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定是下了大功夫準備,只是他仍然想不到,主公會將軍事參贊之權下放到軍政院,所以,他的手下才犯了這種錯誤,輕易就讓我們發現了破綻!這想來這也跟我等常來主公府中商議軍機有一點兒關係,也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人不是我們這邊的!”陳宮又說道。
“這條計策並不複雜,可是,卻很實用!”賈詡又說道。
“不管他實不實用,我都要讓他好看!哼,敢來惹我,就要先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許成說道。
“若是卑職猜的不錯的話,何通大人應當很快就來了!”賈詡看着許成,說道。
“那老何送來的,就應當是……是曹操起兵的消息了吧!”楊洱咧着嘴,笑得有一點難看。
“派人跟着那個信使,他如果不是死士的話,應當會回到他的主人那裡!”許成沉着臉說道,居然有人敢來算計他,而且這人還不是他所認同的敵對陣營裡的,實在是可惡,你要是周瑜、魯肅或是諸葛亮那些人也行啊!至少還在接受範圍之內,不至於這麼讓人生氣,對了!許成突得轉念一想,會不會是龐統?不過,他馬上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不會是那個“鳳雛”,絕不會,那傢伙現在應當是心向江東的,不會耍這麼一個計策,再說了,就算要耍,也要有肯賣命的手下才行呀,龐統他可沒有。
衆人沉默!
他們在等!
……
“主公,卑職有要事稟報!”
何通來了!
“哼!”許成這一聲冷哼把何通嚇了一跳,陳宮連忙把他拉到一邊解釋情況!
“什麼?有這等事情?”何通大怒,“確實不錯,這次的情報就是曹操麾下軍隊似有非同尋常的調動情況,這麼看來,確實是有人想引起一場大戰了!”
“老何,能不能去查一下?”許成見何通已經瞭解了情況,就向他問道。
“不成問題!那個信使絕不會是死士!哼!又不是從重圍之中突殺出來,怎麼能送完信就死?那人來這麼一招,肯定以爲主公正在爲曹操起兵的事操心,不會注意到那個小卒的,主公放心,卑職一定把這傢伙給揪出來!”何通怒氣衝衝地說道,敢在他這個諜報頭子面前耍這麼一招,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都是出來混的,豈能容你囂張?
“那這事就交給你了!”許成沉聲說道。
“卑職領命!”何通答道,語氣的狠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下面,我們就商議一下怎麼對付曹操!”許成突然又笑道。
“主公,既然已經知道曹操不是真的要出兵,那我們何必再動手呢?”楊洱問道,他心裡還加了一句:都回家抱娘們,玩兒子去多好。
“楊洱,看來你有些厭戰哪!”許成翻了一下眼皮,對楊洱說道。
“沒有沒有,我可是主公你的中軍大將,怎麼可能會厭戰?”楊洱連連擺手,以掩飾自己的心虛,“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別忘了我給你的任務,你得再上戰場養養殺氣!再者說了,要是我們不動手,那個人肯定就會發覺不妙,若是他掐斷了線索,我們怎麼查到他?豈不是讓他逍遙去了?”許成說道。
“末將遵命!”楊洱無奈的答道,不過,由於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的感覺倒也不錯,怎麼說也是一個將軍,有軍功掙了當然好。
“至於其他方面,就下令高順再次出兵黃河北岸,讓張燕親自去河內駐守,以防曹操偷渡!”許成又下令道。
“卑職這就去傳令!”陳宮說道,一向以來,賈詡大都只是負責出主意,具體的事情都是他去辦。
“對了,那個張任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洛陽?”許成又問道。
“回稟主公,張任將軍自從護送劉璋到洛陽之後,就留下了,現在,應當是跟厲方將軍在一起訓兵!西川其他歸降將領中,李嚴跟着高覽鎮守漢中,嚴顏仍據守巴郡!”陳宮又答道。
“知道了,”許成答道,“既然張任現在還沒有走,那麼,就讓他和厲方一起跟我出兵吧!”
“主公您也要出去?”何通等人都睜大了眼。
“是啊!”許成伸了一個懶腰,“本想等我女兒滿週歲以後再出去活動活動的,可看看現在楊洱的樣子,還是不要休息的太長比較好,你們說呢?”
“話是這麼說,”陳宮毫不顧及楊洱的一臉臭容,說道:“可是,主公,楊洱要走了,您也要出馬,連厲方將軍也不留下,這洛陽就沒有大將鎮守了呀!”
“鎮守?哦!這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有誰敢謀我的洛陽不成?再說了,不是還有王越在嗎?”許成笑問道。
“王越將軍並不是領兵的大將啊!主公……”陳宮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何通阻住了。
“公臺勿憂,據我所知,龐沛已經在回洛陽的路上了,如果主公出兵了,想來無論如何這小子是要在洛陽多呆一段時間的,有他在,沒有其他人敢胡來的!”何通笑道。
“……那就好!”陳宮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個主公也真是的,哪有都城不用大將鎮守的?
濟南!
曹操的臨時駐地。
謀士以程昱、滿寵爲首,武將以夏候敦、樂進爲首,正呆在院子裡有一落沒一落地聊着,曹操還沒有召見他們。
這中間,只有一個人孤單地站在一邊,這就是曹操命之駐守青州的大將:臧霸!
臧霸覺得自己非常倒黴!
高順這傢伙居然又來了!
這實在是太過份了!
沒辦法,現在,臧霸覺得自己很怕高順!倒不是因爲兵敗,這有什麼?自從他臧霸出來混開始,從遊俠到山賊,再到黃巾反賊,被人打敗的次數海了去了,又不少這一回兩回,他怕的是那個感覺,敗在高順手上的感覺實在是太——窩囊!
他的兵馬並不比高順少,可在對方大軍出動之前,他實際上就已經敗了,也就是說,幾萬人就敗在人家不過幾千人的先頭部隊手裡,這其中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功勞歸那只有七百人的“陷陣營”,這讓他以後還怎麼混?不錯,高順手中王牌很多,還有那麼多厲害人物幫忙,可這並不是理由,畢竟,天下並沒有人真的能力敵萬人,他是敗在用兵上,敗在佈局。
“這傢伙用兵太大膽了!”臧霸這樣對自己說道,可細細想來,高順好像又不是在冒險,好像只是算準了自己的應對之策罷了。
現在,高順又來了,可是,這回又與上一次不同!
出現在黃河北岸之後,高順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立刻就過河,而是將手下大軍分爲左中右三營,立於河岸,然後,就沒有動靜了。
臧霸知道自己上一次兵敗之後,就做了很多的佈置,以防再跟上次一樣吃虧,可是,他仍然覺得高順會有辦法過河,而且,還能再打他一個突襲,這種想法自從出現之後,就一直不停地閃現在他的腦子裡,讓他感到渾身難受,可就是擺脫不了,讓他鬱悶的很。
“不會的,老子這回做了那麼多佈置,爲了嚴肅軍紀,還殺了那麼多不老實的傢伙,這一次,高順他沒有那麼容易打敗我的!”臧霸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可是,立即,他又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什麼沒那麼容易打敗?難道老子就一定會失敗嗎?呸呸呸,烏鴉嘴!真不吉利!”
想到這裡,臧霸不願意再想下去,他擡起頭,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屋內端坐讀書的曹操,“既然主公都來了,那就應當有辦法對付那個姓高的了吧,我還操的什麼心?算了,還是隻用耳朵吧,這腦子不是咱們這種人用的!”
想完,臧霸把目光望向了正在聊天的幾員武將,然後就湊了過去。
屋內,感覺到了臧霸的目光,曹操擡起眼睛向外看了他一下,並沒有說話,他正在看書!其實也不是書,只是一幅卷軸!這幅卷軸曹操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奉孝遺冊!
這是郭嘉臨終之前,費盡心血所寫的一些謀略和想法,更加確切的說,這裡面記錄的,是郭嘉對許成的分析,以及他爲曹操所策劃的對付許成的一些計策。
因爲在郭嘉看來,曹操最大的敵人,就是許成,除此之外,餘子碌碌!
卷軸之中,郭嘉認爲:許成此人,深謀遠慮,心機深沉!想要對付他,就要用長遠的策略,絕不能逞一時之能,以爲可以一戰而定,那,只是作夢。
曹操對此深有同感!
只是這種感覺來的晚了一些。
本來,天下各路諸候雖然都知道許成厲害,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們覺得,只要自己這些人合力,就一定能夠打敗並且消滅他,這些人中就有他曹操,結果,他們都錯了,五路大軍圍攻(曹操、袁紹、荊州、雍涼聯軍、鮮卑),被許成滅了三路,另外兩路也是大敗而回,並且還讓許成佔了北方六州之地。當時,曹操都打好主意跟許成拼命了,他想的是用自己所有的實力,跟許成硬磨下去,至少也要耗得許成元氣大傷,而且,就算許成最後勝了,得到的也將是已經被打爛的兗州等地,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許成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安下心來經營自己新得的地盤。現在想想,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許成早就想到跟當時已經擁有四州之地的曹操硬拼會損耗太大,而且,不利於治下的穩定,畢竟,他許成不過是一個小卒出身,沒什麼背景,之所以能夠佔據那麼多地盤,不過是依賴於強大的實力罷了,而一旦這股實力受損,他就很難再壓得住各種明裡暗裡的反抗勢力,他想能夠在這條爭霸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一些,就要像漢高祖和漢光武帝一樣,首先把自己的根據地經營的像是鐵桶一樣。
許成的這種做法,曹操本以爲可以讓自己嬴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可是,許成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孫策!
一隻永遠也吃不飽的餓狼!
居然在接受了“大將軍”的封號之後,趁他兵力受損的時候來撿便宜!
本來,曹操也跟衆人一樣,認爲孫策是受了許成的激將,可後來一想,他才明白,完全錯了!
孫策是什麼人?江東實際上的開國之主!
一個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平定了廣大土地的人會是一個輕易就被人激怒的人嗎?
當然不會!
那麼,孫策出兵之後的目的就已經昭然若揭了!
江東土地是大,是富饒,可是,人口稀少!論起來,比起北方仍然差得太遠,他孫策若想真正的爭霸天下,就必須北進!而如果他不北進,無論是許成,還是曹操,一旦統一了北方,江南就只有俯首就擒一條路可走!他的出擊,與其說是北伐,不如說是找一塊緩衝地!跟北方霸主的戰略緩衝地!
可是,他對了,又錯了,戰略對了,對象錯了,北方的土地並不好佔!所以,他失敗了!
曹操本想以此爲契機,反趁孫氏兵力大損的時候反攻江東,使之成爲自己的大後方,如果成功的話,他跟許成的強弱對比將反過來,可是,江東還有能人呀!周瑜的出現爲江東保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那支殘兵讓曹操不敢輕易南顧,因爲要消滅這支軍隊就需要他投入更強的力量,也要耗費更多的時間,這些,他都陪不起。
想到這裡,曹操又一次恨起了許成!
這傢伙一定也料到了這一點,他也怕曹操大破周瑜,奪取江東之地,所以,纔派高順把臧霸給引回了青州,並派公孫止和趙雲兩員猛將協助高順大破之,其用意無非是讓臧霸不敢擅動,同時,也引賊心不死的袁紹上鉤,可他這一計卻讓曹操對付江東軍最穩當的一招胎死腹中。
這就是許成的深謀遠慮,還有就是他的心機深沉!
這一點光從他用人方面就可以看出來!許成身邊現在有四大謀士,這中間,最受重用的好像是賈詡,平時的計謀也都是出自於他,戰略則幾乎都由賈詡和董昭、荀諶三人策劃,瑣事是陳宮負責,看似陳宮地位最低,可是隻要細看一下就會明白,這四個人中間,只有陳宮有實權!同樣的,其他的權力,許成只抓了軍權,其餘都歸隨他起兵時的那些舊人,那些降臣,都只能歸他的那些舊屬下指揮!可在外人看來,那些降臣,一個個卻都是位高權重,深受重用!
這就是手段了!
可是,曹操看出來了,卻學不來!許成的那些手下只能掌管職位所確定的權力,權限已經固定住了,根本就不能越權,這讓所有想跟許成做對的人都無法奪得必要的權力,而許成卻可以隨時調動手中任何一個人,一點力量!這樣,那些降臣也就無所謂什麼實不實權了,只要有用武的地方就行了!
諸候當然也明白許成這種做法的好處,可其他地方卻無法實行他的這種規定!因爲除了許成之外,所有的諸候,手下無不是世族和庶族的結合體,更多的當然是世族,這些人哪一個沒有個七大姑八大姨的?就算不顧反對規定了,也只會是表面上是這樣,暗地裡什麼也沒有變。
“欲敗許成,須得以長遠計,不可逞一時之快!”曹操看着卷軸上的話,搖頭苦笑,以長遠計也不容易呀!許成手中的力量早就分成了好幾股,就算能打敗他幾回,他也有的是實力扳回敗局,哪怕他北方六州全失,北方胡族也仍然牢牢掌在他的手中!涼、並、幽以及遼東數十萬鐵騎,豈是能輕視的?
“許成之起,全賴以快破敵,君當以守疲之,以緩克之,爾後,以勢滅之!”曹操看着這籠統的幾句話,又一次沉默下來,郭嘉這話說的不錯,許成崛起的太快了,根基不穩,這誰都知道,所以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可是,如今,由於諸候的失誤,許成的勢力已經成了一株大樹,而且,許成還在依賴於其強大的實力不住地粉碎他治下的那些傳統的力量,讓一切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這多虧了袁紹那個笨蛋!
“若圖北方,當先圖冀州,冀州破,則北方不穩!”
“若欲敗許成,則須合天下之力,江東人心皆向孫氏,不可圖也,不圖江東,則荊州不可圖!不圖荊州,則宛城不可圖!不圖宛城,則漢中不可圖!如此,當聯孫、劉兩家!”
“唉!”曹操擤起拳頭狠狠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這頭風之症,又犯了!
江東不可圖,是因爲郭嘉怕他陷入泥潭而給許成以可趁之機;荊州不可圖,是因爲佔了荊州之後,他曹操的地盤就是橫貫東西,反倒會讓自己處於江東與許成的夾擊之下,一旦有變,處處都是破綻!不圖宛城,原因是一樣的,只是江東變成了荊州,以荊州人左右搖擺的性格,天曉得他們會怎麼幹!宛城既然不可圖,那就成了一棵大釘子,牢牢紮在那裡,就算奪了漢中,也會被其從中攔腰截斷!
“只能打冀州嗎?”曹操又一次苦笑,是啊!只有冀州可打!洛陽倒是跟許昌距離不遠,可是中間有滎陽以及兩座雄關,就算能突破,洛陽也還有的是更加強大的軍隊!河內?另開玩笑了,不怕冀並二州兩面夾攻倒是可以!
“聯合孫劉,唉!還是得等等,現在就去,非得惹毛了江東那批人不可!”曹操撫着頭,連連搖頭,剛殺了人家的頭頭,又要跟人家聯手,別說江東人了,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可又非這麼做不行!
“郭嘉駑鈍,謀略遲緩,概因許伯功常有非常之謀也,難以預料,望主公海涵!”
曹操每每讀到這裡,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恨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注意郭嘉的身體,要不然,也不至於讓這麼一個奇才英年早逝。
這,全怪許成,都是他,曹操張大了兩個眼睛,“許成,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咱們走着瞧!這一次,我就先斷你一根臂膀!”
“主公有令,諸位大人請進屋內議事!”曹操的侍衆向屋外傳話。
立刻,衆位謀士武將靜了下來,邁步走進屋內!
“此次來到青州,是爲了對付許成軍高順部南下,諸位,都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吧!”曹操等手下們都坐下之後,開門見山道。
“主公,何不請臧霸將軍先給我們介紹一下形勢呢?”滿寵說道。
“不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宣高!”曹操聽了滿寵的話,點了點頭,又轉向臧霸說道。
臧霸正在想着曹操會如何對付高順,聽到這話,連忙站了起來,對着曹操一拱手,先回應了一聲“主公”!
“你曾於高順交手過,可知其人用兵如何?”曹操向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