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這天氣太冷,那些傳聞中的土匪們一個個的都窩窩裡頭烤火懶得出來,還是他們這幾輛馬車看上去真的很不起眼,引不起人的興趣還是怎麼的。
眼看着這都快要到洛陽了,項菲儀心裡頭暗暗興奮期待的謀殺赫連炫的也沒見一個,打家劫舍的土匪也沒見着一個,真心讓項菲儀感覺失望不小。
“果然那些神馬穿越小說都是騙人的,哪有人一出行不是被刺客盯上就是被謀殺再不然就是被土匪盯上啊,這大路走也走了,山林繞也繞了,晚上在夜間行路也走了,除了他們這一行人,連個黑白無常的兄弟姐妹們也沒見着一個,哎……”
掀開車窗,撐着下巴,從最初對出皇宮的興奮到現在這副怏怏不樂的樣子,雙目無神的看着外頭一遍遍的雪白,項菲儀在心裡頭無聲的嘆氣。
籲……
然而,就在項菲儀各種在心裡鄙視那些偷懶不出來打劫的土匪的時候,原本走得好好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外頭的景色,項菲儀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來,她們現在正走的是一條比較隱蔽的山路,難不成遇上了劫匪?
“外頭髮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之間停了下來?”還沒等赫連炫開口尋問呢,項菲儀便一臉着急之色的開了口。
赫連炫一眼掃去,看着項菲儀那樣子,看上去雖然着急,可是那語氣,他怎麼聽怎麼感覺她像是十分興奮的樣子?
“回夫人,有幾位公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一聽外頭的回答,項菲儀那眼睛更亮了。
難道真的終於叫她給碰到傳說中的搶劫的了?
越想越興奮,要不是顧及赫連炫還在旁邊看着,項菲儀都恨不得跑出去自已親眼去看個究竟了。
“好大的膽子!天子跟前竟然也有人攔路,待本……”待本宮出去看個究竟。
項菲儀正興奮着,後頭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那廂一直沒有出聲的赫連炫卻是突然之間開了口。
“若是隻是需要些過路的盤纏,給他們一點就是了,我們是微服出尋,無需爲了些小事耽擱了時辰。”像是看出來了項菲儀那神情之中的興奮,赫連炫一改原本打算一探究竟的想法,冷冷的出聲。
“是。”外頭的車伕聽着赫連炫發話了,連聲應是。
項菲儀後頭還沒有說出口的話就這樣直直的被赫連炫的話給堵了回去,瞪着一雙眼睛看着赫連炫,那是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這廝絕對是在跟她做對,絕對是!
“幾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要事在身,急着趕路,可否麻煩幾位公子讓個路?”得了命令的車伕走下馬車,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一個錢袋遞了過去。
然而,並例的三匹馬上的三位公子,相視一眼,皆是笑了。
“你誤會了,我們攔住你們只是想要提醒你們,這條路在前頭不遠處被一些山匪攔住了去路,令家主若是不想惹上一些麻煩事繞開這條路走還是比較好。”坐於中間的馬匹上,一身白衣,相貌俊美,溫潤優雅的公子緩緩的開口,語氣中盡是善心好意。
“不過看着令家主的架勢,想必也不會怕一些土匪等區區小麻煩,是我們三個多事了。”旁邊的少年神色略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赫連炫他們整個車隊。
不識貨的人一眼看過去也就估計是普通的商賈人家攜帶家眷出行,但是隻要是稍微有點兒眼色的人,在看上第二眼之後,就能夠察覺到每一輛馬車,從馬車上趕車的車伕,到兩旁保護的充作僕人的便裝隨從無一不都是練家子,更甚是那輛主家馬車,整輛馬車雖然說從外表上看上去普通的很,可是那整輛車都是用上好的紅木製成,而那趕車的馬匹更是日行千里。
無論哪樣,可都不是普通的商戶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原本他們是想着前頭的土匪猖狂,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人遭受傷害纔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攔住了去路,準備提醒一下的,可是現在看來,卻是他們多此一舉了。
三個人相視一眼,留下一句話便駕着馬離開。
左邊那個一身暗紫深衣的男子從頭到尾保持着沉默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赫連炫他們的馬車。
寒風襲捲,車簾被風輕輕帶起,馬車內的赫連炫無意的擡頭,正好看到窗口邊奔馳而過的人影,眼神隨意的掃過,卻是在看到那馬上的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隨即眉頭微皺。
項菲儀還在那裡焦急着,想着外頭攔住他們的是不是土匪啊,要是是的話,怎麼還沒有打起來啊,這羣土匪也太不給力了吧,都已經拖了這麼久了都沒有動靜。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鄙視那一羣‘土匪’呢,便只聽得一陣陣馬蹄聲響,正在項菲儀糾結着按耐不住的準備伸出腦袋去看個究竟的時候。馬車外的聲音再次響起。
“主子,夫人,那三位公子說是無意攔住我們的馬車,只是想要提醒我們前方有土匪攔路,特意的提醒我們,現已離去。”車伕在外頭語氣恭敬的說着,半跪在那裡,靜等着馬車內的赫連炫的指令。
若是主子不悅,想要抓回那三個攔路的公子,那麼他們定當在最先時間奉命追去。
“什麼?人已經離開了?”然而坐在一邊的赫連炫還沒有開口說話呢,一直在等着土匪進攻的項菲儀在一頭聽着她眼中以爲的‘土匪’竟然離開了,當下就淡定不下來了。
“你怎麼可以讓他們離開?攔阻聖駕那是多麼犯上的舉動啊,你這個……”
“既然前方有土匪,那我們就另外尋條路走吧。”不同於項菲儀那種極度詭異的近乎亢奮的抱不平,赫連炫語氣冷漠的開口。
“什麼?皇上,你……”項菲儀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赫連炫,這貨平時不是最討厭別人攔去他的去路,或者說是在他面前說三道四什麼的嗎?怎麼現在竟然一副無所謂,想要息事寧人的樣子?
而且,而且,他們剛剛不是說前方有土匪嗎?身爲鳳嘯國的皇帝,身爲一國之羣,明知道前方有不法分子在作亂,他不管不問,任由其佔山爲王欺負過往百姓就算了,竟然竟然,竟然還要龜孫的逃跑嗎?
“皇后,要是你不想去秦府給秦老夫人賀壽了,我們可以直接迎面而上,到時候,若是侍衛們一個不小心沒有保護好皇后,讓皇后遭土匪劫了去,或者是一不小心在對戰之中被土匪刺傷什麼的,朕……”赫連炫看着項菲儀,眉眼彎彎,笑得煞是溫柔誘人:“可不敢承諾護皇后周全,或者,皇后更希望朕在秦老夫人壽宴之上送上皇后你的屍體以爲賀壽?”
寒風陣陣,項菲儀被赫連炫那明明冷得刺骨卻詭異的露出笑容的眼神給看得背後一陣陣的發毛,頭皮一陣陣的發緊。
對啊,她怎麼忘了,明天就是老夫人的壽宴了,他們現在雖然說離洛陽已經不遠了,但是要趕過去也還得廢一些時間,再說了,他們可是要以最好的狀態出現,這幾天都窩在馬車上,雖然洗澡神馬的有落客棧梳洗,但是現在又過了一天了,梳洗都要花上一些時間。
遇上土匪本就是麻煩的事,要是她們現在這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到時候肯定免不了又要費上一番工夫,而且,項菲儀的眼神飄向赫連炫,這貨剛剛都已經扔出那樣的話來了,她可不相信他只是隨口說着玩玩而已,要是真丟了小命,那得多不值。
“是臣妾婦人之見,全聽皇上的。”利弊權橫,項菲儀果斷的壓下了心裡頭對那一羣傳說中的土匪的興奮激動見面之情,低眉順耳的說着,看着赫連炫,那模樣也是完完全全一副全聽他做主的模樣。
“走。”聽着項菲儀的話,赫連炫擡眼掃了她一眼,對於項菲儀這樣快速的態度轉變,他也沒有說些什麼,只一眼便轉過頭,冷聲的朝馬車外還在候着他命令的車伕吩咐着,爾後,又瞌上眼,也不再理會一邊的項菲儀。
車伕領了旨意,很快的便尋了另外一條路,避開了前方的土匪。
似乎是避開了兇險,加上臨近洛陽,到達洛陽的一路上,也沒見出現什麼驚險的事情,另尋了一條路,也是在天黑之前進了洛陽城。
因爲明天就是秦老夫人的壽辰,所以今天再三考慮,加上項菲儀想要給秦家一個驚喜,赫連炫估計也是不想這麼早就去秦府,一行人到了洛陽城之後,便去尋了一個客棧,打算在客棧裡先住上一晚,再到明天收拾好一切之時,直接去秦府。
“洛陽縣令程灃,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洛陽第一客棧之內,洛陽城縣令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坐於前方的赫連炫一眼:“不知聖上,皇后娘娘駕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聖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