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鳳傲天看向慕寒瑾問道。
“公儀珟。”慕寒瑾低聲應道,“臣懷疑他跟千年前的魔王有關。”
“魔王?”鳳傲天眸光一沉,沉默不語。
慕寒瑾看着鳳傲天,見她若有所思,試探性地問道,“皇上,您與他曾經是否有糾葛?”
鳳傲天回神,擡眸,看着他,“若是如此的話,那麼,顧葉峰所中的千年蠱毒也與他有關?”
“顧葉峰被下毒乃是十七年前之事,那時候,公儀珟應當不會未卜先知吧?”慕寒瑾不禁問道。
鳳傲天眸光一暗,難道是她多想了?不過,他怎麼可能與魔王有關呢?倘若他能夠解除咒術,豈不是證明了他的確與魔王有關?
“皇上?”慕寒瑾輕喚道。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除此之外,難道別無他法?”
慕寒瑾眸光微閃,“只能從南鈺那處下手。”
“南鈺定然不會乖乖地將開啓之法告訴爺,不過,即便能夠制止他,倘若公儀珟當真知曉破除之法,這南迴國也是握在他的手中。”鳳傲天沉聲說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裡面必定有她不知曉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公儀珟的算計。
慕寒瑾擁着鳳傲天,“皇上,看來您需親自去找他。”
鳳傲天鳳眸微眯,“他一早便算計好,等着爺去找他,只是爺這一去,必定會有事發生。”
慕寒瑾看着她,“那讓臣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破解之法。”
“嗯。”鳳傲天點頭,如今還有些時日,她絕對不能任他擺佈,如此的話,她便不是鳳傲天,而是又回到了當初的李影。
“當年,乃是王尊與聖主合力,才得以破解,皇上,您如今乃是聖主,只可惜,臣如今的這幅身子……”慕寒瑾想着,若是以他的修爲再加上聖主的,或許有一線希望。
鳳傲天看着他稍稍恢復了氣色的淡雅容顏,淺笑道,“總歸是有法子的。”
慕寒瑾淺笑着應道,“皇上,您今夜當真要留下來?”
鳳傲天挑眉,順勢欺身而上,指尖劃過他的胸前,吐氣如蘭,“難道你不想讓爺留下來?”
慕寒瑾俊美如玉的容顏,透着淡淡的清雅,他雙手攬上環上她的腰際,“臣只是覺得宮中還有人等着您,您已經陪着臣一整日了。”
鳳傲天擡手,便將錦被拉了起來,蓋在二人身上,沉聲道,“閉眼,睡覺。”
慕寒瑾只是溫聲笑着,緩緩地合上雙眸,感受着懷中的嬌軟,心中充斥着寒池內褪去的暖意,在寒池底下,他時時刻刻想要的便是將她懷中的溫暖,此時此刻,他已經心滿意足。
翌日天亮,鳳傲天醒來時,便看到流星偷偷摸摸地走了進來,站在牀榻旁,眨着雙眼,盯着她。
“小鬼頭,你這是要做什麼?”鳳傲天起身,將慕寒瑾護在懷中,低聲問道。
流星嘿嘿一笑,輕輕一躍,便坐在了牀榻旁,仰着頭,看着她,“聖主,昨夜,流星看到小白蛇醒了。”
鳳傲天鳳眸微閃,看着他,“你想讓小白蛇自金卷內出來?”
“嗯。”流星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流星已經很久沒有跟小白蛇好好說說話了。”
鳳傲天嘴角一抽,“你不是時常來尋它說話的嗎?”
“哎,那都是流星一個人自言自語。”流星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不是一向喜歡自言自語。”鳳傲天不以爲然道,“它如今若是出來的話,必定會損傷元氣,即便是金捲開光之日,它也很難恢復人形。”
“那聖主要去看看它嗎?”流星知曉沒有希望,只能轉換話題。
鳳傲天低笑一聲,“爺待會去。”
“好。”流星連忙跳下牀榻,一溜煙便離開了屋子。
慕寒瑾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擡眸,看着她,“皇上,既然小白蛇醒了,那您便可以問它關於千年前蠱毒之事,是否有法子可以徹底地破處咒術。”
鳳傲天微微點頭,“爺正有此意。”
她隨即下了牀榻,扶着慕寒瑾下來,二人洗漱穿戴之後,便用着早膳。
流星也跟着過來湊熱鬧,神犬得知慕寒瑾平安之後,便前去聖泉池旁,將流星晾在了一旁,怪不得流星會一大早前來說出這番話,言下之意便是,無人陪着他了。
鳳傲天扶着慕寒瑾,緩緩地行至大殿,行至神臺前,便看到金卷泛着一束金光,她擡手,掌心拂過金卷,便看到金卷內的小白蛇緩緩地睜開了雙眸。
流星雙眼放光,連忙湊上前去,“小白蛇,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金卷內,小白蛇漸漸地睜開蛇眼,待看到鳳傲天時,高興地吐着信子。
鳳傲天側眸,看着流星,“它如今還有些力氣。”
“嗯。”流星點頭,接着說道,“它有話跟聖主說。”
“嗯。”鳳傲天看向小白蛇,“爺有事要問你。”
小白蛇晃動了一下尾巴,而流星轉眸,看向鳳傲天,“小白蛇說,千年蠱毒當今世上,只有一人能解。”
“何人?”鳳傲天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流星看着小白蛇,不禁驚訝道,“怎麼會是公儀珟呢?”
鳳傲天似是早有預料,接着看向小白蛇,“公儀珟與魔王有關?”
小白蛇看着鳳傲天,點着蛇頭,流星則回道,“是。”
“那南迴國的咒術除了公儀珟能解除之外,可還有其他法子?”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流星盯着小白蛇,開口說道,“還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尋到開啓咒術之處,用三大族,也就是聖主的血、風族族主的血,靈族族主的血,再加上流星的血,還有神犬的血,小白蛇的血,最重要的是與魔王有關的公儀珟的血,在咒術開啓之前,將血灌注其中,便可以暫時破解咒術。”
“到頭來,還是要讓爺前去尋公儀珟?”鳳傲天眸光一凝,沉聲的。
流星轉眸,看着鳳傲天,“小白蛇說,此乃皆是魔族秘術,必定是要尋找到與魔王相關之人才可。”
鳳傲天冷哼一聲,接着牽着慕寒瑾的手,“流星,你陪着小白蛇聊會,但不能聊太久。”
“好。”流星笑着應道,接着轉頭,便看向小白蛇。
而小白蛇則是一順不順地盯着鳳傲天離開的身影。
鳳傲天握着慕寒瑾的手,緩緩地行至屋內,這南迴國可以緩一緩,可是,顧葉峰所中的蠱毒,那可是不能拖延的。
慕寒瑾知曉鳳傲天心中的顧慮,只是,如今,卻沒有更好的法子。
鳳傲天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皇上,此事還可以緩一緩。”慕寒瑾看着她,“葉鋒的身子還能再撐一些時日。”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淺笑道,“無妨,爺自有安排。”
慕寒瑾看着她如此,心疼不已,將她攬入懷中,恨自個什麼都幫不了她。
鳳傲天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低聲道,“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慕寒瑾點頭,“嗯。”
這兩日,鳳傲天一直陪着慕寒瑾,二人並未有過太親密的舉動,一來是爲了顧及慕寒瑾的身子,二來便是她這幾日的確不便。
如今,該是第四死的時候,所謂第四死,便是便是服下這世間九中最毒的毒藥,這九種世間最毒的毒藥乃是抵抗情咒毒素的毒藥,撐過九日,還未被毒死,那便是過了第四死。
慕寒瑾不願她看到自個服下毒藥的情形,而他更不想讓她分心,故而,一早便催促着她離開了風族。
鳳傲天心中明白,九種世間最毒的毒藥,只要一味,都可以命喪黃泉,而他則要承受九種,更是常人無法承受的,而他卻不願讓她看着,即便,她離開,心也是會牽念着。
她算着日子,再過兩日,不出意外,顧葉峰便會順利抵達彩國,而她也要動身千前往巫月國。
慕寒瑾站在風族的出口處,看着鳳傲天只是掛着淺淺的微笑,轉身離開,他淡雅的容顏,透着濃濃的不捨。
流星與神犬跟着鳳傲天離開風族,接着便回到了皇宮,待踏入帝寢殿時,便看到藍璟書已經在等她。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總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着她,心中變得柔軟,她在想着,他如今已經進入藥廬,開始服毒了吧。
藍璟書看得出鳳傲天有些心緒不寧,他只是緩步上前,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溫聲道,“皇上,寒瑾不會有事的。”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攬着他的腰際,緊緊地抱着,不發一言。
此時,慕寒瑾端坐在藥廬內,清風將九種毒藥放在他的面前,垂眸立在一旁,顯然不願看到待會發生的一幕。
慕寒瑾面色淡然,擡手,將眼前的九個形狀不一的瓷瓶打開,拿起最先的第一個,緩緩地放在面前,深吸了一口氣,仰頭,便一口服下,毒藥順着滑入喉嚨,便覺得一陣刺骨的疼痛,似是有千萬只蟲子涌入自個的體內,噬咬着自個的身體,他強忍着暈厥的痛苦,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
清風面色大駭,連忙上前,看着地上吐出的黑血,“族主……”
慕寒瑾不過是微微地擺手,示意他退下,清風猶豫片刻,還是強忍着難過,退在了一旁。
慕寒瑾指尖在顫抖着,緩緩地拿起第二個瓷瓶,放在嘴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緊瓷瓶,緩緩地將毒藥灌入口中,入口的腥甜,讓他犯惡,只感覺有一把利刃刺破喉嚨,直插心口,這樣的疼痛比起適才的更加地直接與乾脆,讓他忍不住地又是吐出一口黑血,他的脣已經泛起黑色。
緊接着便是第三瓶,第四瓶……直至第五瓶,每一種都會讓人痛不欲生,仿若死過一回,而慕寒瑾則是將這九種統統地服下,如今的他,臉上透着青紫,眼角流着血淚,雙眸猩紅,指尖更是泛着黑色,渾身遍佈紅疹,可是,他依舊強撐着一口氣,再數次即將要窒息暈厥時,挺了過來。
一道冷風吹過,他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睜開雙眸,卻已經看不清,神智更是恍惚,只能模糊地看到那瑰麗的容顏。
鳳傲天對慕寒瑾着實地不放心,她還是按捺不住,去而復返。
在他服下第一瓶毒藥開始,她便躲在暗處看着,親眼目睹他如何服下一瓶又一瓶的毒藥,如何強撐着,又如何吐血,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挺了過來。
鳳傲天連忙盤膝而坐,雙掌凝聚內力,抵在他的胸口,擡眸看着他,冷喝道,“給爺撐下去。”
慕寒瑾睜着雙眸,眼角的血流變成暗黑色,他感受着一股強大的內力抵在他的胸口,遍佈四肢百骸,他有了一絲的力氣,漸漸地恢復了神智,隨着這股力氣,他慢慢地合上雙眸,雙手自然地放在雙膝,氣守丹田,提息運氣。
時間緩緩流逝,如此,又過了半日,鳳傲天感覺到了他的氣息正緩緩地恢復,頓時鬆了口氣,隨即收掌,這幾日,定要有人前來爲他運功療傷纔是。
她緩緩起身,看着盤膝而坐,逐漸運氣的慕寒瑾,眼角的血流已經乾涸,凝固,嘴角掛着黑色的血跡,地上亦是吐出的毒血,這藥廬內充斥着的血腥味,讓她莫名的反胃。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寒瑾,接着轉身,便離開了風族。
待回到宮中時,便看到邢無雲正斜臥與軟榻上,遠遠便看到她沉着臉走了進來。
“皇上這是怎麼了?”邢無雲並未從軟榻上起身,而是嘴角掛着隨意的笑意看着她。
鳳傲天徑自坐在他的身旁,身上還夾雜着那股毒藥混成的血腥味,邢無雲亦是聞了出來,連忙起身,低頭,看着她,“慕寒瑾出事了?”
“死不了。”鳳傲天低聲道。
邢無雲聽得出她心情不好,想着這世上,能夠牽動着她心的人,能夠讓她表現出一丁點不同以往的情緒,怕是也只有慕寒瑾。
他是嫉妒慕寒瑾的,他總是覺得自個在鳳傲天心中的分量沒有他重。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你如今內力可恢復了?”
“七七八八。”邢無雲輕聲說道。
鳳傲天微微點頭,“無風……最快的話,何時能到?”
“皇上怎得想起他了?”邢無雲聽着鳳傲天的語氣,怕是有些明白。
鳳傲天低聲道,“爺後日便要去巫月國,這九日對於寒瑾來說,是一道難關,爺要找個人陪着他。”
“難道風族沒有人可用嗎?”邢無雲不滿地問道。
“誰讓你不懂醫術。”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冷聲道。
“那臣這便去學。”邢無雲順口說道,“若是在無邪門的話,最快也要五日,不過,五日前他離開了無邪門。”
“嗯?”鳳傲天擡眸,看着他,“他爲何會出來?”
“這要問你。”邢無雲斜睨着眼,看着鳳傲天說道。
鳳傲天聽出了邢無雲話中的意思,“若是如此,他今日便到了?”
“已經到了。”邢無雲冷聲道,“如今在偏院。”
鳳傲天騰地起身,便要向殿外走去。
邢無雲卻擡手,拽着她的衣袖,“皇上就如此着急要見他?”
“嗯,爺要帶他去風族。”鳳傲天側眸,看着他,“要不,你隨爺一起去?”
邢無雲又是用力一拽,鳳傲天順勢倒在了他的懷中,他翻身而上,便吻上了她的脣,“皇上是不打算將臣吃了。”
鳳傲天知曉他惦記着什麼,不過這幾日,她卻沒有心思,畢竟,眼前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
邢無雲看出了她的心思,接着坐起身來,下了軟榻,便向外走去。
鳳傲天連忙跟上前去,握着他的手,“生氣了?”
“皇上這幾日與慕寒瑾夜夜在一處,難道沒有做些其他的事情?”邢無雲任由着她牽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原來你是在意這個。”
“嗯。”邢無雲點頭道,“看得吃不得,對臣來說可是極大的折磨。”
鳳傲天揚聲一笑,便牽着他的手向偏院走去。
邢無雲側眸,看着她陰沉的臉總算有了一絲的笑意,嘴角微微一勾,其實,他要的只是讓她高興而已。
二人行至偏院,便看到那抹雪白的身影正不緊不慢地曬藥,而流星則是眉開眼笑地看着他,甚是歡喜。
邢無雲徑自躺在了躺椅上,而鳳傲天則是站在他的身旁,“爲何突然回來?”
無風並未看她,而是輕撫着藥材,甚是淡然地說道,“我不過是來拿自個釀的酒,如若你不願看見我的話,我待會便走。”
“口是心非。”邢無雲在一旁冷哼一聲說道。
鳳傲天淺笑一聲,接着說道,“既然來了,便多待些日子。”
無風淡然一笑,“你不是不願看到我嗎?”
鳳傲天轉眸,看了一眼邢無雲,乾咳了幾聲,“爺有事請你幫忙。”
“您可是堂堂鳳棲國的皇帝,對我這一介布衣,如此客氣做什麼?”無風涼涼地說道。
鳳傲天知曉,他心中還在爲上次讓他離開之事不痛快,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二話不說,便握着他的手腕,“跟爺去個地方。”
無風順勢甩開她的手,“不去。”
鳳傲天擡眸,對上他淡然的眸子,這才發現,他這幾日似是憔悴了許多,她隨即爲他把脈,“你竟然酗酒?”
“此事與你無關。”無風將手一揮,接着轉身,便向內走去。
鳳傲天幾步便跟上前去,待她進去時,便將房門一甩,便看到無風背對着她,徑自整理着自個的東西。
鳳傲天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旁,“你在惱爺?”
“我與你什麼關係,惱你做什麼?”無風嗤笑一聲,“這些是我上次未帶走的,今日一併帶走。”
鳳傲天知曉,再跟他廢話下去,也不過是吃力不討好,最有效解決的辦法,便是直接上,她上前一步,擡手,便點住了他的穴道,將他攬入懷中,一腳將房門踹開,帶着他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偏院。
邢無雲依舊躺在躺椅上,看着那抹身影離開,再看向流星正眼巴巴地盯着剛剛挖出來的野果酒,他冷哼一聲,“沒出息。”
流星知道邢無雲現在有氣,微微歪着頭,“你若是難受,便跟過去。”
“去了又如何,我不會醫術。”邢無雲暗暗地咬牙切齒,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應該忤逆老頭子,乖乖去學醫術。
“可是你有內力啊。”流星看着邢無雲說道,“如今,慕寒瑾可是服下了九種天下至毒,他要撐過九日,不單需要無風的醫術,還需要你的內力相助。”
“無風的武功一點都不我差。”邢無雲接着說道,“即便我前去,也不過是個拖累,我的內力才恢復了*成,這皇宮,不還得我守着。”
“那也是。”流星低聲應道,抱着酒罈子,垂涎欲滴。
無風知曉鳳傲天不過是用最普通的點穴手法點了他的穴道,如今,便被他輕而易舉地解開,他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擡眸,看着她,“你以爲這樣,我便能幫你?”
鳳傲天垂眸,看着他,“好了,別使小性子了。”
無風用內力一震,離開了鳳傲天的束縛,反手,便將她攬入懷中,二人的身體懸於半空之中,他低頭,便吻上了她的脣,輕輕地噬咬着,攬着她手臂的力度更是越發地用力。
鳳傲天睜大雙眸,盯着無風,見他低喘着氣,周身散發着並非往常那般的淡然,而是充斥着一股陰森的冷意,她自然知曉,無風的脾氣,看來他這次回來,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無風覺得解氣了,才緩緩地離開她的脣,將她抱緊,低聲道,“去何處?”
鳳傲天擡眸,盯着他看了半晌,“你該不會是看上爺了?”
無風側眸看着她,又恢復了以往那股子的淡然,“你說呢?”
鳳傲天聽着他的口氣,十有*是真的,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爺知道爺魅力大,可爺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無風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盯着鳳傲天看了半晌,“要麼是友,要麼是敵,你選一個。”
鳳傲天聽着他話中的意思,試探性地問道,“那要是敵呢?”
無風又是淡然一笑,“那便是魚死網破。”
鳳傲天微微點頭,並未回答,而是帶着他一起前往風族,待二人入了風族以後,無風看着眼前的景象,沒有半分的驚訝之色,依舊是一派從容。
鳳傲天側眸,打量着他,想着這世間能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像他這般處變不驚的?此人的心思甚是深沉。
無風跟着鳳傲天前往藥廬,待看到藥廬內端坐的人時,他已經明白,“你要讓我救他?”
“他服下了九種天下至毒,要撐過九日纔可。”鳳傲天簡短地說明讓他到這處的來意。
無風微微點頭,“那你要告訴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鳳傲天看着他,“你是在要挾爺?”
“你若是如此想,那便是。”無風一身白衣如雪,那眉宇間更是透着不曾察覺的幽光。
鳳傲天上前一步,攬上他的腰際,鳳眸微眯,勾脣淺笑,“你可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無風垂眸,對上她的雙眸,依舊笑得雲淡風輕。
鳳傲天微微點頭,“爺答應你。”
無風低頭,再次吻上她的脣,不過是輕輕地淺啄着,他將她攬入懷中,這一世,他從未強求過什麼,就讓他任性這一回吧。
鳳傲天能感受到無風散發出的喜悅,她擡眸看着無風,有着片刻的呆愣,她明明讓他離開,可是,他卻偏偏非要走進來。
無風鬆開她,握着她的手,便步入藥廬內,剛剛走進,便見慕寒瑾猛地傾身,口吐黑血。
鳳傲天疾步上前,將他扶起,心疼地將他抱着。
無風側身,看着藥廬一側的藥箱,接着拿了過來,半蹲在慕寒瑾身旁,將銀針拿出,看着鳳傲天,“將他交給我便是。”
鳳傲天看着他淡然地爲慕寒瑾施針,面色不悲不喜,仿若,適才抱着她的那抹激動,並非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越是表現的如此淡定的人,城府是極深的。
她眸光一沉,這樣的人最好能成爲她的人,若是變成敵人,怕是很難對付。
無風施針之後,隨即將銀針拔出,便看到銀針已經變成黑色,他擡眸看了一眼鳳傲天,“你今日耗損了太多的內力,待在一邊即可。”
鳳傲天看着他,“好。”
無風盤膝而坐,手中更是多出了個銀針,分別紮在慕寒瑾的穴位上,掌心抵在他的雙肩上,閉目,爲他運功。
慕寒瑾緊閉着雙眸,額頭噙着汗珠,鳳傲天抽出絹帕,輕拭着他額前的冷汗,接着又行至一旁,低頭,便看到他腰間露出的絹帕,正是上次她爲他包紮傷口時所用的那塊,她擡眸,注視着他淡然的容顏,因着運氣,額頭亦是噙着薄汗。
她擡手,爲他擦着額間的汗珠,這樣的一個人,怎會對她動了心思呢?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無風才緩緩地收回掌力,快速地將紮在慕寒瑾身上的那兩枚銀針拔出,接着用白布抱起,放在一側。
他轉眸,看向鳳傲天,“他應當能挺過今晚。”
鳳傲天點頭,接着將他扶起,見他有些虛弱,“定然是你這幾日酗酒所致。”
“若是能夠一醉不醒,我便不會來這處了。”無風淡淡地開口,任由着她扶着,緩緩地走出了藥廬。
鳳傲天擡眸,看着清風,“去準備一間客房。”
“是。”清風應道,適才,親眼看到無風爲族主療傷,他心中着實地感激,連忙應道,便轉身去準備。
無風側眸,看着鳳傲天,“這處交給我便是,你有事便去忙吧,師兄如今怕是在氣頭上。”
鳳傲天扶着他向前走去,“爺扶你回房去歇息,用罷晚膳,爺再走。”
“好。”無風並不介意她心中有沒有他,他如此強求地留在她的身邊,只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交代,自他那日離開之後,每日腦中都浮現出的是她的身影,揮之不去,他不明白,自個不過是在她的身旁待了一月而已,爲何,就像是待了一輩子呢?他向來理智,可是,每當想到她時,便覺得難受,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思念,他想要用酒來麻醉自己,逼迫自個不要去想她,酒入愁腸,卻是道不盡的愁苦,讓他越發地清醒,越發地想念着在她身邊時的感覺,他這才明白,自個的心原來早就遺落在那裡,不論他如何強求掙扎,也無濟於事,既然無法收回,那便回到她的身邊,守着她,不管她願不願意。
鳳傲天扶着他進入客房,清風已經命人準備了晚膳,端了過來,她扶着他坐下,盛了湯放在他的面前,“爲何要將自個弄得如此憔悴?”
無風不過是淡然一笑,拿起勺子,安靜地喝着湯。
鳳傲天知曉多說無益,她隨即夾了菜放在他的碗中,二人便安靜地用着膳食。
邢無雲依舊躺在躺椅上,擡眸看着星空,若有所思。
流星待在一側,看着他自聖主離開之後,便一直這樣坐着,如今,他的確有些餓了,便忍不住地問道,“你不餓嗎?”
“你餓了?”邢無雲回神,看着流星問道。
“嗯,看來聖主已經佳人相陪了,你便別再這處等着了。”流星勸慰地說道,接着便起身,“去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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