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耀邁開步子,步子不經意的放緩。他緩緩地來到了伊熙的跟前,彎下腰,將伊熙輕輕地攔腰抱起,身子忽然的騰空使得伊熙下意識的伸出手圈住了他頸項。
她微微地皺了皺眉,卻在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之後,便仰起頭,主動的將小臉貼了上去,宛如熟睡的貓咪般似有似無的蹭了蹭他的下顎,便再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見狀,西門耀嘴角上不禁的彎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眸子裡不禁的掠過一絲柔軟。
將她放到牀上之後,西門耀便坐在牀邊看着伊熙,久久地,他不禁的伸出手覆在了伊熙的腹部上。卻在手落下的那一瞬間,原本沉睡的伊熙刷地一下睜開了眼。
“王爺,你回來了?”她莞爾一笑,臉上不經意露出的柔媚卻勾魂動人。她伸出手,不着痕跡的握住了西門耀的手,將他的手拿開,整個人緩緩地坐起身,“王爺可是打算一直將伊熙這麼關着?”
“不會。”西門耀擡起手,指尖摩挲着伊熙那細嫩的手背,俯下身,緩緩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只要過了這幾天便好。”
這忽然的親暱,讓伊熙不自禁的有一種西門耀吃錯藥的錯覺,心裡猛地一個輕顫。
她收回手,“過幾天?”
幾天?
這是幾個意思?
西門耀點了點頭,“三日之後,本王會同時迎娶你和楊欣陽公主,而你成了本王的側妃之後,本王自然不會再關着你。”
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決定,即使是那個人也不行。
這段時間,江湖上的刺殺令發出,自然有很多不想要命的人蠢蠢欲動。不過,在新月國裡,還沒有有人敢闖入黎王府,所以只要她不出黎王府,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只要她成爲了他九黎王的側妃,這一個身份自然沒有人敢再動她,所以只要三天之後一切就好了。
聞言,伊熙眸色瞬間一冷,神色一稟,“伊熙可並不打算成爲王爺的妃子,這婚禮可是兩個人的事情,王爺一個人怕是辦不到。”
“本王說過,這件事情上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西門耀臉上的神情堅決,“這幾日你好好休息,本王會將一切安排好,本王若是想要你成爲本王的側妃,這件事情就沒有誰能阻攔。”
言語中,透着不可抗拒的王者之氣。
伊熙皺了皺眉,眼底裡閃過了一絲的怒意。難怪他這一次只是將自己關幾天,原來感情是後面安排了那麼大的一齣戲。
擦!
同時迎娶?
他西門耀還真當自己是香餑餑了?
她伸出手,手不動聲色的落在了腹部上,指尖不禁的屈起,用力的拽緊,“王爺可是覺得伊熙好欺負?”
“可以這麼說。”
“王爺這是逗誰呢?”
伊熙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握住了西門耀的手,看着西門耀,一副需要好好商量的神情開口道:“王爺難道不覺得我們需要好好商量商量?若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倒是沒什麼。可是關鍵是王爺願打,伊熙未必願挨。”
“這抽是一種生活藝術,找抽就是一種生活態度,伊熙暫時還到不了那樣的境界,還不至於爲了成全別人而委屈了自己。”
西門耀揚了揚眉,問道:“你可是覺得委屈了你自己?”
“……”伊熙嘴角彎起了一抹諷刺的冷笑,“王爺難不成還覺得伊熙需要對王爺這樣的安排感恩戴德?那很抱歉,伊熙向來沒有當別人小三的習慣。”
“若是王爺想要伊熙成爲你的妃子,那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只不過伊熙只做大的。王爺若是真的想要伊熙不覺得委屈,那麼王爺可以和楊欣陽公主商量,讓楊欣陽公主做側妃,伊熙做正妃如何?”
說完,她的心裡沒有一絲的興奮和得意,更多的則是覺得諷刺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她知道不可能,楊欣陽的身份就註定了成爲了他西門耀的九黎王妃。
而她的身份,則是註定了他和她之間的不可能。
西門耀看着伊熙,目光半眯,將她眼底裡一閃而過的那一抹黯然收入眼底,心裡不禁的一緊。他伸出手,捧起了伊熙的小臉,眸光直直的探入了她的眼底,“本王可以給你她得不到的,妃子不過只是一個名號,本王能給你的,她絕對的不到。”
聞言,伊熙低低的笑了笑,眼底裡的神情卻愈發的透着幾分的疏遠和淡漠,“可惜,伊熙是一個俗人,要的就是那一個名號。伊熙想要的王爺給不起,竟然如此,王爺又何必如此勉強王爺和伊熙?”
她伸出手,漫不經心的將他的手拿了下來,嘴角冷冷地勾起,“王爺的意思,是要強娶了伊熙了?”
強娶?
西門耀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心裡並不喜歡這兩個字,即使不是九黎王妃,但是僅僅憑着他可以給她的寵,卻足以勝過了一切,她就如此在乎那一個九黎王妃名號?
西門耀看着伊熙,不禁的想起了那個晚上她和西門霖鑫在林子裡的情形,眸色猛地一沉,他伸出手,扣住了伊熙的手腕,冷聲道:“強娶?你本就是本王的人,本王納你爲妃本就是應該。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着可以嫁給別人不成?”
“西門霖鑫還是楊梵?嫁給這兩個人,你是不是就覺得不委屈?”
那冰冷的嗓音裡衝刺着濃濃的煙硝味,隱約的含着一絲令人心顫的怒意。
手腕上的吃痛讓伊熙微微地皺了下眉頭,她擡起頭,迎上了西門耀的眸光,眼底裡盡失淡然和平靜,“是,不委屈。一個是新月國的太子,未來的皇上,一個是孤雁國的三皇子,未來的儲君,伊熙不管嫁給任何一個人起碼做的是正妃,怎麼說都不虧。”
話音未落,西門耀已經整個人將伊熙狠狠地抵在了牀頭上,眼底裡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氣息,“方纔本王並未聽清,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伊熙另一隻手下意識的護在了腹部上,她扯了扯嘴角,眸光細細的審視着西門耀,笑道:“王爺方纔對伊熙的拒絕是聽不見,怎麼現在連聽都聽不清了麼?伊熙就算說多少次也是一樣,伊熙不可能答應嫁給王爺,更不可能會和楊欣陽同時嫁給王爺。”
“王爺不要逼伊熙。”
“逼你?”西門耀看着伊熙,“本王向來心善仁慈,你竟然是本王的人,給你一個名分也是應該。至於其他人,你最好像都不要想。”
他伸出手,指尖捏起了她的下巴,俯下身,剛想要朝着她的脣瓣落下,卻被她猛地側過臉避開。見狀,他的眸色猛地一沉,眼底裡閃過了一絲的厲色,脣線緊抿,他看着她,迎上了她眼底裡的那一抹決絕和怒意,心猛地一刺。
忽地,他掰過她的下顎,俯身而下,狠狠地印上了她的紅脣,舌尖在她緊閉的脣瓣上用力的擠了進去。卻在這時,伊熙張開了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頭,血腥的氣息頓時衝刺着兩人。
西門耀並未退出去,反而是趁機的纏住了她,唾沫混合着血絲,這一個吻,更像是懲罰。
伊熙臉上的神情淡漠冰冷,並未因此而有一絲的退讓和放軟。
西門耀擡眸迎上了伊熙那一雙清澈的黑眸,將她眼底裡的那一抹愈發清冷的神情收入眼底,心更是一陣用力被收緊,疼痛得難以呼吸。他鬆開手,臉色黑沉的駭人,轉過身大步流星的朝着玄穹宮殿走了出去。
“呵呵……”
同時迎娶……
伊熙擡起手,漫不經心的抹了抹嘴角上的血絲,彎起嘴角忽然輕輕地笑了笑,那一抹笑意充滿了諷刺和難過,令人不禁的心疼。
她越是笑,心卻越是像被掏空了般,那般的難受,彷彿足以令人窒息。
伸出手,她捂住了心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久久地,她才擡眸,眼底裡一片冰冷……
湖邊亭子裡,雪狼擡起眸,一雙泛着幽光的眼眸看着坐在軟榻上的那一名男子,眼裡透着陣陣濃濃的擔憂。
西門耀整個人慵懶的半躺在軟榻上,眸色暗沉,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他伸出手,仰起頭將手中酒杯裡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啪地一聲。
只見,他手中緊握着的那一隻青玉酒杯應聲碎裂,玉片刺入了男子的掌心中,殷紅的血液滲出,染紅了碎片,一滴滴地緩緩地落在了男子玄色的長袍上,瞬間的暈開,更是透着幾分灼眼的暗紅。
“嗷嗚……”雪狼仰起頭,頓時喊了一聲,眼眶裡開始泛着一絲心疼的暗紅。
“王……”一鳴皺了皺眉,立即上前,卻被西門耀揚起手給擋了下來。
西門耀並未在意手上的傷,那一雙冰眸低垂,掩住了他眼底裡一閃而過的那一抹受傷,腦海裡久久地閃過伊熙方纔那張決絕的小臉,心裡更是猛地收緊,忽然疼的難以復加。
她就那麼的不想嫁給自己?
一鳴看着西門耀那不斷滴血的手掌,眉頭緊皺,整個五官都快要皺成一團,臉上的冷意更是深了幾分。他邁開步子,恭敬的半跪在西門耀的跟前,立即從身上衣衫上撕下一條白色的布條,“王,請允許屬下替王處理傷口。”
西門耀收回思緒,臉上的神情恢復了之前的沉靜,他掃了一眼被玉片刺入的掌心,只見一抹淡藍色的微光瞬間注入,原本滲着血絲的傷口頓時緩緩地癒合。
“將信息傳出去,若是有人敢動她,便是要與本王作對,殺無赦。”
聞言,一鳴心中猛地一震,王這是昭告天下,護定了那個女人麼?如此一來,那個女人的位置豈不是等同於王在新月國的身份地位,這樣的位置甚至是連黎王府的主母這一地位是不可想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