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人反應,蝶鳶看向一旁的秦羽漣,只見秦羽漣一臉震驚的看着鳳楠熙,如水的雙眸中盛滿了愧疚、迷茫、不捨、依戀等諸多情愫。
“漣?”蝶鳶疑惑的輕輕的拍了下秦羽漣。
“噯?”秦羽漣回神,看向蝶鳶,目光中有了堅定之色。纖纖玉指輕輕的一指。“鳶姑娘,漣決定了,條件是,我要他。”
衆人順着秦羽漣的手指看去,都驚的忘記了驚呼。這個人竟然是鳳楠熙。
“額,漣姑娘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蝶鳶第一次爲難了,秦羽漣要別的她也許會想辦法送她,可是鳳楠熙並不屬於她啊。她並沒有權利將鳳楠熙送給誰。
“不用了,漣就要他。只要他留下,漣會履行諾言。明日一早就將烈焰紅蓮奉上。”秦羽漣一臉堅定的看着鳳楠熙。
“可是他並不是我的下屬,小女子沒有什麼權利將他送給誰,他只是他而已。”蝶鳶不得不提醒秦羽漣這個事實。
“漣只有這麼一個條件,我只要他留下。”秦羽漣的目光一直在鳳楠熙身上。
蝶鳶無奈的看向鳳楠熙,卻發現鳳楠熙漆黑如夜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那深邃的眸子,讓蝶鳶迷茫了。蝶鳶看着鳳楠熙,靜靜的沒有說話。鳳楠熙也回望着蝶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無聲的言語,也只有他們互相才懂。
最終鳳楠熙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向秦羽漣說:“我願意留下來,只要你守信用。”
蝶鳶低下頭再也不看鳳楠熙一眼。歐陽見蕭的面上看不清表情。蕎煙直接愣住了,睜着一雙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秦羽漣。
“好,漣說到自會做到。”秦羽漣看向恭敬的立在一旁的小霜和寒吩咐道:“你們明日泰然初升之前去上官府,將鳶姑娘請到蓮火河畔。”
“爲何我要去蓮火河畔?”蝶鳶不解的看向秦羽漣。
“鳶姑娘有所不知,這烈焰紅蓮不是所有時候都可以採的,必須要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時才能摘到,否則,就算你能不懼怕河中的瘴氣,也是摘不到花的。”寒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站出來爲大家解惑。
衆人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蝶鳶擔心水鏡的情況,於是,蝶鳶對着秦羽漣告辭。其餘人都是和蝶鳶來的,此刻自然不能再留下,都紛紛跟着蝶鳶離開。只有被留下的鳳楠熙面無表情的看着衆人離開的背影,目光深邃。
當夜,衆人又一次聚在水鏡養傷的攬月閣內。
蝶鳶坐在水鏡的牀邊,看着牀上昏迷着水鏡,雙手撫上水鏡蒼白的面容,緩緩的說:“水鏡,小姐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歐陽見蕭看着牀邊雖然沒什麼表情卻依然能讓周圍的人感到她發自內心的關心的蝶鳶,這樣的蝶鳶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她不在離別人很疏離很疏離。
“蕎煙,你明日照顧好水鏡。明早我去蓮火河畔,你們都在府中等我吧。”蝶鳶替水鏡掖了下被角,看向在桌旁的幾個人。
“可是,小姐,我要去保護你。”蕎煙着急的看着蝶鳶。
“照顧好水鏡。”蝶鳶表情淡淡的重複,蕎煙一看到蝶鳶的表情,就知道不能再說了,主子不喜歡重複說話的。
“我陪你去,鳶兒,不要拒絕。”歐陽見蕭態度堅決的看着蝶鳶。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被留下的鳳楠熙。
“也好。”蝶鳶走到玉瑤身邊,扶着玉瑤的肩膀認真的看着玉瑤說:“你明日開始就去照顧白瑤夫人。”畢竟,在外月影還是安州城的城主夫人。如今蕎煙和月影在今日尋了藉口把那個監視的丫頭打發回去了,白瑤也不能沒有人服侍。
“是。”玉瑤沒有說什麼,此刻也不能說什麼。
這一夜,註定了有人不再安穩了。
清晨。
“不好意思了,鳶姑娘,這烈焰紅蓮雖只有我清月秦家才能採摘到,可是漣沒有辦法送給你,漣每天這個時候都有家事要做,所以今日要鳶姑娘來,就是希望爲鳶姑娘節省些時間,請不要怪漣的莽撞。”秦羽漣不好意思的對着蝶鳶嫣然一笑。
“無妨,救人如救火,請漣姑娘去採吧,鳶在此等着便是。”蝶鳶回給她一個微笑。
歐陽見蕭在一旁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眼前兩個絕色的女子。
蝶鳶的話音才落,秦羽漣看了看太陽已經初升,陽光撒過。於是,秦羽漣不再遲疑,立刻飛身向蓮火河中。
只見秦羽漣並不是在最近的烈焰紅蓮叢中採下一朵了事,而是在河中不停的翻飛,似乎在尋找什麼。良久,秦羽漣身形停止,立在烈焰紅蓮的荷葉上。似乎找到了什麼,只見秦羽漣並沒有彎下腰,只是輕輕的在荷葉上擺動自己的雙手,如同蓮花綻放的姿勢。由於離的太遠,再加上清晨,河中瀰漫着霧氣,根本看不清河中秦羽漣的表情。不一會,秦羽漣脣上叼着一朵火紅的烈焰紅蓮回到了蝶鳶的身邊。
隨着秦羽漣一同前來的小霜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盒子通體雪白,似乎是玉做的。將蓋子打開,一陣寒氣撲面而來。秦羽漣並沒有直接將紅蓮交給蝶鳶,而是放進了小霜手中的盒子中。
小霜合上蓋子,恭敬的將盒子舉到蝶鳶的面前。
“這紅蓮比不得一般的花,只有在這千年寒冰製成的盒子中才能保存。切記,七日之內一定要用。”秦羽漣快速的說完,就向蝶鳶告辭,很快就乘上了馬車離開了蓮火河。
蝶鳶將那支盒子收好,看了歐陽見蕭一眼,歐陽見蕭回以微笑。蝶鳶不在遲疑,和歐陽見蕭同乘一騎回到了上官府。
一下馬,蝶鳶快速奔到攬月閣水鏡的牀邊。一旁照顧水鏡的蕎煙看到主子回來了,立刻給蝶鳶讓位置。
蝶鳶坐在牀邊,立刻對着蕎煙吩咐:“去外面守着,叫月影進來。我要給水鏡解毒了,你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進來打擾。”
蝶鳶話音剛落,月影帶着玉瑤就從外面進來了。月影是,正好要來看看水鏡的,誰想到正好聽到蝶鳶的話,趕緊走了進來。蕎煙和玉瑤很貼心的出去了並且關上了門,站在門口守着。
“月影,你將水鏡扶起,現在她已經昏迷,沒有辦法吃進去這藥,所以,你要給她灌輸真氣。我來給她喂藥。”蝶鳶說完,掏出那支千年寒冰製成的盒子,打開,取出還帶着露珠的烈焰紅蓮。此時蝶鳶纔看清楚,這烈焰紅蓮的蓮心竟然是金色的。可是在河畔看到不遠處的烈焰紅蓮的蓮心都是綠色的。
蝶鳶將手中的烈焰紅蓮的花瓣摘下幾瓣,放到一旁的白瓷碗中,用勺子擠壓出汁液。月影已經把水鏡扶起,正在給水鏡輸真氣。
此時是至關重要的。要是被人打斷,那麼月影會受重創不說,水鏡可能就再也用不到這烈焰紅蓮了。
可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正當蝶鳶準備將汁液用勺子餵給水鏡時,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拿着劍就劈向蝶鳶手中的碗。
蝶鳶瞬間將藥碗拋起,同時,伸手就向黑衣人手中的劍。眼看蝶鳶的收就要被劍劃傷,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蝶鳶手指翻轉,幾乎在劍即將擦過手邊的時候,黑衣人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蝶鳶在碗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腳輕輕一勾,碗又到了半空中。黑衣人一看,立刻飛身上前想要搶走那個碗。
蝶鳶迅速甩出一物,將黑衣人逼退,自己接住了掉下來的藥碗。此時,月影叫了聲:“主子。”
看到月影想要放開水鏡下來幫助自己。蝶鳶快速向黑衣人又甩出幾枚銀針,並且衝着月影吼:“別動,我能應付。”
黑衣人也看到了月影不能動。立刻向着月影的方向攻擊。
蝶鳶豈會輕易讓他如願,立刻閃到黑衣人身前,與他打在一起。雖然端着藥碗,讓蝶鳶行動受阻,不過,此時的蝶鳶還是聽到外面有些聲響,當下提升內力,從袖中摸出一物,朝着黑衣人射了過去。黑衣人躲閃不及,被刺到手臂。不再戀戰,迅速逃離了攬月閣。
隨着黑衣人的消失,蝶鳶感覺外面似乎也安靜了不少。蝶鳶走到月影身旁,柔聲說道:“凝神,沒事了。現在不能出差錯。”
感覺到月影不再高度緊張了,蝶鳶端起藥碗。幸好碗裡本就不多的藥汁沒有灑。蝶鳶將藥汁一勺一勺的喂到水鏡的脣邊,每一次藥汁都隨着蒼白的脣流了出來。蝶鳶只好出手點了水鏡身上的幾處穴道,又重新喂藥。好在這回,藥汁都進了水鏡蒼白的脣中。
蝶鳶將剩下的紅蓮全部擠壓成汁,全部餵給水鏡。畢竟,烈焰紅蓮要一整朵才能將人治癒。看到水鏡漸漸有了血色的面容,蝶鳶鬆了口氣。月影此時也漸漸停止了輸送真氣。
蝶鳶走到門前,打開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狼狽的蕎煙和歐陽見蕭,以及被歐陽見蕭護在身後的玉瑤。
因爲你們是我的人
“看來,你們也遇到了黑衣人。”蝶鳶淡淡的看着門外的衆人,平靜的好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
“主子,你們沒事吧?”蕎煙一聽立刻緊張的看着蝶鳶。
歐陽見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小姐,你沒事吧?水鏡怎麼樣了?”躲在歐陽見蕭身後的玉瑤驚魂未定的看着蝶鳶。
蝶鳶看了玉瑤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進去。
“小姐,水鏡已經醒了。”月影見到蝶鳶她們進來,立刻迎了上去。
水鏡從牀邊想要爬起來,蝶鳶趕緊走到水鏡身邊,按住她說:“你剛解了毒。還體恤,不要起來了。”
水鏡眼睛溼潤的看着蝶鳶。蝶鳶轉過頭看向後面進來的衆人。
“小姐。這裡……”蕎煙看着有些亂的屋內,立刻聯想到剛纔她們在外面被黑衣人圍攻的場景,現在看來,這屋內也有的。
“無礙,看來服下了烈焰紅蓮,水鏡現在已經好多了。”蝶鳶說完抓起水鏡的手給了全身突然僵直的水鏡一抹微笑。
水鏡看着蝶鳶小聲的說:“爲什麼?”爲什麼要把那麼難得的寶貝用在一個手下的身上?
水鏡沒有說完的話,大家都明白,這也是蕎煙和玉瑤想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