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青回到家,發現門虛掩着,卻不見凡可,只是行李還在。下樓找了一圈不見人影,我的腦袋一下子大了,爲什麼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她該不會回G城去了吧。可是行李還在啊,就是回G城也該先打個招呼吧,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再一想不對勁,她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何況我並沒有拒絕她,還說過明天要給她安排住房……
我的快速變化着的表情全被小青看在眼裡。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好。她問。
沒什麼,一個朋友,只是業務上的,剛纔她還在,現在不知爲什麼又不在了。
小青撲哧就笑:一會說朋友,一會又說業務上的朋友,幹嘛這麼語無倫次的。朋友就是朋友,業務上的朋友與普通朋友還不都是朋友。
那可不一樣。我說。業務上的朋友畢竟是有一定利益關聯的,是先有業務關係後有朋友關係的朋友。而普通意義上的朋友從一開始就是沒有任何功利性的,兩者怎麼能一樣呢。
她打斷說: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好麼,怪沒勁的;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要不就猜猜看。
你想我了對吧,要不這麼大老遠的趕過來。我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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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臭美了好不好,她輕輕捶了我一拳,小聲說。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了,怎麼還會想別的男人呢。
她的話一說出口,我就覺得心裡堵得慌。臉色沉了一沉,故意激她:那你找我幹嘛,我又不欠你錢;你就不怕你老公吃醋。
吃你個大頭鬼,告訴你吧,我是來和你談業務的。
我楞了一下:業務!你和我談什麼業務?
運輸啊,你手時裡不是有一個很大的單……
彷彿被人當頭擊了一下。我趕緊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又不是做這一行的。
她根本沒有注意我的情緒突變,仍然一副笑樣。從手袋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我。我並不去接,只是問:是什麼?她硬塞到我手裡:你先看了再說。
是一封未封口的信。展開一看竟然是朱總的親筆信,我的心一沉。
信中這樣寫道:阿杰,我事先沒跟你商量,但我相信,我這樣做你沒有理由不高興,所以就自作主張了。你和小青也都不小了,我曾說過要送你們一套住房,可你堅決不同意。我一直再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讓你接受我的心意,這回好了,我有事讓你幫忙了〔就是6萬噸運料的事,這裡不多說〕。按我一個商人的想法,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筆業務不管能有多少好處,都是你應得到的報酬。正好,小青也剛到一家運輸公司上班,她來找我,問我有沒有業務介紹。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過問業務上的事,但這也算一個巧合;所以我就“斗膽”建議她去找你,怎麼樣,一切你看着辦吧。祝好!朱姐即日。
我的天,看完這封信我幾乎要癱掉;一屁股坐到牀上,心裡暗暗叫苦:朱姐啊朱姐,你爲什麼要給我出這樣一個難題呢,你這叫我怎麼辦。早知是這樣,我就不會同意凡可來了,那樣也就不會有什麼麻煩,可是,人家既然已經來了。來了又失蹤了,到現在還不知道人的下落。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啊。
小青見我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用手摸了摸我的前額。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火氣,粗暴地打開她的手說:沒什麼,別碰我。
小青的手像觸電似地縮回去,滿面通紅,眼巴巴地看着我……
她的樣子讓我心有不忍,但同時又有一股無名的怨氣讓我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