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凡可各睡一張牀,她睡在最裡面的一張,我在最外面。我們中間等於隔着千山萬水,但我的心隨時都想跨越它,跨越它來到我心愛的女人身邊。但時間過得太快,洗完澡之後已經是凌晨三點多。當她說了聲“晚安”之後,我心想:這次又完了。
是的,又沒有機會了。與她的再次“失之交臂”使擺在我和她之間的路又長了一截。事後我也反省過,做好事就是爲了報答麼。喜歡一個女人就一定要得到她的身子麼,要是有緣無“份”怎麼辦,難道就不再伸出援手了麼……
可是另一個“我”卻顯得十分委屈。說他並不是要玩弄誰,他是真心喜歡她的,愛她的。即使她淪落到這種地步,在他心裡最重要一塊仍然是屬於她的。他對她的愛的渴望,對她身體的渴求難道會有錯麼。
我正是帶着這樣的複雜心理回G城的。因爲公司臨時有事要我馬上趕回去。我把剩下的幾千元給了凡可。她起初不要,看我幾乎要翻臉了才收下。因爲走得很急,和凡可想說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她送我到縣城,汽車開動時我感到她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出來。
回到G城後才知道,原來朱總要去國外談一個合作項目,這是她第一次與外商洽談項目,總公司方面顯得非常重視。讓我回去主要還是關於我的工作安排。自從到夜總會上班之後,我一直只是分管日常工作,其它像財務審批,重大人事安排仍由總部控制。所以我的工作很輕鬆,又沒有具體責任指標。這次朱總就專門爲我們這邊開了會,正式宣佈我的股東身份。並將主要部經營管理權授予我,我感到肩上的擔子一下子重了。
開完會送朱總上車時我小聲說了句:我行嗎?
她轉過身來盯着我的眼睛,帶有幾分慍怒地說:怎麼不行,不行也得行,傑,你現在可不像從前了,身上責任重大。再說,不這樣也不行,我要把我的工作重點轉移到主營項目上去。尤其這兩年以來,行業競爭更激烈,不進則退。國內的基礎建設前景不明朗,所以我們要早作打算。還有一件事,在我回來後你要給我一個交待,不,應該是一個信息吧。就是你的個人大事,依我看哪,這件事一天不解決,你就很難真正安下心來。
她的話讓我臉上發燒。我說:你放心,我不會再亂跑的……
她打斷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做好事我向來都支持,我不一直也在做好事麼。我說的是,你得有一個賢內助了。這樣說吧,將來有一天,這個場子還要發展,光是單一的娛樂業是不夠的,抗風險能力弱。以後要發展成一條龍的產業,除了吃,住,玩以外,還要發展觀光旅遊業,就業諮詢業等等。好了,我不多說了,這兩天你不要走動,總部會派人來辦手續交接。
看來我收一下心了,每天準時上班下班,作息時間很有規律。不像以前,想早就早,想遲就遲。這段時間,羊羊也找了一份工作,是一家化妝品公司人事助理,工資比以前高不少。
近一年多來,珠三角地區企業普遍不景氣,大量中小企業內遷。這樣一來,房租價格也一路下跌。於是我又重新租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這樣的房子在是在過去,至少要一千元以上,可眼下才七百元,而且還包括空調,冰箱和部分傢俱。羊羊的心情也一天天好起來,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再問起她那件事,免得再讓她傷心。不過,她一直沒提起過搬走,一直跟我住在一起。我知道,換房後她再也不會走了。不過,跟她住在一起倒也不錯,我們就像小倆口一樣生活着。我總會在下班途中買些菜放在冰箱裡。她下班準時,往往比我早一點,於是她就主動承擔起了做晚餐的義務。羊羊很聰明,學會了不少粵菜,客家菜和潮州菜的做法,所以這幾種菜式就輪着做。直到有一天,我說:羊羊,你難道不能做一做你的家鄉菜。
她說:那行啊,就怕你不喜歡。
我問是什麼,她神秘地笑笑說:你別管,到時你就知道了。第二天晚上一下班我就往家趕,我一直在掂記着今天羊羊做的家鄉菜事呢。爲了表示我的心意,特地從超市買了一瓶高級紅葡萄酒。這一瓶酒花掉我三百多,幾乎是半個月的房租錢。我心好疼啊,可是沒辦法。不過我更爲房屋主人感到傷心,你一下子買那個多套房子幹嘛。這不,房價一路下跌,賣又賣不掉,租又租不上好價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