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一幕,太過怵人了,就連她都沒有那樣的膽量去直視,一個小孩子,再老成,只怕都會被嚇得不輕。
而其中,最爲驚訝的,震憾的,只怕就屬北漠哲宇了。
先前他一眼見着北漠炙雪,只覺他這位妹妹美若天仙,再見她巧舌如簧,聰慧過人,驚覺於她身爲女兒,卻有如此智慧,爾是初見她在武林大會的擂臺之上那颯爽的英姿,一招一式之間的凌利,還有那一身傲然伏視天下的一身傲氣,都讓他驚愕咋舌,直到此時,再看着她絲毫不手軟,半絲懼色畏色都沒有,凌利而果斷的解決掉一個人的性命,還是以這樣,對於一個長年混跡於江湖之中,被世人稱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都不曾做到這種地步的殺人手法。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震驚,感到頭皮發麻,甚至是不由自主,莫名奇妙的感到畏懼。
在場的,不管是北漠國這一方的人,還是南楚國的那一方人,或者是赫連炫風風火火所帶領的鳳嘯國那一方人,在面對着眼前的場景,皆是被震住了,相視着,無聲了,一時之間,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氣氛,也是在那一瞬間變得凝重,然而,無聲而詭異的寂靜過後,是赫連炫被北漠炙雪的舉動如同當着這裡所有人的面,煸了他巴掌的對他的侮辱,是他濤天難忍的怒火。
“炙雪郡主,你此舉可是在蔑視朕?可是在侮辱朕?不在朕放在眼裡?!”
“鳳嘯皇誤會了。”相較於赫連炫的憤怒,北漠炙雪清冷的眼波流轉,不帶任何的喜歡恐慌的情緒,一臉淡漠的看着赫連炫,紅脣輕啓:“本郡主只是在告訴鳳嘯皇,以及,向南楚皇等人再次證明,本郡主要殺人,從來不屑於那些遮遮掩掩,見不得人的手段。”
“本郡主,無論是‘溫柔’的親自動手殺人,還是讓本郡主的寵物去殺人,都不會心慈手軟,所以,希望南楚皇和鳳嘯皇在親眼見證了本郡主的殺人手段之後,眼睛能夠稍微睜大一點,看清楚一點。”
“朕看清楚了,看得非常清楚。”赫連炫的語氣裡,是滿滿當當的憤怒,怒目看着北漠炙雪,負在身後的一雙手捏成拳頭,看着依舊坐在餐桌旁邊依舊是那一副笑面虎模樣的北漠哲宇,赫連炫一雙眼晴幾乎都能夠噴出火來:“今日,你北漠國區區一個郡主,當着朕的面都敢這般放肆,殺害朕帶來的侍衛,看來,鳳嘯國與北漠國兩國之間百年不變的友好協議,北漠皇是覺得,是時候該破破了。”
言落,赫連炫冷眼在北漠炙雪臉上掃視了一眼,看着北漠炙雪冷傲的臉龐,看着她那雙眼睛,總覺得曾經在哪裡見到過,可是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到過這樣一雙眼睛,心裡的怒火在蔓延,最後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南楚天,赫連炫甩袖離開。
“傳令下去,將這裡所有的一切原封不動的保留現場,封鎖這裡。”
在他的地盤,殺他的人,若是他還能夠忍,還跟夠去跟北漠炙雪講道理,只怕他赫連炫的名字都能夠倒過來寫了。
“是。”
赫連炫一行人離開,留下的一行人站在那裡,很明顯的是在等着北漠炙雪,南楚天他們離開。
北漠炙雪並不介意赫連炫的這道命令,反倒是含笑的轉過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南楚天,見他並不好看的臉色,她倒是笑得燦爛。
“南楚皇,本郡主爲人向來奉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千倍還人,如若南楚皇還是覺得南楚皇座下的兩名勇士是本郡主殺害的的話,那便待本郡主親自支查,親自給南楚皇和鳳嘯皇一個交代,也順道的,好好的還還那個敢讓本郡主背了這麼大一個黑鍋的人。”
一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北漠炙雪的話裡頭很明顯的是話裡有話,看着南楚天的那眼神,也是頗爲意味深長。
南楚天眼神冰冷的看着北漠炙雪,那冰冷的眼神直刺入北漠炙雪的眼底,北漠炙雪一臉不以爲意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脣角勾勒起微笑的弧度。
北漠炙雪那樣的表情落在南楚天的眼裡,是赤,裸裸的挑釁。
他冷漠的轉頭,不發一語的轉聲,卻是在最後瞟過北漠炙雪和一邊收回目光時落在夜那裡的那一眼,帶着濃重的警告和怒火。
縱然她北漠炙雪武功再高強,但是他南楚天也不畏她。
他倒要看看,今日她這樣縱然頂撞,侮辱了赫連炫,對罪了他南楚天,介時候,她是怕也不怕他們南楚國和鳳嘯國會聯合起來滅了他北漠國,是怕也不怕,他們南楚國和鳳嘯國會聯合起來,對付她北漠炙雪。
目送着南楚天離開,北漠炙雪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灘已經開始凝結的血液,脣角勾起冷漠的笑,擡起手,小蟲非常自覺的爬到她的手腕上,扭轉過身子,轉過腦袋面對着北漠炙雪,一臉討好的朝着北漠炙雪吐着蛇信子。
看着小蟲這模樣,北漠炙雪不由得輕笑出聲,伸手安撫的拍了拍小蟲的小倒三角蛇腦袋:“小傢伙,倒是沒想到你的威力竟然這麼大,看不出來啊。”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詫異,但更多的卻是感覺好笑。
她以前在一線天下的時候,只是覺得這傢伙可愛,有個伴陪着,挺好,到了後來,相處久了,習慣了這麼一個小傢伙在身邊,也欺負它欺負習慣了,有了感情了,捨不得分離,而它又喜歡粘着她,所以她纔會把它帶出那個世界。
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傢伙,會讓這麼多人畏懼它,害怕它,爲她省了那麼多的麻煩事。
而小蟲一聽着北漠炙雪這難得的誇獎,不驕傲,反倒是害羞了起來,蠕動着身子,北漠炙雪眼睜睜的看着小蟲將蛇尾巴彎曲起來,然後卷啊卷啊的將整個蛇腦袋都藏在了身子底下。
偶爾擡起頭,偷偷的看着北漠炙雪,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跟北漠炙雪說:‘哎呀,別這麼誇獎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逗得北漠炙雪一臉的忍禁不俊,就連那邊一直在那裡注意着北漠炙雪他們這邊的方向的夜,面具下的脣角也是忍不住微微勾了起來。
若不是有北漠炙雪,他們誰能夠看到,誰又能夠想到,讓世人聞之變色的毒君子玉蛇也會有這麼可愛,這麼人性的一面?
“幾位,還請你們速速撤離。”就在北漠炙雪他們正在那裡逗着小蟲笑的時候,被赫連炫授了命令守在那裡‘封鎖現場’的那些鳳嘯國的侍衛,語氣冷冷硬硬的出聲。
聞言,笑止,北漠炙雪眼神淡漠的掃了那侍衛一眼,或許是北漠炙雪那眼神太具有震撼力,那侍衛在北漠炙雪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在觸及到北漠炙雪的目光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堂哥,父王,我們換個地方住吧,這裡,就算住下,也不乾淨了。”收回目光,北漠炙雪眼底含笑的看向北漠哲宇那樣。
秦然素一直緊緊的擁着北漠秦飛,聞之北漠炙雪的話,連忙一個勁的在那裡點頭:“好好好,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換個地方。”
“住的地方不成問題,就隨我去吧。”對於北漠炙雪算得上是第一次的這樣依賴於他,夜的語氣甚是愉悅,滿口就應承了下來。
在這個鳳嘯國,想要找個地方讓他們住下,或許這個時候,對北漠哲宇他們來說有些爲難,但是對他夜來說,可還真算不上是一件什麼足以讓人爲難的事情。
倒是北漠炙雪會這樣主動的找向他,倒是讓他覺得太過意外,讓他覺得太過欣喜。
在北漠幽儲的吩咐下,北漠哲宇這次來鳳嘯國所帶的隨從,侍衛,該收拾的都收拾好,整裝直接跟着夜走,倒是有了落腳的地兒,也沒有損失。
然而,他們所住的那家客棧的掌櫃的,卻是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赫連炫的手下將他們‘請’出去,最後封鎖了整個客棧。
“身上還有銀子嗎?”就在北漠炙雪他們從上馬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北漠炙雪卻突然之間轉過頭看向夜,出聲問到。
聽着北漠炙雪這突然之間的一句問話,夜先前很明顯的沒有反應過來,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有,你要多少?”尋問的話音還沒落,夜就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繡工精緻的錢袋,直接就遞到北漠炙雪面前。
“你看看這些夠嗎?不夠我再……”
“足夠了。”從夜手裡拿過那個錢袋,北漠炙雪隨意的從裡頭拿出了兩錠銀子,一旁的北漠哲宇他們都是一臉的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炙兒,你若是有什麼地方需要銀兩,可以跟父王說,父王身上也有錢。”看着北漠炙夜這般自然的向夜伸手要銀子,北漠幽儲在一邊看着,心裡的滋味,那叫一個不好受啊,說出來的話,那話裡頭的醋味,也濃的好像是打翻了好幾大罈子的陳醋,周圍方圓十里的氣味都是酸溜溜的。
總感覺自已這剛剛纔相認不久的女兒,馬上就要嫁出去了,自已這個做父親的,還比不上一個還沒有跟他成親的男人一樣。
一邊的北漠哲宇在那裡看着,也是在那裡一個勁的點頭,他身上也有錢的,若是北漠炙雪向他開口,他一定會拿都拿不贏的,爲什麼就不找他要呢?
他們雖然說現在是兩情相悅,但是說到底還是還沒有成親啊,而且,他怎麼着也是她堂哥吧?這伸手要錢,不方便得多,理所應當得多麼?
而一邊的夜聽着北漠幽儲這話,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可是暗地裡卻是在那裡一個勁的獨自一人暗爽着。
“噗哧……”看着北漠幽儲那醋味頗濃的模樣,北漠炙雪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將手上的錢袋還給夜,她看着北漠幽儲他們,直言道:“父王的錢以後反正也會給我,現在省着,以後不就多了麼。”她輕笑着,沒有表露出來,對於北漠幽儲和夜,縱然北漠幽儲是她的父親,而夜頂多只能夠算得上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還是覺着,從夜身上拿錢,要比從北漠幽儲身上拿錢要讓她自然,理所應當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