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兮匆匆忙忙的從閣樓上跑下來,一是爲了躲避靳珩深的盤問,二是不想讓秦筠在門口等得太久。她慌亂的跑到門口,打開門的瞬間就看見了,秦筠一臉慈祥的看着她。
看到卓沁臉上的通紅以及不安,秦筠心裡已經腦補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岑兮,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
原本她就因爲剛纔和靳珩深的對話有些尷尬,被秦筠這麼一打趣,她更是有些無地自容,忍不住開口嗔怪:“媽,您這是說什麼話……”說完,她便趕緊側了身來迎着秦筠進家。
“那小子現在幹嘛呢?”剛進了客廳,秦筠就打量着家內的環境,夏岑兮向來賢惠,把家整理的一塵不染,也正是因爲有她的存在,這個家纔多了些人情味,看起來不是像之前那麼冰冷。
夏岑兮也同樣細膩,觀察到了秦筠的變化。
秦筠剛剛做完化療手術,頭髮還沒長出來多少,只是頭頂有一層細細的絨毛,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戴了一頂假髮,可是這特別就特別在,這頂假髮上竟然彆着一個髮卡。
這髮卡,正是夏岑兮生日送給她的那一隻。
夏岑兮微微失神,心裡對秦筠更是敬佩。她竟然可以細緻如此。
“出院了,恭喜。”
三人坐定以後,靳珩深纔不冷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他向來不善表達,即便是看見精神矍鑠的母親,他的神情也沒有比之前好上多少。就好像只不過是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一般。
看着他裝高冷的模樣,夏岑兮不禁莞爾,對着秦筠調侃:“媽,你可別看他現在這副平靜的樣子,在我跟他說你出院的時候他別提有多高興了呢,還緊張的不知道如何見您。“
靳珩深聽到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不自然,也沒了剛纔的雲淡風輕。
秦筠擡頭瞥了一眼靳珩深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臉上依然帶着笑容,面對夏岑兮:“你也不用替他說話,他什麼樣子我還不明白?”
看着秦筠沒有在意,夏岑兮便也稍稍放下心來,順帶瞪了一眼靳珩深,這個男人向來彆扭,明明自己剛和她說了,要好好補償一下母親的,怎麼剛說過的話就給忘了。
最近發生的事,秦筠雖然在醫院中,但也略有耳聞。
她一把拽過了夏岑兮的手,將她柔軟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裡,眼中滿滿的都是慈愛:“我聽說靳珩深把公司還給你了,那接下來你就要好好的經營公司了,可不要有任何的怠慢。”
“我知道的媽。”夏岑兮同樣的正色起來,眼神中帶着堅定。
“我肯定會把公司管理好的,媽您放心。” 她的眼神之中,帶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執着。
“你有這一份朝氣呀,我就放心了,以後你要是治理公司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媽媽,能幫你的肯定幫。”
夏岑兮臉上站着笑容,擡手將耳邊的碎髮別在耳後,剛要應和,一旁的靳珩深冷不丁的忽然爆出一句:“不用了,媽,她還有我,用不着請教你。”
聽說他語氣之中的生冷和袒護,秦筠擡手捂住嘴巴,忍不住輕笑。
“你不會是害怕我跟你媳婦兒搶公司吧?怎麼事到如今,我這副樣子,你不會還對我有戒備吧?”
靳珩深本就是一句無心之談,聽到秦筠忽然這麼說,他立馬感覺到被誤會,有些措手不及,他擔心母親會多想,起來剛要張口解釋,就被秦筠不耐煩的連忙擺手:“行了行了,你不用和我說這麼多,我就是一句玩笑話。”
靳珩深尷尬的再次閉上了嘴,他愈發覺得,這兩個女人的對話他沒辦法融進去,他算是琢磨不透秦筠的想法,也不再做過多的掙扎。
看着靳珩深吃了癟,夏岑兮一個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聲。
飯桌上一片祥和。
靳珩深的話很少,多半是在聽夏岑兮和秦筠進行交流。
兩人說說笑笑,格外溫馨。
靳珩深無趣的嚼着嘴裡的食物,心裡不由得納悶:他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她們婆媳二人關係竟然這麼的融洽?連他這個親生兒子都有些嫉妒。
飯餘,夏岑兮率先起身,收拾着桌上的殘餘,把盤子送進了廚房內。
秦筠也站起身來,本想和她一起進廚房,結果讓夏岑兮給攔住了:“媽,哪兒能讓您幹活?您在客廳坐着,和珩深聊聊天就行了。”
知道夏岑兮這話是誠心誠意的,秦筠也不好在做強求,臉上帶着笑容,重新坐了下來。
靳珩深一如既往,像平常吃過晚飯一樣,一把拉開椅子和秦筠一樣坐在了沙發上。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沒一點眼力見呢?”
看着他也湊過來,秦筠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的嫌棄:“你老婆在廚房裡幹活,你就不知道過去幫忙?長這麼大,誰教你的?”
靳珩深的屁股還沒把沙發坐熱,就聽到了一旁母親的命令,他微微扭頭,就看見了母親正怒瞪着他。
他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我知道了,媽,那您在客廳看報紙吧,我去陪陪她。”
“這還差不多。”
看着靳珩深往廚房走去的背影,秦筠欣慰的笑了。今天她過來就是想看看兩人現在的相處方式。看來,這兩個人能成。
夏岑兮剛把碗筷放進水池中,打開水龍頭,準備清洗餐具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了一個幽幽的男聲,差點把他嚇到。
“需要我幫忙嗎?”他的聲音一貫冷清,一點都沒有過來要做家務的意思。
夏岑兮微微側身,看見他穿着整齊,不禁無奈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臉的不屑。
“算了吧,您這天之驕子,哪裡有輪到幹家務的時候?”隨即不再理睬他,開始認真的擦洗盤子。
看着自己被無視,靳珩深有些語噎,不服氣地走上前,剛想從她手中搶過盤子,可是等他走近,卻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