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容,我看你啊是會錯意了。”眼看着琴容捧着許許多多各香各味的香料在項菲儀面前晃,去給項菲儀端了些點心的碧落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將點心放下,瞧着項菲儀那撐着腦袋一副神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說不準,咱們的皇后娘娘現在想的不是怎麼去討皇上的歡心,而是想着怎麼把這突然降到頭上的侍寢給糊弄過去,或者直接不去纔對。”
“啊?”琴容一副呆愣的樣子,看着碧落點了點頭,又轉過頭看着項菲儀,只見項菲儀的臉上確實是一點笑容都沒有,想起好想從御書房回到這冷宮,一路上似乎都只是她在一邊嘰嘰喳喳,皇后娘娘似乎都沒有怎麼說過話,琴容便對碧落所說的深信不疑了,當下子便急了起來:“娘娘,你可千萬別亂想亂做些傻事啊,皇上詔您侍寢這是多少妃子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盼都盼不來的事啊……”
最最重要的是,要是皇后娘娘再想些什麼怪主意去糊弄皇上,躲過這次侍寢,到時候皇后娘娘不能出宮去洛陽倒是小事,若是惹得皇上不快,一個罪責降下來,誅連九族可不是兒戲啊。
“她們盼不來,那本宮就大發慈悲把機會讓給她們好了……”耳聽着琴容在那裡嘰嘰喳喳的,項菲儀撐着腦袋,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低聲的嘀咕了一句。
“娘娘……”琴容一臉無奈的看着項菲儀。
皇后娘娘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進宮都已經這麼久了,以前是皇上對娘娘沒有興趣,所以就算娘娘呆在這宮中也頂多只是一件擺設,不,有時候甚至是連一件擺設都算不上,如今皇上開始重視起皇后娘娘了,娘娘卻是想方設法的躲着皇上的恩寵,何況,這以前皇后娘娘不是還挺喜歡皇上,一見到皇上就臉紅的嗎?怎麼現在……
琴容對於項菲儀如今的舉動是越來越百思不得其解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一聽琴容這話開頭,項菲儀就算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她接下來的話百分百就是如何如何,一大堆的勸說她的話,每次每次,她耳朵聽得都快起繭子了。
“娘娘,我勸你這次還是不要再多想了。”碧落在一邊看着項菲儀這一臉無奈的模樣,一臉好笑的站在桌邊替項菲儀倒了杯茶,又接着開口道:“上次您是用身體不適的藉口躲過了李公公過來的傳詔,今天可是您自已親自送上門去的,而且您不是都說了嗎?皇上的原話是,就當是恩准您去洛陽的報答,那個時候您不但沒有用身體不適或者別的什麼藉口推脫,還親口應了下來,到時候您要是不去,皇上只怕是會要以欺君之罪治你了。”
雖然碧落那話句句是在點醒着項菲儀,句句都在理,可是聽在項菲儀的耳朵裡,怎麼聽怎麼感覺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這次的侍寢逃不掉了,不過,她這兩個最貼身的婢女,最貼身的姐妹,一個傻傻愣愣的除了對她好就是爲她好,百件事難得有一次猜中她的心意,而另一個吧,聰明又伶俐,也最懂她的心思,可是這腦袋瓜子聰明瞭吧,也最是喜歡常常有的沒的的打趣她,唉,老天爺啊,你爲什麼總是這麼喜歡整人呢?而且每次都是這麼喜歡整到她頭上來。
“我知道了。”無奈的垂下頭,既然不能逃那就勇敢的面對好了,不就是侍個寢嘛,大不了到時候閉着眼睛就當作是被豬啃了一口好了,何況,那個狗皇帝雖然心地不怎麼樣,但是那張臉長得還算是可以的,第一次交代給他,應該不算吃虧吧?
“碧落,再去給我拿一盤點心來。”事情一想通,項菲儀也不再去糾結那些有的沒的的了,竟是難得的,吃完碧落拿過來的一盤點心,還揚聲讓碧落再去給她拿一盤過來。
“啊?”聽着項菲儀的吩咐,碧落有些呆,看着項菲儀面前那空空如也的一盤點心,這皇后娘娘這幾天食慾不是不好的嗎?她還以爲這一盤點心她都吃不了呢,沒想到現在她竟然還要她去拿?
“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幹活?”眉頭一挑,項菲儀表情有些恨恨的咬着手裡的點心。
多吃點,多點力氣,到時候要是那個狗皇帝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就算是壓,她也要把他直接壓死報復回來。
“呃,好吧,奴婢這就去給您拿。”聽着項菲儀這話,雖然有些無語,但是碧落也算是大概的猜到了項菲儀此舉的用意,拿走空了的盤子,按照項菲儀的吩咐,去給她拿點心去了。
等到項菲儀再一次的吃光一盤點心之後,剛剛休息消化了一會兒,李長喜便帶着一羣人過來了,幾乎是每一個妃子被送到皇上面前前奏該做的事情,淨身,沐浴……
坐在佑大的浴池裡,任由着李長喜帶來的那幾個一看就知道身強體壯的姑姑們在身上搓着,然後任由着她們將一塊又大又長的紅布襄在身上,一圈一圈的把她包得跟棕子似的,項菲儀在心裡頭默默的翻着白眼,她怎麼越來越覺得有一種跟把一頭肥美的豬洗幹了抹淨了似的,送到赫連炫那個狗皇帝面前,要殺要剮都任由他動手啊?
然而儘管她心裡再怎麼吐糟這次的侍寢,李長喜也沒有給她半分喘氣的機會,像是生怕她逃跑了似的,等那些做事的姑姑才一說好了,李長喜便吩咐着幾個隨從的太監一把將項菲儀扛着走了。
“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娘娘這次侍寢可千萬別再出什麼茬子了。”等到項菲儀一走,琴容便站在宮門口不停的朝着老天爺朝拜,嘴裡喃喃的念着,生怕項菲儀這次的侍寢再出個什麼茬錯,那到時候事情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
“你啊,就別操那麼多的心了,咱們的娘娘可不是一般人,一般妃子可以比的,就算是惹出了什麼禍,她自已也絕對會想到法子解決後患的。”碧落在一邊看着琴容這樣子連忙出聲安慰着。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雖然平日裡見着項菲儀都是一副沒得正經的樣子,但是見多了幾次她對付那引起妃嬪,甚至是對付太后的皇上的手段,在不知不覺中,她越來越信服她了,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項菲儀擺不平的事情,哪怕就算是有一天天塌下了,她項菲儀說一聲沒事,只怕她也能跟着一起淡定的坐在那裡,任由着天塌下來。
龍榻之上,棉絮之中。
項菲儀正愁着呆會要怎麼一身子壓死赫連炫那個狗皇帝,卻是聽得聲聲調笑戲鬧由遠至近,那一聲聲嬌笑輕呤,還有帝王那時不時的含笑逗弄出聲,聽在項菲儀的耳朵裡,瞬時間便讓她明白了赫連炫今天招她侍寢的目地。
她就說赫連炫怎麼突然之間轉換了口味,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她侍寢了呢,原來侍寢是假,嘲笑纔是真!
不過,想要藉着侍寢來打擊嘲笑她項菲儀,這個目地似乎有點太黃,有點太天真啊,真人肉博她都看過,何況還是隻是看一場這古代的活春宮?
項菲儀眉頭一挑,看着眼前‘死而復生’已經由霞兒被改名爲離萍的霞兒,臉上的表情沒有半絲的波動。
而一邊的赫連炫亦是在離萍和項菲儀四目相對的時候若有若無的注意着項菲儀的表情,對於項菲儀宮裡的婢女霞兒被她仗斃一事他命人去查了,確實是真的,所以他纔會在見到離萍的時候把她收爲美人,還把項菲儀一同傳詔過來侍寢,目地就是想要看看項菲儀在那麼心狠手辣的處死了一個婢女之後,再見到這張和她那個死去的婢女一模一樣的臉時,會是何反應。
他以爲她會驚嚇得想要逃開,會恐懼不安,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像個沒事人,像是對待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一樣,完全的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離萍見過皇后姐姐……”見到項菲儀竟然一身紅布襄身的躺在龍榻之上,離萍,或者說是霞兒,心裡是憤恨不甘萬分的。
原本今天應該是她得寵之日,只要把皇上侍候好了,如今她是美人,明天指不定就會一躍而上成爲離妃,可是現在,這個該死的醜八怪竟然也趕過來插上一腳,真真可惡得很!
“美人把朕忘在這裡,可不好哦。”然而離萍行禮的腰身還未下去,站在一邊原本沒有任何動作的赫連炫突然之間笑得一臉的邪媚,伸手一撈,將離萍整個人撈進懷裡,那刻意裝作的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讓被緊緊包襄在紅布當中的項菲儀全身一陣冷寒,雞皮疙瘩唰唰的瞬間就冒了出來。
“皇上……”赫連炫的反應讓離萍整個人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一聲嬌嗔,粉拳輕錘着帝王的胸膛,那欲拒還迎的樣子,落在別的男人的眼裡只怕早就已經讓人化身爲狼了,然而看在赫連炫眼裡,表面上雖然依舊在笑着,可是那雙眼裡的厭惡和諷刺卻是怎麼遮也遮不掉。
“皇上,您別鬧,皇后姐姐正看着咱們呢……”嬌聲細語,親呢無間,雖然是抗拒着,可是那動作,那話,那語氣,無一不是在往項菲儀臉上甩巴掌,在給項菲儀找難堪,嘴上說得漂亮,身體更是緊緊的依偎在帝王身上,笑意盈盈的臉轉向項菲儀時,無聲的一臉的挑釁。
“看着又如何,皇后又不會介意。”他輕笑出聲,雖然厭惡,但是卻沒有伸手推開離萍,反而將離萍擁得更緊了,只是那看向項菲儀時含笑的冷眸,詭異的讓項菲儀頭皮一陣發麻:“是不是,皇后?”
高高挑起的尾音,一句話雖是問句,可是那語氣卻是十分霸道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