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最裡間雅室裡倒是很素色,有一人靠着窗戶正喝着酒,桌上幾盤小菜,一盤桂花鴨,還有一罈子杏花酒,便笑着走過去,“不是說喝茶麼,原是這杏花酒,這好馬配好鞍,同樣這好酒也要配好杯,這碗是不行,早知如此,我就帶了府上的幾隻夜光杯,也好喝個痛快。”
周賜的話似有打破僵局之意,來人也笑着起身,“周大人,小人圖它,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諒解。”
周賜心中暗罵,但面上卻是笑意有加,“不知你們此次來了多少人啊?”
圖它未答,顯然不是楞頭青不曉事理的小子,周賜也未勉強,再問,“那麼,可否接着早上的話題,你們是如何看穿是我要暗害蘇長寧的?”
“想必周大人一見我面,就能猜出我是軍營裡出來的吧?”圖它此話一講,周賜臉色略微有些變化,意識到自己的馬腳究竟露在了哪兒,圖它繼續說道:“所以同樣,周大人派出去的那幫子人,明眼人一看,就絕不會是什麼強盜路匪偶然事件了,那些人武器精良,計劃周全,分工明確,絕對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軍營出身,雖然有此猜測,但起先我們懷疑的還是北燕作崇,直到都尉有一次從一個刺客身上搜出了一枚腰牌,才知這是千羽軍所爲,而這千羽軍又是屬於墨王拔給周大人用於查察天醒的秘密軍隊,當然這塊腰牌都尉沒有讓貴公子您知情,我也是率命一路尾隨來都,在一家客棧裡收到都尉留下的暗號與此事的迅息。到了和墉城,用一封恐嚇信便證實了所料非虛,所以纔有今日一見。”至此,圖它頓了頓,“說起來,大人,我們應該是無冤無仇,大人能給我個如此做的理由麼?”
周賜看了看四周,又狠狠嚥了一杯酒,烈酒穿腸而過,話才輕輕飄出來,“要殺她我也不捨,但爲了這國家,我非如此做不可,你可知這天醒留着是個禍害,我不能讓蘇長寧爲了蘇家的利益而把天醒交給墨王,以致墨王更加沉迷於其他天醒而無心治國。”
“可是墨王得不到天醒,周大人怕是也會受到連累。”
“我早已做好死的準備。”周賜酒過一杯,又斟了一酒,才幽幽然道:“你們的都尉,已經定於正月十五問斬,你可知道?”
“我在集市上看過佈告。”
“我知道對不起你們都尉,但我也沒辦法,希望她莫要怪我。”
“她的確沒有怪你,她說人活於世,每個人的使命都不一樣,只有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沒有對錯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