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儘管心裡並不願意,但是身爲王的鐵衣護衛,他的職責就是聽命於王。
次日,消息一出,整個江湖上頓時掀起了陣陣的驚濤駭浪,這普天之下,就算是向閻王借命,也不敢和九黎王爲敵。這樣一來,原本江湖上對刺殺令的賞金蠢蠢欲動的人便徹底的死了心,這賞金在高,沒有命也是無濟於事。
皇宮裡,收到消息的西門翔俞險些氣出病來,他整個人猛地拍案坐起,臉上的神情怒沉,“他就如此袒護那個女人,甚至不惜和他的父皇作對不成?”
一旁的太監總管皺了皺眉,面露難色,這倒是他第一次見到九黎王如此護着一個女人,整個新月國,九黎王除了和璇妃親近之外,可是對於任何人都是冰冷無比。
卻在這時,一名小公公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湊到太監總管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太監總管便擺了擺手,示意那一名小公公退下,他邁開步子,走到西門翔俞的跟前,恭敬的彎下身子,道:“皇上,楊欣陽公主收到消息後正往這邊趕來,皇上要不要見楊欣陽公主殿下?”
聞言,西門翔俞皺了皺眉,他原本以爲可以在婚禮之前除掉伊熙,這樣一來也就沒有必要要告知楊欣陽,如今看來,他確實應該要和楊欣陽好好的商量。
“讓她進來,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新月國做的不對,是需要給孤雁國的一個解釋。”
“是,皇上。”
片刻,一身紅色宮裝的楊欣陽在紅玉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進來,看着大殿上的西門翔俞,微微地行禮。
西門翔俞擺了擺手,示意楊欣陽坐下,他看着楊欣陽,只見她臉上的神情並未透着怒意,依舊落落大方,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不禁的感嘆。
孤雁國的皇室能教養出如此知進退的女子實屬不易,若是耀兒不被那個女人迷得暈頭轉向,以楊欣陽的條件,又有哪個男子不爲心動?
“公主可是爲了婚禮的事情而來?”
楊欣陽點了點頭,“皇上可否能給欣陽解釋整件事情?”
同時迎娶?
更何況,黎王殿下迎娶的另一名女子可是一個罪臣之女,身份地位甚至連一般官家之女都不如。她堂堂的孤雁國第一公主,竟然要和一個罪臣之女同時嫁入黎王府,這若是傳出去讓人如何看待他們孤雁國,他們孤雁國的顏面何在?
西門翔俞認同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更可以說是十分的無奈,“朕並未同意,這件事情是耀兒自作主張,公主對新月國並不是不瞭解,至少應該知道,整個新月國裡,若是耀兒想要做的事情,甚至連朕都不能阻止。”
這一點,他也甚是無奈。
若是換做是其他的皇上,或許會因此用盡辦法將權勢收回,自然不允許任何一個皇子的權勢蓋過自己。只是,耀兒於他不同,那是璇妃唯一留給他的孩子,他並未覺得着耀兒的優秀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更何況,他也老了,若是將來霖鑫繼承了皇位,耀兒的權勢還可以保得住他。
楊欣陽皺了皺眉,掩在袖子裡的手不禁的握緊,“江湖上的刺殺令可是皇上發出的?”
“公主殿下……”一旁的太監總管立即喊住道。
西門翔俞擺了擺手,“是朕發出的,只可惜耀兒護定了那個女人,刺殺令也是無用。”
楊欣陽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皇上,欣陽有一事想問,不知新月國皇室婚禮前複雜的製作喜服的人是不是有專人負責?”
聞言,西門翔俞看着楊欣陽,“皇室的婚禮,只要正式迎娶的妃子,他們所用的喜服都是有專門的人負責,這是新月國皇室婚禮一直沿襲下來的一個慣例。到時候,若是耀兒真的迎娶那個女人,公主和那個女人的喜服自然是由宮裡御用的繡娘統一負責。”
“公主的意思,是想要朕命人在喜服上動手腳?”
原本黎王府就不允許任何外人出入,眼下婚禮在即,黎王府更是戒備森嚴,甚至連玄穹宮殿外都佈下了結界,更說是人,甚至連一隻蒼蠅恐怕都難飛進去。
耀兒的武功向來深不可測,佈下的結界更是沒有人能破,想要除掉那個女人,怕是更是近乎不可能。不過,這喜服是必不可少的程序,若是耀兒想要整個新月國的人承認那個女人的地位和身份,就必須要按照皇室的慣例由皇室御用繡娘繡製出的喜服。
在喜服上動手腳,這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只是想要在耀兒的眼皮底下動手腳,更是堪比登天。
“欣陽並不想害人,只是欣陽身爲孤雁國的第一公主,自然需要維護孤雁國皇室的顏面。”楊欣陽頓了頓,伸出手從一旁侍女的手中接過一個小小的瓶子,“這是我們孤雁國的秘藥,只要將這些藥粉縫入喜服裡,只需半個時辰,那人便會昏迷不醒,如同熟睡般。不至於取人性命,欣陽要的只是她不能出席那天的婚禮就好。”
這些藥粉確實不足以取人性命,只是那個人能不能醒來,這就要看那個人的造化了。
憑着伊熙的身份,西門翔俞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伊熙嫁給西門耀,那麼她爲何不和西門翔俞一起聯手除掉伊熙?
黎王府的戒備森嚴,若是她動手,勢必會讓西門耀有所察覺。但是,西門翔俞動手就不同了,刺殺令是西門翔俞發出的,西門耀不可能不清楚,若是這個時間裡,伊熙出了事,西門耀自然第一個想到的也是西門翔俞。
西門翔俞使了使眼色,太監總管便立即從楊欣陽的手中接過藥粉。他將藥瓶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便遞給了一旁的太監總管收了起來。
楊欣陽若是嫁給了耀兒,便是九黎王妃,楊欣陽心繫耀兒,有些手段和心計自然是好事,只要不會傷及耀兒的事情他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何況,楊欣陽的目的和他的目的達成一致,那個女人確實不能留。如今還未成爲耀兒的妃子便已經讓耀兒如此護着。若是成爲了妃子,難保這耀兒不會一時失去了心智而將黎王府的事務交給那個女人掌管,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一個罪臣之女成爲了黎王府的主母,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發生。
“這件事情朕會傳令下去,上次的事情還未完全平息,這段時間公主還是好好的呆在五華宮裡,少些走動纔好。”
西門翔俞看着楊欣陽,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一手撐着一旁的龍椅,問道:“這一次是孤雁國和新月國第一次聯姻,自然要隆重才能顯示我們新月國對孤雁國表示尊重的誠意。所以這一次公主殿下的喜服朕已經命人從國庫中拿出鳳凰錦來製作,等會兒朕便會命繡娘到五華宮給公主量尺寸。”
鳳凰錦?
太監總管不禁的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鳳凰錦就算是找遍了各地,也很難尋得到幾匹,總共也就只有五匹,孤雁國擁有一匹,藍疆國和新月國各持兩匹,足以見得,這鳳凰錦可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當年一匹皇上親自賜給了璇妃,另外一匹則是收藏在國庫裡。這鳳凰錦可所有人夢寐以求用來做喜服的料子,皇上將這鳳凰錦賜給楊欣陽公主,足以顯示出了新月國對孤雁國這一次聯姻的重視。
聞言,楊欣陽眼底裡也閃過了一絲訝異,這鳳凰錦早已經斷了生產,他們孤雁國也不過只是有一匹鳳凰錦,新月國最多也不過是兩匹。
她倒是沒有想到西門翔俞會捨得將如此珍貴的鳳凰錦賜給她做嫁衣,卻也足以證明,這西門耀在西門翔俞心裡的地位有多重,這或多或少興許也是跟新月國傳說中盛寵不衰的璇妃有關。
“欣陽在這裡謝過皇上的恩賜。”
回到五華宮,紅玉便掩不住臉上的興奮和得意,“鳳凰錦,天啊……公主,紅玉好期待傳說中的鳳凰錦做出的嫁衣究竟是怎麼樣的了。”
說着,她便伸出手,連忙到倒了一杯茶端到了楊欣陽的跟前,“公主穿上了那一套嫁衣,到時候肯定是最美的。”
他們公主可是孤雁國第一美人公主,有了鳳凰錦做成的霞披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只是可惜,當時候他們孤雁國的子民都不能見到公主披上鳳霞的樣子。
相比紅玉的興奮不已,楊欣陽臉上的神情倒是越發的顯得平靜,“鳳凰錦不過是新月國的皇上爲了安撫孤雁國而拿出來的一個東西罷了,若是計劃失敗,除不掉伊熙,到時候孤雁國就成爲使人恥笑的笑柄。”
“本宮就算穿着世上最珍貴的鳳凰錦做成的嫁衣又如何,還不是和一個罪臣之女同時嫁入黎王府,有何區別?更何況,以九黎王對那個女人的袒護和寵愛,什麼樣名貴的綢緞做嫁衣沒有?別忘了,新月國擁有兩匹鳳凰錦,而其中的一匹可是被新月國的皇上賞賜給了黎王殿下的母妃璇妃娘娘。”
聞言,紅玉思索了片刻,猛地恍然大悟時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公主的意思是到時候可能那個女人的嫁衣用的也是鳳凰錦不成?”
楊欣陽黛眉緊蹙,並沒有在迴應紅玉的話。
若是到那個時候,她堂堂孤雁國的第一公主怕就是成了衆人恥笑的對象,這件事情,她絕對不允許發生。
她雙脣緊抿,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眼底裡閃過了一絲銳光。站起身,她緩緩地走到了牀上,指尖在牀底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