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楠熙雖是疑惑,卻也沒有追究,當下拿起楠木繪筆爲蝶鳶額間畫上了一朵木槿。
蝶鳶看着銅鏡中自己有些模糊的臉,依稀可以看出絕代的芳華,額間的木槿花開的妖嬈。
“怎麼想着爲我畫上木槿?”
“鳶兒可是忘了?你我相約在木槿花下啊。”鳳楠熙答的很快。看着蝶鳶額間的木槿花,就忍不住嘴角翹起,“從今往後,本王都要爲你上妝,本王要本王的王妃最美的一面都是本王最先看到的。”
聽着這孩子氣的話,蝶鳶的心中涌出陣陣甜蜜。
在兩人甜甜蜜蜜吃完早餐後就來到皇后的寢宮坤毓宮。
“宸王到,宸王妃到。”
蝶鳶被鳳楠熙緊緊的握着左手,進去後,蝶鳶隨着鳳楠熙跪下請安。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起來吧。”皇上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蝶鳶悄悄打量着帝后二人。皇上約四十出頭,看起來還算年輕,雖然在笑,但是那種來自帝王的不怒而威的氣勢還是讓蝶鳶感受到這個帝王的氣勢。可能是太過於操勞國事,兩鬢已有華髮,眼角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皇后一身明黃色蘇繡白鳥朝鳳鳳袍,梳着皓月髻,發間插着一對雕花雲紋九鳳釵。雍容華貴間還透着皇家的風範。
“父皇請用茶。”鳳楠熙給皇上遞了杯茶,皇上點了點頭。鳳楠熙又轉向皇后。
“母后請用茶。”
“皇兒,娶了王妃可不能再若從前那般了,得在朝中做事了。”皇后說完點了點頭。
蝶鳶從宮女手中接過茶杯舉起道:“請父皇用茶。”
皇上打量着自己的這個十二兒媳,彷彿能看到幾分安音兒的影子,一時有些發怔。
“請父皇用茶。”蝶鳶見到皇帝沒有反應,不得已再次提高了聲音說道。
皇后瞥了一眼皇帝,沒有說話。
“哦?哦,好,乖。”皇上總算接過了茶杯喝了一口說:“瑾翊公主今後就是我龍蕭的宸王妃了,今後都是一家人。若是有誰欺負了你,儘管來告訴父皇,父皇爲你做主。”
“是。”蝶鳶又拿起另一杯茶。
“請母后用茶。”
“好。”皇后素手接過蝶鳶敬的茶後,看了一眼皇帝,喝下茶水後道:“你既是我龍蕭皇室的兒媳,就要處處爲龍蕭着想,你雖貴爲鳳瀾的第一公主,但是嫁進我龍蕭鳳氏就要將自己歸爲龍蕭的皇室,今後鳳瀾的一切再與你無關。皇兒在大婚上也對你說了,今生他只有你一個妻,你們定要互相扶持。”
蝶鳶明白,這是新婚中,公公和婆婆的紅白臉。公公關照後,由婆婆來敲打自己。
“請皇后娘娘放心,蝶鳶定當謹守本分,當好宸王妃。”蝶鳶恭敬的說完後,皇后滿意的點頭。
“來人,給宸王和宸王妃賜座。”皇上威嚴的聲音再次傳入蝶鳶的耳中。
待鳳楠熙和蝶鳶坐下後,皇后皺着眉對皇上說:“皇上,請原諒臣妾的不情之請。臣妾感覺不適,想請退下。”
皇上聞言亦是皺眉:“皇后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臣妾告退。”皇后說完由貼身宮女攙扶下去了。
皇上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隨口問了些家常後,就讓二人回去了。
待兩人回到夕雲宮時,蝶鳶疑惑的問:“狐狸,母后這是怎麼了?”
鳳楠熙聞言,四下張望了半響,將蝶鳶拉至一處隱秘的地方小聲對蝶鳶說:“這個是我龍蕭公開的秘密了,這裡不方便說話,你隨我來。”
蝶鳶隨着鳳楠熙來到了夕雲宮內的一處池塘的邊上,鳳楠熙仔細的聽了聽四周的情況後,放心的笑了下,對蝶鳶說:“鳶兒,你既然嫁與我,那我就告訴你,在這宮中是十分兇險的,不像你鳳瀾皇室那般溫情的。”
蝶鳶不明所以。
“鳶兒,有些事情是說不清的,你我處於這皇室之中,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只是,萬事小心。特別是小心我的哥哥們。”鳳楠熙嚴肅的看着蝶鳶。
蝶鳶這才注意到鳳楠熙說話的時候用的是‘我’而不是他平日用的‘本王’。
“那母后今日是怎麼了?”蝶鳶有些不放心。
“母后非我生母,卻對我一向是極好的。在十年前,母后突然得了怪病,每日都要睡上十個時辰,一旦睡着了怎麼喚都喚不醒。太醫這麼多年都束手無策。這兩日我新婚,母后都是硬撐着不讓自己睡着的。就爲了讓我成親的時候她能看到。”鳳楠熙說到後來聲音帶着絲哽咽。
“那母后今日不適就是困了?”蝶鳶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因爲都十年了,所以皇上纔沒有顯示出特別的關懷。
“你是不是覺得父皇不是很關心母后?”鳳楠熙問。
蝶鳶點頭,這是她很想不通的。
“鳶兒,你現在要開始明白,不是所有皇室都像鳳瀾皇室那麼的祥和。”鳳楠熙說完擔憂的看了一眼蝶鳶,“表面的風平浪靜,其實內裡波濤洶涌。”
“狐狸,我不是單純的小孩子,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蝶鳶安慰着鳳楠熙。
“鳶兒,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儘量避開所有人。除了母后,她是不會害你的。”鳳楠熙認真的說。
“好。”
“母后的怪病,我懷疑是有人下毒,所以當初問你借了水鏡,就是要他教會木六解毒,可惜,木一天資愚笨,沒有學會多少。”鳳楠熙有些惆悵。
“那爲何不讓水鏡直接進宮給母后問診呢?”水鏡去了那麼久,這其中的時間是夠將水鏡送入宮中爲皇后診脈了吧。
鳳楠熙苦笑:“鳶兒,這不是鳳瀾。不管是誰,都不可以隨便送給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個活生生的人的。”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蝶鳶問。
“有,當初我以爲烈焰紅蓮可以救母后,可是用烈焰紅蓮來不及。母妃不能去清月,烈焰紅蓮又不能帶回來。所以我也去了清月。”鳳楠熙苦笑,自己去了清月,可是秦羽璉現在不在,沒法救治母后。
“所以,你和秦羽璉的交易就是她救你的母后,你取你母后和傾兒的血救穆羽?”
“是,可是,那時我根本不知道她要救誰。她說她幫我救人,我幫她一個忙。”鳳楠熙悵然望天。
“那現在母后的病怎麼辦呢?”蝶鳶知道皇后對於鳳楠熙就像親身母親一樣的存在。
“無事,暫時無性命之憂。”鳳楠熙的眼神中的擔憂之色卻無法掩飾。
“那就好。”蝶鳶不是沒有看到鳳楠熙眼神中的擔憂,卻不想加深他的擔憂。
三日後,鳳楠熙在和蝶鳶過完了甜蜜的三日新婚時光後,鳳楠熙就被皇帝安排進入了朝堂,每日都要去上早朝。蝶鳶就比較清閒了,由於皇后娘娘的衆所周知的怪病,皇上下令取消了各命婦的每月一次的請安。
“王妃,王爺命我們給您端來的。”月影在清晨端着一盤糕點來到蝶鳶的面前。
“這個是梅花烙啊。”好久沒有吃到了,再次見到,蝶鳶想到了當初在鳳瀾時的情景,也不知道現在鳳雪漪怎麼了。
“雪漪公主現在在鳳瀾可好?”蝶鳶問。
“公主,雪漪公主早已經被聖上召回來了。此刻應該在路上吧。”月影放下手中的活奇怪的看着蝶鳶,“主子,難道您沒有聽王爺說起嗎?”
蝶鳶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月影:“這兩日我們都沒有出過夕雲宮。”那天去請安的時候也是關心着皇后的病了,哪有心情去聽旁人說什麼啊。“月影無奈的在心中嘆氣,主子,你這是嫁了人就只關心自己的夫君了吧?
“我們出去走走吧。”蝶鳶起身。
“王妃,您想到哪轉轉呢?”現在是在宮中,萬一遇上哪個不好惹的貴人就不好了。現在她們對宮中又不理解。
“去御花園吧。”新婚三日,鳳楠熙對自己也說了不少的事情,現在也是時候出現了,總不能一直躲在鳳楠熙的庇護之下。她鸞蝶鳶不是軟弱的人。
“這。”月影爲難了,她不想讓主子去碰到宮裡的貴人們,雖然主子是王妃,可是宮裡的娘娘們哪個是善茬呢?
“無事,自管帶本宮去就好。”蝶鳶淡淡的笑道。
月影恍惚了,她好像感覺主子又成爲了那個成婚之前對一切都淡漠的主子了。
月影出了寢宮的門立刻有一羣宮人跟上。
“你們都是?”蝶鳶想不通爲何這麼多人呢?
“稟王妃,奴才等人奉王爺之命跟着王妃。
“你是?”總得先認識人。
“奴才木一。”
“木一?”
“奴才是王爺的貼身護衛之一,排行第一,王爺給奴才取名叫木一。”
“那是否還有木耳?”蝶鳶說完自己愣了。
“噗。”月影忍不住笑出來。
木一看了一眼月影,恭敬的回答:“回王妃的話,奴才們兄弟十個,木二今日在王爺身邊當值。”
“呃。”還真有個‘木耳’。狐狸,你取的名字還真是……
“好吧,那王爺可有派丫鬟給我?”既然有護衛自然會有丫鬟,狐狸做事,一向嚴謹。
“回王妃的話,王爺令菊兒、桃兒、李兒、杏兒隨時伺候王爺。”
果然,蝶鳶皺眉,自己不喜歡太多的宮女跟着,不管現在在皇宮裡,一切都要按照配置來,不能隨着自己的性子。
“那好吧,讓桃兒來吧,我想去御花園了。”
木一領命下去了,不出片刻,領着一個粉衣的宮女走了過來。
“奴婢桃兒見過王妃,王妃萬福。”桃兒福身。
“免禮。”蝶鳶打量了一下桃兒。見到是個看起來很乖巧的孩子,也就沒說什麼。
“王妃要去御花園,你帶路吧。”木一側身給蝶鳶讓路。
蝶鳶走着,看着後面跟着了四個侍衛四個宮婢。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道一路上看着龍蕭皇宮裡的風景,一邊走着。御花園離夕雲宮不遠。
“王妃,這御花園中的花都是皇后娘娘極喜愛的花。”桃兒在來到御花園的時候解釋道。
蝶鳶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花兒,各種顏色,各種品種。
“這裡全都是皇后娘娘極喜愛的花兒了?”蝶鳶疑惑了。
“回王妃,也不全是,不過皇后娘娘極是愛花的,這些花兒都是皇后娘娘當初下令種的。”桃兒不卑不亢的說。
“好了,退下吧。”蝶鳶順着花道一路慢慢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