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大宋製造局 營救子侄的大帥
“不貪是傻逼?”朱清正腦門上見汗,他問道:“請陛下示下。”
趙闊說道:“這個廠子是朝廷出錢,算官產,自然管理的人想着法子從我袋裡偷錢騙錢咯,滿清從來都是這麼玩的。涉及到大工廠,花錢的地方多如牛毛,而官員不能一一詳察,詳察到了也不懂那些材料的市場價格,自然經手人可以爲所欲爲。要是和我派去的官關係好,沆瀣一氣,完全就肆無忌憚了,居然報賬項目裡還有祭海神花了100兩銀子,媽的,一個槍廠和海神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滿清的船廠,而且陳其榮還是葛必達神父施洗的,這就是基督徒?他只信銀子吧!”
朱清正嘆了口氣,說道:“敢問陛下想如何處置陳其榮等人?”
趙闊瞄了一眼朱清正,扳起指頭算着:“陳其榮和他手下4個總管8個副總管,此外還有隸屬朝廷的7個派駐官員,都是廣西、湖南老哥們;連同他們走後門偷我錢的親戚朋友,共涉案100多人,全宰了吧。”
朱清正嚥了口唾沫,艱難的說道:“陛下,陳開是老功臣了,天地會首義領袖之一,佛山10萬紅巾全是他拉起來的,現在我們剛剛開國1年多,能不能法外開恩,特赦了他的兒子?”
趙闊哈哈大笑起來,他指着朱清正道:“紅巾兵爲什麼起義?你爲什麼起義?不就是滿清貪官污吏多如牛毛,百姓苦不堪言嘛?你是百姓的時候,你豁出命去造反,現在你發達了。怎麼和你痛恨的滿清官吏一個想法了?”
“陛下。我知道陳其榮應該被處死!但陳開大哥對我恩重如山,沒有他就沒有我,我請陛下三思。”朱清正愣了一會,還是咬着牙說道。
“哼哼,我一定要這次血流成河!學習學習洪武大帝!要不然,天下又要被貪官搞亂了!”趙闊怒吼一聲。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陛下,您能不能看在陳開的面子上特赦陳其榮?”朱清正小聲地問道。
“你要我貪贓枉法?你知道我是誰?我是皇帝!”趙闊猛地立起了眼睛,聲色俱厲地吼道:“要給陳其榮求情的話,就給我滾。”
朱清正猶豫了一下,然後他跪在了地上,兩手扶着地低着頭說道:“我請求陛下允許我用我的爵位和全部家產爲陳其榮贖罪……..”
“跪下了?”趙闊看着朱清正嘴角掛着怪異的笑,口中卻依然暴怒如故:“你媽的忘了你信的上帝了嗎!你忘了我爲什麼廢除兄弟間地跪禮了嗎?!想他媽的給別人跪下買好換取國法嗎?我不是有求必應的偶像!媽的,混了這麼久。還是滿清那個鳥樣!爲了一個爛蘋果就把自己靈魂賣給魔鬼了,你什麼玩意!”
“我是罪人…….”朱清正咬着牙手足無措。
“你當然是罪人!我們爲什麼信上帝?我們爲什麼造反?我們誰他媽的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嗎!現在爲了你那個傻逼侄子就把我們的上帝連同整個國家都他媽的賣了!你保護個鳥農夫和商人啊?你他媽的只想保護你自己,而且老子還因爲你在上帝前地謊言給你榮耀的軍人職責和地位!”趙闊咆哮着,到了後來竟然開始砸東西了。
看着趙闊的瓷器筆筒在自己面前摔個粉碎,朱清正慢慢的爬起來,他低着頭不敢看上面的陛下,兩拳握在腿側,渾身顫抖,但是還是艱難的說道:“陛下。我…我不該跪下,忘記上帝的教誨,但我想用我有的東西贖掉陳其榮的罪………”
“贖罪?你他媽地是耶穌呀?!”趙闊一聲怪叫,指着門口大叫:“滾!滾!滾!立刻給我滾!”
朱清正面如土色轉身拉開趙闊辦公室的門。一擡頭,頓時差點窒息,外邊站了一羣官員---本來趙闊辦公室隨便進的,這裡人流不息,但剛纔趙闊暴怒破口大罵,外面聽得清清楚楚,自然沒人會進去,不一會就在辦公室外面站了不少人等着。
看那羣官員的表情,朱清正自然知道人家全都聽見了。尷尬之極地他。強笑了一下,擠開人羣要外外面去。但就是有不識相的傢伙湊過來問道:“聽說陳開公子出事了?大帥您沒事吧?”
“都幹什麼呢?在這堆着幹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走廊裡傳來一聲小聲而威壓十足的呵斥,宦助國來了,立刻一羣官員全部裝模作樣的嘴裡叫着:“啊,我忘了啥了。”轉身就跑,一羣人作鳥獸散,連趙闊的辦公室也沒人進去了,都躲宦助國鋒頭去了。
“宦大人。”朱清正強笑着打了個招呼。
宦助國拉住了朱清正的胳膊,嘴湊到朱清正耳邊小聲說道:“事情我知道了,我馬上幫你求求陛下,你放心,我會全力幫忙的。”
朱清正驚異的看了一眼宦助國,愣了好一會,才趕緊抱拳說道:“那多謝大人了。”
宦助國迅疾的用手壓下朱清正抱拳地手,小心地看了看周圍有沒人看見,使了個眼色,也沒再說話,走過朱清正身邊,躬身立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大聲叫道:“陛下,宦助國求見。”
進去之後,宦助國立刻小心關上房門,然後踩着筆筒碎片,一個箭步到了辦公桌前,一個鞠躬,頭髮都抵上了桌子沿,嘴裡小聲連叫:“陛下,臣該死!臣該死!”
“你又怎麼了?”趙闊從雪茄盒子裡抽出根雪茄,翻着白眼大聲叫了起來。
“陛下,臣沒約束好下屬,派去製造局地官員中,有三人是臣指派商務大臣派去的。沒想到他們無恥貪墨!我被矇蔽了。您要知道,陛下,其中一人右手被清妖火炮炸爛了,第二個他父親他哥哥都死於沙場,都是作戰勇敢的功臣,我覺着這樣地老戰士定可記得上帝和陛下地教誨。不會貪墨,誰想到他們…….”宦助國急急的解釋道。
“第三個不是你老鄉嗎?怎麼不說啊?”趙闊鼻子裡哼了一聲打斷了他。
“陛下,第三個臣正要說。”宦助國擡起頭恭敬得看了一眼陛下。
“說吧,看看你有什麼藉口。”趙闊抽了一口雪茄,冷笑起來。
“陛下聽到我的意見,就知道我不需要藉口。”宦助國說道。
“哦?”趙闊一愣,轉過臉審量着這個宰相。
宦助國盯着趙闊,一字一頓的說道:“陛下。這西洋軍火仿製生產是關係我國生死存亡的大事,而且日後還會有造船廠、煤礦、鐵礦陸續上馬,這些產業耗資巨大之極,斷不是現在小小的製造局所能比,因此此事絕對不能姑息養奸!一定要殺一批,寧可殺錯不能放過一個!寧可殺多,不可殺少!主犯誅九族!從犯不論罪行大小,只要從製造局裡偷過一個銅板,全部砍頭!以儆效尤。破貪官之膽!興西洋工業!聚大宋鐵魂!”
“呵呵,好。”趙闊笑了:“不愧是謀國之見啊。”
“陛下,還應該在這種產業中密置朝廷幹探,宣教司這次所起作用巨大。不如再在其中成立官產宣教司分組,專門監視產業,遏制貪墨!”宦助國說着,把手裡地一疊報告恭謹的遞給趙闊:“這是我對於此事的詳盡意見,已經全部寫於其上,其陛下批示。”
“大善,比朱清正懂事多了。”趙闊滿意的一笑,一揮手,宦助國立刻踩着滿地碎瓷倒退着出門。
“助國。等等。”趙闊叫住了宦助國。
“陛下還有何吩咐?”宦助國立刻停住腳步。小心的掂着後腳跟,避開下面那些尖銳的東西。
“我筆筒碎了。把你的送給我吧。我見過你桌上那個,很喜歡!上次就想給你抄走。”趙闊說道。
“是是是,那是我在海京小攤上淘的,才20個銅板。陛下喜歡,我馬上給陛下拿來。”宦助國立刻笑了起來。
“你那筆筒就抵了陳其榮送給你地2000兩銀子了,算你給我還回來了。”趙闊奸笑起來。
頓時宦助國燦爛的笑容凋零在了臉上,一瞬間比哭都難看。
朱清正灰頭土臉的離了後院皇宮,在前院自己地盤----掛着長江牌子的小院子呆了一會,洗了把臉,把軍服脫了,換了身便裝纔出來。
走在前院,遇到的官員無不笑容可掬的給他打招呼,但朱清正回答的有氣無力,連臉上笑容也一副都快裝不出來的樣子---他知道,在這種地方,消息傳播得比八卦婆娘雲集的市井村莊都快,剛剛陛下砸東西大罵自己,聲音那麼大,外面等着地人肯定聽到了,別說一羣了,就算一個人聽到,現在,區區20分鐘後,應該也傳滿整個朝廷了。
“出去啊,大帥。”路上遇到了胡潛,拿着一疊報告的他以萬年不變的笑容加上適合的恭謹給朱清正打招呼,宛如他還是潮州地那個衙役,看上去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完全不似那些該死文官,眼神把他們幸災樂禍的內心全出賣了。
“是。有點事。”朱清正微微一笑,和胡潛擦肩而過。
在朱清正背後,宦助國在後院門口遇上了胡潛,兩人互致寒暄後,宦助國看似無意的問道:“製造局的事知道了吧?陳開好像是你們天地會的江湖大哥?怎麼出這事,唉。”
“唉,年紀大了,他兒子我認識,一小花花公子,疏於管教。”胡潛看上去有點愁“剛纔白頭去求情了,我也去見陛下了,陳開是老朋友了,就這一個獨子,你也幫着勸勸陛下?”宦助國笑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現在我不是混江湖的時候了,信了上帝,給陛下賣命。希望陳大哥吉人天相吧。陛下肯定給他公道。”胡潛微微一笑,接着一躬身,說道:“宦大人,小的有事先走。”
看着胡潛的背影,宦助國低聲罵了一句:“毒蛇!媽地,連我都查!”
接着他擡起頭。正好看到朱清正換了便裝消失在拐角處,宦助國心裡冷笑道:“換便裝?方便找人?正好讓我看看大宋天地會到底有多大份量。”
一邊想着,回到辦公室,正好聽到兩個官員說道:“聽說朱大帥剛剛換便裝出門了,肯定爲陳開找人去了。”
“別亂嚼舌頭!好好幹活。”宦助國咳嗽一聲。
在總督府門口,朱清正讓穿着軍服地護衛回家,只留下兩個便裝侍衛和車伕:“回去告訴夫人,我很忙。晚上可能回去晚點。”
說着他爬上馬車,對車伕命令道:“走吧。”
“大帥,去哪裡?”車伕趕緊問道。
“你就走吧。”朱清正嘆了口氣,倚靠在了柔軟地車背上,迷惑的車伕抖動起了繮繩,馬車迷惘地朝前駛去。
朱清正沒有找任何人,他的馬車在城裡轉到天黑,終於車伕聽到了車廂裡“停”的命令,馬車在夜色中停住。朱清正走出車廂,踩在地上,他看着眼前這個陌生地小教堂,接着他慢慢的朝那裡走了過去。
被教堂昏暗搖曳的燈光映照着。朱清正孤獨的坐在裡面廳裡椅子上,他定定的看着遠處那個十字架好久,然後他十指交叉,用力的把兩手壓在眼睛之間,他喃喃的說着:“上帝啊!你爲什麼要用我最珍視的東西考驗我?爲什麼在我和你之間設置這樣地阻礙?我們真是可悲渺小的啊!我的心都要被碾壓碎了!”
不知道禱告多久,朱清正放下手,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定定的看着十字架,再次嘆氣。然後他哽咽的說道:“仁慈的主啊。我接受您的考驗,我的心從未改變!願您也賜福給我大哥陳開一家。讓他們從哀痛中解脫出來!阿門!”
然後他決然的站起,大步走出教堂,堅定地行進在夜色中,上了馬車,大聲命令道:“去城北陳開伯爵府!”
在陳開門口,朱清正猶豫了好一會,然後才命令把馬車駛進去。
這次他的皮鞋還沒踩到地面,陳開夫婦就號哭着衝了出來,一左一右抱住了這條腿,車廂裡的朱清正一低頭,眼淚就唰的流了下來,他強忍着喉頭地痠疼,強說着:“大哥,我對不起你們…..”
但隨後而來對着他跪地的第三人,止住了朱清正的哽咽自責,更把他驚得目瞪口呆,他用手背擦了擦滿眼的淚,再次睜大眼睛去看,難以置信的叫道:“其榮????!”
朱清正直到晚上11點纔回到家裡,一回家,一直在客廳枯坐等他回來的妻子就跑了過來,抱着門框說道:“老爺,天大的喜事啊,陛下放其榮回家了!下午6點就放了!大哥一家領着其榮立刻就跑過來了,說是您求陛下放人的。”
朱清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低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知道了,我就是在他們家回來地。”
“這是大喜事啊,您怎麼不高興啊!”妻子在他身邊跑前跑後地端茶端洗腳水,一邊問道:“是不是因爲大哥爵位被削奪,還要補齊虧空的銀子?這是小事,銀子還可以再賺,人沒事就是喜事,咱們要不要幫着大哥家湊一點?”
“我當然高興。”朱清正說着高興,臉上卻陰鬱得好像一朵烏雲,他看着自己妻子露出了滿臉地愕然:“可是,我求陛下的時候,我被他大罵,他怎麼可能放掉其榮呢?而且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所有案犯據說都按商人論處,這次竟然一個人都不會死。”“我聽說您被陛下罵了,大哥更知道,他哭着說這輩子能有你這樣一個兄弟死了都值了。他說危急才見人心啊,整個海京他認識的兄弟,不管是鴉片張還是何博,除了你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肯替他出頭求情。”說到這,妻子一臉緊張:“他們說你是陛下的勇將。所以陛下給你面子。但是不會影響你的仕途吧?”
“沒事。沒事。”朱清正好像成了一個木頭人,說話都開始有氣無力了。
本來滿肚子話想問丈夫,看到朱清正那個樣子,妻子識趣的閉了嘴,夫妻倆無言地回了臥房,睡在一邊只覺旁邊地丈夫不停的翻來覆去。好像在黑夜裡不停發着無聲的呻吟,她翻身坐起,驚恐的問道:“老爺,您身體不舒服?”
朱清正也坐了起來,他問道:“現在幾點了?”
說着他亮起洋油燈,摸起桌上的懷錶,用通紅的雙眼凝視着,嘴裡喃喃道:“12點一刻了……”
“怎麼了。老爺?”妻子問道。
Wшw★t t k a n★¢O
朱清正翻身下牀,披衣就走出了臥房,外邊立刻傳來他大聲喊着丫鬟僕人地聲音:“客廳掌燈!”
妻子匆匆穿上衣服,急急跑到客廳,那裡丈夫正大聲推開管家拿着的袍子,他叫道:“拿我的大帥軍服和軍刀來!管家,把我的皮鞋擦亮!叫車伕備車!”
“老爺,您要去哪?”妻子驚呆了:“現在是半夜子時啊。”
“皇宮!我有急事要面見陛下!”朱清正聲音簡直好像鐵絲穿着一串字拉出來,既是有氣無力的掙扎。又透着一股可怕的決絕。
當然趙闊在12點早睡了。
對趙闊這種人而言,份量不過是管着幾條街的黑道大哥,他不會出現什麼“黑夜裡辦公室裡不滅的燈光”這種偉人和英雄地專利習慣,大部分時間都是按他前世沒有的好習慣。早睡早起,睡足八小時。
因爲又沒有電,熬夜幹什麼?除了處理緊急公文外,就只剩玩女人和打麻將。
女人就一個,麻將也不能天天打,因爲趙闊打牌全部是贏錢,在滿清文明下,長毛一樣講究:“老佛爺,奴才吃了您的一匹馬”那一套。沒人敢贏他。他也深知不能涸澤而漁,經常打的話。官員和商人、貴族的銀子都進他腰包了,誰還敢和他玩。而且他是皇帝,根本沒有私產的概念,天下都是他的,從理論上講,爪牙的錢也是他的,把自己爪牙搞成窮比有什麼樂趣?
不過朱清正是兩個大帥之一,有權力晚上叫醒皇帝,他們都是軍國大事。
所以朱清正尷尬地立在皇宮門口好一會,才被宣進去。“白頭,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啊?江西那邊怎麼了?”被從牀上叫起來的趙闊披着袍子,揉着眼睛走進辦公室,看到一身戎裝筆挺的朱清正嚇了一跳。
“陛下!”朱清正腳後跟一磕,立正說道:“不是江西的事,是製造局貪腐地事!”
趙闊聽了這話,半天沒合上嘴,他看了眼旁邊咔咔響的大座鐘,叫道:“我不是放了你侄子了嗎?你媽的感謝我也不至於半夜跑來叫醒我啊!你喝多了嗎!你媽的!”
“陛下,關於此事臣還有稟告,能否請其他人迴避?!”朱清正保持着立正姿勢,他很喜歡這個姿勢,這個佛岡劉定強教會他的姿勢,他覺的可以讓自己渾身都化成鐵的感覺,讓他不至於突然失去勇氣,再也開不了口。
“都出去。關上門。”趙闊把朱清正看了又看,才把僕人趕了出去,坐到辦公桌後面,擡了擡下巴,“到底什麼事?說吧。”
朱清正努力把胸膛挺着,看着面前的皇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腦海裡出現了陳開、陳其榮的笑容,自己做佛山白扇時候兄弟們地面容,這些一一閃過,然後又是紛亂地殺場片段、冒煙的火槍、死去地弟兄、高高的十字旗和殘破的軍旗,他微微搖頭,好像在搖洋人的雞尾酒一樣,把混亂從腦袋裡搖盪出去,還閉上了眼瞬間,然後他鼻子里長出一口氣,咬緊了牙關,好像在把長矛抵着敵人的胸膛刺進去那樣用力咬着,低低的他說道:“陛下,您爲何放了陳其榮和其同黨?”
“什麼?”趙闊下巴差點掉在臺面上,他保持這個姿勢看了朱清正足有五秒鐘,才緩緩的說道:“不是你求情嗎?我準了。”
“不能放!”朱清正牙咬的咯咯響,好像每個字他都要嚼碎纔會吐出來:“應該全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