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躍下,一鳴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他擡起眸,潭底裡毫無溫度,看着前方的暗巷,他一手拽緊了馬繩,整個馬兒雙腳騰起,嗖地一下瞬間朝着前方衝了出去,緊接着,那數十名的鐵衣護衛也翻身躍上馬背,調轉馬頭,立即追了上去。
篤篤篤……
一陣陣疾馳的馬蹄聲響徹着整個暗夜,那愈發逼近的聲響卻令人感覺到了一種接近死亡的危險氣息。
“呃……”
忽地,西門可馨整個人朝着前面撲了下去,狠狠地摔倒在地面上。她皺起了眉頭,甚至來不及顧忌膝蓋上傳來的陣陣刺痛,咬了咬牙,迅速的撐着身子站起,立即朝着前面的巷子奔了過去。
“呼……”
“呼……”
一聲聲的粗喘,都在顯示着她近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拼命的朝着皇城的那一道城門奔了過去。身後,那一陣陣愈發逼近的馬蹄聲彷彿一聲聲的狠狠地敲擊在她的心裡,甚至扼住了她的呼吸。
西門可馨即使全身沒了力氣,她卻依舊沒有敢將步伐放緩,她知道,只要她停下來,一鳴一定會找到她,她不能落在西門耀的手上,不能成爲他們牽制太子哥哥的軟肋,哪怕是死,她也不會連累太子哥哥。
她的鼻翼上溢出了層層的汗珠,那一張小臉上早已經一片蒼白,甚至透不出一絲的血色。忽地,一支利箭穿破了空氣,朝着她以絕地俯衝的姿勢狠狠地擊了過來。
砰……
西門可馨整個人跌倒在地面上,轉過身,她整個人猛地朝着一旁翻轉着身子,避開了那一支利箭。只見,那一支利箭猛地落在了她的身側,殺意直面的朝着她撲了過來。
“公主殿下,你若是執意不肯妥協,屬下只能得罪了。”
一道聲響落下,馬蹄聲戛然而止,一鳴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斜睨着西門可馨,冷冷地丟出一句。
“你覺得可能麼?”西門可馨緩緩地站起身,她的身上總是透着那一抹令人心疼的落寞,這一份超乎年紀的平靜和神秘氣息更是令人難以捉摸。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始終用力收緊,在一鳴揚起手,示意身後的鐵衣護衛上前時,一道銀色的微光躍出,化作了一隻銀狐擋在了西門可馨的身前。
銀狐雙爪刨地,一雙泛着幽光的眼眸冷冷地盯着一鳴等人,令人一時之間不敢貿然靠近。
此時,嗖地一聲,一道強大的掌風瞬間朝着一鳴擊了過來,一鳴眸色一冷,揚起手,手中的利劍立即擋了上去。
砰地一聲,兩股強勁的力量相擊,瞬間在半空中炸開一道巨大的光,將整個暗夜點亮。當一切迴歸平靜時,西門可馨和那一隻銀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該死,給我追。”一鳴低咒一聲,立即拽進馬繩追了上去。
此時,隱在暗處的西門可馨擡起眸,看着將她緊緊護在身後的九天,擔憂地問道:“九天,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九天皺了皺眉,上次爲了引開莫佳寧派出的蝙蝠,他的胸口被蝙蝠抓傷,被莫佳寧的靈力傷及了內力還未痊癒。方纔還出手將一鳴他們引開,現在又動用了靈力佈下了幻境之術,臉色自然不好,怕是撐不了多久。
“馨兒,這裡被我佈下了幻境之術,暫時能困住那些人,你趕緊離開。”
說着,他喉間一陣哽咽,爲了不讓西門可馨擔心,他硬是將即將溢出嘴角的血絲硬生生的嚥了回去,難爲的血腥氣息衝刺着整個咽喉。
“你是不是被他傷了?”
西門可馨明顯的感覺到了懷裡的銀狐的不安,只有那個人的氣息纔會使得銀狐如此的焦灼不安。這樣想着,她便伸出手,纖細柔嫩的指尖就要探向九天的心口,卻被他下意識的避開了,這更加使得西門可馨堅定了心中所想。
向來九天就一直想盡辦法要與那個人作對,這一次九天消失了那麼長的時間纔出現,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知道,九天因爲她,揹着那個人暗中做了不少的事情,“他的靈力傷了你,你的傷自然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痊癒。九天,方纔你用了不少的內力,如今卻又驅動靈力爲了馨兒佈下幻境之術,會更加深你的傷勢的。”
“馨兒不值得你如此。”
九天將身子靠向了身後的牆,伸出手想要握住西門可馨的手,卻被她下意識的避開了。他並沒有一絲的意外,更多的是習以爲常,他並沒有收回手,而是將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微微的垂下眼簾,迎上了她那一雙滿含柔情的眼眸。
她的溫柔,總是輕而易舉的掩住了她內心真正的情緒。
“馨兒,聽我的話,你從這裡直徑的往前走,右轉,從那裡有一條地下通道,我一直都是從那裡暗中潛入新月國。只要你從那裡離開,就可以安然無事的走出城門,我沒事,那些人還不至於能難得住我九天。”
說着,他的眼底裡便染上了一絲陰冷的狠意。
西門可馨輕輕地擡起了眼眸,看着一鳴等人被幻境之術困住,來回的徘徊在原來的地方,宛如走入了迷宮。她開口,淡淡地道:“九天,馨兒並不想欠任何人。”
此時,幻境之中的一鳴揚起手,猛地拽進了手中的馬繩,原本狂奔的馬兒頓時停了下來。
“一鳴大人,似乎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一鳴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我們確實在原地打轉,若是沒有猜錯,這應該是聖教的幻境之術。方纔那個人出手時內力似乎只用了六層,顯然是受了傷,竟然受了傷,城門又被封住,他們定然沒有跑遠。”
“那一鳴大人我們該如何做?眼看就要到了天亮,若是天亮我們還沒有抓到可馨公主,天一亮,城門一開,我們要向抓住可馨公主怕是更難了。”
“哼……”一鳴冷冷地哼了一聲,他揚起手,手中的利劍頓時猛地一震,強大的劍氣流轉與劍鋒。他緩緩地揚起手,緊握着利劍,睨着前方的眼眸微微眯起。
見狀,九天神色一變,“該死,他找到了幻境之術的突破口,馨兒事不宜遲,你趕緊撤離此地。”
西門可馨眼底裡閃過了一絲的決絕,她的感情已經給了那個人,九天爲她做的太多,她不能在繼續欠他的了。
一鳴伸出手,手中的利劍帶着強大的劍氣朝着前方狠狠地劈了下去。
忽地,西門可馨伸出手將眼前的九天猛地推開,只見那一道強勁的內力穿透劍氣,以鋪天蓋地之勢迅速的朝着她擊了過來。
“馨兒……”九天臉上頓時一駭,眼底裡瞬間的迸發出嗜血的怒意。他伸出手,掌心中的一道微光猛地一震,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利劍,帶着絕殺的劍氣,迅速的朝着那一道劍氣迎了上去。
嘶……
血絲溢出了他的嘴角,他卻絲毫不在意,眼底裡因爲怒意而泛起了一絲的暗紅。他身上散發出的那一抹殺氣不禁令人心中猛地一震,那一種爲了心愛之人甘願付出性命爲之一搏的決絕甚至令人動容。
瞬息之間,一把紙扇一個飛旋,從天際上以絕地俯衝的之勢朝着他們這邊擊了過來,砰地一聲,一鳴和九天雙方同時因這一股強勁的內力猛地震開。
“馨兒……”九天下意識的看向了西門可馨,伸出手立即將她拽到了身後。卻在這時,幾道身影躍下,“走。”只感覺整個人身子一陣騰空,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一鳴迅速的躍下馬背,手中的利劍劃過地面,他邁開步子,警惕的朝着那一道暗角走了過去。只是此時的暗角整個恢復了平靜,空無一人,地面上只是依稀的看得出幾滴尚未乾枯的血跡。
“一鳴大人?”鐵衣護衛不禁的皺起了眉頭。
一鳴脣線緊抿,臉上的神情怒沉,握着劍柄的手猛地用力收緊。
皇城外,九嶷山。
這裡羣山環繞,山高林密,地勢險峻,溶洞密佈,而從皇宮裡撤出來的西門霖鑫和他手下的數萬名精兵便是藏身在此。
山洞裡,一身月色華服的西門霖鑫雙手背在身後,傾城傾國的俊美的臉孔上隱約的含着一絲的怒意,脣線緊抿,背影如山,久久地沉默不語。
西門可馨緩緩地站起身,邁開步子走到西門霖鑫的身側,“太子哥哥可是在生馨兒的氣?”
話音未落,西門霖鑫猛地轉過身,看着西門可馨,“你還知道太子哥哥會生氣?你可是答應過太子哥哥,會在城外等候太子哥哥。”
“而你卻擅自一個人留在皇城,方纔若不是太子哥哥即使趕到,你可就沒命了。”
他原本以爲她會按照他的吩咐在城外等着他,結果卻是在他將所有的兵力全部撤離皇城時,卻遲遲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若不是他順着那幾名紅衣女子的屍體的線索找,她怕是早已經沒命了。
九天看着滿臉內疚的西門可馨,心中滿是不捨和心疼,“這並不能怪罪馨兒……”
話還未說完,一把摺扇已經以迅雷之勢朝着他接了過來,九天眸色一冷,一個側身,揚起手,銀光一閃,手中的暗器瞬間朝着西門霖鑫震了出去。
西門霖鑫整個人宛若謫仙,塵染不佔的氣息更是將他身上的那一股淡定平和的氣息凸顯,只見摺扇擊在了巖壁上,一個迴旋,猛地將刺向西門霖鑫的暗器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