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還真是讓人面紅耳赤啊!
李胤慌得連‘門’都不會開了。也怪珈藍這間破客棧,明明裡頭的東西都破破爛爛的,可偏偏這男人還非得以爲自己這裡放着的都是稀世珍寶,還特意在大‘門’上配了三把鎖。平常有人在的時候也就算了,如果客棧的人都要出去,那這三把大鎖是一定要鎖起來的。
她被珈藍這個‘混’賬東西的一句話給說得臉紅得跟個什麼一樣,好不容易纔窘迫地打開客棧的大‘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
珈藍走到前臺‘摸’了‘摸’上頭的一層灰,嘖嘖嘖了半天,對李胤說道:“你看看,這樣子一點都不賢惠,以後我怎麼放心讓你當客棧的老闆娘呢?”
“老闆,你真的沒有被人打傻嗎?怎麼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說胡話啊?”
珈藍回答得極爲認真,“不是胡話,是真心話。李胤,我很累了,也不想再過什麼漂泊的日子了,我也到了該找個人安定下來的年紀了。”
“老闆您今年貴庚?”
李胤默默地迴避問題,轉了個話題。
喵了個咪丫!這小夥子今天說的話怎麼句句都跟個重磅炸彈一樣啊?
“我啊,也不大,就那麼個三十多歲吧!三十的男人一枝‘花’,你看我還是有房有車有臉蛋,呃,還有事業的那種,說起來你要跟了我,那絕對是我虧了的!”
李胤:“……”(她可以打他嗎?還是打臉的那種!)
“老闆,那啥,這終身大事得謹慎考慮,你這剛回來,還是先緩兩天再談這個吧,我先回房間收拾東西。”
她說完,跟兔子一樣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珈藍這是在上演‘逼’婚的戲碼嗎?別介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雁起。今天他跟她說不想再過漂泊的生活了,那當初他跟雁起在一起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心境?雁起沒有消失在這個世上,那她現在又是在什麼地方?
李胤喜歡珈藍,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她的自尊讓她下意識拒絕了他提出來的這個想法。她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纔會讓他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可估‘摸’着也不是因爲喜歡。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但更難猜的,其實就是珈藍這個扒皮老闆的心思。
怪不得現在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單身狗,因爲談戀愛,真的是一件特別特別麻煩的事情。猜心遠比猜人要難得多!
想不通這些事情,她也就索‘性’不想了,將房間大致收拾了一下,洗洗睡了。入夜時分,她的‘牀’頭髮出了一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翻動着‘牀’頭的什麼東西。
李胤睡得很沉,被子隆起的那一塊,一點動靜都沒有。
月光從窗戶裡照進來,照到她的‘牀’邊,地上有一條細線的倒影。起初看只以爲是‘牀’邊的某個傢俱的一腳,可越到後來,那條細線竟然一點點地擴展開來,而且還是呈蜿蜒的形狀擴展開的。這個時候看它,已經不再像是一條細線了,而像是一條蛇。
一條彎曲着身體扭動的蛇!
蛇頭的部位一下子立了起來,湊到了李胤的‘牀’邊,在她的身上聞來聞去。李胤尚在沉睡中,囈語了一聲,皺眉將頭別開了。那蛇也不管這個,只是在她身上嗅着什麼味道。
又過了大概有兩分鐘,這條蛇也沒打算吞了李胤,只是調轉了一個方向,將頭伸進了李胤放在‘牀’頭的揹包裡,在裡面搜索了半天,房間裡的聲音越發地響亮起來。過了有一會兒,那條蛇退出來,嘴裡叼着一個布袋。
它將那東西一拋,張大嘴巴,將布袋吞進了肚子了。它的肚子有那麼一下鼓了起來,而後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歸於平靜。它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咕嚕聲,像是一架破舊的老水車在轉動。
可就是這麼響亮的一聲,也還是沒能將李胤驚醒。
那條蛇又探頭到了她的面前,舌信子躍躍‘欲’試的,要伸進李胤的脖子裡。可就在它快要觸到那一塊的時候,李胤脖子那一塊有什麼東西忽然亮了一下。赤紅‘色’的光亮,一下子將那蛇給嚇得縮到了‘牀’腳。
地上的那個影子變得越來越細,很快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樣子,然後一縷青煙緩緩上升,終消散在原地。
第二天,李胤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就覺得自己身上不對勁。她的頭很痛,鼻子塞了,嗓子啞了,說出來的話也悶悶的。這症狀,怎麼看怎麼像是感冒了。可她昨天沒受什麼凍吧?
她默默地從‘牀’上起來,閉着眼睛走到衛生間,睜了好幾次眼睛,試了半天也只能睜開一條小縫。這一看,她立刻把自己給嚇醒了。
喵了個咪呀!她的眼睛腫得就跟核桃一樣!她昨天晚上到底是幹什麼了會變成現在這副德‘性’?!
李胤也是驚奇。她連忙簡單洗漱完畢,換了件衣服拿了錢包就要出‘門’,結果沒想到剛出‘門’,就正好碰上了從樓道另一頭過來的珈藍。
“你要去哪裡?”
“老闆你沒看見我這個樣子啊,我要去醫院看一下!”
李胤說着,頂着勉強能張開一條小縫的眼睛繞開珈藍。
珈藍一把拉住她的手,說:“我帶你去。”
李胤的手一哆嗦,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的手一眼。
珈藍卻領會錯了她的意思,說道:“我們倆都什麼關係了,牽個手也沒什麼啊!”
他說着,就拉着李胤,去了車庫取車。
可李胤心裡頭想的卻不是這個。
這隻手,太冰了。珈藍的手李胤也不是沒‘摸’過,他的體溫屬於偏暖型的,她還從來沒感受過這樣冰涼的手,甚至比她‘摸’過的死屍還要冰冷。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石頭,還是那種沁人心脾的大理石!
他出了一趟遠‘門’,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一個人的體質都改變了?
她本來應該問珈藍他到底怎麼了的,可不知爲什麼,她的心底有一股力量在暗暗地阻止她。她這種異樣的感覺,從再見到珈藍開始就一直沒有驅散過。
她乖乖坐了珈藍的車去了醫院。珈藍倒是‘挺’貼心的,又是幫李胤掛號又是扶她去看病的。好不容易排到號了,那醫生見到李胤這樣子,先是“啊”了一聲,然後又“咦”了一聲,最後發出了一聲“唉”。
李胤光聽他這三個語氣詞就聽得心慌了三次。
“醫生,您能有話直說嗎?您這樣我心慌!”
那醫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拿着手電筒一邊掰開李胤的眼鏡一邊往裡照了照,然後說道:“你這病就是一普通的感冒,吃點‘藥’好好休息就能好了。”
“別介,我都成這樣了你告訴我只是個普通感冒?醫生你那醫生執照不會是買過來的吧?”
李胤一不小心就說了大實話。
也就是那麼一下子的功夫,這位本來面帶慈祥笑容的醫生大叔變了臉,十分嚴肅地說道:“你是不是很久沒生過病了?”
李胤歪頭想了想,如果受傷不算的話,她好像還真沒怎麼生過病。從十歲之後,別說生病了,她連小小的一個噴嚏都沒打過。
“這有什麼關係嗎?”
“像你這樣的人啊,可以一連很多年不生病,但一生病,這症狀可比所有人都要來得猛烈。所謂病來如山倒啊,你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所以啊,也別太擔心了,我給你開點‘藥’,你回去按時吃‘藥’,先吃個兩三天,要是還沒好,你再過來看一下。”
那醫生說着,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一刷卡,直接扔給了李胤。
感謝他,最後還是保留了那一份醫德沒讓她直接滾出去。
李胤在心裡默默地腹誹着,然後被珈藍扶着去了‘藥’房拿‘藥’。珈藍一路上都很貼心地一直拉着李胤的手,知道她眼睛睜不開,就充當她的眼睛,拿‘藥’繳費,這一系列的事情做起來駕輕就熟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一個好男友一樣。
雖然他這樣的舉動確實暖暖的很貼心,可李胤還是有些接受無能。突然從相互吐槽的模式變成了溫情模式,珈藍可以兩個頻道自由切換,但她覺得吧,她還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的!
兩個人從醫院回來之後,珈藍先去做飯了,李胤就坐在樓下的大堂裡,因爲眼睛睜不開,所以也就只能開着電視聽聲音。她隨意地切換着頻道,電視裡忽然跳出來一則午間新聞,說是某個地方的山腳下,忽然發現了一個天坑。
新聞裡播的“某個地方”,就是珈藍之前待着的那個地方。
她弱弱地腦補珈藍髮飆‘弄’出來一個天坑的場景,想想覺得還是很有可信度的。只是,按他的‘性’格,難道現在不應該湊過來死皮白賴地說這個天坑是自己‘弄’出來的嗎?
“飯菜好了,過來吃飯吧!”
廚房那邊珈藍叫了一句。
李胤應了一聲,閉着眼睛‘摸’索着從沙發上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呢,一隻冰涼的手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帶着她去了餐桌。
“謝謝。”
“都什麼關係了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我們不就是上下屬的關係嗎?老闆您真愛開玩笑!”
“可是李胤,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你也沒什麼親人,也沒什麼朋友的,跟我在一起,我能讓那些小鬼每天晚上和你玩啊!”
“算了吧!”她連忙擺手,跟鬼玩,她還沒那麼重口味。
“還有,你會不會聊天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提什麼不好偏偏提到她的家人。
李胤一撂筷子,一下子甩開他的手,費力地睜開眼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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