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葉眸光微暗,將那手中的信箋捏成了粉碎,看着慕寒遙,“我想問你,倘若皇上會給你賜婚的話,你會不會答應?”
慕寒遙怔愣地注視着他,“她不會的。”
“爲何?”冷千葉站在原處,問着他。
“因爲,我是她的人,她說過,她的人,不會讓任何人碰,更何況會讓給別人。”慕寒遙眸光溢滿堅定。
冷千葉看向慕寒遙,冷笑一聲,“是啊,她的人怎會允許旁人碰呢?我對於她來說,不過爾爾。”
慕寒遙看向他,接着上前,他手中的信箋已經變成粉末隨風飛去,“皇上對你說什麼了嗎?”
“沒事,不過是隨便問問。”冷千葉擡眸,注視着他,收斂去一閃而過的悲傷心情,說道。
“嗯。”慕寒遙以爲他是有感而發,便不再多問,接着說道,“那條密道是不是還沒有挖通?獨孤星夜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嗯。”冷千葉點頭,看向他,“你去洗洗吧。”
慕寒遙低頭,便看到自己渾身沾染着血,肅然轉身,離開了營帳。
冷千葉頹然坐下,目光怔怔地注視着前方,爲何,在他對她有了心思時,她要毫不留情地將他推出去?難道,他在她的心中當真什麼都不是嗎?
他低頭,看着掌心殘留着的碎屑,緊握成拳,冷漠如塵的容顏,第一次,閃過晦暗不明的神色,低笑一聲,也許,他本就不應該妄動心思。
慕寒遙步入營帳內,換下了身上的鎧甲,簡單地洗漱之後,換上褐色錦袍,拿出胸口的玉佩,輕輕地撫摸着,如今,這樣的舉動已經成爲了他的習慣。
這兩日,因着打仗,並無與她通信,他擡步,便看到書案上放着密函,他上前,打開,逐一地看罷,字裡行間依舊如同往昔那般,透着調侃之意,他習以爲常,不過,看到最後一封密函,猛然站了起來,嘴角勾起喜悅,疾步走出營帳,接着行至冷千葉的帳內。
便看到他神色怔然,似是有心事,“你有事?”
“不過是有些乏了。”冷千葉看着慕寒遙神色中有着難掩的歡喜之色,穩定心神,“你有喜事?”
“嗯。”慕寒遙接着將手中的密函遞給他,“這是皇上傳來的。”
冷千葉接過那密函,看着他,淡淡地說道,“她倒是有心,每日都傳密函給你。”
“是啊。”慕寒遙幽幽地點頭應道,“如今,若是一日收不到她的密函,我心中便不踏實。”
冷千葉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她從未給他過其他的承諾,他又爲何對她有其他的妄想呢?
低頭,看着上面的內容,故意避開了那些調戲之語,看至最後,他亦是擡眸,“靈鷲國被攻下來了?”
“嗯。”,慕寒遙點頭,“而且,是她欽點的兩名女子。”
冷千葉又是一怔,“她運籌帷幄,將所有的事都計算得到,這靈鷲國能夠滅了,早就在她的盤算之中。”
“是啊。”慕寒遙如今對於鳳傲天是越發的心生崇敬,更多的是思念,這些時日,他想的最多的便是能夠拿下棲國,而後凱旋而歸,將她攬入懷中。
冷千葉看着慕寒遙眉眼間自豪的神色,他眸光一暗,這些與他有何干系呢?他如今做的,便是踏平棲國,而後,守在這處,永遠還朝。
棲國邊關,付寒剛剛自城樓回來,便看到獨孤星夜負手而立,而他的身側,站着一名女子,身着一襲黑色長裙,墨發只用一支黑色鬱金香的簪子挽起,眉眼間透着嫵媚妖嬈之色,身子微微向前傾着,那胸前雪白的豐盈更是若隱若現,玲瓏有致的身姿,更是令人遐想,白皙如玉的修長雙腿,自長裙內露出,妖媚一笑,轉眸,待看到付寒,那雙眸子更是透着萬種風情,勾脣嬌媚一笑,聲音更是酥軟入骨,“這位便是付寒,付將軍吧。”
付寒聽着這聲音,頓時心神一顫,待看到那女子絕美妖嬈的容顏時,他連忙垂眸,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妖精,而且,還是會吃人血的怪物。
獨孤星夜看着身側的女子正勾起一雙狐媚的雙眸,衝着付寒放光,他沉聲道,“她是魅姬。”
付寒聽到這個名字,又是一愣,她便是聞名天下的魔女魅姬,接着後退了一步,低聲道,“付寒見過魅姬小姐。”
魅姬巧笑嫣然,接着微微上前一步,塗着紅色丹蔻的蔥玉手指勾起付寒的下顎,身體微微向前,吐氣如蘭,“付寒將軍客氣了。”
付寒又是一陣惡寒,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輕巧地躲開她的魅惑,接着說道,“二殿下,臣這便派人爲魅姬小姐安置下榻之處。”
獨孤星夜知曉,付寒對於這種女子,最是避如蛇蠍,“去吧。”
“是,臣告退。”付寒連忙退出了營帳,擡手,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這種女人,可是穿腸毒藥,他還是有多遠便避多遠的好。
魅姬看着付寒那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她嬌笑一聲,“這付寒還真是有趣。”
獨孤星夜並未看魅姬一眼,而是沉聲道,“冷千葉與慕寒遙,便交給你,別忘記你前來的目的。”
“這個自然。”魅姬低笑一聲,“從來沒有人敢逃過我的手掌心。”
獨孤星夜眸光閃過一抹陰沉,接着道,“好了,你退下吧。”
魅姬轉眸,看向獨孤星夜,想着,以她的容貌,他竟然未看過她一眼,不禁疑惑道,是自個的魅力降低了?還是他不喜歡女子?
“二殿下,難道今夜不需要魅姬陪着嗎?”魅姬上前一步,擺出一副魅惑妖嬈的姿勢,柔聲說道。
獨孤星夜眸光一暗,“你最好想明白。”
魅姬紅脣微撇,接着退了出去。
身側的士兵看着魅姬,連忙低下了頭,軍營中,本就無女子,如今,看到一個如此絕色的尤物,他們自然是把持不住的。
而且,她實在是放蕩,竟然穿着薄衫,那凝玉般的肌膚,如今映照在月光之下,更顯得美豔動人,她嘴角噙着淺淺地笑意,腳步輕盈,每走一步,便是萬種風情,姿態妖嬈,任何男子看到,都會爲之癡迷。
付寒站在不遠處,看着眼前的士兵,暗自罵着這魅姬,卻也不敢上去,對於這樣的女子,他絕對不敢去招惹。
翌日一早,鳳傲天便得到了魅姬前往邊關的消息,她眸光閃過一抹幽暗,“你可見過那女子?”
魂聽着鳳傲天的聲音,接着回道,“主子,屬下不曾見過。”
“找人將她的畫像拿給爺瞧瞧,究竟是怎樣的天姿國色。”鳳傲天冷笑一聲,想着能夠被稱爲魔女,那姿色與手段定然是極好的,這軒轅彧手中竟然有這等尤物,看來他是想跟她好好玩玩了。
“是。”魂低聲應道。
“讓錦堯先待在靈鷲國,待徹底地將權利收攏過來之後,再回來,且先讓雪珂回朝。”鳳傲天低聲道。
“主子,雪珂綁了玄墨國的將軍楚凌天,昨夜便出發,明日會到達京城。”魂如實回稟道。
鳳傲天又是一笑,“這丫頭機靈的很,必定是帶着人前來問爺要賞來了。”
魂想着雪珂如今那副得意的樣子,也忍不住地淺笑了一聲,接着說道,“主子,那魅姬善長的便是媚術,這幾日,又正值密道打通的關頭,若是,到時候,動搖了軍心?”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軒轅彧在京中,爺自然不能前去邊關,貓公公在邊關,自然會想到法子,至於冷千葉與慕寒遙,是爺的人,自然不會被輕易地動搖。”
“屬下明白。”魂低聲應道。
邊關,貓公公自然是在暗處看到了魅姬,他斜倚在一棵大樹之上,瞧着那魅姬扭着腰身,他暗自腹誹着,長相嘛,的確是個勾魂角色,可惜啊,比起主子的容貌,不是一個檔次,那胸部,的確很豐滿,不過,若是主子按照他的藥方調養的話,日後,必定比她的更加誘人,那腰身嘛,挺軟,不過,他還是喜歡主子的腰身,柔中帶剛,還有那雙腿,很是修長,可惜啊,比起主子的,還是有些瑕疵,如此一想,他對於主子的思念更是氾濫,幽幽地看着天空,這個該死的獨孤星夜何時才下手?幹嘛沒事找來這麼個貨色,真以爲,冷千葉跟慕寒遙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他大概忘記了,慕寒遙與冷千葉那可都是跟主子親熱過的,自然不會被這麼個女人給勾了魂去。
慕寒遙昨日收兵之後,得知靈鷲國被滅,心中自然歡喜,因着連續累了幾日,便早早回營帳去歇息,一夜好眠,翌日一早,神清氣爽地踏出了營帳,便看到冷千葉負手而立與軍營內,擡眸,看着的正是京城的方向。
他上前一步,行至冷千葉的身側,“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不過是有些事情無法釋懷而已。”冷千葉轉眸,看向慕寒遙,“如今,我才知曉,很多事情,也許在一開始便已經註定。”
慕寒遙面露狐疑,“你一夜未睡?”
“不累。”冷千葉面容淡淡道,接着轉眸,繼續眺望着遠處。
慕寒遙想着到底發生了何事,便想起昨夜他看到冷沛涵的信之後,便變得奇怪,可是,如今,他卻不知該問誰,因爲,二弟如今還生死未卜。
他擡手,拍着冷千葉的肩膀,“如今,我們最需要做的便是儘快地將棲國拿下。”
“是啊。”冷千葉看向他,“只要拿下棲國,我便自由了。”
慕寒遙冷峻的容顏閃過一抹冷然,接着看向他,“千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皇上動了心思?”
“心思?”冷千葉冷笑一聲,“爲何要對她動心思?動了又如何?她的心中從來沒有過我。”
慕寒遙看着他,“你怎知她的心中沒有你,若是沒有你,依她的性子,你總是如此冷淡地對她,她怎會如此縱容你?若是心中沒有你,又怎會對你這般細心?難道,這些日子,她對你種種的好,都是假的嗎?”
冷千葉揚聲一笑,“若不是這些日子,我怎會改變了初衷?可是,那又如何,若是,她心中有我,又怎會將我推給旁人?”
慕寒遙又是一怔,“你這話是何意?”
“何意?”冷千葉大笑一聲,“沒什麼,我與她只是君臣,僅此而已。”
慕寒遙眸光一暗,接着說道,“我想你……”
他正想說什麼,卻見一道黑影隨即落下,空中飄蕩着女子的幽香。
冷千葉與慕寒遙齊齊一怔,接着便看到魅姬落在他們面前。
“你二人便是慕寒遙與冷千葉?”魅姬上前一步,打量着眼前的二人,一個丰神俊偉,一個淡漠如塵,當真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
她心思一動,接着又上前了一步,低笑出聲,看向慕寒遙,“你是慕寒遙?”
慕寒遙眸光一沉,看着眼前衣着暴露的女子,雖然長着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可是,那骨子裡透着的狐媚之氣,讓他心生厭惡,陰沉着一張臉,“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我是何人?”魅姬淺笑道,“我自然是女人了。”
冷千葉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何人派來的?”
“若是你讓我親一下的話,我便告訴你。”魅姬擡起手指,向冷千葉的臉頰滑去。
冷千葉微微閃身,冷漠的雙眸,透着冷厲,“在我未動手之前,你最好滾。”
魅姬聽着冷千葉的話,又是嫣然一笑,“哎喲,我說冷將軍,你何必如此生氣呢?難道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冷千葉眸光閃過肅殺之氣,接着擡手,一掌打向眼前的女子,魅姬足尖輕點,輕盈地旋落與一側,輕鬆地躲開了他的掌風。
冷千葉拔劍出鞘,接着又是一劍向他刺去。
魅姬低笑一聲,“若是冷將軍打贏我,我便從了冷將軍如何?”
冷千葉眸光射出一抹冷光,接着飛身,又是一劍,那女子接着說道,“若是冷將軍輸給我,便從了我如何?”
慕寒遙聽着那女子的話語,亦是冷着臉,接着起身,便要將她拿下,二人飛身而出,與魅姬糾纏着。
魅姬的武功算得上是獨樹一幟,對於冷千葉和慕寒遙的剛硬來說,她講究的便是綿軟,即便他們二人一起,也未必能將她輕易地拿下。
魅姬翩然轉身,冷千葉的劍便向她刺來,她飛身躲開,衣袖被劃破,慕寒遙接着上前,一掌向她揮去,她迎上慕寒遙,接着笑道,“慕將軍若是想要對我做什麼,儘管做便是了。”
慕寒遙想着這女子還當真是不要臉,如此輕浮之言都能說得出口。
冷千葉接着飛身落下,收起長劍,不再動手。
慕寒遙亦是落下,魅姬接着落在他們的面前,身上的衣衫隨之滑下,露出女子妖嬈的身姿,瑩潤剔透的肌膚映照在陽光下,透着迷人的光澤,她一手撩起自己的青絲,另一隻手抵在紅脣上,一旁的士兵們見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有些更是目光呆滯地盯着她看。
而她絲毫沒有半分的羞澀,而是看向冷千葉與慕寒遙,“二位將軍,如今,我的衣衫被二位將軍脫了,二位將軍是否應該對我負責?”
慕寒遙低吼一聲,接着側眸,不看她。
冷千葉想起鳳傲天,再看向她,接着擡手,將落在地上的衣衫勾起,上前一步,穿在她的身上,接着後退了一步,“跟我來。”
慕寒遙驚訝地看着他,“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的衣服是我劃破的,既然如此,對她負責是應該的。”冷千葉低聲說道。
魅姬看向冷千葉,美眸閃過一抹疑惑,可是,看着他對自己並無半點的*,爲何,他要如此?
冷千葉不再說話,接着擡步向前走着,看着魅姬呆愣在原地,“還不跟着。”
“好。”魅姬對於如此的結果,顯然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卻是樂意的,淺笑地應道,接着跟着冷千葉進入了他的營帳。
慕寒遙上前一步,擋在冷千葉的面前,“你要想清楚,若是讓皇上知曉,你……”
“她知曉又如何?她不是早就答應爲我賜婚的嗎?”冷千葉嗤笑一聲,接着從慕寒遙的身側越過,入了營帳。
魅姬側眸,給慕寒遙拋了一個媚眼,跟着冷千葉入了營帳。
慕寒遙注視着步入營帳內的冷千葉,低吼一聲,“你這個瘋子。”
說着,便轉身氣沖沖地離開。
冷千葉步入營帳,並未看魅姬一眼,而是自一旁的衣櫃內拿出一件衣衫,接着丟給她,“去換上吧。”
魅姬甚是聰明,自然知曉,如今,不是最佳的時機,故而乖順地應道,“是,將軍。”
拿着他的衣衫,步入屏風後,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裙,換上他的衣服,接着走了出來。
冷千葉已經坐在書案旁,“說吧,你來軍營做什麼?”
“如今,我已經是將軍的人了,將軍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將軍?”魅姬緩緩上前,站在她的身側,身子微微上前傾着,指尖劃過他的青絲。
冷千葉擡眸,注視着她,她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嗎?爲何要對一個男子動心思?而且,她的心中並沒有他的位置,“你是何人派來的?你到底是誰?”
“將軍,我叫魅姬。”魅姬柔聲說道。
冷千葉眸光一暗,他早就想到這個女子的身份,當今世上,又有哪個女子能有如此放浪形骸的作風?
“你是棲國的人?”冷千葉淡漠地問道。
“嗯。”魅姬點頭,“如今,我可是將軍的人了。”
冷千葉看着她,“你去歇着吧。”
魅姬看着他對自己有無任何的心思,她眸光閃過一抹狡黠,她從來不相信,這世間有那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了她的魅力。
“是。”魅姬明白,對於冷千葉這種人,需要慢慢滲透。
冷千葉低頭,看着手中的兵書,不再說話。
這一日,邊關因爲魅姬的出現,許多士兵更是精神恍惚了一日,而慕寒遙則是氣了一日,冷千葉到底是怎麼了?明知道這個女人來這裡是另有所圖,他爲何還要將她留下,而且,竟然帶到了他的營帳。
還有,什麼叫做,皇上要爲他賜婚,他到底知道些什麼?難道他是跟皇上置氣嗎?
鳳傲天當夜得到了魅姬的畫像,看着畫中的人,她鳳眸微眯,低笑一聲,“當真是個*角色。”
她將畫像遞給藍璟書,“你瞧瞧,美嗎?”
藍璟書接過她手中的畫像,看着畫中的女子,看向鳳傲天,“皇上,臣眼中只有您。”
鳳傲天看着他,“你眼中的爺比起她,誰更美?”
藍璟書目光怔怔地注視着她,想起兩淮時,她身着女子的模樣,他面色微紅,接着說道,“在臣的心中,爺最美。”
鳳傲天低笑一聲,笑着說道,“爺竟不知,你也會說如此肉麻的話。”
藍璟書羞紅了臉,接着垂首,靠在鳳傲天的懷中,他清楚地記得,那夜,當她穿着女子的衣衫,出現在他的面前,帶給他的驚豔與震撼,他的心跳在那一剎那停止,如今,再次響起,他便知曉,其實,早在那時,他便已經將心給了她。
鳳傲天勾起藍璟書胸前的青絲把玩着。
魂亦是得到邊關傳來的消息,接着說道,“主子,那魅姬如今在冷將軍的營帳內。”
“冷千葉看上她了?”鳳傲天鳳眸閃過冷厲,沉聲道。
“這……”魂便將當時發生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稟報道。
鳳傲天聽罷之後,將手中的畫像一掌劈成了粉碎,“冷千葉當真是不將爺放在眼中。”
魂沉默不語,藍璟書擡眸,注視着鳳傲天,“皇上,您在意冷千葉嗎?”
鳳傲天垂眸,注視着藍璟書,“爺不在意,爲何會生氣?”
藍璟書心中瞭然,接着說道,“他爲何會如此做?皇上可知原因?”
“不管如何,都不能將女人帶入營帳。”鳳傲天沉聲道,“他是在逼爺殺了他?”
“若,他是在讓皇上您生氣呢?”藍璟書緊接着說道。
“生氣?”鳳傲天有些怔然,難道那個木頭……
藍璟書心中閃過晦澀,他明明知曉,她不可能屬於他一個人,他不是已經看明白了嗎?可是,這幾日,只有他守在她的身邊,他卻越發地想要的更多,如今,他才明白了慕寒瑾的心情,這種深愛着,想要據爲己有,卻又無奈的心思。
鳳傲天沉吟了片刻,冷冷地說道,“爺不生氣,爺一點都不生氣。”
藍璟書看着鳳傲天咬牙切齒地說着這句話,輕輕地嘆着氣,也不再說什麼,如今,如此緊要關頭,朝堂之事太多,靈鷲國之事,必定引起了其他國家的忌憚,鳳國日後的日子可是不好過的。
鳳傲天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是,對於她來說,不論如何做,她都要走出這一步,如今,既然收復了靈鷲國,她便要在他們想要插手之前,儘快地擴大自己的權利。
深夜中,魅姬坐在一側,注視着冷千葉,這一日,他一直坐在桌前,未動一下,更別提看她一眼。
魅姬有些失落,如此,更是激起了她好勝之心,她定要將冷千葉拿下。
她接着起身,向他走去,“冷將軍,您不餓嗎?”
“你餓了?”冷千葉放下書卷,看向她,淡淡地問道。
“嗯。”魅姬點頭,看着他,表現得甚是楚楚可憐。
冷千葉接着沉聲道,“將飯菜端進來。”
“是。”門外的士兵已經準備好,以往,冷將軍都會同慕將軍一同用膳,今日,怎會單獨要端入營帳呢?
慕寒遙依舊在生氣,棲國那邊虎視眈眈,如今,又出現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冷千葉竟然還讓她入了自己的營帳,此事,若是讓皇上知曉,他豈不是大難臨頭。
冷千葉如今也在等待着,若是,她知曉了此事,會作何反應?若是,她大發雷霆,那麼,是不是說明她在乎自己呢?若是,她並無任何的反應,是不是她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
他坐在桌前,看向魅姬,“吃飯吧。”
“好。”魅姬看着眼前的飯菜,甚是簡單,比起她以往吃的,簡直是天壤之別,她坐在冷千葉身側,看着他神情冷淡,卻透着超凡脫俗的卓然之氣,這樣的他,仿若眼前所有的人或事都與他無關,她閱男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冷漠出塵的人。
二人安靜地用過晚膳,他接着起身,便走出了營帳。
魅姬連忙跟在他的一側,二人走出營帳,他漫步在軍營內,緩緩向前走着,不知不覺走出了軍營,想起,那夜,她亦是如此地走着,而他則是跟在她的身後,如今,他的腦海裡,滿滿地都是她的影子。
涼風習習,他衣袂翻飛,任由着冷風吹散他的青絲,他只是目光淡淡地注視着前方。
魅姬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側,注視着他,看着前方的路,夜空中皎潔的月光,這一刻,她突然有了那麼一絲從未有過的安逸。
冷千葉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想起那夜,他們的談話,依舊是這樣的情形,可是……
“千葉。”一如那夜,慕寒遙的聲音響起。
他轉身,看着慕寒遙,“怎麼了?”
慕寒遙上前一步,揪着他的衣襟,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是不是瘋了?”
冷千葉看着他,“我沒瘋。”
慕寒遙低吼一聲,又是一拳打過去,卻被魅姬擋了過去,那一拳打在魅姬的肩膀上,她痛得悶哼了一聲,擡眸,看向慕寒遙,“你爲何要打他?”
慕寒遙一把將魅姬推開,“滾,從哪裡來,就滾哪裡去。”
冷千葉看向慕寒遙,“她是我的人。”
慕寒遙眸光迸射出寒光,“你再說一遍。”
“我說過了,她是我的人。”冷千葉迎上他冷冽的目光,重複了一遍,接着將魅姬拉入自己的懷中,越過他,向前走去。
“冷千葉,你這樣做是要將她推開嗎?”慕寒遙沉聲道。
“不是我推開她,而是,她推開了我。”冷千葉身形一頓,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接着拽着魅姬的胳膊向前走去。
魅姬跟在冷千葉身側,她看着他,眸光閃過一抹複雜,二人步入他的營帳,他自藥箱內將跌打藥拿來,遞給她,“去敷藥吧。”
魅姬拿過他手中的瓷瓶,看着他,“你難道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
冷千葉轉眸,不發一言,起身,徑自走向書案前,拿着手中的兵書看着。
魅姬看着他冷漠的神情,起身,拿着瓷瓶,步入屏風,解開衣衫,看着肩頭的淤青,她徑自塗着藥。
慕寒遙氣沖沖地回了自己的營帳,他搞不明白,冷千葉這個時候,到底想要做什麼?
貓公公自然將眼前的事情看個清清楚楚,他心中是竊喜的,最好,讓冷千葉被魅姬給吃了,如此的話,便少一個人跟他搶主子了,可是,轉念又想着,這個魅姬可不是一般的人,若是真被她得手了,那不是正好中了棲國的奸計?想及此,他暗罵了一句冷千葉,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明明在乎主子,又在這裡作死給誰看。
雪珂帶着大隊人馬在天亮時便趕到了京城,京中的百姓知曉她凱旋而歸,更是夾道歡迎,紛紛前來瞧瞧這開天闢地第一女將軍。
鳳傲天在宮中安靜地等待着,如今,她已經盤算好如何攻打飛鷹國,萬事俱備,只等待着棲國之事一了。
雪珂在萬衆矚目下,騎着馬浩浩蕩蕩地前往皇宮,揹着一個黑布,歡喜地前往帝寢殿,待看到鳳傲天,連忙跪下,“主子,奴婢回來了。”
鳳傲天看着她春風得意的模樣,低笑道,“嗯,這次靈鷲國之戰,你沒讓爺失望。”
“主子,奴婢可是帶了美人給您。”雪珂一副獻寶的模樣,連忙將身側的黑布打開,便看到一名俊朗的男子被五花大綁,身無寸縷地躺在地上。
鳳傲天嘴角一抽,看着她,“這是誰?”
“主子,這便是被世上吹噓的,什麼玄墨國最驍勇善戰的將軍,楚凌天,你瞧瞧,扒光了,也還不是一個樣。”雪珂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楚凌天,說道。
鳳傲天笑看着她,“你這是要將他獻給爺了?”
“自然是,雖然,他是奴婢的手下敗將,但是,樣子還是看得過去的,比起靈鷲國那些個病怏怏的美人兒,還是好些的。”雪珂如今這幅模樣,絕對像極了青樓的老鴇。
鳳傲天看着她,“爺覺得,其實你不應當在這處陪着爺。”
“主子,您這話奴婢聽不懂?”雪珂笑着說道。
“你應當去芙蓉閣。”鳳傲天慢悠悠的說道。
“呵呵。”雪珂訕訕地笑道,“主子,奴婢只想陪在主子的身邊,哪裡都不去。”
鳳傲天看着她這副狗腿的模樣,再看向用絹帕捂着嘴的楚凌天,他正怒視着雪珂。
她嘴角勾起邪魅地笑意,看向雪珂,“你立了大功,爺正愁沒有好事物賞給你呢,如今正好,爺想到一物,便賞給你吧。”
“什麼?”雪珂眸光閃過明亮的光芒,看着鳳傲天,一臉的期盼。
鳳傲天笑看着她,“這楚凌天既然是你搶來的,爺便將他賞給你好了。”
“主子,奴婢不要。”雪珂聽着鳳傲天的話,連忙拉着臉,哭喪地說道,她要得可不是這個。
鳳傲天雙眸冷沉,“你不要?”
“是。”雪珂點頭,“這是奴婢特意搶來給主子的。”
“你不要的東西,爺要來做什麼,將他丟出去喂爺的寶貝好了。”鳳傲天挑眉,幽幽地說道。
“啊!”雪珂轉眸,看向楚凌天一臉憤怒地盯着她,似是要發出抗議,她眸光微轉,“喂狼,是不是太可惜了點。”
“若是你不要,爺便將他喂寶貝了,君無戲言。”鳳傲天低聲說道。
雪珂滴溜溜地轉着眼珠,想着,如今,主子正是用人之際,這個楚凌天還算是個將才,若是,能夠成爲主子的人,那也是一大助力,要不,她就犧牲一下好了。
她衝着楚凌天看了一眼,接着眸光堅定,“奴婢謝主子的賞賜。”
“好。”鳳傲天看向雪珂,笑意深深,“撿日不如撞日,三日之後,爺親自給你二人主婚。”
“啊?”雪珂又是一怔,她要了他,可不是要嫁給他的,不過是,想要馴服他罷了,怎得會變成她要成親了呢?
“啊什麼啊。”鳳傲天不耐煩地開口,“你適才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嗯……呢……”楚凌天拼命地晃動着身體,被絹帕堵着的嘴,不停地發出聲音。
鳳傲天對他一臉的無視,反正,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雪珂好了,她相信,雪珂能將他訓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她看得出來,雪珂與楚凌天二人亦是有緣分的。
楚凌天有些鬱悶,徑自暗歎着,自個當真是流年不利,出兵勝券在握,轉眼,便成了階下囚,這便罷了,被一個女子給扒光,揹着帶到了這麼個小國,如今,將他當成了東西,還賞賜給了這個該死的女子,什麼賜婚?什麼成親?有沒有問過他答不答應?
雪珂聽着他的聲音,伸手,像馴服一隻小獵豹一樣,摸着他的頭髮,“本姑娘能嫁給你……不對,能娶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你就乖乖地與我成親便是,放心,本姑娘會對你很好的。”
“啊……嗯……”楚凌天猛地扭頭,將她放在自己頭上的手甩開,接着搖着頭,他堂堂的玄墨國少年將軍,憑什麼要娶這麼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而且,她竟敢大言不慚地說要他嫁給她?他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鳳國,皇帝奇怪,手下的女人也奇怪。
鳳傲天將楚凌天眸光中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接着擺手道,“好了,你帶着他去歇息吧。”
“是,主子。”雪珂應道,接着將黑布一蓋,揹着楚凌天退出了帝寢殿。
藍璟書站在一側,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汗顏,想着皇上如此霸道,她的手下也是如此彪悍。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在想什麼?”
“臣覺得雪珂姑娘真是率真。”藍璟書看着鳳傲天,溫聲應道。
鳳傲天擡手,將他攬入懷中,低頭,吻上他的脣,“那你覺得爺呢?”
藍璟書臉上劃過一抹羞澀,不知如何回答。
鳳傲天擡起手指,劃過他俊朗的容顏,“爺喜歡你如此的模樣。”
藍璟書靠在鳳傲天的懷中,“臣現在覺得很幸福。”
不到兩個時辰,雪珂與玄墨國將軍楚凌天賜婚一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不到一日,各國便知曉了此事。
這無疑是鳳傲天狠狠地給了軒轅彧一個巴掌,讓他顏面無存,堂堂三大強國的玄墨國,如今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損了靈鷲國,連自己手下的將軍都成了鳳國的人。
軒轅彧聽到此消息,差點沒將整個酒樓給掀了,想着他英明神武,怎得會讓一個區區小國的皇帝給耍了,若是,棲國再被鳳傲天給拿下,他可真的成爲了全天下的笑柄。
“皇上,這楚將軍怎會答應這門婚事?”侍從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哼,你今日可見他出現在回京的人馬中?”軒轅彧低聲道。
“奴才並未看到。”侍從可是一個個看着過去的,並未看到。
“你可還記得打頭陣的那個女子馬上揹着的黑布袋?”軒轅彧低聲道。
“記得。”侍從點頭,頓時恍然大悟,“皇上,您的意思是,楚將軍是被迫的?”
“哼,鳳傲天這是明擺着在朕面前示威。”軒轅彧冷哼一聲,俊美異常的容顏透着難得的冷厲,他自視甚高,未料到,卻栽瞭如此大的一個跟頭。
“這鳳國的皇帝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侍從想及此,憤憤不平道,“皇上,您乾脆出兵,將鳳國滅了,到時候,看她還敢如此不將您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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