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奇話音一落,就從外頭走進來四個壯漢,擡着一乘小轎。那四個壯漢看上去如同鐵塔一般的高大,那黝黑結實的肌肉向世人昭示着那些肌肉裡面蘊含的能量和爆發力有多驚人。就這幾個男人往這大廳中一站,都即刻讓人感覺到有些壓抑。
那轎子原本是南宮無奇進蘭亭殿的時候乘坐的,不過到了這裡之後,才改成坐輪椅。如今那四個壯漢大搖大擺的擡了進來,倒是沒有任何人去懷疑。畢竟南宮無奇也是殿主的弟弟,算是自己人了。
“公子!”四個壯漢將轎子放在地上,齊齊拱手道。
南宮無奇面無表情的道:“去將裡頭那個穿着湖藍色衣裳的女子弄進轎子裡。然後將本公子的妹妹好生的放在牀上歇着。儘量不要弄疼她了,明白嗎?”
兩名壯漢走了出來,垂首道:“屬下遵命。”說着一個壯漢便是小心翼翼的將春雪抱了起來……
南宮無奇的眼睛也隨着那壯漢的走動,跟着春雪進去了房間內。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宛梓涵就被一個壯漢扛着出來了。南宮無奇在提到宛梓涵的時候,言語中可是沒有太客氣。就算這個壯漢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畢竟在南宮無奇的手下做事情,可麼有那麼容易被糊弄交差的。
有些費力的將宛梓涵塞在了轎子下面,那壯漢纔對着南宮無奇恭敬道:“啓稟公子,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公子可以隨時出發。”
南宮無奇點了點頭,頷首道:“此刻蘭殿主在做什麼?”
那壯漢想也沒有想,便是回答道:“方纔屬下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蘭殿主的議事廳把守嚴密,似乎出了什麼事情的樣子。約莫現在蘭殿主也是抽不出空來。”
南宮無奇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咱們眼下就走吧。順便去向蘭殿主辭行。”
那壯漢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是沒有勇氣開口問那句爲什麼,也只能認命的將轎簾掀了起來。看着南宮無奇輕輕的拍了拍輪椅的扶手,然後輕飄飄的飄進了轎子裡。
“起!”四個壯漢這才擡着轎子往外頭走去。
卻不曾想着在小院兒的門口卻是被守着小院兒的侍衛攔住了。
“大膽,這是我們公子的轎子,你們好大的狗膽,竟然也敢來盤查我們公子。”爲首的那個轎伕義憤填膺,若不是因爲肩頭上有轎子,他的拳腳只怕也要即刻舞動起來了。
試想他們公子也算是縱橫江湖這麼多年的響噹噹的大人物,可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被如此無禮的對待過。
那守院子的侍衛也不是等閒之輩,蹭蹭蹭的幾聲,手中的劍就已經出鞘,和蘭陵彥的人對峙。
那個滿臉虯髯的侍衛頭擺了擺手,裝模作樣的道:“住手!都退下。”
那些侍衛被呵斥了,雖然心有不甘,
卻只能乖乖的退了下去,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的頭兒處理事情。
那侍衛頭子朝着那個爲首的轎伕拱了拱手,道:“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碰上了自家人。這些下面的人不懂規矩,衝撞了南宮公子,在下在這裡給南宮公子道歉了。”說着,他當真對着轎子做了作揖。
緊接着,那侍衛又道:“南宮公子有所不知,殿主吩咐過,這院子進去的人咱們不管,可出來的人,咱們可是必須一一檢查過去。雖然咱們知道南宮公子是自己人,不過殿主的吩咐,在下卻是不敢違背。如此,只怕要委屈南宮公子一下了。不過在下也知道南宮公子多有不便,在下只要求南宮公子掀開轎簾,讓在下看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可放行。”
“妄想,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掀開我們公子的轎簾?”那轎伕頭子義憤填膺,只差沒有對着那侍衛大打出手了。
正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轎子裡頭卻突然傳來了輕輕的叩擊的聲音,那轎伕的情緒即刻就穩定了下來,就連腰背也似乎更加的挺直了一些。隨即就聽見南宮無奇的聲音在轎子裡面響起,道:“罷了,他們想要看,就讓他們看吧。本公子光明磊落,也沒有什麼不能被看的。”
那侍衛頭子倒也是一個聰明人,上前一步首先對着南宮無奇拱了拱手,道:“南宮公子還請見諒,事關殿主的命令,在下才不得不得罪了。事後在下必定會去殿主面前負荊請罪,懇請殿主饒恕了在下的得罪之處。不過眼下,還請公子諒解在下。”
南宮無奇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的道:“你有職責在身,若是本公子對你太過於苛責了,豈不是顯得我們無量山沒有容人之量?”
南宮無奇輕輕的嘲笑的聲音讓那侍衛頭子的臉色稍微變了變,卻依舊沒有打消他想要掀開簾子的想法。
那侍衛頭子站在南宮無奇的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拱手道:“南宮公子,在下得罪了。”
說完,那侍衛頭子的手便是快如閃電一般的探向了南宮無奇的轎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了,甚至他的另一隻手都是放在了自己的佩劍上,做出了一個十足十的防衛的姿態。
當他看到悠然自得坐在轎子裡頭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南宮無奇的時候,他即刻就後悔了。不過他還是十分敬業的掃了一遍南宮無奇的轎子,確定裡面不會藏着任何人之後,才面不改色的對着南宮無奇道:“南宮公子,殿主說了,若是公子想要離開,就請公子自便。不必去議事廳和殿主告別了。殿主說,請公子保重身子。千萬別忘記了除夕前夜的事情。”
那侍衛頭子一邊說話,一邊眼神飄忽的看着大廳裡頭,似乎是在懷疑着一些什麼。
南宮無奇見狀,道:“我妹妹和我許久未見,有些貪杯,眼下醉的不省人事。你們也不要去吵醒她了,讓她好生休息。”
那侍衛頭子一聽,臉色就變了變,隨即離他最近的一個侍衛便轉身往裡頭跑去。在經過南宮無奇轎子邊上的時候,那侍衛頭子親眼看見南宮無奇的手輕輕動了動,那侍衛就被點了穴道,愣在了當場。
南宮無奇臉上的笑容在此刻盡數凝聚,寒聲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妹妹可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子。這侍衛是什麼身份,也能隨意出入我妹妹的房間?今日有我在這裡,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去打擾我妹妹休息。就算是你,也不行!”南宮無奇的眼眸中冒出了些許怒火,直勾勾的盯着那侍衛頭子,似乎要將他挫骨揚灰一樣的恐怖。
那侍衛頭子的眼皮子狠狠的抖了抖,額頭上的汗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素日裡倒也是沒有覺得這蘭亭殿裡的女人太少,如今想要找個女人去一探究竟都找不到,那侍衛頭子也有些尷尬了。如今南宮無奇想要走,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會做出對兩位小姐不利的事情的。可他也是職責所在,若是不檢查一下,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他可是吃罪不起。
就在這兩難的時候,許久沒有來院子裡的呆呆倒是來了。那侍衛一見到呆呆,就好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道:“呆呆姑娘,有幾日沒有見到姑娘了。不知道姑娘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
呆呆笑道:“侍衛大哥見笑了,呆呆的奶孃前幾日來了。奶孃的身子有些不適,殿主便特意恩准呆呆去陪着奶孃。今日奶孃的身子好些了,呆呆便是惦記着兩位小姐的蜜餞快要吃完了。這不,我是來給兩位小姐送蜜餞來了。”
呆呆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食盒打開了,將裡頭的蜜餞給那侍衛瞧了瞧。
那侍衛也就將呆呆拉到一邊,將這裡的情況快速簡單的說了一遍,並且笑道:“呆呆姑娘,這事情,可要勞煩你了。”
呆呆笑着揮了揮手,道:“這有什麼,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我這就去瞧瞧兩位小姐究竟在做什麼。”
呆呆說着,還朝着南宮無奇行了個禮,才往裡頭走了去。
南宮無奇見到呆呆的那一刻,一顆懸着的心也才放了下來。他曾經看見過呆呆,是在那人的房間裡。雖然那時候的呆呆濃妝豔抹,不同於眼下的脂粉未施,但是南宮無奇還是肯定,那日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眼前的呆呆。
而且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南宮無奇總是能夠感覺到意思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雖然相信她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出賣自己,不過在別的事情上,南宮無奇可是不敢保證了。想着春雪上次病重便是這個呆呆在裡面做手腳,南宮無奇就恨不得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強忍着心頭想要將她掐死的衝動,等着她走了出來,道:“侍衛大哥,兩位小姐都喝了些酒,眼下睡得正香呢。”
那侍衛才鬆了口氣,對南宮無奇道:“南宮公子,得罪了。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