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本來是在跟車的,接到魏晨的電話後向天吩咐龔單和方正,讓他們繼續跟車,他自己則回到了檯球室。向天一到檯球室門口就看到了三輛陌生的轎車,檯球室的門口站着三三兩兩正在抽菸的光頭,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裡。
向天纔出現在臺球室門口,坐在車裡的唐峰就跳了下來。唐峰的舉動馬上感染了他帶過來的一幫兄弟,十多個人把向天圍在了裡面,張芳瞧見着陣勢生怕向天吃虧,趕緊躲到角落裡去打了報警電話。
“兄弟,別來無恙啊,能不能到車上和你談談事情啊。”唐峰說道。
向天從過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躺在臺球室門口的小潘他們,小潘的衣服上全是灰塵,一張臉被抽的變了形,和小潘一起的幾個兄弟全部是同樣的遭遇,沒有一個人的身上是乾淨的。向天用手指指小潘他們所躺的方向,問道:“是你的人打的?”
唐峰的鼻孔中哼了一聲,說道:“以前他帶着人敲詐我,今天被我撞上了肯定要和他算算賬。”唐峰說起話來好像很有理,將小潘他們打成這樣是他必須要乾的事。
檯球室是向天開的,小潘過來打球就是向天的客人,不管以前有什麼怨恨,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了事向天就要擔負相應的責任。向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語氣非常強硬,道:“人都起不來了,還不把他們送去醫院看看,要不來出了事誰負責啊。”
唐峰站在那把頭擺向別處,跟他一起過來的幾個小兄弟壓根就不認識什麼向天,他們站在唐峰的身後開始嚷嚷起來:“咋了,人已經打了你是不服氣還是皮癢,信不信連你一塊打。”
向天雙手插在牛仔褲兜裡,聽了對方恐嚇的話後他反而是笑了幾聲。向天的笑一下子激怒了年輕氣盛的小兄弟,欲要上去動手,卻被唐峰張開手臂擋住了,唐峰過來是受何慶的指示,和向天談談以後的合作事宜,現在事情還沒有談就動起手來,要是被何慶知道了肯定會大發雷霆。
唐峰示意向天到車上去說,然而向天卻執意要唐峰他們先給個說法,小潘被打的這麼慘,醫藥費的事得要有一個着落吧,現在的醫院在沒有醫保的情況下進去治治傷,拍拍片動則就是上千元,對於小潘這樣的工薪階層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唐峰聽了向天的話後恨不得現在就和向天翻臉,人家一個小癟三被打了就打了,這個世界上無法說理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一個小人物還想要做天地間公正的形象,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唐峰有再多的看不慣還不敢把它們放在面上,他此行是帶着任務過來的,要先把正事辦好。
在打小潘這件事上唐峰是不會低頭認錯的,當初他還是黑車司機的時候,小潘帶着人把他圍住,還把自來水管伸到他面前,結果白白給了他們五十塊錢,那個時候又有誰給他出面討要說法。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一天下來的工資也就五十塊左右,被小潘這麼一恐嚇一天算是白忙活了。
被一羣毛頭小子敲詐,唐峰頓感面上無光,這件事在他混社會後一直想把當初失去的面子找回來,你說唐峰會低頭認錯嗎?他現在的心裡報復心極強,在社會上混出一點名氣後更是不把一些人放在眼裡,他要把他以前損失的東西補回來。
因爲唐峰的不肯低頭,所以導致雙方僵持了下來。唐峰對自己有看法,向天也是知道的,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向天就看出了唐峰對他抱有仇恨心理,一直認爲向天是個沒本事的男人,能夠有
今天這番作爲全靠女人緣。
張芳在向天到來的時候看到苗頭不對勁,她果斷選擇了報警,十分鐘的時間,也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時候,接到報警後轄區內的民警帶着聯防隊員趕了過來。警察的出現一下子衝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走過來一看,看到地上躺着幾個人,十多個混子模樣的年輕人站在路中間圍着一個小夥子。
爲了防止事態升級,民警上來後用嚴厲的語氣教育起來。在社會上混的練就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秉性,見是穿着警服掛着銜的民警,一個個臉上都堆起了笑容,警察上來後先是教育一番,然後詢問其相關的事情來,詢問路邊躺着的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唐峰是大哥,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往自己身上攬,經過公司洗腦的年輕人聽警察詢問起打架的事情就有人站出來頂包了,說是小潘曾和他們有過過節,在臺球室碰到後他們只是上去質問一番,小潘和他的兄弟卻還想跳上跳下,結果雙方就動起了手。
民警一邊聽他們說一邊拿本子記起來,看看現場沒有什麼管制類的刀具,也沒有一些隨手可以拿起來當作打架工具的器物,馬上就認定這是一起結怨過深導致雙方一語不合,接着大打出手。在警方看來這只不過是一起社會糾紛事件,這樣的事還達不到定罪的性質。
反觀躺在地上的那夥年輕人,一個個,衣服穿的洋裡洋氣,頭髮搞得黃不黃黑不黑,一定是不學好的年輕人。像這樣的年輕人在社會上一抓一大把,他們是威脅社會安定的潛在因素,整件事的誰對誰錯很難下定論,眼下的情況是先確定一下那幾個傷者有沒有事。
不管因爲什麼事,動手打人的一方哪怕是有理也會變成無理一方,看看人員比較多,警方就問了一下誰是負責人。向天豪爽地站了出來,民警對着向天說道:“檯球室是你開的?”
向天知會了一聲,民警說道:“跟我們回所裡做個筆錄吧,你也一起過去吧。”民警拿本子的手對着唐峰指了一下,儘管唐峰沒有說話,但是民警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唐峰是這夥人的帶頭大哥,出了事先帶回所裡再說,如果傷者沒事,又沒有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這件事他們可以私了了,要是私了不行,那就只能啓用司法程序。
不過像這樣的社會治安事件,民警不介意他們啓用司法程序,畢竟又不是什麼大事,打人的一方賠償點醫藥費,再拿出一點實際補償,真心誠意地給對方道個歉,這樣的事也就在民警的調解下化干戈爲玉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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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和唐峰被帶去所裡後只是做了一下筆錄,民警還算客氣,極力主張他們能不能私底下把事情解決。向天其實沒什麼想法,只是想替小潘他們要個說法,既然事情有了着落向天也沒有什麼意見,就看小潘是怎麼想的了。
向天被警察帶走後張芳急忙給鄭芳敏打了電話,長話短說,將發生在臺球室門口的事撿主要的說了一下,希望鄭芳敏看在大家認識的份上,幫忙去說說話。鄭芳敏一聽到向天又進去了,頓時一腦袋黑線,看不出來向天還是個社會危險份子,一年的光景光拘留所就去了兩次,聽說是打架後,鄭芳敏心裡猜測,一定是和社會上的人起了矛盾。
鄭芳敏沒有親自過去,她現在是刑警隊的副隊長,這種社會上的糾紛她只需要一個電話。負責處理檯球室門口打架事件的警官接到鄭芳敏的電話後,當場表態,一定會將事情往最小的方向化解,請鄭隊長放一百個心好了。
上頭
有人自然好辦事,華夏是講究人情味的國度,向天因爲有鄭芳敏打招呼,所以做完筆錄就出去了。向天的出去更是激化了唐峰對向天的看法,看來還是有人好說話,像他們這樣的沒受到‘特殊’照顧算是不錯了。
向天在警局的門口遇到了何慶,向天礙於面子還是喊了一聲,換作以前,兩個人一定會停下腳步相互說會話,但是唐峰領着人上他檯球室這麼一鬧,所有的友誼頃刻間分崩離析。打招呼是場面上的事,主要還是警局門口的位置太小,要是可以迴避,向天一定會繞開點走,他現在不想和何慶有過深的交集。
點點頭,一個微笑,就是兩個人現在的見面招呼動作,向天頭也沒回,自顧地走了出去,在警局的門口剛好碰到一輛出租車,向天揮手把車子攔下,一頭扎入了出租車裡面。何慶默默地看着向天遠去的方向,一股不好的預感懸置在他頭頂,也許今天過後,他和向天之間的關係再也無法回到以前,搞不好還要刀兵相見。
何慶嘆口氣,夾着包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警局,通過一番周折,何慶把唐峰保釋了出來。兩個人隨後去了小潘的醫院,何慶一出面小潘馬上就膽寒了,聽到何慶賠錢,小潘在心裡暗自爲自己捏了一把汗。何慶是市裡面年輕一代混子的領導者,和他對着幹下場一定會非常慘。
檯球室門口的事在派出所裡存了檔,何慶要是不把小潘安撫好派出所會追究唐峰的責任,萬兒八千的小錢何慶當然不看在眼裡。
何慶進來的時候看到了病牀上的小潘以及小潘的幾個兄弟,他們的髮型讓何慶非常厭惡,一看就是社會上沒人帶的小混子,他在心裡默默地想到:這個唐峰也真是的,打誰不好,偏偏去和幾個土帽一般見識,真是對他無語。
何慶還沒有亮明他的身份,躺在牀上的小潘就喊出了何慶的大名,當然何一指的綽號小潘是不敢喊的,不然非被吃巴掌不可。何慶明人不說暗話,上來直接從皮包裡面抽出了五沓錢,整整齊齊地放在小潘的枕頭旁邊,面容和祥地說道:“這裡是五萬塊,後面不用我教你吧。”
小潘當然懂何慶的意思,笑着回答道:“謝謝何慶大哥,後面我知道該怎麼辦的。”
“那行,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說完話,何慶帶着唐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何慶一走,小潘的幾個兄弟就在那議論開了:“還是大哥級別的牛B啊,一出手就是五萬,那氣質完全不在乎這個錢。”
“我們拿了這個錢,他們不會在暗地裡搞我們吧。”一個兄弟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小潘細細一想,說道:“放心,他們混的好,很在乎他們的名氣,說話自然要作數,只要我們不去惹他們,這個錢我們可以放心地用。”
一個貪得無厭的兄弟插話道:“要是一人五萬該多好啊,那樣就可以一年不用上班了,整天吃吃喝喝玩玩,享受一下社會大哥的待遇。”
說實話他們幾個人的傷都不重,做完檢查後一點事都沒有,住到病牀上主要還是爲了想拿點錢,現在人家把錢送過來了,要是還賴在醫院裡,恐怕真要躺在病牀上了,小潘的臉被打腫了只需回去吃點消炎藥,一個星期下來後浮腫自會消退下去。
病房裡面沒有外人,小潘拿起何慶丟下的五沓錢,不用數就知道這裡面是五萬塊,他們總共六個人,見者有份,一萬錢預付醫藥費,剩下的四萬六個人平均分。處理完錢的事,六個人面帶着笑容出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