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柳陽有些沒回過神來,“就結束了嗎?”
徐裴然點頭,“因爲我的治療需要客戶全心的信任才能進行,我是把柳陽你當做朋友來對待的,既然柳陽你還不能完全放心,那我覺得還是不要進行下去的好,不然會引起你更大的反彈。”
“所以,我給你一段時間,如果你覺得我們能聊得來,也願意交我這個朋友,那對你再次的到來我表示熱烈歡迎,但如果你覺得還是不妥,你也可以選擇其他的醫生,你看行嗎?”
他說的句句在理,又這麼爲自己着想,而且不管自己怎麼不合作,都一直保持着溫和縱容的笑容,那副精雕玉琢的面孔,配上溫文爾雅的聲音,真是讓人半點都不忍刁難。
柳陽點點頭,“好的,謝謝你,那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徐裴然笑着送她出去,“辛苦了,路上慢走。”走出會診室沒幾步,接待小姐便迎過來接替了徐裴然的送行,站在那裡,徐裴然遙遙的見到柳陽進了輛黑色的轎車,只是看不清車裡坐的是誰。
“你會回來的。”徐裴然輕聲道,“你思想中的毒只有我能解開,所以,乖乖的回到我這裡來吧。”
會診室的電話突然響了,徐裴然轉身進屋,電話那端的聲音讓他有些詫異,明白對方的意圖後,更是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夏叔要讓我給他找人?真是有些奇怪呢……嗯,我明白的,您請他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合適的人送過去,不知夏叔還有什麼要求嗎?好,我知道了,再見。”
掛上電話,徐裴然的眼睛貓一般眯了起來,“夏刃世不會輕易找上門來,這是怎麼回事?”
“咣!”悶響傳遍整個賽場,之所以能夠傳遍,是因爲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倒在地上的傢伙,肌肉虯結的彪形大漢滿臉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而立在他身邊的竟然是個看似風一吹就倒的傢伙。
“怎麼可能,那個號稱野獸的貝爾斯怎麼會被這麼輕易的放到?”“那個戴面具的傢伙是什麼來頭,竟然這樣厲害!”
貝爾斯硬撐着站了起來,氣喘吁吁的用彆扭的中文問道,“你使了什麼妖術!”
觀衆們見他站起來了,被驚掉一半氣勢又回來了,“貝爾斯,撕碎了他!”“野獸,上啊!你可是我們花了大價錢的!”
面具後的冷冽雙眸看着爬起來的對手,不由帶了些不耐煩,這傢伙可真是耐打,浪費時間!於是,剛站穩的貝爾斯還沒喘勻氣,腹部便遭到重重一擊,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狠狠地撞在了鐵絲網上,龐大的身軀令鐵絲網都顫了幾下,再跌在地上時,他就怎麼地也爬不起來了。
“一,一腳就……”
“那可是兩百斤的壯漢啊!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看到這利落的身手,就連裁判也是醉了,直到站在場上那人轉向他,裁判才意識到自己該宣判結果了。
“勝,勝方,假面!”
在一片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中,男人靜靜的轉身,利劍般的視線直刺頂上那一處包房,然後如風一般離開了這勝利的場地。
“哈,哈哈!看到他那目光了沒!”早已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夏刃世目光炙熱的盯着那一抹恣意離去的身影,摸着下巴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一般人,那明明是我們這個世界才該有的眼神,哈哈!看着真讓人熱血沸騰啊!”
“他似乎不是這個級別的人,要不要提高他的對手水平?”下屬在夏刃世背後恭敬問道。
“不必。”夏刃世眼中閃耀着火焰,“對決的是他們兩個,我們只需作壁上觀,不過……”邪氣的挑起脣角,“適度增添點樂趣也不是不可
以啊……”
“小陽,你覺得這醫生怎麼樣?”秦潤生關心的詢問着。
柳陽頓了頓才答,“應該是個很厲害的醫生,只是現在的情況我也想的不是很明白,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潤生微微皺了眉,“要是小陽你覺得不妥,我們就換一個醫生,因爲我這兩天就要走,我不放心讓你這樣接受治療。”
柳陽笑着答,“也不能算是不妥,畢竟需要把內心剖析給另一個人,這無論對誰都會覺得很彆扭吧,也許是我自己心理作祟吧。”
秦潤生也不好多說,對於這麼個從半路上找到的寶貝女兒,他是存了一百個小心,因爲清言的性子他是明白的,想必她的孩子也是如此,所以,他也只能默默的點頭,頂多是多留個心眼罷了。因爲離開S市太久,所以那邊積壓了不少事情,秦潤生要爲回去的各項事宜做準備,在外面吃了飯後,把柳陽送到家便就離開了,秦潤川待了會便接到了工作的電話,他雖然不想去,可柳陽好說歹說的把他勸走了。
重新恢復了寂靜的家裡,讓柳陽有些不習慣,可因爲身體沒有痊癒,再加上又在外面跑了這麼久,便也有些乏了,隨便洗漱一下上牀休息,打開手機,裡面只有中午時她叮囑穀雨吃飯後對方發回來的一個“好。”頗有些喪氣的把手機扔到一邊,漸漸的也就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已經是日暮時分了,疲乏感也少了很多,不很餓,卻也習慣性的往廚房走去。那裡主食和配菜都好好的擺放着,都是早上送來的,很新鮮,即便已經很久沒有下廚,可熟練程度卻沒有減損半點。拿起菜刀鍋鏟的時候,茫然的心很快歸爲平靜,都是伴隨了自己多少年的夥伴,那種親切和安心只有在這裡得到充盈,這種歸屬感,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所以,當穀雨悄無聲息的開門進屋時,便看到廚房裡那一抹熟悉的倩影,廚房裡的一切在她的手裡彷彿有了靈魂和生命,沉浸在其中的柳陽帶着一種無與倫比的從容和美麗,看着她脣角的一抹淡然的微笑,穀雨覺得就連自己的心,都得到了寧靜和祥和。
“哎呀,習慣性的又做了兩人份的……”配好了菜煮好了粥,柳陽才發現做的是她和穀雨兩人的量,雖然不抱希望,可還是去問下他晚上能不能回來吃飯吧。柳陽剛轉身打算去客廳裡打電話,視線便直直的撞進了另一雙深邃的眸子裡,愣了半天,柳陽才驚悚的向後連退幾步,“你你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那的?”
“在你傻笑的時候。”穀雨心情頗好的看着她炸了毛的樣子,“不用擔心,不會剩菜的。”
柳陽氣的說話都結巴了,“你,說回來,不說,啊呸,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出個聲音,嚇死我了!”
“看你這麼認真,不忍打擾。”穀雨上前順毛,“別生氣,不利於傷口癒合。”
被他那麼輕柔的撫摸,柳陽頓時沒了發火的心情,竟然就呆呆的站在那裡任穀雨揉着腦袋,然後……
“不對!”柳陽突然猛地擡起頭來,盯着穀雨驚訝的表情,那種盤桓在心裡很久的詭異感覺竟然消散了許多,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怎麼了?什麼不對?”穀雨被她弄得不明所以,只是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苦惱,倒有些興奮在裡面。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柳陽像傻了一樣自己在那唸叨着,還不等穀雨再問個清楚,便被面前的人兒抱了個滿懷,柳陽雙臂勾着穀雨的脖子,像是抱着失而復得的寶物,緊緊的,欣喜的。
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被躲了那麼久,如今柳陽的舉動對穀雨來說就是最好的安撫,他也不問什麼,只是輕輕的環着柳陽的腰,等着她的情緒平復下
來。
終於平靜下來的柳陽發覺自己已經緊貼在男人懷裡了,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粥好像燜好了,我去看看。”
“怎麼,抱過就想跑了?”穀雨沒鬆手。
“哪有。”柳陽乾笑道,“只是這樣有些……不合禮數?”
穀雨不準備難爲她,便就放了手,“別瞎動彈,小心牽動了傷口。”
柳陽一溜煙跑到廚房最拐角站着,“我沒關係啦……你去洗澡吧,等下就能吃飯了……”
見穀雨乖乖去了盥洗室,柳陽才暗自鬆了口氣,心理狀況的好轉讓她滿心歡喜,雖然還有些許殘留,可相比較一開始確實有了很大好轉,看來徐裴然的治療很是有效,既然這樣,自己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這種情緒,她一定要把它徹底根除掉才行!
而那邊進了浴室的穀雨,則是把浴缸的水打開後,便立刻撥打了秦潤生的電話,“秦先生,打擾了。”
“穀雨啊。”秦潤生的聲音傳來,“以後不必那麼見外,你也跟柳陽一樣,喊我秦叔叔吧。”
“秦叔叔。”穀雨從善如流的改口,“您也知道我打電話來的目的,不知……”
“這件事情,如果小陽不願意告訴你,那我也沒有能說的權力。”秦潤生回答的很明確,“我只能告訴你,那件事帶給小陽的壓力確實很大,我帶她出去也是爲了幫她減輕心理上的負擔。”說着他嘆了一口氣,“這孩子脾氣是很好,就是太要強了,這兩天我就必須要回S市,我知道你最近的事也很多,所以想把小陽帶到我那去,可她放不下你,不願意走,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這麼說,讓穀雨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特別是聽到柳陽不願意離開的時候,“我明白了,還請秦叔叔放心。”
“嗯,你知道就好,你手頭上的工作潛力很大,好好做,白天我會讓潤川帶人陪小陽出去的,而你,則是要讓她能安心,不然,不管小陽願不願意,我都會把她帶走的。”
“好。”穀雨允諾。
看着頂了頭溼發便跑出來的穀雨,柳陽頭疼的跑去拿了乾毛巾蓋在他頭上,“好好擦乾,被我這麼念你也不嫌煩。”
伸手握住那雙給自己擦着頭髮的手,被毛巾遮住的眼睛看不清面前的人,穀雨輕聲問道,“爲什麼不願意走?”
柳陽樂了,“我這不是怕回來了看到你橫屍客廳嘛,好了,自己來擦,我去盛飯了。”
穀雨卻沒有放手,臉又被毛巾遮了一半,柳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剛想用手指把毛巾往上拽拽,卻被猛地拉近,緊接着,脣上便多了涼涼的觸感,如羽毛一般的輕柔,清新的薄荷氣息絮繞在鼻端,和那人一樣的清冷。
並沒有深入,只是輕輕的接觸,蜻蜓點水的相觸之後便分離,柳陽訝異的看向穀雨,那人卻借用毛巾擋住了柳陽所有的視線,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往廚房走,“我餓了,吃飯吧。”
“啊啊……”柳陽通紅着臉捂住嘴,“這傢伙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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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陽拿起包,很是精神的衝徐裴然擺擺手,“麻煩你了,我先走嘍。”
“嗯,啊,對了柳陽。”徐裴然翻了下筆記本,“最近幾次的效果還是不錯的,所以下一週的治療就是最後一次了。”
“這樣嗎?”柳陽開心的笑着,“那真是太好了,多虧徐醫生你醫術高超。”
“又叫我徐醫生。”徐裴然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線,“小心我延長治療時間哦……”
柳陽咧嘴笑笑,“我錯了還不行麼?那就下週見了……”
看着門口的轎車遠去,徐裴然轉身對着牆壁道,“可以了,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