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我聽到……”蝶鳶沒說完,被顏夕打斷。
“什麼?”
“有人追來了,而且不少。”蝶鳶十分肯定的說。
“那一定是蕭帶人追上來了。”顏夕面色一白,慌忙摟上蝶鳶的腰,施展輕功快速離開。
蝶鳶只感覺到耳邊的風呼呼的吹着,蝶鳶可以聽到顏夕平穩的心跳聲。
“顏夕,你的輕功真好。”
“因爲我是殺手,輕功不好會死的很快。”顏夕翻了個白眼。
“顏夕,你這樣回答我的話小心會岔氣。”
感覺到顏夕身邊的氣壓已經快達到暴怒的時刻了,蝶鳶輕輕的勾起脣角。
大約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顏夕將蝶鳶放下後往地上一坐開始大口大口的呼氣。蝶鳶聽到後笑出聲來。
顏夕沒好氣的瞪了蝶鳶一眼,道:“你笑什麼?”
“你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累了,可見有大批的殺手來追殺你的時候,你真的逃不掉。”蝶鳶淡淡的回答。
“你真的是瑾翊公主嗎?傳聞中的瑾翊不是一個很清冷的人嘛?”顏夕懷疑的看着蝶鳶。
蝶鳶笑笑,自己是什麼性格恐怕只有自己最清楚,能很快的瞭解自己性格多變的,也只有那個人了。只是,自己卻很好奇,他知道了自己遇險,是否會着急?會心疼?還是說是因爲責任纔來的?
不管是那一個,蝶鳶都想知道。
母妃教過她,在還不清楚對方的心意的時候,萬萬不可將自己的心交出去。
自己自小就很聽母妃的話,雖然母妃對自己很嚴厲,從小學習的東西很多,很雜。武功、周易、琴、棋、書、畫、舞,還有凝碧山莊的管理,自己從七歲就開始漸漸的接手凝碧山莊,這件事除了母妃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一向服侍自己的玉瑤都不曾知曉過。只是,自己卻算不得凝碧山莊的莊主,自己在凝碧山莊的地位也只是個少主而已。外人都道蝶鳶郡主身子弱,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在京城,都去了別莊養病。其實,醫術母妃也有讓自己去學習過一二,只是,自己在醫術上真的沒有天賦,每次都讓師父抓狂。天顏算是自己的同門師兄了,所以纔會待自己這麼好。從來不會欺負自己,還會不顧一切的幫助自己。
“瑾翊公主,我真的發現你很神秘。”顏夕感嘆道。
“顏夕,本宮覺得你很奇怪。”
“我奇怪嗎?”顏夕開始低頭大量自己。
“初次見你的時候,你真的是個心狠的人呢。可是現在爲何和之前那個人判若兩人?”蝶鳶的眼睛看不到,可是顏夕就是能感覺到蝶鳶的眼睛帶着某種穿透力,能將人看穿。
“不得不說,鳶姑娘都這樣了,這洞察力還真的一點都沒變啊。”從樹林深處走出來一個火一般的女子。
“璉姑娘,你在這裡出現真的讓蝶鳶有些懷疑呢。”蝶鳶提高到了秦羽璉的聲音,脣角暗暗勾起。
“鳶姑娘,多日不見,您還是這樣的冷淡啊,真是讓璉傷心啊。早知道這樣就不救你了。”璉用手帕抹了下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大人,瑾翊公主看不到,您這樣是做給誰看啊。”顏夕起身恭敬的對着秦羽璉行禮。
秦羽璉瞥了一眼顏夕,又看了看她身邊的蝶鳶,用手掩着脣咯咯的笑着道:“顏夕,你莫不是扮歐陽見蕭成癮了,這會了還不變回來,就不怕被追上後,你十幾年的處心積慮就此白費?”
顏夕看了眼秦羽璉,低聲說:“一切都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不是嗎?大人向來說到做到,顏夕又何必擔心呢?”
秦羽璉再次笑出聲道:“你這孩子,知道我捨不得罰你,就這麼沒大沒小。”
蝶鳶在一旁聽着卻不出聲,在她未弄明白秦羽璉和顏夕的關係前是不會開口的。可是秦羽璉卻不想隨了蝶鳶的意。
“鳶姑娘,你可知道,小鳳現在就快到這山上了呢。只是,我也只能幫你這些了,顏夕有她自己的使命,不好幫你太多,剩下的就有我來吧。”秦羽璉對着顏夕接着說,“顏夕,你回去吧,小霜在你的寢宮等你。”
顏夕領命走了,偌大的樹林裡就只剩下了蝶鳶和秦羽璉。
秦羽璉走到蝶鳶身前用手在蝶鳶眼前晃了晃,笑着說:“如今這樣子讓小鳳看到豈不是該心疼死?”
蝶鳶不以爲然的低下頭,自己現在的樣子恐怕是十分狼狽的。蝶鳶突然不想要鳳楠熙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了。
“鳶姑娘,這次是你命定的劫難,你只有過去了,今後的宮廷生活你才能好好的活着。”秦羽璉抓着蝶鳶的手對着蝶鳶的耳邊說完雙手在蝶鳶的眼前滑過,蝶鳶的眸子感覺到一陣暖意,眼睛好舒服。
“這算是我給你的禮物。你去找小鳳吧,我我們有緣再見。”秦羽璉溫柔的聲音在蝶鳶耳邊響起,蝶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秦羽璉已經不知去向。
只是這一次,蝶鳶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一些東西了。
只是這一次蝶鳶就更加懷疑秦羽璉的身份了。
總是對一切瞭如指掌的人,每次都身處事外。每一次卻又在這些事情中攙和一下。自己對於清月秦氏一族瞭解的還真少啊。
好像所有人都不瞭解清月秦氏呢。
不過蝶鳶的思緒沒有維持多久,因爲她聽到了有人追來的聲音。於是蝶鳶趕緊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記得顏夕告訴過她這裡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是懸崖,只有北面是可以下山的。於是,蝶鳶朝着北面走去。
蝶鳶走的時候好像若有若無的聽到了一聲嘆息。
不過蝶鳶來不及多思考這些,因爲她已經可以聽到歐陽見蕭的人馬追來的聲音。
蝶鳶一路狂奔,一路上都是密林,裡面荊棘叢生,蝶鳶的身上穿着的是來的時候顏夕送她去山莊的時候給她準備的衣裙。
跑了大約半個時辰,蝶鳶看到眼前的景物漸漸開闊起來。這時蝶鳶才知道,顏夕給自己穿的衣服是一件寶藍色的長裙,裙襬是曳地的,在剛纔過荊棘的時候被劃的不成樣子。
由於身體還沒恢復,雖然被封的武功回來了,可是也只有原來的一半了。蝶鳶不能保證能打過一羣高手。而且,還有個武功不俗的歐陽見蕭呢。
可是現在的蝶鳶真的很累了,只是她跑的再快也不能快過一羣用輕功在尋找她的人。
“找到了,找到了。快通知主子。”蝶鳶聽到身後有兩個人追來,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
蝶鳶立刻停下,感覺到有人追過來,蝶鳶看了看四周,猛然發現前方是山崖了,不能再前進了。蝶鳶屏氣,快速的一揮手,一個人倒下。在他的心口插着一隻金絲八寶銀簪。另一個人沒想到同伴被殺,手中的信號煙火還沒來得及點燃,。
蝶鳶狠狠的看着剩下的這個人。剩下的這個人有些畏懼的看着蝶鳶,似乎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竟然有這樣好的身手。
只有蝶鳶的手心裡冷汗涔涔,剛纔的那一擊耗費了自己太多力氣,如果眼前的這個人不能一招擊斃的話,自己就會被抓回去,那麼秦羽璉的心思也白費了。
蝶鳶的手努力的在袖袋中摸索着,剛纔已經用掉了一支簪子,現在自己手中還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了。
就在蝶鳶快要絕望的時候,手指傳來一陣刺痛,蝶鳶摸了摸,猛然想起,自己從未離身的簪子秋蝶無笙琪霜簪。
沒有時間讓蝶鳶多想,黑衣人已經來到了蝶鳶的身前,蝶鳶猛的轉身,反手一刺,只聽到悶哼一聲,一股溫熱的液體噴到了蝶鳶的身上,臉上。
成功了,蝶鳶心中一陣欣喜。
蝶鳶伸手在倒下的黑衣人身上將秋蝶無笙琪霜簪拔出。隨後,蝶鳶不再逗留,朝着前方而去。
咻。
只見到一支菸火從身後發出,蝶鳶暗道:不好。回頭看去時,剛纔發出信號的黑衣人已經斷氣。原來剛纔的信號是最先倒下的黑衣人拼盡了僅存的一口氣將信號發了出去。蝶鳶暗自嘆息,真是個忠心的手下。歐陽見蕭有這樣的手下真是幸福啊。
不過,身後匆匆趕來的腳步聲讓蝶鳶沒有時間多想了。這裡地勢比較平坦,周圍沒有幾顆樹木,這點讓蝶鳶很無奈。若是被發現,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
“鸞蝶鳶,你休想再逃。”歐陽見蕭最終還是追了上來。
蝶鳶無奈的嘆息,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歐陽見蕭,雖然看不清多少東西,不過還是可以看到歐陽見蕭那帶着怒火的面容和那雙讓人害怕的陰鷙的雙眸。
“夜涼太子殿下,本宮勸你還是收手吧,本宮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蝶鳶戚着眉語氣頗爲冷淡。
“你就這麼不願意呆在本宮的身邊?本宮絲毫不比那鳳楠熙差,真是想不通,你爲何會看上了龍蕭的十二。”歐陽見蕭提起鳳楠熙的時候語氣中的不屑,讓蝶鳶心中憤恨。
“夜涼太子殿下,就算狐狸沒有您的身份高貴,將來不可能作爲一國之君,那也是本宮和他之間的事情,恐怕,還輪不到殿下來妄加斷言。”蝶鳶的語氣帶着些凌厲。
“哈哈,狐狸,好親熱的叫法,你叫本宮就一直叫夜涼太子殿下,叫他卻叫狐狸,鸞蝶鳶,你當真是對那小子動了情的。”歐陽見蕭大笑後帶着憤怒對着蝶鳶控訴着。
“夜涼太子殿下劫走了本王的未婚妻,現如今還不將本王的王妃送還,太子殿下就不怕鳳瀾和龍蕭的百萬大軍壓境嗎?”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突然出現,讓在場的人都爲之一振。
從不遠處飛身過來的一身月白色長袍的男子不是鳳楠熙又是誰?那雌雄莫辨的臉上帶着些許着急和擔憂。
歐陽見蕭看到越來越近的鳳楠熙,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既然你有膽量來,那麼本宮不介意讓你去陪龍蕭的太上皇。”歐陽見蕭陰鷙的眼睛中透出了嗜血的光芒。
鳳楠熙看着幾步之遙的蝶鳶,淺淺一笑,道:“若是連王妃都帶不回去,本王又有何面目回去見龍蕭的百姓。”
當鳳楠熙看到蝶鳶身上的血跡時,眼中掩飾不住的擔憂,不過看到蝶鳶衝着他笑了一下,擔憂少了幾分。因爲蝶鳶告訴他,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