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九點半的時候在世紀廣場與陳邵華碰頭。兩人先去世紀廣場的騰達電影院買了一點半的票,隨後沿着世紀廣場上的店鋪挨個兒逛了個遍。
約莫十點十分的樣子,唐蕊似乎是有些逛得累了,便拉着陳邵華在一家咖啡店中坐了下來。陳邵華喝了口美式黑咖啡,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唐蕊,笑着說道:“我說你,什麼都不買,還拉着我足足跑了十二家店!”
唐蕊往咖啡中一連加了四塊兒放糖,又拿着湯匙攪拌了好一陣,方纔說道:“哎呀,本來那件Gucci的雪紡衫是不錯啦,可是你偏偏又說什麼穿起來太成熟了!”
“可不是,那裙子可只到你大腿這裡…”陳邵華笑着搖了搖頭,“在學校的話,也不允許穿的吧?”
唐蕊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那倒也是。”
“所以說,你沒買到合適的,反倒是因爲我的不良建議導致的了?”
“可不是!”唐蕊佯作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由於陳邵華臨時約她出來,她早晨出門的時候沒怎麼打扮。她捋了捋柔順的髮梢,她的髮梢有些微卷,從側面看去,襯着從咖啡店玻璃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構成一個極好看的形狀。
陳邵華定睛看了看她的頭髮,笑了笑,“頭髮燙的不錯!”
“別提了!”唐蕊有些懊喪的撥動了幾下耳畔的髮絲,“早晨起來可麻煩了!”
“嗯…吳伯不會替你打理嗎?”
“拜託!”唐蕊有些無奈的看着他,“你該不會也和齊玥一樣也認爲,吳伯包辦我所有的事情吧?”
“雖然不能說全部,但也由十分之九了。”
“哪裡有。有時候我也會弄飯菜給吳伯吃的好嗎?除卻我不會開車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大事吧?”
“可不能這麼說,吳伯很不容易的。”
“嗯,說的不錯。”唐蕊輕輕啜了口咖啡,“我爸媽不在的大部分時間裡,可都虧了吳伯。”
陳邵華看着她精緻的臉龐,心中一動,正要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唐蕊的手機忽而震動了起來。
唐蕊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不由蹙了蹙眉頭。
“怎麼了?”陳邵華關切的問了句。
唐蕊搖了搖頭,她掛掉電話,漫不經心的又啜了口咖啡,“沒有啦,是個討厭的人打來的。我不想接!”
陳邵華失笑出聲,“小孩子脾氣!”
唐蕊嘟起小嘴,“我本來也不是大人。”
話音剛落,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唐蕊不耐的拿起手機,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接。
“一通電話嘛,何至於這樣?”陳邵華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唐蕊。
“是不至於,我是煩他影響我們約會啦!”
“接了吧,也許別人有什麼急事。”
“那個花花公子,能有什麼急事…”唐蕊小聲嘀咕了一句,但她還是接了電話,“喂?有事兒說事兒。”
“有人綁架了齊玥與方倩,現在歹徒就在齊玥家裡。”對方果然依着她的話,直接開門見山,連最基本的問候都少了。
“什麼?你說什麼?”唐蕊的一雙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周天
明,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我沒功夫跟你扯淡。”打來這通電話的正是周天明,他的語氣從電話中聽來有一絲不耐,“讓你的那位大偵探帶些人手過去。但千萬不要報警!不要有警車,不要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你明白嗎?”
“爲什麼?”
“因爲這些既徒勞無功,且還會害死齊玥與方倩。”
唐蕊更是覺得疑惑不解,“你不報警,卻讓我告訴邵華這件事情?”
“因爲他是什麼重案組探長吧?該死的,我現在沒功夫跟你解釋這麼多!記住我說的,不要有警車,不要有穿制服的警察!”周天明說完這句,直接掛掉了電話。
唐蕊呆了呆,她斟酌了下言辭,將周天明的大致意思轉述給了陳邵華。
陳邵華聽完,不由皺起了眉頭,“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麼這件事也太蹊蹺了。”
“怎麼?”
“歹徒爲什麼要綁架齊玥與方倩這兩個高中女學生?這是第一個蹊蹺的地方…第二個地方就是,他如何知道這件事…”
唐蕊一時也難以明白其中關節,只是她擔心齊玥與方倩,急着說道:“先不去想這些,如果她們真的被綁架了…萬一…”
陳邵華搖了搖頭,他輕輕拍了拍齊玥嬌嫩的小手,“不要胡思亂想!”他頓了頓,略微思索了一番,說道:“這樣,我即刻回警署去調集人手。你先去通知方倩的父母,好問下他們,今天方倩去了哪裡,是要去見什麼人還是怎麼回事。”
“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被綁架!”
唐蕊點了點頭,兩人二話不說,立時走出咖啡店。“邵華。”臨分手的時候,唐蕊看着陳邵華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上去,拉着他的手,說道:“周天明說不可以帶太多的警察…”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車子開到城郊的時候,周天明在齊玥小區門口下了車。他看了下門口的保安,略微斟酌了下,待要進門的時候,卻是在意料中的被保安喝止住了。
“我顯然是住在這裡的,你肯定記錯了。”周天明淡藍色的眼瞳盯着這個年逾中旬,留着滿臉鬍渣的保安,微笑說道。
保安呆呆的凝視他眸子半晌,先是木訥的點了點頭,隨後一拍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這個記性!不要見怪啊!”
“沒事兒。”周天明應付了一句,再不與他囉嗦,徑直穿過小區大門。
他在小區裡轉了連續幾個彎,找到齊玥家所在的公寓,進入電梯,按了十八層的按鈕。他深吸口氣,眼睛掃過電梯裡的人羣。其中一位年輕的女士眼神與周天明交會之際,很是禮貌的對他點頭微笑了一下。
周天明報之以微笑,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實在不適合表露微笑這種神情。他的笑容就好似一朵在寒風中乾枯的花朵,顯得蒼白且無力。
“我如你所願的來了。”站在齊玥家門前,周天明撥通了齊玥的電話。
“進來。”電話中只傳來這麼兩個字,便即掛斷。
周天明推開房門,才發現房門只是掩着,根本沒有關實。他剛走進客廳,背後就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這一拳的力量令他的身子一下跌到在地板上。
“好啊,兄弟。”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周天明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周天明掙扎着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他扭動了下有些疼痛的身軀,“她們在哪裡?”
“一如既往的多情,是吧?”黑衣人轉過身去,冷冷的說了句,“來吧!”
周天明跟着黑衣人進入一間很是寬敞的臥室模樣的房間,周天明曾經來過齊玥的家,但他除卻進過齊玥的房間外,於其他另外的幾個房間並沒進去過。所以他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這裡是齊玥父母的臥室還是哪裡,但總之可以確定的是,這裡絕對不是齊玥的房間。
臥室中靠着衣櫃似的高大櫥櫃左側置着一張寬大的雙人牀。牀頭櫃上放着一隻陶瓷菸灰缸,菸灰缸裡十分乾淨,看起來有許久沒有用過了。
牀的左側有一張真皮沙發,沙發前面的牆壁上放着與客廳同樣的壁掛液晶電視。離沙發遠遠地牆壁一角還置着一臺看似很高檔的跑步機。
周天明的目光越過這些傢俱陳設,最終落向坐在沙發上的齊玥,她的雙手被什麼綁着,負在身後。臉頰右側兀自有一道血痕,鮮血順着她瘦削的下巴緩緩滴落。她的神色有些疲憊憔悴,以往那雙美麗靈動的眼中也失去了鮮活的光彩,只是無神的低垂着。
周天明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但黑衣人很不適合的伸出一隻手,攔在了他的面前,“你要給我的東西呢?”
“你先放了她!”
“討價還價,是最沒有意思的。”
“天明…?”齊玥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不禁擡起眼來,她看見周天明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身前,她張了張小巧的嘴脣,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你知道嗎,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周天明先以眼神示意齊玥不要擔心,繼而偏過頭去,看向黑衣人,“你不該傷害她。”
“事實上,我還可以再在她俏麗的臉上劃上一刀。”黑衣人的身子猶如鬼魅,眨眼間佇立在齊玥身旁,手從寬大的風衣袖子中伸出,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片。
“你儘可以試試。”周天明不及黑衣人動手,搶着說道:“如果你希望那封信被我撕成粉碎的話。”
“過了這麼久…你始終不能學會一件事啊…”黑衣人的語氣中有着一種近乎於哀嘆的嘲諷,他的身子只是閃了一下,繼而在周天明錯愕的眼神中一手扣住了他的咽喉,將他的身子緩緩提離地面,“一隻螞蟻,如何來威脅老虎?”
周天明奮力向黑衣人揮了一拳,黑衣人漫不經心的伸出一隻手來,將他的拳頭握在掌心,聽得“喀拉”一聲,周天明的手骨應聲而碎。
“啊!”周天明不禁痛呼出聲,黑衣人擡起一腳,踹在周天明的小腹。將他的身子徑直踢飛了出去,直到重重的撞在粉漆的牆壁上,發出震耳的悶響。
齊玥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事情,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的速度與力量竟然可以到達如此可怕的地步。
“現在,讓我看看,你的身上,究竟有沒有帶那所謂的遺書。”黑衣人緩緩走到周天明身前,他在周天明上下衣的口袋裡找了一遍,除卻一隻手機,一個錢包之外,什麼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