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您先等奴才把梯子扶好咯。”一聽項菲儀這麼一說,祿德正連忙不再羅嗦,連忙將長梯放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死死的抓住。
眼看着項菲儀一腳一階的踩上去,好像還挺輕鬆的樣子,祿德正提着的一顆心這才稍稍的放鬆了一點。
“小德子,你給看看,有沒有貼歪。”手摁着福字站在那裡,這纔是爬個梯子呢,項菲儀就已經開始有些喘氣了。
“沒有沒有,貼得很好。”祿德正哪裡還敢擡頭去看啊,聽着項菲儀的尋問,只得一個勁的說沒有,心想,祖宗你就趕緊下來吧,這大過年的,您要是摔下來了,遭殃可不止是奴才們啊。
“恩,我也覺得貼正了,你……”項菲儀正一臉得意的說着話,可是身體卻突然之間不敢動了。
卡嚓……
有什麼東西在裂開的聲音,項菲儀全身繃得僵直,祿德正也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慢慢的擡起頭,一眼看到項菲儀腳下踩着的那一階梯子已經承受不住項菲儀的體重在開始慢慢的斷裂開來。
“皇,皇后娘娘……”看着那梯子,祿德正嚥了一大口唾沫,全身冷汗直冒。
完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小,小德子,你,你別緊張啊……”項菲儀出聲安慰着祿德正,可是那語氣聽着,怎麼聽怎麼感覺項菲儀自已要更加害怕,更加緊張。
“娘娘,奴才不緊張……”祿德正急得都快哭了,聽着那響得越來緊密的聲音:“娘娘您倒是趕緊下來啊。”
“不是我不想下來啊,我這一動,百分百的就會塌啊……”要是能下來,她早就已經下來了,她就是怕到時候失去了平衡,另一邊反倒裂得快了。
“可是您老呆在上面,它也會裂開啊……啊……”
“啊……”
一聲聲尖叫,祿德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家的皇后娘娘腳下踩着的梯子斷裂,眼睜睜的看着她掉下來,除了尖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項菲儀整個人也是被突然之間的踩空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只知道尖叫,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然而,就在項菲儀和祿德正都以爲這下子摔下去完全就是會要直接摔到地上,摔個五腳朝天的時候,意料之外的疼痛沒有傳來,反倒靠向了一個軟軟的,好像,還有些溫度的……牆?
“咦?怎麼不痛?”項菲儀一愣,暗自慶幸的同時,一臉的疑惑。
一旁差點沒被項菲儀給嚇出心臟病來的祿德正剛鬆一口氣,一耳聽着項菲儀這話,整張臉都黑了,連忙小跑到項菲儀面前:“我的娘娘唉,你還不趕緊從臨太醫身上下來。”
“臨太醫?”項菲儀還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一眼對上臨夏隱含笑意的溫柔的臉,那放大無數倍的容顏突然之間映入眼簾,可把項菲儀嚇了一跳,終於意識到自已摔下來沒有事是怎麼回事,連忙跳離臨夏的懷抱,項菲儀訕笑着一張臉看着臨夏:“原來是你救了我啊,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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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上次的‘談心’項菲儀與臨夏的關係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雖然說不是戀人關係,但是卻成了最好的朋友,按照項菲儀的話來說,他很適合做的知心大哥哥。
“今天過年,微臣過來給皇后娘娘拜年,卻沒想到遇到這檔子事,還算是來得及時,不然,皇后娘娘如此魯莽,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雖然臨夏的臉上還是如以往一般的帶着溫柔,可是項菲儀卻從臨夏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責備,幾分生氣的味道。
她暗暗的吐了吐舌頭,有些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將臨夏那一副官腔的口吻自動無視:“這不是恰巧你就來了麼,我這不也沒事嗎?”說話間,項菲儀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
她一直就覺得臨夏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太醫,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武,而且還隱藏得這麼深。
要知道,她這一座小山似的體重,加上下垂的力道,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得住,能夠做到這麼毫髮無傷的啊。
原本走上去正欲跟臨夏道謝的祿德正站在那裡聽着項菲儀和臨夏的談話,微微有些詐舌,自家皇后娘娘什麼時候和臨太醫這般熟絡了?瞧瞧這口吻,這語氣,連自稱都改了。
“皇后娘娘……”
“好了好了。”看着臨夏眉頭一皺,還準備說些什麼,項菲儀連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連連揮手,一幅客氣的主人家模樣吩咐着已經快要石化掉的祿德正:“小德子,沒見着有客人來了嗎?還不趕緊進去準備一些點心,冷一壺上好的茶水?”項菲儀一邊說着,一邊朝祿德正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
祿德正反應過來,會意到項菲儀的意識,連忙道:“是是是,奴才都快被嚇傻了,差點忘了,臨太醫趕緊請進,奴才這就去準備。”
等到祿德正一走,項菲儀嘻笑着的一張臉立馬冷了下來,看着早就忘了自已的工作,一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的那兩個太監,冷聲道:“剛纔你們可有看見什麼?”
那兩個小太監下意識的就要點頭,想說他們看到了,原來一直以爲只懂醫術的臨太醫竟然會武,但是點頭的動作卻硬生生的在項菲儀冷戾的眼神中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很好。”對於兩個小太監的反應,項菲儀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繼續工作吧。”
轉過頭,就跟會變臉似的,項菲儀冷着的一張臉立馬換上了笑顏:“我們進去吧,這外頭怪冷的。”
剛剛沒有怎麼察覺,現在也不知道是被剛剛那一驚驚出了一身冷汗還是怎麼的,竟然感覺非常冷,不由得抱着雙臂使勁的搓了搓,以便於暖和一下身體。
“你好像一點都不奇怪我會武功的事情?”
她說着說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加大。
她是絕對不會告訴臨夏,她一直覺得,臨夏有一種玉樹臨風,仙風道骨的感覺,就好像是那種,看上去不是力大如牛,卻能四兩撥千斤,以輕鬆的姿態舉起一座山的那種江湖之中人人敬仰的‘上流’人士,所以她纔會對臨夏會武功,沒有像祿德正他們那樣,表現得很驚世駭俗一樣的。
聽着項菲儀的話,反倒是臨夏顯得有些微微的錯愕。
雖然有點意外,但又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樣?
他倒是沒想到她會這般說。
“你第一次求我幫的事情,我自然會幫,而且,我並不認爲呆在這皇宮之中,會有利於解你身上的毒。”斂去臉上的神色,臨夏又恢復到了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擡眼看着項菲儀,毫不避諱的直言道。
在這皇宮之中,像項菲儀坐着的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盯着,誰人知道?
他們想方設法的,只會是在她一腳踏入閻王殿的時候送她一程,而不會是拉她一把。
“我自然知道。”聽着臨夏的話,項菲儀一聲嗤笑:“其實,若不是擔心我走了阿容他們會受難,我早就已經離開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
倒不是害怕這皇宮,若是以前,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想要尋得一處去訓練一個特工,只怕還是難上加難,可是現在,她實在是倦了,卻不得不呆在這裡。
“你放心,他們我會護着的,雖然不能把他們全部弄出宮,但是護他們一個周全,我想我還是能夠答應你。”他給出了屬於他的承諾。
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爲了項菲儀好,他都希望她能夠離開這個皇宮,只是他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主動跟他提出來,讓他幫她,這是他所意料之外的。
“謝謝。”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把我當成了兄長,那麼,於我們之間便是‘兄妹’關係,如今你如此客套,莫不是還在給我機會?”他輕笑,最後那一句話中隱暗的意思,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聽了臨夏的話,項菲儀面色一窘,隨即又笑着搖了搖頭:“‘謝謝’並不是客套,既然你也都已經說了,如今我們倆個,已是兄妹關係,那麼我這個身爲妹妹的,自然不能跟身爲兄長的你客套,之所以道謝,是於在禮節問題上。”
“好好好,無論我說什麼,你總是有話反駁我,我說不過你。”連說三個好字,臨夏語氣中帶着寵溺的溫柔,咋一聽上去確實是像一個兄長對於妹妹的溺愛。
“時間也不早了,你若是決定了,那便早些跟他們告別吧,宮宴之後,你便要離開了。”他站起身,囑咐了幾句便準備離開,然,纔剛剛轉身便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轉過頭看着項菲儀:“雪太妃一心爲你着想,你此次……”
“我正打算用完早膳去看看她,今天好歹也是過年嘛,她也算是我在這宮中唯一一個除了琴容他們之外瞧得起我,對我好的人……”項菲儀正說着,一眼看着臨夏因爲她這一句話而皺起的眉頭,一聲輕笑,連忙改口:“哦,當然,還有你這個對我好得不得了的好大哥。”
項菲儀這般古靈精怪的樣子逗笑了臨夏:“如此便好,那我便先走了。”
“恩。”她目送着他走出宮門,卻未起身相送。
“來了來了,茶水糕點來了……”急急忙忙,好不容易把剛剛出爐的點心和剛剛泡好的茶端過來的祿德正一眼看着這正殿之中,除了他家娘娘,臨夏的人影都沒有見着,不僅愣在了當場:“咦,臨太醫呢?娘娘,您不是叫我過去準備茶水和糕點來招待臨太醫的嗎?怎麼人都沒有見到了?”
“你哦,做點事情這麼慢慢吞吞的,人家臨太醫有多忙不知道啊?等了半天沒見你來,以爲你不願意拿東西來招待人家,人家就走了咯。”她難得好心情的逗弄着祿德正,看着他那一張慌張不知所措的樣子,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