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小張把今天的報紙放在我桌上的時候,眼神有些怪異地看了我一眼。
平日裡她面對我的時候總有些膽怯,因而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便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我問她。
“沒什麼,何總,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她說完就忙不迭地走了。
我喝了口咖啡之後,淡淡地拿起報紙,簡單地翻看了一遍,在看到頭條的版面時,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小張方纔失常的原因。
我輕輕嘆了一聲,把那張報紙放到包裡,然後專心處理桌上的文件。
下班的時候,我到停車場取車,路上碰到了幾個公司的員工,他們見到我之後也像往常一樣打了招呼,但是等我走過去,卻總有人在背後竊竊私語。
對此我已經很習慣了,剛跟行洲結婚那會兒,別人議論的可比現在激烈多了。
回到陸家老宅,我將車停好,然後進到了屋內。
傭人們見到我都恭敬地叫了聲“少夫人”,我一一點頭示意,也不管他們的問候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此時偌大的客廳內坐着兩個人,頭髮都略略有些花白,但男人精神還矍鑠,女人保養的也頗爲年輕。
他們是行洲的父母,也是我的公公婆婆。
我走過去,輕聲喊了句:“爸,媽。”
“哦,回來啦。”公公從報紙裡擡起頭,淡淡地說了句。
我點點頭,也沒什麼可繼續說的,便想轉身上樓。
“等等!”有道女聲喊住了我。
我沒有絲毫不耐煩地轉過身,應了句:“媽。”
“你還有臉叫我媽!看你做的丟臉事!”婆婆,也稱作陳蘭霞,她將一張報紙朝我扔過來,沒砸到我的頭上,反而是在我面前輕飄飄地落下去,落到了腳邊。
我的眼神還不錯,所以那版面上刊登的人物形象,我也看得清楚。
而這同樣的報紙,我的包裡也有一份。
我將紙張撿起來,又重新看了一遍,纔出聲道:“都是誤會,媽。”
“你還好意思說誤會!你看着行洲雙腿癱瘓了,成廢人了,就想着出去偷人,是不是!”婆婆說着眼睛都開始發紅,聲音也有些尖銳。
我聞言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爲她對我的辱罵,而是因爲她那樣說行洲。
行洲在我的眼中再完美不過,哪怕這樣說的是他的母親,我也沒辦法接受。
“這件事的確是誤會,那個人是林氏的副總,我跟他一塊應酬只是爲了南山的合作案。媽,我嫁進陸家已經兩年了,我不奢求您對我有多滿意,但是最起碼的信任,也拜託您給我一些,好嗎?”
說完這些,我也不顧婆婆的反應,徑直上了樓。
回到房間之後,我才輕輕舒了口氣,但是心情卻還有些沉重。
我將包和外套都放下,然後踏着輕柔舒適的地毯向裡走着。
從洗手間傳來隱隱的水聲,我反應了一下,接着走過去,敲了敲門。
“行洲,你在裡面嗎?”我輕聲問道。
沒人應答。
但我知道,行洲就在裡面,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洗澡。
以前都是我回來之後幫他洗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需要我這樣做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水聲停了,我到櫥櫃裡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等在洗手間的門口。
等門一打開,我便走上前,開始替他擦頭髮。
行洲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腿上也已經蓋着薄毯,任我或輕或重地擦拭他的頭髮。
以前這個時間我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公司的事,只不過今天的我着實沒太有心情,所以此時剩下的只有沉默。
行洲也不主動問我,等我將他的頭髮擦的差不多了,他才伸出手,握住我的。
“受委屈了?”他有些低啞深磁的聲音傳來。
我的眼睛看向別處,原本想忍住的,但是很快,我便吸了吸有些痠疼的鼻頭,悶悶地說道:“報紙上說我出軌,照片都刊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