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兵馬大元帥之子嗎?哼,仗着他父親曾經留下的威望而建立的功勳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如果我的父親也是帝國元帥,我也同樣可以打得那蠻夷落花流水!我也同樣可以。。。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寧義武!”說完之後,無影老人狠狠地捏着椅子上的龍頭,恨不得將其捏碎,來發泄內心的不滿。
無影老人畢竟也是經歷過不少風雲的梟雄,他心中比誰都清楚,在這樣的亂世之中,一個人的威望堪比千軍萬馬,如果這個亂世之中寧義武的威望蓋過了自己,自己一統天下而獲得那至高無上的權力,豈非遙遙無期?
無影老人是窮苦人出身,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靠他在軍隊之中揮灑鮮血,而他眼中的寧義武只不過是靠着寧家留下來的名聲而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對於寧義武,他心裡充滿着前所未有的仇恨與偏見。
他雖然武境實力過人,但也同樣手不釋卷,否則, 他絕對不可能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他了解歷史,瞭解那些人爲什麼失敗,更清楚“傲慢”與“偏見”就是愚蠢的代名詞,可是到了這一刻,他卻完全忘記了這一句話。
爲什麼人總是要犯曾經敵人犯過的錯誤?
此時此刻,面對失敗,無影老人心中這一股偏見就如同潮水一般滾滾而來。
“寧義武今天的成就不過是仗着當年父輩所留下來的基業而已,而我擁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完全是依靠鮮血與汗水換來的?我哪裡依靠了父輩半分?寧義武有什麼資格與我相比?”他心裡實在是氣不過,內心這般埋怨道。
爲什麼時光過去了整整四十多年了,寧義武的地位與名聲還是比自己高?爲什麼那些手中掌控權力的老傢伙,還會選擇寧義武?
他原以爲寧義武舉辦這一次大會,正好給了他機會,只要他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寧義武的兒子寧鴻遠打得地上爬不起來,那麼,寧義武所舉辦的這一次盛會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然後,他再通過散播流言與恐怖襲擊等方式,來破壞神劍宗的內部治安,他認爲這種方法不但能夠破壞寧義武在那些客人心目中的威望,還能夠瓦解神劍宗內部的鬥志與凝聚力,這豈非一舉兩得?
他從前爲這個計策感到自豪,現在卻由於這個計策而滿腔怒火。
因爲,他永遠沒有想到,寧義武所培養的“暗影”竟是如此出色, 非但讓他手下的“無影”有去無回,更是說服了他手裡的部分“暗影”成爲了叛徒,從而出賣了萬劍宗的軍事情報。
“爲什麼,爲什麼我培養的“無影”能夠輕鬆地解決白眉老人,卻不能夠解決寧義武暗中培養的“暗影”,在培養人才方面,究竟我比起寧義武差在了什麼地方?”
最讓無影老人感到可氣的是,那九毒老人的弟子“毒蛇”居然沒有能夠完成任務。
現在,一想起這個青年,他內心就充滿着悔恨,心道:“哼,虧我如此真心實意地對他,沒有想到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候竟然如此讓我失望,真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昨天,當聽聞這青年死了之後,他心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反而卻是責備。
他哪裡又知道這個了不起的年輕人,早已經選擇效忠寧義武了呢?
而他旁邊站着的人,正是之前幫助他奪得萬劍宗宗主的柳誠逸。
這一刻,柳誠逸的臉色同樣暗淡無光,可是比起無影老人,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憤怒,而是充滿了失望。
他了解無影老人乃是窮苦人出身,也理解他爲什麼仇視寧義武的原因,這種心理在這樣的時代的確再正常不過。
這種心理能夠造就一個縱橫捭闔的梟雄,但是永遠創造不了一位創造偉大時代的英雄。
這種仇很心理誰不理解?但是這種心理壓在心裡就夠了,爲什麼一旦得勢之後就要歇斯底里的發泄,這究竟是爲什麼?
此時此刻, 聽着無影老人這一句接着一句的抱怨,柳誠逸心裡如何是滋味?難道自己將一個剛愎自用的白眉老人趕下臺之後,卻扶持了一位滿腹偏見的無影老人嗎?
望着無影老人的背影,柳誠逸遠遠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能夠仇視寧義武到了這個地步。
最起碼的,這樣的一個梟雄,居然正視與尊重敵人都做不到,今後的路能夠走多遠呢?
聽着這一句接着一句的抱怨,柳誠逸的腦海裡,反而開始懷念曾經的雄主白眉老人。
雖然,在他眼裡,白眉老人的某一些做法太過於極端,但是這個人歷來將寧義武視爲畢生超越的對象,也一直非常尊重寧義武,常常在他耳邊說,“寧義武這個人能力非凡,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他有任何缺點,他近乎完美,只可惜我與他註定是水火不容!我也只能通過暗殺這樣的手段,來激起那他內心的怒火從而犯下過錯,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能夠戰勝他!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現在,柳誠逸的心中開始後悔,甚至開始自責。
過去在白眉老人的執政生涯之中,雖然對內,白眉老人的確沒有能夠做到團結一致,從而導致人心不齊,但是對外,白眉老人卻一直能夠平等外交,而且還能夠做到暗殺寧義武的兒子之後,讓寧義武這樣的英雄也有苦說不出。
然而,眼前這個無影老人竟然如此仇恨寧義武,這讓柳誠逸始料未及。
甚至,這個無影老人都沒有怎麼見過寧義武。
這樣的宗主如何是寧義武的對手?
“這些年,那白眉老人不是一直在抹黑寧義武的名聲嗎?爲什麼,爲什麼那夏侯家族居然不惜跋涉萬里之遙來神劍宗觀戰,而且還捐給了那寧義武價值三十萬紫晶幣的丹藥?”無影老人就如同一位被男人拋棄的怨婦,身爲一宗之主的他,卻將滿腔的怒火寫在了自己的臉上。
“宗主何必動怒?既然我們這個計劃失敗,大不了重新擬定計劃就可以了,爲什麼要動怒呢?”柳誠逸這般語氣昂揚的勸慰道。
柳誠逸的語氣之中有了責備之意,他沒有想到這無影老人竟然連怒火都控制不住,這實在是讓他感到太失望了。
爲什麼同樣是窮苦人出身的白眉老人能夠尊重寧義武,而這無影老人卻如此仇恨寧義武呢?
“那你說怎麼辦?”無影老人回過頭來,面朝柳誠逸這般說道。
柳誠逸再也忍不住內心的不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遂即斬釘截鐵地說道:“現在天下雖然四分五裂,暗地裡勾心鬥角,但是表面上卻依舊是禮尚往來,難道宗主打算第一個跳出來與當年先皇建立的天下格局抗衡嗎?試問宗主你有這樣的威望嗎?這先皇建立下來的天下格局,就連趙定龍這樣曾經被先皇迫害的人物,都不敢輕易抗衡先皇所留下來的天下格局,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將先皇視爲英雄,而宗主你剛剛奪得政權,對外,不思與外部環境建立和睦的外交關係,對內,不思緩和我們神劍宗的內部矛盾,這些天,你誅殺白眉老人的舊部也就夠了,那些無辜的百姓不過只是說了幾句這樣做太殘忍了,而你的無影部隊立即就將他們打入大牢,如此做法,怎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