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她不由得咧開了嘴。
決定了,就它了---
“千玥,你怎麼跑這來啦,害我找你好久。”張巧瑩一臉怨婦地跑過來,站在店門口瞪她。
“抱歉,我把你給忘---”穆千玥衝着她滿是歉意地一笑,隨即衝着她招了招手:“過來,我在學十字繡呢。”
“不是吧,你對這個感興趣啊?很費精神的咧。”張巧瑩走了過去,蹲在她身旁靦。
“嗯。”穆千玥點了點頭,注意力很快回到店員手中那針線上。
見她一臉認真地聽着店員講解着,張巧瑩也不敢打擾:“那你在這裡學,我再去逛一下。”
“去吧!揍”
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隨着人羣從潮流站走出來,這一次是滿載而歸,張巧瑩提着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一臉的滿足地跟她訴說着自己的戰果:“我買了兩條裙子,一個皮包,還有一雙跛跟鞋呢,那雙鞋之前要兩百六十塊,我都沒捨得買,你猜我今日多少錢買到了?”
“一百五?”
“不是,再猜。”
“一百?”
“不是。”
“不猜了,這樣怎麼能猜得着。別賣關子啦,到底多少錢?”
張巧瑩衝着她比了比手指。
“不是吧?八十塊,這麼便宜。”
“具體應該是七十八塊,三折。”張巧瑩一臉得瑟地笑着。
“三折這麼便宜?”
“是呀,誰讓你不去看,淨顧着在那學什麼十字繡。”
兩人一邊走着一邊聊着,突然間身後響起一聲異常興奮的叫喚聲:“千玥!千玥!穆千玥!”
倆人皆一臉疑惑地回過頭來,但見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身後,眯着眼睛衝着兩人笑着。
“千玥,這是誰呀?”張巧瑩一臉疑惑地搖了搖她的手臂。
望着眼前那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孔,穆千玥的心不由得一緊,好半晌,她才緩緩地張口,喊了他一聲:“欽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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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內,昏暗的燈光照下來,柔和了她那有幾分僵硬的臉孔。
“小姐,您的奶茶!先生,您的咖啡!”服務員將咖啡與奶茶給端了上來。
“謝謝!”穆千玥衝着服務員道了一聲謝,這是她進來咖啡廳之後說的第一句話,隨即她再度陷入了沉默。
高欽陽一直打量着她,見她默默地拿着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着杯子裡的奶茶,那雙眼臉始終低垂着---
眼前的她容顏未改,依舊是那個有着幾分羞赧的女孩,想到這,他內心涌起幾分激動,於是他望着她開口道:“千玥,真巧,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你。”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過得還好吧?”他一臉關切地詢問道。
“嗯,很好!”這回,她終於擡眸,再次打量着跟前這副幾乎被她遺忘了的面孔,輕聲說道:“你黑了許多。”
“嗯,曬黑的,這幾年來我都在南非一個叫吉布提的國家。”
南非?穆千玥雙眸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記得他以前說過,畢業後要到經濟發達的歐洲去闖一闖的,卻怎麼會選擇了南非?
看出她的詫異,高欽陽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那裡大多是火山和沙漠,條件很艱苦。”說到這,他遲疑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說了。機緣巧合,我現在在東方報社做記者,也算是安定下來了。”
“喔,做記者,挺好的。”穆千玥輕聲說道,擡眸,對上了他的雙眸。
望着她那白皙的姣好臉孔,眼前的她比印象中更加漂亮,顯得也更爲女人了,高欽陽顯得有幾分激動:他緊盯着她開口道“千玥,當初我是有難言之隱,我是身不由已纔會不告而別的,你---沒怪我吧?”
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直白,穆千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擠出一個笑容:“都這麼久了,我早已不記得了。”
“真的嗎?那---那--”高欽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隨即雙手突然地伸過來,緊緊地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的!”
手被他抓得生痛,穆千玥手猛一縮,卻被他抓住更緊,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自己極抗拒這樣的碰觸,然而望着對方殷切的目光,她只能緩緩開口:“對不起,欽陽,其實---我已經結婚了!”
高欽陽聞言,一臉震驚地望着她---
感覺到那緊攥着自己右手的雙手力道鬆了些,穆千玥趕緊將手縮了回來。
見高欽陽的目光緊緊地望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臉,不安地端起杯子吸了一口奶茶。
反應過來,高欽陽顯得有些許尷尬,他清了清喉嚨:“這---這樣啊?你結婚了?”
“嗯!”她篤定地點了點頭。
“他,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她應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見狀,高欽陽的心不由得猛地緊縮了一下----
從地鐵站出來,穆千玥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高欽陽,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他;記得在大學時期,這個男人是一個極具陽光和活力的男孩,不似現在這般有着一股滄桑與陰沉。
而這個男人也是首個讓她情竇初開,嚐到初戀的甜蜜的男人。她穆千玥一度以爲自己會與他一直交往下去,一起畢業,一起找工作,然後一起建立家庭。
可是,就在大二的那一年,他突然間失蹤了,沒有任何的先兆,就這樣平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一聲招呼,她曾經聯繫過他家鄉的父母,他的媽媽告訴她,他出國了。
聽到這消息之時,她彷彿被晴天霹靂一般。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一直等候他的聯絡,可大二一個學期,大三一年,他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半分的消息,她的心也漸漸冷了,加上剛一畢業,母親就被查出患有腦腫瘤,擔憂、恐懼讓她一下子被擊垮了。
當年,根本湊不夠錢給母親做手術,醫生說,不實施手術就只能是死路一條,家裡籠罩着一股悲痛壓抑的氛圍,媽媽說想要見到她成家,於是她就去相親了,相親見面的第一個男人,就是他李文瀚,她現在的老公。
高欽陽,她以爲他會到他一直嚮往的美國或者澳大利亞,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選擇去了南非國家。
憶起他有些慎重地開口向她詢問:“千玥,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對不起!”她只能這樣說,因爲他表現的意圖太過明顯了,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打消他的念頭,不知不覺間,這個給予她初戀的甜蜜,讓她曾經牽腸掛肚的男人早已經漸漸淡出了她的記憶,如今,已經有另一個男人步入了她的人生,走進她的心,她不容許自己有任何一丁點的背叛。
穆千玥,你做得很對。她這樣跟自己說,腳下的步履不由得漸漸加快,然而她卻不知道,有一個人尾隨着她從地鐵走出來,一直在暗中跟蹤着她的足跡,直到她走進了小區區域之內,那人才止住了腳步。
高欽陽仰頭,目光復雜地望着前方的小區,喃喃地念道:“御苑華庭,千玥,原來你就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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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屋內漆黑一團,穆千玥的心不由得一沉。
“汪汪汪!”一個白影逛奔而來,衝着她汪汪直叫。
“格格,餓壞了吧?”她一把將它抱起來,進屋打開燈,仰頭望了望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十時了,他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又要加班?憶起昨夜他那一身的汗水,她的心不由得緊了緊,這樣下去,他身體撐不撐得住?
她趕緊將手機從挎包內掏出來,沒有來電顯示,她不由一臉失望,以前他但凡加班都會給自己打個電-話的。
將東西隨意放在沙發上,給格格餵了些狗糧食,她坐在沙發上,拿起固話撥了過去。
又是關機,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