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鳶心中微嘆:狐狸啊,你我都知道,你我都有自己未辦完的事情,這裡的日子不能長久。不過,我答應你,等所有事情都了了,我必然陪你回到此地,再爲你彈上一曲。
“你們要成親啊?”小霜驚訝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難道不行嗎?”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水鏡愁眉苦臉的看着小霜。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們的主子同意嗎?”小霜將手中的茶點放下。
“不知道。不過,我想娶蕎煙,主子那麼好的一個人,應該會同意的吧?”水鏡不太確定的說道。
“可是,你現在的身份是個女子。”小霜很不留情面的戳中了水鏡的心事。
“這,我也不知道啊。”水鏡苦惱的抓着頭髮。
“那你們要怎麼做?”小霜不確定的問。
“水鏡可以恢復男兒身啊。”蝶鳶的聲音傳了過來。
“主子?”水鏡又驚又喜的看着從遠處走過來的鳳楠熙和蝶鳶。
鳳楠熙扶着蝶鳶坐到水鏡對面的石凳上,自己也隨之坐在了旁邊。
“水鏡,當初在清月,我就對你說了,這樣太累,你可以選擇的。”鳳楠熙拿起桌上的一個橘子剝開,遞給蝶鳶。
蝶鳶接過橘子,笑着說:“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扮成女子,但是,你只要恢復了男兒身,我想,你想娶蕎煙是不成問題的。”
“是啊,水鏡,小霜也勸你,還是恢復男兒裝吧。不然,你是沒有辦法娶蕎煙的。而且,你也不想大婚當日,喜堂上出現兩個新娘成婚吧?”小霜皺着眉也跟着說。
“不是我不願意換成女裝,主子,我出生的時候,爹爹就去世了,孃親一直撫養我,從小我就被孃親告知,一定要扮成女子,才能平安的活下去。孃親去的早,臨終前要我起誓,不可輕易的換回男裝。”扮成女子十多年,可是水鏡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麼孃親要他扮成女子。
蝶鳶皺眉,這其中必有隱情。現在,她也不能確定,如果真的讓水鏡換回女裝,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你是何時進宮的?”鳳楠熙問。
“孃親在我六歲的時候就隨爹爹去了,過了沒有幾個月,我就被外出的師公和隨着師公出診的師父帶回了天絕谷。過了十多年,我去探望姑姑的時候,碰倒了要帶走表哥去宮裡做暗衛的當時的暗衛統領。爲了報答姑姑當年對母親的照顧,和當年幫助自己厚葬了母親的恩情,我就在師父的同意下,進入了宮中。後來就被安排去保護公主殿下。”水鏡回憶當初的事情時,還是忍不住皺眉。
“我也在天顏的師父那裡學過幾年,怎麼沒有見過你呢?”蝶鳶想起,自己在天絕谷也呆過幾年,可是真的沒有見過水鏡啊。
“主子,你可記得,在天絕谷有個每日都到西山去採藥的女子?”
“記得,她還給過我一顆人蔘。”蝶鳶想起來,自己有一次在天絕谷中找尋人蔘,可是,自己總是認不清藥材。在西山又不認識路,可是天顏又不在,正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時候,有個女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問了自己幾句後,帶着自己去採了人蔘,並且帶着自己回到了藥廬。
“原來那個女子是你?”蝶鳶驚喜的看着水鏡。那個女子給那時還小的蝶鳶一種很忙碌的感覺。
“是的,主子。”自己見到主子的第一眼也沒認出來,後來師父來了,水鏡才知道,主子就是當年那個師公很頭痛的女弟子。
“狐狸,你知道嗎?我從來都分不清藥材的,師父當年很痛恨怎麼收了我這麼一個樣樣都行,就醫術不行的女弟子。”蝶鳶想起當年師父頭痛的樣子嘴角揚起淡淡的笑。
鳳楠熙看着蝶鳶帶着淡淡幸福的笑容,也笑了。
“那你現在是要成婚啊,總不能當一輩子女人啊。水鏡,你放心去娶蕎煙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去求大人幫你。”小霜看着眼前都帶着幸福笑容的幾個人,這幾個人的笑容刺痛了小霜的眼。
“是啊,作爲主子,水鏡,我讓你和蕎煙近日成婚吧。”蝶鳶果斷的說道。
鳳楠熙不給水鏡回絕的機會,將蝶鳶帶着離開了。
水鏡無奈,只好嘆息着去尋蕎煙。
水鏡和蕎煙算是蝶鳶的護衛,作爲下屬,婚禮是不可以比自己的主子早的。可是既然蝶鳶都下了命令,那麼他們自然就可以結婚,可是,卻在爲難婚禮的佈置,再簡單的婚禮也是需要喜堂和喜酒的吧。
“沒有婚禮的東西啊?那我們出去買好了。”鳳楠熙看着苦着臉出現在他面前的水鏡。
“水鏡啊,這都過去了三天了,本宮還以爲你不成婚了呢。”蝶鳶撥弄着琴絃在一旁調音。
“屬下是去和蕎煙商量的。後來才發現沒有這些東西。”水鏡無奈,蕎煙用了三天才答應願意嫁給他。可是等自己和蕎煙商議在五日後成婚的時候,卻發現,成親用的東西,這裡一樣都沒有。
“鳶兒,我們出去買些回來好了。”鳳楠熙坐在桌前說。
“狐狸,你知曉出谷之路否?”蝶鳶撥弄着琴絃說。
“沒有。”鳳楠熙搖頭。
“你有銀兩否?”再問。
“沒有。”再搖頭。
蝶鳶滿意的點頭:“那就想別的辦法。”
“可是,我們也不能自己去做這些東西吧。”鳳楠熙沒有想到,成婚這麼麻煩,自己要大婚的時候,雖然繁瑣,但是東西基本都是下人去準備的。自己從來沒有弄過。
“不用,這些東西,我有。”小霜推開門進來。
“你有?”衆人懷疑的看着小霜。
“咳咳。這些東西是大人成婚時用的。”小霜不好意思的說。
“秦羽璉成婚了?”衆人吃驚的看着小霜。
小霜被衆人看的不自在,大人會成婚這很奇怪嗎?
“是啊,大人已經成婚了五年了呢。”小霜說完話,眼中閃過一抹哀傷。
小霜的這句話再次將衆人震驚了。秦羽璉不但成婚了,且還已經過去了五年。可是秦羽璉的裝扮爲何還是未婚女子的裝束?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大人的裝束是這樣是因爲清月秦氏的女子在未到三十的時候全是這樣的裝束,不管是否成婚。作爲城主的女子,都是要夫君入贅的。”小霜的聲音中有着一絲惆悵。
“那爲何她的夫君我們從來沒有見過。”蝶鳶還是不太敢相信。
“這。”
“那你怎麼會有你家大人成婚時的東西?”鳳楠熙也接着問。
“這。”小霜爲難了。到底該不該說呢?
“那是因爲璉的夫君,是他。”秦羽璉突然的出現讓衆人怔住。
“小霜是你的夫君?”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秦羽璉走進來,來到小霜身後,帶着憂愁的看着小霜。
“大人,你怎麼會來了?不是還要一個月才能來嗎?”小霜疑惑的看着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我來參加婚禮啊。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一些事情了。不然,你會一直這樣下去的。”秦羽璉將小霜的手抓着,眼神溫柔的看着小霜。
衆人一頭霧水。
“怎麼了?”蕎煙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
水鏡走過去將蕎煙迎過來,拉着她站在蝶鳶的身後。
秦羽璉嘆了口氣:“這件事還是由璉來告訴你吧。我們清月秦氏一族是上古的神族的後裔,每位城主,都是因爲擁有了上古神族的神能才被選爲城主的。然而,在母親這一代,出現了兩個這樣的人。長幼有序,於是,璉的母親成爲了清月的城主,生下了璉之後不久就離世了。然而,同時擁有神能的另一個人,璉的姨娘,她在璉成婚的當天,因爲對母親的恨,所以對璉的夫君,穆羽,下了封印。夫君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只有憑着烈焰紅蓮和至陰的龍鳳之血才能破解這個封印。”
“那你也是擁有神能的人,爲何不爲他解封印呢?”蝶鳶好奇。
“璉試過了,根本不行。”秦羽璉苦笑。
“那什麼是至陰的龍鳳之血?”鳳楠熙問。
“就是在日月交替的那一刻出生的皇室的人。”秦羽璉看了一眼鳳楠熙和蝶鳶。
“可是,我們不是那一刻出生的人啊。”蝶鳶記得對生辰八字的時候,她看過了,鳳楠熙是在辰時出生的。
“不是你們,而是鳳瀾的太子殿下和龍蕭的鳳後。只有他們的血纔可以。”秦羽璉苦笑着看着小霜。
“那你怎麼不直接去取呢?”蝶鳶知道秦羽璉的本事。
秦羽璉無奈的看着蝶鳶:“身爲神族後裔,有損陰德之事是不可以做的。”
“所以,你在清月和我做交易的目的就是要取我母后的血?”鳳楠熙問。
秦羽璉輕輕的點頭。
“我不允許。”蝶鳶嚴肅的看着秦羽璉。她不允許自己的兄弟被傷害,決不允許。
“我也不答應。”鳳楠熙跟着說。
秦羽璉爲難的看了眼蝶鳶,又看了眼同樣決絕的鳳楠熙:“不會要他們的命的,只要三滴就好。”
蝶鳶和鳳楠熙聽完頓時放鬆下來,原來只是要三滴啊。
“璉幫了你們這麼多次,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只要你們答應了,你們想要璉做什麼都行。”秦羽璉緊緊的抓着小霜的手。
“大人。不可以,爲了小霜,你做的太多了。”小霜看着秦羽璉,眼角有淚流下。
“秦姑娘,我們不是狠心腸的人,這件事,我們會告訴太子殿下和龍蕭的鳳後,他們只要同意了,我們都沒有意見。”蝶鳶見到秦羽璉和小霜眼中的愛意,淡淡的說。
“真的嗎?謝謝鳶姑娘了。”小霜走上前對着蝶鳶行了個大禮。蝶鳶往旁邊一動,避開了。
“小霜,不必如此的,能幫助到你,我們也會開心的。”水鏡走上前對小霜說。
“那就請小鳶和小鳳幫璉保守秘密了。璉和穆羽再次先謝過了。”秦羽璉笑了。
“原來小霜的名字是這樣的啊。木目爲穆,雨爲羽。穆羽着霜也,所以,穆羽改名叫了小霜。”蕎煙開心的說。
小霜笑着點頭。
“那我們現在出谷去幫你和小霜?”鳳楠熙說。
“不可,王爺,你和公主的身子都還虛着,不適合長途跋涉。”不等秦羽璉說話,水鏡搶先說道。作爲一個醫者,水鏡不會允許自己的病人傷勢未愈就在外面亂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