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琉宴跨坐在牀榻邊上,看着這雙柔軟的玉手在自己的身上動作着,那眸光的顏色更加的深邃。
扶卿容抿着脣,用綁帶纏着他受傷的腰腹。
出血過多,傷口還沾上了餘毒,要不是扶卿容是個醫術高明的人,傷口入毒,再強悍也早就死在路上了,一想到這個,扶卿容整個人的心情就不好了崾。
因爲這一劍是他替她受的,這人是想要用自己的傷來博她的心軟嗎躪?
扶卿容的動作不禁有些粗魯了起來,諸葛琉宴盯着她的面容,沒有吭一聲。
“你是死人嗎?不會痛。”
諸葛琉宴被罵得莫名奇妙,“你在給我治傷……”
扶卿容用力的打了一個結,諸葛琉宴額頭冒出細細的冷汗,就是不敢出聲讓她輕一點。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擺出這副模樣,扶卿容心裡怪不是茲味的。
“我沒讓你給我擋,你衝過來幹什麼?”扶卿容起身,盯着他,語氣清冷。
諸葛琉宴靠着牀頭,微微仰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氣急敗壞的女子,有些恍惚感,“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而你,是我的妻。”
所以,他怎麼能看着她受傷而什麼也不做呢。
扶卿容咬牙,該死的男人,爲什麼非要說這些話,別以爲他替她擋了一劍,她就會感動了。
“容兒在擔心我嗎?”他定定看了扶卿容幾眼,諸葛琉宴似乎找到了原因。
扶卿容臉色微變,“不要自作多情。”
“我只對你自作多情,容兒,爲什麼不承認你一直對我有情,”諸葛琉宴下牀,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面低頭看着臉色難看的扶卿容。
“諸葛琉宴你別太自以爲是了,以後,我的事情你少插手,”扶卿容感受到身後有道氣息拂來,退出幾步,回頭陰沉沉地看着他。
“不可能。”
“諸葛琉宴——”
“讓我看着你受傷,做不到,”諸葛琉宴光着上身,死死的將她納進懷裡。
扶卿容被迫伏在他的身上,沒敢多做掙扎,生怕撕到了他的傷口,“你先放開我。”
“容兒,承認吧,承認你仍舊是關心我,你生氣我爲你受傷……”諸葛琉宴就是不放。
扶卿容有些氣惱,她不是在生他的氣,而是在生自己的氣,爲什麼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失手,對方確實是很強。
但她扶卿容也不是吃素的。
她明明有那樣的能力,卻還要他來救,她氣的是這個。
“你先放開我,”扶卿容的聲音平靜了下來。
諸葛琉宴慢慢的鬆開她,眼神卻不離她的身。
“你好好養傷,我去給你抓藥,”扶卿容知道他在自己沒在的兩年,仍舊保持着藥室的一切。
現在她回到了這裡,再次使用了藥室。
家裡有這麼一個神醫,是他們宴王府最爲值得高興的事情,現在,王爺又有了繼承人,更值得府中上下高興。
兩個孩子接觸王府的人後,也漸漸的接受了,他們有着狠心的父母,只能認命。
扶卿容親自給諸葛琉宴煎了藥,廚房那邊見了,都自動退開,心裡也不禁替王爺高興。
現在王妃回來了,王爺就不會再那樣對自己了。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看到兩年來的王爺,收都跟着糾起來了。
扶卿容愣愣地盯着手中的扇子,兩年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會回到這裡,還親自爲諸葛琉宴煎起了藥,世事無常。
“王妃,可需要做些吃食?”
廚子在旁邊問了句,也叫醒了發愣的扶卿容。
扶卿容一愣,“儘量做些清淡的……”說了半句頓住,扶卿容最後還是點了幾道清淡的菜色,讓廚子安着量加些藥材。
廚子爽聲應下,等扶卿容端着藥離開,廚房內就傳來奮戰的聲音,還不時的傳來下人們的小聲議論。
扶卿容直接將藥端向了書房,看着轉眼間又坐在書案的人,眉頭皺
了皺。
旁邊是在稟報的白寒,扶卿容在他的身上掃了一眼,將藥端放在諸葛琉宴的案前。
“喝了藥再談公事,”扶卿容聲音清淡。
白寒頭皮一緊,對扶卿容低了低首,“屬下先告退。”
“不必了,我馬上走,”扶卿容擺手,轉身離開書房。
白寒有些尷尬,好似王妃很生了。
諸葛琉宴則是看着那碗熱氣騰騰的黑藥,拿起了一飲而盡,連眉都沒皺一下。
白寒這回也不知是要走還是留下,“王爺,這件事您還是與王妃說一說。”
全府的人,都希望他們合好,現在表面上他們是合好了,可實際上矛盾仍舊存在。
諸葛琉宴擺了擺手,這件事他自己知道怎麼處理,白寒提醒了句,離開了書房。
“王妃,您怎麼來了?”廚子正忙着做菜,一回頭就看到去而復返的扶卿容,訝了訝。
廚房這種地方,像王妃這樣高貴的人就不應該踏進來。
替王爺煎藥已經是他們震驚了,扶卿容再回來,他們可就真的驚了。
扶卿容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忙。
“王妃可是有什麼吩咐。”
“我在旁邊看着就好,你做着。”扶卿容神色有些恍惚。
廚房內的人對視了一眼,帶着怪異的心情繼續手中的活。
扶卿容就站在旁邊,不會礙到他們的工作。
“王妃,安着您的吩咐,已經做全了,是否是現在就端出去?”
在扶卿容發呆的那一會,旁側的廚子忍不住試探的問了一句。
扶卿容愣神回來,往臺上一看,所有的菜都已經炒齊了,湯水也準備好了,就等着她發話了。
自己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發起了呆,扶卿容揉了揉額,“端下去吧。”
“是!”廚子得令,後面管廚房的媽媽立即擺手,讓下人全端了出去。
一頓吃的做完,剛好諸葛琉宴處理完公事。
看着客廳擺放着的一桌菜,諸葛琉宴有些愣怔地盯着扶卿容。
柳賦和一名嬤嬤抱着小王爺過來,諸葛琉宴的幾個貼身護衛都拿着古怪的眼神盯着這一桌菜,再往扶卿容身上掃了幾眼,神色更是古怪。
扶卿容從嬤嬤的手中接過孩子,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看什麼,坐下。”
諸葛琉宴自動的挨着扶卿容的身邊就坐,一記眼色過去,那原先抱着小王爺的嬤嬤一驚,帶着笑伸手,“王妃,還是讓老奴抱着小王爺吧。”
扶卿容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是!”
諸葛琉宴也不好出聲讓扶卿容放下孩子,現在他有些摸不準扶卿容的意思。
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反常,現在諸葛琉宴覺得自己今天的這一傷,是值得了。
如果可以,天天來這麼一坡人傷自己一下,是不是他就能完全的挽回她的心了?
“看什麼,吃飯。”
扶卿容皺眉盯了他一眼,諸葛琉宴沉默夾菜。
今天全是清淡的,卻能使人胃口大開,諸葛琉宴冰冷的嘴角彎起了一道輕淡的弧度。
“容兒——”
“食不言,”扶卿容在他要出聲時,冷聲打斷。
諸葛琉宴冰冷的眼神染上了淡淡的溫柔,給抱着孩子的扶卿容夾了菜,扶卿容臉色仍舊沒有緩和。
諸葛琉宴眯着黑幽的眼眸盯着扶卿容,感覺到他盯過來的視線,扶卿容扭頭過來正欲開口,一道黑影覆了上來,扶卿容那剛要張開的嘴巴被啃了個正着。
扶卿容抱着孩子,被他當着衆人一吻,身形一僵。
孩子被夾在中間,有些難受地掙了掙。
諸葛琉宴戀戀不捨地放開喘紅了臉的扶卿容,眼底全是溫柔的光。
扶卿容紅着臉瞪着他,“你……”
這可是飯桌,還有這麼多人盯着看,還當着孩子的面前這樣對她。
“我很高興,容兒。”
諸葛琉宴纔不管你是什麼場合,他想做就做,誰管得着?況且,這裡是他的地盤,誰敢有異議?
扶卿容一橫眼,才發現廳內的所有人都將頭扭到了一邊,有的乾脆轉身低頭。
扶卿容臉更紅。
看着扶卿容臉色的樣子,諸葛琉宴注視的眸子更黑。
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諸葛琉宴還真的想在這裡吃了她。
扶卿容突然對上他要吃人的眼神,臉色一變,瞪了一眼過去。
諸葛琉宴收起眼神,讓下人將兩個孩子抱走。
扶卿容也不想兩個孩子被他的教壞了,等廳中只有他們兩個主人時,氣氛就有些變了。
“吃飯,敢有歪想,我……”
“你要如何?”諸葛琉宴這回不怕死的湊近。
看着兩人之間有升溫的氣息,下人們自動的退出乾淨,將空間留給兩人。
諸葛琉宴直接將扶卿容帶坐在懷裡,扶卿容彆扭地扭動了幾下,諸葛琉宴啞聲說:“別動,你知道我最受不住的就你的誘惑。”
扶卿容感覺到了他的*,臉色鐵青,僵着身體,真的不敢再動了。
“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幹什麼抱着我。”
“我怕你逃,”他低脣在她的耳邊說。
扶卿容抿緊了脣,安靜的等着他的下文。
“容兒,我們和好,”諸葛琉宴環緊着她的腰身,“我不想再失去你,也不想你地生我的氣,看到你不好,我的心會痛。”
扶卿容抿脣,沒有出聲。
“兩年了,我們已經失去了兩年的時間,我不想再浪費,容兒,你若是再敢離開我的身邊,我會不擇手段的將你留下來,所以……”
“所以什麼?”扶卿容扭頭瞪着他。
“所以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諸葛琉宴的聲音有些沉,那些狠話終是沒有說出來,如果扶卿容敢離開他的身邊,他就是殺了她也要將她留下來。
失去扶卿容的諸葛琉宴就不再是個活人了,那到不如一起死。
如此,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扶卿容猜得到他後面想說什麼了,她也知道現在的諸葛琉宴可以做得到。
他的心,夠狠!
“給我時間,”扶卿容脫下他的懷抱,坐回了原位,“你受了傷,吃這些對你的傷有幫助。”
諸葛琉宴接過她遞來的湯水,對扶卿容的逃避並沒有點明,他們都知道,時間那是必須的東西。
現在的扶卿容對他所犯的錯,已經在慢慢的原諒了。
諸葛琉宴知道,現在不是逼着扶卿容的時候。
現在諸葛琉宴在商國中,任何的勢力和權力都在兩年前之上,在商國是各方勢力試圖想要巴結的對像。
諸葛琉宴並未去見諸葛紫荊,反是扶卿容走進了昔日輝煌不已的紫金殿。
那是商國唯一一個公主可以享受到的榮譽,在外人的眼裡,這三位哥哥,寵極了她。
現在的紫金殿已是人去樓空,冷靜得如那偏遠的冷宮。
扶卿容身邊跟着的仍舊是柳賦,環視着周遭的清冷,扶卿容不禁心生悽然。
守在諸葛紫荊身邊的,也只有她身邊忠心的宮女譾忴。
“公主就在殿內,宴王妃請隨奴婢前來。”
這宮女的銳利已經被兩年的時間磨平了,看着扶卿容的眼神也沒有了兩年前那種冰冷。
扶卿容擺了一下手,柳賦就在外殿守着,自己隨着譾忴走入後殿。
四殿相通,卻空曠得不似一座宮殿。
難得在諸葛紫荊的身上看到這樣樸素的擺設,印象中,諸葛紫荊身上除了華麗還是華麗。
何時也將自己的宮殿弄得如此清冷
?
譾忴將扶卿容引到了一處玄關,自己則是退出數步,“公主就在裡邊,宴王妃請!”
扶卿容自行而入,當看到殿內的情況時,不禁一愣。
滿天的長畫掛着橫木架,墨香味濃郁的撲鼻而來。
當看到一身妖嬈的躺在一幅幅墨畫下的諸葛紫荊,扶卿容真的驚訝了。
那畫面讓扶卿容駐步,盯着那慵懶性感女子翻身,在一頭墨發之下,露出一雙懶散而悽然的黑眸,這就是諸葛紫荊?
“你來了,”諸葛紫荊一點也不意外會看到扶卿容在這裡出現,彷彿扶卿容還是兩年前的扶卿容,她未曾離開過。
看着陌生的諸葛紫荊,扶卿容選了一塊比較整齊的地方坐了下來,拿起小紅桌上的茶水,發現是涼的,又放了下來。
“你在等我來。”
諸葛紫荊慢慢地從畫堆裡起身,一陣風從窗櫺吹進來,內殿的畫嘩啦啦的響,那聲音,聽上去,比那風鈴聲還要美好!
一股淡淡的墨香拂鼻而來,剎是好聞。
如果不是看到諸葛紫荊眼中的那抹空洞,扶卿容還真的以爲她是在享受。
“是,我一直在等你,”諸葛紫荊走到扶卿容的身邊,佔了另邊的位置。
“你不怕我殺了你,”扶卿容看着靠近自己的諸葛紫荊,側目盯着她。
諸葛紫荊冷然一笑,“殺?如此,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解脫?”扶卿容皺眉,這下才真正的去細看諸葛紫荊的神情。
在她的眼神中,扶卿容看到了她對生活的失望,對生命的輕視,她,想死!
扶卿容眯了眯眼,“這麼說來,你是在等我來殺你。”
“砰!”
諸葛紫荊從臺下抽出一把寒劍,放在扶卿容的面前。
看着她歪歪斜斜的坐姿,扶卿容伸手一彈,將桌上的短劍彈飛,落在對面的一處角落。
“你是要讓我成爲商國的殺人犯?”扶卿容聲音一冷。
諸葛紫荊連盯着她數眼,無力地笑出了聲,“如今的我,又與死有何分別?”
“就因爲諸葛正岐?”扶卿容皺眉,現在想想,她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聽諸葛紫荊訴苦?
聽到諸葛正岐的名,諸葛紫荊空洞的眼中才閃現一絲生的希望。
“你是不是很高興,”諸葛紫荊伸手挑開掛在倚後的墨竹畫。
“我是高興,”扶卿容並不避諱地迴應,“你的樣子越難看,我心裡越高興。”
諸葛紫荊輕輕一笑,“如此真是我的榮幸。”
“諸葛正岐雙目瞎掉了,”扶卿容盯着她的反應,“這一點,很讓我高興。”
剛剛什麼都不在乎的諸葛紫荊突然反撲了過來,死死地揪住了扶卿容的領口處,眼中全是焦急的擔憂,“說,你們把他如何了。”
扶卿容伸手脫掉她糾着自己衣服不放的手,聲音緩緩,“生氣了?”
“告訴我,你把他怎麼樣了?”諸葛紫荊的眼神變得猙獰了起來,“你敢動他,我殺了你。”
扶卿容道:“那就等你有了那個本事再說。”
諸葛紫荊從激動到死沉,慢慢地跌坐回椅子上,“你們爲什麼這麼折磨他。”
扶卿容拾起落在腳下的其中一副畫,上面全是一些墨畫,沒有色彩的,亂七八糟的都混在一起。
“諸葛千募並沒有真正的想殺他,是他自己不願走出宗人府,”扶卿容將畫擺放在另一桌上,“現在他的命,根本就不值錢。所以,也不必擔心諸葛琉宴會對他動手。”
因爲現在的諸葛正岐根本就沒有那個價值讓他動手,諸葛琉宴若真的想殺了諸葛正岐,在兩年前就可以取,也沒必要等到現在。
諸葛紫荊無聲而笑,“六哥,你好殘忍。”
如此的折磨自己,可不就是在折磨着她嗎?只要諸葛正岐過得不好,痛心的,只有她。
看着諸葛紫荊如此困在自己的禁戀中,她這一生不求諸葛正岐娶她
爲妻,只要他好好的。
而她,也選擇了終生不嫁。
可是現在……
扶卿容看着這對兄妹在自己的世界中苦苦掙扎,沉靜的湖,有些波動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說她和諸葛琉宴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她又該如何?真的可以做到諸葛紫荊這樣殘忍的隱藏着自己的真情?
而這種假設,扶卿容真的不敢想像下去。
起身,從懷中取下早準備好的藥,放在桌上。
諸葛紫荊斂住了笑容,拿她空洞的雙目盯着扶卿容的動作,“你是要我服毒自殺。”
扶卿容冷笑,“這是治眼的良藥,五天之內,若是沒有這東西壓制,他的雙目將永遠會失去光明,如何做,就看你的了。”
說完這句話,扶卿容轉身離開。
諸葛紫荊愣愣地盯着那靜躺在桌上的藥瓶,沉默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妃,”柳賦站在門外,擡頭就看到了那敞開門的內殿,而剛剛扶卿容的動作,柳賦也看到了。
扶卿容錯過她身邊,大步朝外走。
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那兩個人曾經如此待她,這樣的結局,她該是高興的,甚至是可以在後面再推上一把,將他們的結局造就得更加慘烈纔是。
出了紫金殿,站在悠長的宮道上,盯着那修長的身影,扶卿容再次閃過剛剛的假設。
現在的答案是,她無法做到像諸葛紫荊這樣的默默守護。
她的心很大,也不是諸葛紫荊,所以,結局應該是不同的。
諸葛琉宴正面轉過來,看着停步在宮道的另一面,沉穩的步伐想也沒想就跨出去。
當諸葛琉宴握住她的手時,扶卿容身形微微的一顫。
諸葛琉宴好看的眉一皺,“受欺負了?”
扶卿容擡頭看着正染着戾氣的諸葛琉宴,愣怔了好久才搖頭,“沒有人可以欺我。”
諸葛琉宴將她納入懷,“我們回家。”
回家二字,激得扶卿容心臟一震。
等了好久,“好”字才傾吐而出。
諸葛琉宴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容兒終是要回來的,她不會再離開自己了。
兩人攜手走出宮道,那種微妙的氣氛,有些讓人形容不出來。
總之,那一瞬間,走在他們二人身後的他們,覺得很舒服!
一天後。
諸葛紫荊進了宗人府,這件事不需要去打聽,身邊的人自然會稟報過來。
扶卿容在等,等諸葛紫荊來找自己。
那天出了皇宮後,諸葛琉宴雖然沒有再對她做什麼,或者說些什麼。
但明顯的,跟在她身邊的人減少了。
扶卿容不知道諸葛琉宴是從哪裡看出自己不會走,或者說他是從哪裡得來的信心,自己會一直呆在商國不離去。
“柳妃請王妃進宮一敘,”子承將請柬放在了扶卿容面前的桌上。
正逗着孩子的扶卿容低頭看了一眼,將懷中的孩子交到了身側的嬤嬤手中,拿起請柬。
“來得好快。”
沈雪柳就這麼迫不及待了,還真是高估了她。
“如今這宮中,獨她寵盡後宮,只要皇上稍微鬆了些,只怕這後位非她莫屬。”
一直隨在扶卿容身邊的老嬤嬤眼中閃過一道光,幽聲說來。
扶卿容看了眼老嬤嬤,“聽章嬤嬤所言,對這柳妃評價彼高。”
章嬤嬤連連點頭,“老奴只是想讓王妃清楚,這柳妃的手段非同一般,若當真要赴宴,定要小心!”
“章嬤嬤隨我入宮,”扶卿容到要瞧瞧她沈雪柳還能玩什麼花樣。
諸葛琉宴將這個章嬤嬤派在她的身邊,也不過是爲了防止宮中那些宮妃。
對於諸葛琉宴的用心,扶卿容自然是知道得清楚。
p章嬤嬤得令。
諸葛琉宴今日正在處理朝中事務,不在宴王府。
這沈雪柳是打聽好了才讓人過來遞請柬的。
華宮。
沈雪柳早已設好了小宴,等候着扶卿容的到來。
站在被改造過的華宮,扶卿容不動聲色地隨着引路的宮人走入曲折的華宮內。
從這華宮中,就可以看透一層信息,皇帝到底有多麼的寵愛柳貴妃。
而那曾經的燕貴妃已降爲妃,如今這後宮中,也就屬她沈雪柳獨大。
燕綾也不過是表面上傳的寵妃而已,諸葛千募對燕綾如何,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扶卿容跨入華宮,被這華麗的宮殿一映,幾乎是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如此奢侈的宮殿,也只有沈雪柳纔有那樣的本事享受。
皇后落得被打入冷宮的下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扶卿容回來只在功宴上見過一次沈雪柳,所以,對沈雪柳的變化如何也不敢下定論。
“宴王妃,我們娘娘已等候多時。”
曾經的貼身丫鬟繡兒從內殿緩緩而出,擡頭看了扶卿容一眼,請人入內殿。
站在扶卿容身後的章嬤嬤見此,眉頭皺了幾下,對繡兒直視扶卿容,語態不佳的態度很不滿。
扶卿容沒將繡兒的態度放在眼裡,掠過她身側走了進去,只是後面的章嬤嬤和柳賦被駐擋住了。
氣氛剎時一僵,跨進門的扶卿容腳步亦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