入了學校。
“你能確定嗎?我問了一句。
張凝香快速的點了幾下頭,“雖然他換了衣服,但我肯定不會認錯,這就是那個天一老一少中的老者!”
聽到了張凝香肯定的答覆,我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思索一番後決定,暫時不走了,如果因爲真的是因爲小鬼降被破從而找上門,那麼他肯定會找到富貴和張凝香,那我又怎麼能安心離開呢?結果就在當日下午事情就被我不幸猜中。
我當時正躺在了旅店牀上閉眼養神,富貴上氣不接下氣闖了進來急切的說道:“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學校的系主任把張凝香找去了,好像就是那個老頭......”
我聽聞我立刻坐了起來,暗道竟然真的找上門來了,心中不由的有些緊張,但我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一絲憤怒,張凝香就是一名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就因爲她拒絕了交朋友 ,就被這兩個傢伙下了小鬼降想要張凝香生不如死,不可謂不惡毒。
我和富貴一路跑到學校,一路打聽下最終得知張凝香正在教學樓三層的一個會議室中,當我一路狂奔上了三樓一把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就見到空蕩蕩的會議室中,坐着兩個人。
張凝香拘謹的坐在會議室一旁的椅子上,聽到了開門聲轉過頭,當看到是我和富貴臉上神情明顯輕鬆了不少,眼神也靈動許多。
看見張凝香並沒有出事,心中長出一口氣,隨即我把目光轉向了坐在張凝香對面那個人身上,那個人正是土黑色衣服老者。
此時那位老者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眼神中帶着些許疑惑和探查,張口聲音沙啞的問道:“就是你小子滅.......殺了她身體裡的小鬼?”
我腳步沉穩毫無懼意走了過去,站在了張凝香身旁,打量起了眼前老者,看起來五十多歲滿頭白髮,鼻子鷹勾,嘴脣暗紫,整張臉透露出不正常的淺灰色,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敏銳的感知到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我十分不喜歡的氣息,說不出道不明的厭惡感,我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冷聲反問道:“就是你種下的小鬼降?”
“不,不是我,是我徒兒種下的,你知不知道那隻小鬼的死使我徒兒陰魂受重創,吐了整整三大口血,最起碼要三個月才能恢復!”老頭雙眼中充滿怒火厲聲大喝,神情威嚴而嚇人。
我心中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在我看來他和他徒弟給一個無辜的女大學生種下小鬼降害人性命這種事情本身就很無恥,穿出去都要被同門人恥笑,就算破了他的法得到了反噬,那也是他們作孽在先,報應在後。
可是現在眼前的人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和羞恥反而光面堂皇的找上了門,反而責怪起我破了他徒弟的法,使他徒弟得到了反噬,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問你,你憑什麼給一個普通女學生下小鬼降,因爲他不和你徒弟做朋友?”我面帶嘲諷沒有絲毫掩飾,我倒是想看看他還有什麼無恥的話想要說!
“呵,你小子能夠承認就好,至於給這個小女娃娃下小鬼降,那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我那徒兒那裡不好?那裡配不上她?就想和她交個朋友,她反而還不願意,給她一點小教訓那是應該的!”老者絲毫沒有認爲自己做的事情很無光,神情陰沉冰冷說道。
張凝香氣的身子直髮抖,剛泛紅的俊臉又被氣的蒼白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承受多半月的苦甚至還差一點丟了性命,竟然是因爲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富貴也是被氣的鼻子都歪了臉上的肥肉都堆積在了一起,暴脾氣一上來,指着老者大罵道“老不死的,你還講不講理,你徒弟是有錢啊還是哪位神仙的兒子啊?也不不掂量一下自己,他配交張凝香這個朋友?”
老者聽着富貴的髒話,臉色霎時陰狠起來:“嫌命長?你想死?”
我拍了拍富貴的肩膀,讓他停下來,同時轉頭看向老者問道:“那你過來是想做什麼事?”
老者看着我冷笑一聲說道:“那隻小鬼,是我辛苦培育多年過繼給我徒兒的,本來打算小小教訓一下這個女娃娃並沒有打算要了她的命,我是萬萬沒想到竟然被你破了我徒兒的術法反而讓他遭受了反噬,既然事已如此那我做師父的就必須替他討回公道!”
我沒有反駁他,我倒是想聽一聽他口中的公道又會是什麼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