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祿怎麼也想不到,李胤讓他去救的人,居然會是珈藍那貨。
“誒,我說,他這麼牛掰掰的一個人物,還需要我去救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李胤默默賞了他一個白眼,說:“我用避水珠跟你做‘交’換,讓你去救你就去。一個大男人的,磨嘰什麼啊?!”
天祿被反將了一軍,默默閉嘴。
她當天就買了一些潛水的設備,然後拉着天祿沿着之前跟珈藍下去過的路線游過去。這次,她還學乖了,買了防水的照明燈,這樣才能避免兩個人走散。
可惜的是,她把一切都設想好了,就是沒想到會攤上一個豬一樣的隊友。天祿壓根沒看李胤給他做的一系列手勢,看到一個光點,就往上游去。李胤回過頭來發現人沒跟上來,轉眼就發現天祿竟然已經朝着最近的一個‘洞’口游上去了。沒辦法,她也只能跟上去,上去了之後再下來。
李胤比天祿晚了兩分鐘從那水坑裡頭爬上來。一上岸,就看到天祿叉着腰,擡頭看着那山壁上的壁畫指指點點的。
她走到他旁邊,問:“這上面畫的事情,你知道?”
天祿‘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下,說:“應該跟我印象中的,是同一件事。”
“什麼事?”
“太陽王跟魔‘女’。”
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那些看似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神話傳說,卻也有一定的考據‘性’。而這麼多的神話傳說之中,就有一個是關於太陽王的,而且,那傳說裡的內容,基本上都是真實的。
太陽王跟魔‘女’本是夫妻。一人一魔結合,統治了當時的整個部族,妖魔鬼怪無一都要聽從於他們倆的。太陽王爲了延年益壽,靠吃剛出生的嬰孩爲滋補良‘藥’,而且,專挑人的孩子,尤其是羲和一族的孩子。
有說,那是因爲羲和一族的先祖當年打敗了太陽王的先祖,這是太陽王在報復他們這一支羲和留下來的血脈。羲和一族剛開始還是壓抑着憤怒,但到後來,族裡頭的孩子越來越少,民衆也漸漸怨聲載道起來,於是,就有兩個人合議,殺了太陽王。
太陽王死後,魔‘女’想要自己的丈夫復活,就挖光了魔族‘女’人的眼珠子,用來祭祀自己的丈夫,並施以秘術,想讓他復活。羲和一族知道了這件事,重創了魔‘女’,一把火,將那些祭祀的東西都給燒了。
從此,羲和在那個地方就成了一霸。但好景不長,從西方降臨的高不可攀的神,最終主宰了這個地方,羲和一族不得不退離這個地方,舉族遷移。可就是這個時候,一直尋思着要報復的魔‘女’找上了當日殺了自己丈夫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珈藍的父親。
珈藍的父親死了,魔‘女’也知曉自己活不長了,於是就用珈藍的命要寫他的母親,簽下了人魔契約,將珈藍與魔‘女’肚子裡的孩子命運綁在了一起,二者同生共死。
自此,珈藍擁有跟魔一樣的壽命,單單作爲人來說,不死不滅。
但那魔,卻佔據了他的半個心臟,佔據了他的半個人生。
天祿說完,指着上頭那隻大鼎,說:“魔‘女’報仇,殺了珈藍的父親,但是沒能殺成另外一個人。後來,這個人回來的時候,帶走了魔‘女’的身體,估計就放在這附近什麼墓室裡。”
“等等,那那個太陽王呢?他的屍體怎麼了?”
難道,珈藍又騙了她?太陽王還是魔‘女’,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好騙的?
“他的屍體?早就一把火燒掉了,哪裡還可能留着等他復活?”
天祿說完,自動忽略了李胤那蒼白不已的臉‘色’,繼續說道:“但是那人走的時候,只帶走了魔‘女’的屍體,卻沒帶走珈藍的。他知道他還活着,但是卻只能把他拋棄,因爲他的身上,已經沾染了魔的氣息。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看來你要找的那個墓室,不是太陽王的,應該是那個魔‘女’的。”
“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你跟他,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喲,小樣兒,‘挺’聰明的嘛!”
天祿讚許地看了一眼李胤,然後四處看了看這巖壁上的壁畫。
這上頭的‘女’人看起來都一樣,但其實暗藏玄機。
果不其然。他轉悠了兩圈之後,忽然對李胤說了一聲,“捂住耳朵。”
李胤雖然沒明白,但還是識相地捂了耳朵,看着天祿。
緊接着,當着李胤的面,天祿直接就脫了衣服。李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幾乎是同時,原本光‘裸’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一隻皮‘毛’油光發亮的神獸。它猛地朝壁畫上一個衣着略有不同的黑衣‘女’人撞過去。那面山壁轟然倒塌。砸下來的碎石轟隆轟隆的,幾近讓人耳聾。而更刺耳的,是貔貅的吼聲。
李胤就算捂着自己的耳朵,都能感覺到鼓膜在震動。果然,他讓她捂住耳朵是多麼明智有愛心的一個舉措啊!
一切重歸平靜已經是十幾分鍾後的事情了。
李胤走到那面倒塌的山壁面前,看着那裡頭的景象,連忙走進去,問:“這就是那個魔‘女’的墓室?”
誰都不會想到,這墓室,跟這個山‘洞’,僅僅只有一面山壁之隔。
“是。”
“爲什麼人要給一個害她們的魔建造墓室?還保存她的屍體?”
“因爲魔‘女’的氣息,可以讓除了神以外的東西知難而退,不會侵犯到這裡。”
天祿說着,看着那石‘牀’上的屍體了,一腳就將那屍體給踹了開來,然後仔細檢查了一遍石‘牀’,這裡好像,並沒有什麼機關。
“你確定珈藍說的回老家是指這裡?這個破地方,難不成還別有‘洞’天?”
天祿說完,一屁股坐在那石‘牀’上,左邊轉轉右邊轉轉,順帶還擡頭看看,看起來,這周圍的一切都沒什麼異樣啊?!
李胤凝眉深思。想到之前跟珈藍在這個破地方遇到的種種,想着陳雙對她說的那些話。半晌,她靈光一現,問天祿:“我之前落下來的包呢?你有沒有拿過來?”
天祿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喲,你現在記得你的包了啊?”
說完,他看李胤那一臉嚴肅樣,也不再開玩笑,哇啦一聲,從自己的嘴巴里頭,吐出了李胤的包。
李胤萬分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在心裡頭安慰自己,這特麼的沒什麼,這東西不噁心,真不噁心。
安慰完自己,她伸手拉開拉鍊,從包裡頭拿出了珈藍給自己的那瓶血,心說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打開蓋子,就將那杯子裡的血往地上倒。
天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舉動,只能光在那裡感慨一下‘浪’費了。
這珈藍的血,那可是驅邪又驅魔的啊!這麼倒了,還真是‘浪’費!
鮮紅‘色’黏稠的液體滴到地上,很快就結成了一塊一塊的固體,李胤看到了,連忙收手,重新蓋上蓋子。
不是珈藍的血,那……
她想都沒想,拿出隨身帶着的刀,往自己的手腕上就是一劃。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到了地上,與那凝結成塊的固體‘混’合在了一起。
天祿看到她這樣,翹着個二郎‘腿’坐在那裡,調侃道:“行不行啊?別到時候‘亂’試‘亂’試,人沒被你找到,你自己先翹辮子了。”
李胤瞪了他一眼,低頭看着地上那些鮮紅‘色’的印跡。
這些印跡,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聚合到一起,匯聚成一股細流,朝某一個方向流去,而到了某一處都是碎石的地方,它就停了下來,然後轉眼間就陷入了地底深處,不復蹤影。
天祿本來沒把李胤的這個辦法當回事,但沒想到還真成了,嚇得連忙從石‘牀’上下來,然後盯着那塊血液消失的地方,說:“誒,你這‘亂’試,也不怕萬一是有人有心下套讓你死呢?”
“我現在只想找到他。”
她說着,蹲下來‘摸’了‘摸’地面。
旁邊這一圈的地面都是冰涼的,唯獨這一處血液消失的地方,是滾燙無比的。她擡頭看了一眼天祿,問:“你有沒有辦法把這底下砸開?”
天祿傲嬌地給了李胤一個小眼神,讓她讓開,然後手裡一個光球砸下去,就將那地面砸了一個大坑。在那下邊,不是湖水,而是一個黑漆漆的黑‘洞’。而在那黑‘洞’的最盡頭處,好似有一點光亮。但看那光亮的大小就能判斷出來,這個黑‘洞’是有多深。
她想都沒想,就要直接跳下去。
天祿一把拉住她,說:“你就這麼跳下去,找死啊?”
“我相信我的命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就沒了的。”
她說完,語氣中竟然隱隱含着一絲決絕,拉開天祿的手,跳了下去。
天祿默默嘆了一口氣,誰讓那個避水珠還在她的手裡?沒辦法,他也只能緊跟在她身後,跳了下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抵達那個‘洞’口。李胤重重地從上頭摔了下來,卻意外地意思疼痛也無,身下就跟壓了個極厚的軟墊一樣,而天祿緊跟在她身後,也是意外非常。
不過現在,兩個人也沒功夫糾結底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李胤看着那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小隧道,對天祿說道:“我不知道里頭有什麼,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留在這裡,要是我三天後還是沒有回來的話,你就先走吧。”
她說着,一個人走到了那條隧道里頭。而天祿,看着她離開,也沒有打算叫住她。
直到李胤完全離開隧道之後,他攤開手掌,掌心裡赫然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要拿到的避水珠。
果然,這明搶啊還不如暗偷!這東西拿到了,他也可以走人了。
只是,這樣做,會不會不太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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