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寧,還真有你的,居然會在大堂這種地方暈倒,你不會是真的暈倒了吧。”甯越似笑非笑,銳利的目光透過長寧的眼睛一直看到她心裡的灰暗,長寧也自知瞞不過,老實坦白。
那日一行人走到大堂中央,長寧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的情況下的確在衆目睽睽之下裝作暈倒,有其他人在場,刀爺顯然拿她沒有辦法,只能任由酒店醫護人員將其送往醫院,甩了刀爺,剩下來的事一切好辦,甩幾個小羅羅是自然不在長寧的話下,輕而易舉就得以脫離,這纔回到董珂的住處。
想到那日險情,長寧到現在都覺得雙腿發軟,若再遇到一次,她都吃不準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去面對,於是,她乾脆走到一邊的一張小搖椅上,邊搖晃着邊裝鎮定,“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法眼,這不免讓我有些好奇,你究竟還有什麼東西是不知道的?”
甯越看着窗簾發了一會兒呆,房間裡,窗簾是黑色的,和這個房間裡明快的色調南轅北轍的厲害,而且這種獨特的風格看起來鬱抑哀怨,不適合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家居住。
甯越走過去,打開窗簾,讓窗外明豔的陽光射進來,然後他倚着窗,看着在小搖椅上搖得極爲舒服的蘇長寧,那是個死角,沒有陽光的侵滌長寧看上去有些暗淡和朦朧,就像是有許多張臉,交替重疊。甯越不由感嘆道,“有很多,比如我不知道你現在這副面具下的真識面目,不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的真識意圖,不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真識動機,不知道你所想,不知道你所好,不知道你所哭所笑,還不知道你這個人居然懂得醫學。我不知道,你這個人,還有什麼是不懂的?”
“你這人,一句話一個道兒,明擺着就是讓我鑽麼!我纔不像某人那樣面具下戴着面具,話裡又藏着話鋒,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知道我爲什麼懂醫學嗎!我可以告訴你,我爸爸的哥哥的表弟的嫂子是醫學博士,我從小就跟着她,當然耳濡目染學會了許多。”長寧輕搖着,閉上眼睛,好像天和地,白雲和空氣都輕飄飄地飛起來,話末,她卻仍沒有忘了要奚落一下甯越,“甯越,我總不至於什麼都要向你交代吧,你那些手下不是都自侍是人才麼,怎麼?沒有調查出來?”
甯越卻沒有理睬她的奚落,“看起來,你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自信的。”
“當然,什麼樣的人到我面前,有什麼毛病我都可以看出個八九不離十來……”說到這,長寧突然睜開眼,停止晃動,頗像是有什麼研究似的看了甯越一眼,然後從搖椅上站起朝甯越走過去,在他身邊也倚着窗站定,望着他清冷的側面臉上慢慢漾着一種壞笑,“甯越,不如我來幫你看看,你的臉色陰沉,我可以肯定有什麼特別嚴重的毛病正在纏着你,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哦!”
“什麼毛病?”他回過頭,正好碰上她清澈的目光以及她一臉的壞笑,那種熟悉的似曾相識的笑意在他腦海裡排山倒海一般的壓來,曾幾何時殊藺式的微笑已在他心裡打上了烙印,她的帶着惡作劇般的目光二十年來揮之不去,爲什麼此刻,面前的女孩子不是殊藺,但爲什麼會帶着殊藺的目光和微笑看着他?
“你得了……。神經病!”面前的人紅脣輕啓,粉面桃花,卻說着氣死人的話。
“殊藺,你……”他終究沉不住氣,臉色鐵青的抓住她的手並將其隔在了二個人中間。
“誰是殊藺?”長寧驚問。
甯越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把放開她的手,並且別開輕易就能吸引女人癡迷愛慕目光的臉,乾乾的以笑掩過,“蘇小姐的醫術可真是高明啊,能夠診斷出這樣出人意料的驚人結果,實在是有趣的很,我還真不敢相信像刀爺這樣的人是怎樣被你唬弄過去的。”
“那不是唬弄,我對刀爺的診斷是完全正確的。”長寧馬上忘了剛纔的尷尬,大叫着糾正他。
“是嗎?”甯越似乎在想些什麼。
“甯越,不跟你說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出去了。”長寧轉身要走,如果再這樣待下去,他免不了還要做出什麼更尷尬的事來,看來三十六計,還是走爲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