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最後三十里

開封府立即派人將華溱拖到開封府審問,華溱罵個不休,但華溱與張薦不同,他可是三甲進士出身,真正的士大夫,開封府拿他沒辦法,於是貶斥南方。

然而不久傳來一條消息,華溱不是貶到南方爲官,而是安置,因此會有衙役隨行,但幾名衙役可能受到某些人的指示,漸至南方,人煙稀少,幾名衙役在半路上開始折磨華溱,還沒有到目的地,華溱便在這幾名衙役拷打折磨下死掉了。

又是一條人命!

蔡確聽到後,嘆息良久:“說好的溫和仁宗風氣呢?”

但還沒有完,華溱死了不到三個月,又傳來一條消息,河東大將薛義因爲不適應南方天氣,也病死了。他是武將,沒有幾個士大夫在乎,可不久又死了一個人,熊本。

沈括能說他是永樂城慘敗的罪臣之一。

華溱能說他是小官。

薛義能說他是武將。

然而熊本不同,他是平定瀘州蠻的第一功臣,是平定大理的二號主將,是朔正大會戰的第三號主將。但熊本不僅是武功,在內治上也頗有建樹,不僅擔任過知州,提舉使,還是前工部的第一把手,如果他不是士大夫,那麼范仲淹與韓琦同樣也不能算是士大夫,不但是士大夫,還是宋朝最頂級的士大夫。

消息傳到朝堂,整個朝堂肅然。

王巨爲相時的做法,通過讓利妥協的做法,拉攏大多數人,但這種求安同樣有弊病,因爲人心不足,因此將極少數官員貶放於海外,以此來震懾,也就是他時常所說的恩威並用,以恩爲主,以威爲輔。

這有效地保證了他改革的成功。

然而他再三說了一句,那就是不要出人命。

包括小程,王巨是不想他回來的,不過以防萬一,他一去彼岸,便將小程調到了彼岸的彼岸。因此朝廷詔書下了,王巨也同意了,但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將小程送回來了。

那時候趙煦已經長大成人,小程無足爲害,況且洛蜀兩黨之爭,洛黨幾個大臣也貶放下去了,現在幾乎都無人關注小程能否回來了。不過就是這樣,王巨一直將小程安排在不冷不熱的地方,當然,原先那個麗市的什麼紫外線很強,不過對黃色人種傷害不大,頂多皮膚會變得略紅罷了,這一切,還是爲了五個字:不能出人命!

一旦死人了,而且死的是熊本這樣的大臣,這意味着未來,同時文彥博也可以死,劉摯同樣可以死!

呂大防不由地蹙眉頭,不過大多數人雖然感覺很不好,但還沒有太在意,因爲小皇帝做得太好了,太迷惑人了。

不過問題是下面鬧翻了天。

如果按照司馬光的理論,這個蛋糕是不變的,那麼分成了四塊,國家的,大地主大豪強權貴士大夫的,中小地主的,平民百姓的。

最後這個羣體就不要走上舞臺了,能不讓你們餓死凍死,你們就得要感謝國家了,還談什麼權利!

文彥博與司馬光維持的是第二個羣體,國家利益都放在這個後面。

王安石呢,他維護的不是中小地主商人,而是國家。

王巨齊人吼得響,實際維護的是所有的羣體,甚至嚴格地說是前面三個羣體,最後一個羣體,王巨所做的不過是儘量給他們更多的生路,談不上真正的維護,儘管這個蛋糕確實在他手中做大了。

若是按照司馬光理論,這塊羣體利益增加了,那麼另一個羣體利益必然減少。

永和初,確實隨着其他幾個羣體利益減少,第二羣體利益在增加中。

然而問題是蛋糕迅速縮水了,原來蛋糕是五百克,第二個羣體還能吃上兩百克,但現在蛋糕縮小到一百克,第二個羣體那怕佔有了百分之七十的利益,也只有七十克。

而且國家財政越來越不健康,爲了彌補國家的支出,朝廷只好將眼光再次放在兩稅上。兩稅從原來的三千幾百萬,又迅速上升到了五千多萬。其實也不多,畢竟宋朝農田增加了許多,疆域也在擴大,相比於原來的兩稅,現在兩稅依然算是輕的了。

然而一執行卻不是朝堂士大夫所想的那樣。

原來朝廷陸續削減兩稅,但不能滿足朝廷的需求,於是發運司、提舉司、轉運司官員互相配合,派人下去查看各州糧食產量與糧價,當地糧食豐收,糧價下降,立即派官員前去和糴,一是保障了朝廷糧草的需求,二是調控了糧價,以免糧價低而傷農。執行效果並沒有王巨想的那麼好,但也沒有出現大問題,總的來說,造福了百姓。

現在兩稅增加了近六千萬,沒有相關的和糴與調控糧價了,而且因爲庇護第二羣體,不但兩稅增加了,並且全部增加在中小主戶甚至佃農身上,這些人收入很可憐的,幾乎是靠天收,風調雨順了,糧價低了,災害多了,他們手中又沒有足夠的儲糧謀利,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們連溫飽都不能維持。少一石稅糧,一家人得活,多一石稅糧,可能一家人馬上就要捱餓。

所以後來天朝免掉農業稅,其實農業稅在國家收入中所佔的比例已經很少,但此舉卻贏得舉國稱讚,原因也在於此,對於這些低收入羣體來說,那怕一百塊錢,都是好的。

沒有比較還好,一比較無數人都產生了失望。

於是對新朝廷失望的人越來越多,包括文彥博等人拼命維護的第二羣體。

更要命的又傳出一條消息,朝廷將熊本貶往南方時,熊本因爲常年奔波,已經染病在身。朝廷詔書下,熊夫人便對中使說,妾身官人已經重病,如何能去南方?然而中使不同意,強行將熊本逐向南方,導致病情加重,最後病死。

文彥博智商很高的,而且國家到了這份上,到處都是問題,捂都捂不住了。

於是再三上書,請求致仕。

文彥博終於退下,但國家財政危機卻在加重着。

秋天到來。

彼岸真的沒有船隊到達,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別看這些船隊,一邊是宋朝,另一邊除了彼岸,還有龐大的天竺、大食諸國,所以貿易量十分驚人,所帶動的產業不可勝數。

貿易中止了,這些產業一起息菜了。

不僅是這點,彼岸船隊沒有來,可越來越多的中小主戶與商賈生活變得艱難,因此繼續便賣產業,沒有彼岸的船隊,但有宋朝的海船,然後合夥僱他的船,離開宋朝,投奔彼岸,以至一張船票價值數百貫!

劉摯聽聞後,瘋狂地下令,禁海。

在王巨推動下,彼岸航海業發達,宋朝航海業也變得發達起來,不僅僅是外貿的航海,畢竟朝廷收回了交趾,即便占城未佔領,但也臣服於宋朝,南北調度同樣變得十分龐大。

這一棍子得打死多少人哪。

忠人義士還是有的,杭州府戶曹參軍曹翌接到詔書後,不顧制度,騎馬來到京城,買了一口棺材,然後帶着棺材來到宣德門,大聲朗讀,大意是說這幾年國家由於一羣奸臣倒行逆施,導致比秦朝還要殘暴,比隋煬帝時還要昏暗。今天我來進諫,明知必死,但“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希望我能用生命喚醒太皇太后與皇上,宋朝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是林則徐寫的,不過王巨爲相時,有一次拿來引用,於是廣爲人知。

他還沒有讀完呢,士兵就要將他往開封府拖。

結果無數圍觀的百姓強行分開士兵,要保護曹翌。

事情迅速傳到幾位宰相耳朵裡,呂大防越來越後怕,他便說,這個禁海令不能執行,由是與劉摯爆發了矛盾。

兩個宰相發生衝突,爲一人得知,邢恕。

這幾年朝堂混亂,大臣不是大臣,而是一羣瘋狗,連老實人範純仁與王存都被咬成王巨黨,就不要說邢恕了。他成了王安石黨,蔡確黨,然後貶到永州。

永州在古代那是什麼樣的所在?邢恕不願意去,他想了想,以爲自己與劉摯還有些交情,便寫信給劉摯,希望劉摯替他求一下情。劉摯回信,永州佳處,第往以俟休復。永州是一個好地方,你去吧,安心改造,等候將來的好運。邢恕氣蒙了,憋着悶氣去了永州。

現在聽到朝堂種種,他看到了機會。

機會就是朔黨一黨獨大,沒得咬了,內部開始產生了分裂,也就是相對要溫和一點的朔黨與激進的朔黨已經開始不和,於是給朝廷寫了一封信,這個永州佳處,第往以俟休復的“休復”則變成了“復子明辟”,歪樓嘛,人人都會嘀的,只是宋朝這羣士大夫學問好,歪得有水平,那麼這句話意思截然不同,變成了永州是一個好地方,你去吧,等候太皇太后那天還政……

信到了呂黨御史楊畏手中,楊畏又翻出來一件事,新舊兩黨未激化前,劉摯在家中還指點過章惇兒子學業。

章惇既然是奸黨首領,你爲何還要指點他兒子的功課?因爲那時你未得志,所以巴結章惇,這說明了你的人品問題,人品不好了,如何當國家宰相?

劉摯自辨,但這幾年他太瘋狂了,朝堂不僅有“呂黨”,還有一大批更多的低級官員,他們不是呂黨,不是朔黨大佬,心中自有一杆稱,只是因爲官位低,沒有話語權,所以不敢作聲。

現在楊畏帶着一羣大黨攻擊劉摯,機會來了,紛紛上書。

於是劉摯黨人榜也出現了,王巖叟、劉安世、樑燾、朱光庭、賈易……一共三十幾人,也就是這幾年跳得比較厲害的大佬們。這羣人完了,劉摯等人陸續貶出朝堂。

到了這時候,高滔滔也冷靜下來。是不是象隋煬帝那麼昏暗,秦朝那麼殘暴,她不得而知,但知道朝堂如此之亂,乃是從古至今都沒有出現過的事,至少是大一統王朝正常年代沒有出現過的。

高滔滔反覆思量之下,下詔,將“巨黨”範純仁、王存、蘇東坡等人召回京城,畢竟範純仁是溫和派首領,想用他來緩和宋朝的矛盾。

不過就是範純仁回來也毛用,朝堂如今戾氣太重了,他也不敢有所作爲。

國家繼續走向衰敗中,第二年春天,高滔滔爲了減輕民怨,又做了一件事,讓孫子迎娶狄家小娘子,想用皇帝的親事,國家的喜事,來進一步緩和矛盾。

然而因爲她對狄家小娘子極度不喜,這場親事又引起爭議。因爲不喜,這場親事十分低調,幾乎只用了一輛小轎子將狄氏擡到皇宮,然後親事就結束了。

範純仁便上書,太皇太后,這可是皇帝大婚,這麼幹十分不妥,國家財政是很困難,但再困難,擠一場親事費用還是有的。高滔滔又是大聲將範純仁斥責了一頓,而且高滔滔十分委屈,俺讓孫子成親了,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俺也準備還政於皇帝,你們還要怎麼着!

這時候張薦進京述職。

宋朝到了縣編制,有知縣與主薄兩個官職,還有置縣尉,看各縣的情況,有的小縣置薄則不置尉,置尉則不置薄,尉在薄之下。不過隨着人煙稠密,僅是三名官員難以管理一縣,於是宋仁宗皇佑時,又詔凡是兩萬戶以上的大縣,可以置縣丞,丞在薄尉之上。但這是可以置,不是一定置丞。

華亭縣便沒有置丞,但置了薄與尉。

原來的縣尉是一名老進士,五甲及第,五甲不值錢了,又上了歲數,也沒有與張段產生什麼爭執。

去年這名老縣尉死了,朝廷便派來一名新的縣尉,這個王縣尉出身不錯,三甲進士。

因此到了華亭縣後,看到兩名胥吏位於自己上面,心中十分不開心,於是起了歹毒的心思。

其實張薦做得很不錯了,這道水利工程也比蔡確與王巨預想中要好,首先蔡確一直呆到永和元年冬天才致仕,這保證了兩浙路爲這道水利提供了三年物資。

隨着蔡確下去,朝野內外開始了大清洗,包括沈郟楊這三名官員也被清洗下去,離開兩浙路。新上任的知州蘇維琮乃是劉摯的門生,不過在張薦吹捧下,蘇維琮也未刁難張薦,特別是蘇維琮前去華亭視察時,張薦有意帶領着一羣鄉紳款待蘇維琮,席間大肆吹捧蘇維琮與其恩師劉摯,這讓蘇維琮很開心,甚至也撥出一些款項,繼續支持這道水利的修建。

劉摯下去了,蘇維琮也調走了,調來的新知州朱垓據說是範祖禹的門生。

現在宋朝這個門生別當真,真正有授業關係的很少,多是認一個大佬做門生攀關係,大佬也需要這些“門生”做事情,拓寬手中的權利。

這時候王縣尉也發現了一個真相。

華亭縣這個水利很低調,但實際規模可不小,長達兩百里,其實就是這個長度也不算是小規模了,更關健的是它的深度與寬度,寬達幾百米,深達十幾米,最深處達到了近二十米,還有許多支流也要改修呢。

所以用費不菲,似乎明面上看,用支來源很清晰,一是秀州與兩浙路的物資支援,二是當地豪強的“捐助”,特別到後來,連蘇州的豪強也紛紛來“捐助”,不是捐助,而是爲了那些良田。

中國的耕地地力太薄了,特別是北方那些耕地,整整耕耘了數千年,許多田地皆“營養不良”,用王巨的話來說,如果不考慮到千家萬戶百姓的生存,他都想勸官家下詔,讓北方所有的耕地冬種紫雲英,春天漚爛後再種豆,這樣休養十年後,才讓百姓耕種,否則產量始終跟不上來。

而且與江東圩不一樣,這裡是塘田,離海近,汛期短,只要這道黃浦江將整個水利挑將起來,它們會瞬間成爲宋朝第一等的頂尖良田。

最後是華亭縣本身的賦稅,隨着黃浦江往上游延伸,至少大型海船已經可以航行到上海務,再加上每年不斷地增加耕地與移民,商稅、賦稅皆陸續提高,雖然朝廷讓蘇維琮爲知州,因爲張薦馬屁拍得好,蘇維琮繼續同意華亭縣於原有賦稅基礎外的收入,繼續抽調出來,用於修建水利。

然而憑藉這些,還是不足以修建這道大型水利工程,王縣尉查來查去,便查到那三十家商人的捐助了,於是越查疑問越多,最終確定這三十名商賈與彼岸有着關係。

他帶着這些證據,向朱垓彙報,不過這時候春天正式來監,工程已經停下,而且它就要竣工了,朱垓想了想,又向朝廷做了彙報。

朝廷便將張薦召到京城詢問。

張薦很聰明的,沒有說蔡確授使的,而是說應當地鄉紳邀請,這才發起了這項水利工程,至於這幾十名商賈,他也不大清楚,爲了換取修水利的錢帛,張薦推出以錢帛換耕地的做法,這幾十名商賈也拿出錢帛換耕地,很正常的情況,因此張薦並沒有仔細調查。如果朝廷有疑問,可派中使查這幾十名商賈來歷。

還有大臣責問,不過如今首相變成了呂大防與範純仁,種種做法不那麼激進了,這道水利修起來,確實產生很多好處,呂大防想了想,也沒有下詔盤查那幾十名商賈的來歷,難道他要與王巨做對嗎,於是讓張薦返回華亭縣,秋後將餘下的三十里水利修竣。

而且這時候京城已經很嚴竣了,呂大防也沒有心思繼續盤問這項水利了。

張薦離開京城,呂大防與範純仁、範祖禹等人強闖皇宮。

高滔滔重新啓用範純仁,然而國家繼續衰敗,朝堂也沒有寧靜,高滔滔失望之下,病倒了。

正好趙煦大親,狄詠做爲國丈,帶着他這一將四千餘官兵從河北輪戍回來,趙煦害怕出意外,便讓狄詠的部下替代了原來的近衛。

有大臣反對,但趙煦不聽。

這時候趙煦萬分感謝他的父親與王巨,正是他們的安排,狄詠這一將特別地大,整整十營官兵,三營騎兵,七營步兵,正好能完成皇宮近衛的需要。

不過還有一個要害沒有解決,那便是入內內侍省與內侍省,又叫前後省,也就是皇宮的太監部門,其中的入內省最爲重要。

於是趙煦派親信小黃門帶着秘詔,前往洪州,讓在洪州監酒的李祥立即秘密返回京城。

李祥接到秘詔後會意,刻意裝病,買通了一些手下替他掩飾,然後悄悄騎馬迅速北上,來到京城後,立即被趙煦授爲內侍省都知,這時候趙煦才感到他有了安全感。

消息立即傳到幾位宰相耳朵裡,範純仁等人一起傻眼了,小皇帝這是想幹嘛,難道想將他的奶奶幹掉?

於是大家集結,強行闖入內宮。

高滔滔在帷幕後說道:“老婆子將要死了,這幾年保佑聖躬,粗究心力,區區之心,只是想不墜先烈基業,保佑大宋平安,不知官家知之否?相公及天下知之否。”

趙煦很恭敬地答道:“祖母,孫兒知之。”

但他手卻攥成了一個拳頭。

其實還好哪,如果不是王巨,在高滔滔折騰下,趙煦雖然親政了,可身體也徹底垮掉了。但就是有了王巨安排,這幾年趙煦也被高滔滔折騰得不輕,不能練習五禽戲了,連王巨留下的那幾十篇策論也全部被太監燒掉了,甚至都不敢隨便說話!

高滔滔繼續說道:“我因爲受到了武宗臨終託付,才和官家升殿,數年過去了,你們說說心裡話,我給了孃家什麼好處?只因爲要做到公正,我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死掉,都沒有見到(指趙頊四弟趙頵,長女陳國公主,因爲他們成年,必須在皇城外開府或嫁人,高滔滔又不便出宮,於是死了,高滔滔無法親自弔唁)。”

然後又絮叨地說了許多她的功勞,呂大防等大臣隨聲附和,趙煦越聽越氣憤,最後忍不住說道:“大防等出去!”

奶奶的,宋朝都折騰成這樣,還有臉在這兒互相自誇!

不久高滔滔病逝。

宋朝朝堂忽然變得很安靜,沒有一個人爭吵,整整一個多月,趙煦一言不發。範祖禹忍不住了,便上書,皇上你在想嘛,不管你想用誰,必須從國家角度出發(不要胡思亂想,再用新黨,俺們可是不同意的)。偉大的太皇太后死了,必須象仁宗對待劉太后那樣,下令百姓不得議論天聖是非,以保障政局穩定,更維護了太后名聲,也全了仁宗仁孝美名。

奏子遞進皇宮,但傳來的消息是趙煦啓用了六名大太監,這也是必然,君王更遞之時,特別是內宮必須要掌控起來,僅憑李祥一個人,還不能掌控兩省的。

範祖禹更急了,這趨勢不妙啊,他連連上書,結果卻聽到一個霹靂般的消息,章惇也被趙煦用秘旨從英州調回京城。

章惇走是瞞不住英州官員的,但皇帝剛一親政,便啓用章惇,英州官員那個敢向京城宰相們打小報告,所以章惇快到京城,才被朝中大臣們得知。

所有大佬們都急了,呂陶帶着一大羣大臣,不斷地上書,皇上,你不能這麼幹。爲何呢,想任命宰相,必須得用朝廷正式的詔書,也就是皇帝下口旨,或者寫草書,經兩制官或門下審議後,重新寫制書,方可成爲詔書。

你用這個秘詔,任命一名太監那也罷了,但任命宰相,這道任命無效。

可是無論他們再怎麼鬧,趙煦都沒有給任何迴應,相反的,趙煦又讓狄詠派出一部親衛,前去親迎章惇,以免半途有不測發生。

範純仁黯然,說了一句,都別爭了。

將皇帝逼到這份上,比當年韓琦逼趙頊還要過份的,再爭下去,難道想將皇帝拉下馬去不成?

蘇東坡見勢不妙,撥腿離開京城。

他能逃,範純仁呂大防不能逃,章惇來到京城,這一羣大臣們不顧臉面,一個個親自來到十幾裡外東水門碼頭,迎接章惇迴歸,章惇看着這一羣不要臉的大臣,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呵呵兩聲。

隨着朝廷下詔,將蔡確、張商英、李清臣等人陸續調回京城,張商英接到朝廷用特腳遞送來的詔書,人還沒有走,便用特腳遞上奏,武宗盛德大業,都被一羣奸臣逆賊敗壞了,因此我請求朝廷將京城各部司所有文件一起封檔保存,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調動查看,以勘查每一個官員的清奸忠邪。

準備清算了。

而且朔黨又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張薦進京述職,向朝廷彙報原委,朱垓等不及,又親自來華亭查問。

在華亭他無意中看上了一個叫蘭蘭的行首,十分恩寵,在她的館中逗留了十幾天,然後返回秀州。

這個王縣尉又看到了一個機會,在他挑唆下,蘭蘭帶着婢女,找到段天水,妾身也要地。

與張薦長袖善舞不同,段天水腦筋可沒有那麼活絡,他一聽氣樂了,你只是一個妓子,不是劉娥的伎,而是真正的妓,憑什麼向我要地?

而且就是其他的鄉紳,他們雖然分配了許多耕地,但都是用錢變相購買下來的,你一個小妓子,嘴一張,什麼都不出,憑什麼向老子討要幾十頃耕田?

一怒之下,將衙役將這個蘭蘭笞了五十下,拖了出去。

這下捅了馬蜂窩,蘭蘭跑到朱垓面前哭訴,朱垓大怒,立即用與“逆賊”王巨通謀的罪名將段天水押到秀州州衙,一頓毒打。

爲了河工,段天水這幾年可以說是嘔心瀝血,身體本來就不好,一頓毒打之下,被活活打死了。

然而朱垓爲了掩蓋其罪名,又繼續派人去那三十名商賈家中抓捕,不過那三十名商賈不在家中,於是將他們家中的僕役一起抓來,用嚴刑逼供,不是也是!

張薦就在這種情況下返回華亭縣的,但是他很精明,聽到相關風聲,立即隱蔽起來,又利用當地鄉紳的關係,查出了相關的真相,不過他也不敢說什麼,正準備“畏罪潛逃”向彼岸,就聽到朝堂的變動。

因此冒着兩浙路抓捕的風險,又潛回京城,擊登聞鼓鳴冤。

趙煦看到章惇送上來的奏章後,立即將所有重臣召集,大怒道:“僅動用了朝廷少許物資,幾乎憑藉一己之力,修浚了這麼龐大的利國利民的水利,只剩下最後三十里,這樣的社稷功臣,堂堂的緊縣主薄,卻被一名妓子活活逼死了,呂大防,這幾年宋朝究竟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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