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席少穿高端定製西裝休閒裝,今兒他上身軍綠色的短袖,下身迷彩長褲,整個人雖然風塵僕僕,但卻透着軍營漢子獨有的硬氣和英姿。
或許這纔是真正的席元君。
“小嫂子不怕我哥醋上,老是盯着我看,我有什麼不對勁兒?”席元君摸了下自己下巴。
“第一次見如此英姿颯爽的席少,真是開眼了。”安然親自給他斟茶。
“前天去F國執行任務,今兒班師回朝,我先來你們這兒瞅瞅。”席元君環顧四周,“後天就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我這做兄弟的已經給你們備了一份厚禮。估計要明天下午運到。”
“心怡和小馭兵會來嗎?”安然問。
席元君搖頭,“本來打算要來,但孩子最近有些感冒,我媽不想讓她娘倆長途跋涉,心怡心裡也是不痛快,我想着等孩子身體完全康復,再把她娘倆帶過來住一陣子。”
“那敢情好。我媳婦兒如今肚裡也有了,加上小莫,到時候指不定多熱鬧呢!”南宮晚笑道,“明天三姐一家就到了,元君有好多年沒見過三姐了吧?”
“的確,將近十年了。記得我們小時候,三姐經常帶我們去後山鑽山洞,爬樹,捉魚,這一晃都老了。”席元君邊喝茶邊嘆息。
一陣細碎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蘇韻鬆來了。
“元君什麼時候到的?”
“鬆姨,我外出執行任務,路過T市,連身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看您和我哥了。”席元君小嘴跟抹了蜜一般甜,“鬆姨還是那麼年輕漂亮,氣質更是秒殺所有的女人。”
蘇韻鬆忍不住一笑,“元君那張嘴就是會說。你媽媽他們身體都還好吧?”
安然知道她問的雖然是席元君的媽媽,但是真正想知道的是席端木的近況。
“我爸媽身體都倍好兒,他們如今都退了休,除了看看孩子,參加些老年人的活動,就是各處走走,遊山玩水。”席元君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我老爸那個脾氣你們都知道,三天不去軍營皮就癢,都卸任了,還經常去他以前的部隊指指點點。”
蘇韻鬆臉上一抹難掩的笑容稍縱即逝。
儘管她恨了他幾十年,但是一聽到他的消息,還是會心跳如鼓。
“你們接着聊,我去陪小莫做功課。”蘇韻鬆面露歉意,去了小莫房間。
“啊呦,到點了,我兩點還有個會。元君跟我一起去公司。”南宮晚已經拿起公文包。
“好。小嫂子就給我們準備晚餐吧,今兒晚上我們哥倆要好好喝一杯。”席元君跟着南宮晚的步子。
“好。”安然爽快應下,向他們揮手再見。
一上車,席元君就板起臉,捶他一拳“丫的還是兄弟嗎?”
“怎麼不是了?”南宮晚邊開車邊問。
“是兄弟,怎麼不告訴我你籌謀的那些破事兒!”席元君一臉怒火,“看不起我丫的?”
南宮晚沉默片刻,“元君,這次我不想再把你捲進來。你身份尷尬,萬一被對頭抓到小辮子,你的大好前程可就毀了。”
“毀就毀唄!反正現在我手底下的產業,足夠老婆孩子吃幾輩子了。”他漫不經心翹起二郎腿,“路過F國邊境遇到一批僱傭兵,我看到爲首的是阿火,就知道你這邊又有事兒了。”
南宮晚悠悠一笑,“聰明。”
“說吧,我準備留下來幫你。”
南宮晚轉眸看了席元君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容。
既然是真兄弟,這個時候又何必分得那麼清!
有了席元君相助,他不又等於猛虎添翼了!
晚上,韋絕和汪丹若,韋兆義和念西都來到了南宮老宅。
加上席元君和南宮家的人,十幾口子濟濟一堂吃了晚餐。
從中午到晚上,T市很多豪門望族,南宮集團的合作伙伴紛紛登門來給南宮晚送新婚賀禮。
一時間,南宮老宅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南宮晚和蘇韻鬆在東樓客廳一一應酬着。
安然掛着婚禮那天的事兒,坐立不安。
念西跟她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她也沒心思。
九點以後,幾乎就沒有來道賀送禮的賓客了,南宮晚,韋絕和席元君進了書房。
安然一夜輾轉難眠,披上衣服起牀,利嫂說,延之跟席少一大早就出了門。
安然拿起手機又放下。
整個老宅的僕傭都在忙碌着。
中午惠珊一家就到了老宅,小月亮還記得小莫,對老宅的一切也不生分。
大房所有人都對明天盛大的婚禮寄予厚望,只有安然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二樓臥室踱來踱去。
牆壁上石英鐘的滴答聲,已經把安然的心碾的七零八落。
時針從上午十二點,到下午一點,兩點,三點······
初秋的日光雖然漫長,但也已經有了日光西墜的前兆。
韋兆天帶着韋字門最得力的兄弟已經入住南宮老宅,他們要和莊真哲聖一起負責東樓的安保。
安然靜靜地站在窗前,出神。
這個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保住自己安全,就是對延之最好的交代。
此刻的南宮晚載着席元君駛出南宮大廈。
“哥,你說魚秋山他們會不會提前動手?”席元君問。
“一切皆有可能。我都等不及了,盼着他趕緊出手,好把他轟到邊境。那批僱傭兵可不是養着玩的,一天這個數呢!”南宮晚豎起一個手指。
席元君笑起來,“心疼了?我看你光收的賀禮就夠那些僱傭兵玩倆月的。”
“那也不能拉長線這麼折騰。”南宮晚的車子駛入西郊。
一入西郊,就是七八里長的楓樹林,初秋的風已經沒了暑熱,席元君索性打開車窗。
車外層林盡染,夕陽的餘暉彷彿給大地鍍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兄弟,有人跟着我們。”南宮晚嘴角笑意輕泄,看向左側的反光鏡。
“丫的說來就來啊!”席元君從衣袋裡掏出兩把小巧的手槍,子彈上膛,扔給南宮晚一把。
“呵,三輛車,大約有十個人。”手持高倍望遠鏡的席元君朝後面看着。
“丫的都帶着傢伙呢!”
“坐好了兄弟!”南宮晚一個急轉彎,車子飛速地朝對面而來的三輛車駛去。
“哥,你負責開車,還是我自己來吧!”席元君戴上墨鏡,抓起那兩把小巧的手槍,俯身貼在車窗玻璃上,瞄準對面疾駛的車軲轆就是一槍!
“砰!”
一聲巨響,對方車胎被打爆!
“厲害!”南宮晚車子再度繞了個彎兒,伴隨着兩聲槍響和車胎爆掉的巨響,三輛車一動不動地晾在原地。
車裡的人都舉槍朝南宮晚的車子射擊,但沒有一發子彈打在車上,因爲南宮晚的車速太快,早就就不見了蹤影。
“哥,你該再繞一個彎兒,讓我找個真人肉身練練手。”席元君吹了下黑洞洞的槍口,“我也不取他們性命,專打胳膊腿,讓他們明天做不了惡!”
“那咱兄弟就再走一遭!”南宮晚一回方向盤,車子朝剛纔的地方駛去。
那羣襲擊他們的人,都在忙着換被子彈打穿的輪胎,壓根沒想到南宮晚和席元君會再來一次。
南宮大少負責開車,又拽又酷的席少依舊墨鏡遮眼,一手一支槍瞄準——
“砰砰砰——”
子彈入肉的聲音伴隨着淒厲的叫聲一同響徹整個楓林。
楓樹上歸巢的鴉雀嚇得一鬨而散。
當他們操起傢伙時,南宮晚的車又沒了蹤影。
他們九個人,有七個中了彈,不是胳膊,就是腿。
能在飛速行駛中瞄準人的胳膊腿,這得需要多麼精準的射擊技巧!
看來他們遇到了勁敵。
剛回到老宅,南宮晚就接到T市刑警隊長陶毅的電話。
“延之,先恭喜你。”
“陶隊,有什麼話直接說,別兜彎子。”南宮晚知道自己平素與他並無來往,這個時候打電話,肯定有事。
“剛纔西郊發生了槍戰。”陶毅語氣一頓,“延之,我想聽實話。”
“陶隊,我可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你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實話?”南宮晚裝作不懂。
“延之,這些年我們都忙自己的工作,生疏了很多。你發生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於公於私,我都希望你能與我們公安部門保持一致。”
“陶隊的話我真的不懂。”南宮晚笑道,“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延之,聽我說完!”陶毅喊住他,“別以爲我抓不到你持槍的證據,就拿你沒招兒!對你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陶隊,你儘管把兩隻眼睛睜開!”南宮晚滿是嘲諷。
“延之,我還把你當做朋友。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麼難題,可以讓我出面替你解決。”
“心領了。陶毅,如果你心裡還有我這個朋友,這幾天就繼續睜隻眼閉隻眼吧!”南宮晚掛斷電話。
晚上,月明星稀。
安然和南宮晚一起站在露天陽臺。
整個老宅都是一片燈火輝煌,處處洋溢着喜慶。
“安安,甭怕,這一天總會到來。”
安然倚在他懷中,“說不怕是騙你。走到這一步,我只希望你能小心謹慎,爲了我和孩子們,一定要贏。”
“北冥蜜雪他們已經坐不住了,昨天半夜在西里斯一樓大廳放了爆炸裝置。所幸被我們發現了。”
“延之,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們都要勇敢的活下去!”她伸出小指。
他眸色堅定,小指與她勾在一起。
無論明天等着他們的究竟是什麼,他們都要攜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