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香狐,道上傳言的一個無所不知的人物,一個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爲了找到這個人物,謝雨瀟、韓東曾費盡了心思,聞遍了上千種香水。千香狐,是一個香香的人。現在,謝雨瀟知道千香狐是一個香香的女人。這個女人是混蛋楊承志的女兒,是西妤、西婷同父異母的妹妹。
論輩分來講,千香狐楊紫昕應該叫謝雨瀟一聲姐夫。謝雨瀟上次就想開這個玩笑,但這個女人就像一支刺手的玫瑰,渾身都透着一股叛逆勁,他開不了口。
千香狐依着武漢長江大橋的欄杆,寒風吹過,依然送來香香的味道。這個香味很特別,謝雨瀟即使閉上眼睛,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千香狐。就像即使他變成了黑巫王敵,千香狐也知道他是誰一樣。
“你說我不是黑巫王敵,那我是誰?”這個問題有點傻,但謝雨瀟還是問了出來。
“謝雨瀟,瀟哥,血靈派的老大,有錯嗎?”千香狐依然沒有回頭。
“呃。”謝雨瀟不知道說什麼,傻傻的應了一句。
“能變回你的真身麼?我不喜歡看到這張臉。”千香狐道。
“反正你總是背對着人說話,我是那張臉又有什麼關係呢?”謝雨瀟道。
“你的那張臉總比黑巫王敵的臉看着順眼些,你變回來或許我就轉過身了。”千香狐道。
“也是,你不喜歡看了可以再轉過去。”
謝雨瀟變回了本來面貌,千香狐轉過了身子,看了謝雨瀟一眼卻又轉了過去。謝雨瀟笑了:“你是怎麼看透我的真實身份的?”千香狐道:“因爲我本就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人。”
謝雨瀟道:“以前我不怎麼相信,但現在我相信了。”
千香狐道:“不相信我的人都恨愚蠢,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愚蠢的人。”
謝雨瀟問道:“我算不算是一個愚蠢的人?”
千香狐道:“還行。雖說有點蠢,但還算不上是一個非常愚蠢的人。”
謝雨瀟再度笑了,爲這個女人的自命清高而發笑。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千香狐回過了頭。
“是麼?不過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謝雨瀟道。
千香狐笑了:“是麼?你是有意在拒絕我。完全沒有必要,你可以不把我當成混蛋楊承志的女兒。”謝雨瀟道:“你既然無所不知,自然就應該知道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千香狐一笑:“我的確可以知道。”她掃了謝雨瀟一眼,身形就突然消失了。就在謝雨瀟搖着頭點上一根菸的時候,千香狐已經回來了,還倚在方纔的位置,似根本就沒動過。
“去幹什麼了?”謝雨瀟問。
“去了解你的過去。”千香狐道。
“瞭解了嗎?”謝雨瀟問。
“你看。”千香狐揮手朝空中一抹,一幕空中電影般的畫面就浮現在了謝雨瀟眼前。
萬妖窟,伏巫趙勳,黑玄觀主,妖族四大長老,他伸手偷取妖兵的記憶……
“你是怎麼做到的?”謝雨瀟又呆了。
“這些夠嗎?”千香狐道。
“足夠了。”謝雨瀟道。
千香狐手一招,空中的畫面又消失了,“我可以穿梭時空,無論過去,未來,如果我想知道,每一個人的過去,未來,包括命運我都可以知道。”
“我的未來是什麼樣?”謝雨瀟問。
“你的未來充滿血腥,是一條殺伐之路,最後你會變成一個十足的混蛋。”千香狐悠悠說道,說話的神態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那你的未來呢?你是不是總喜歡貶低別人而擡高自己?”謝雨瀟道。
“我一向只說實話。我的未來一片混沌,猶如一條混沌之河,我看不清楚。”千香狐道。
謝雨瀟只是個笑,不說話,千香狐的話他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一半。
“那楊承志的以後呢?”謝雨瀟笑了一會,又問。
“會進入你的肚子,所以我說你以後會是一個混蛋。”千香狐道。
“會進入我的肚子?”謝雨瀟心裡思量道:“莫非楊承志最終會被我吞噬?”
千香狐道:“你雖然從黑玄觀主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但不是很全面,我瞭解楊承志的所有事情,如果你想聽我都可以告訴你。”
謝雨瀟道:“你在出賣你的父親。”千香狐道:“他殺了我的母親,從那一刻起,他在我的眼裡只是個混蛋。我恨不得他早些死。”謝雨瀟道:“所以你要幫我和他作對?”千香狐道:“不全是。我不過是在遵循命運之路罷了。”
“什麼是命運之路?”謝雨瀟問。
命運,多麼神秘,他隱隱覺得自己窺視到了命運的氣息,可命運氣息好飄渺,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命運之路就是命運之路,我們的一生都走在命運之路上,沒有人可以改變。”千香狐道:“不過,你似乎會成爲改變命運的人。”
“是麼?”謝雨瀟好奇道。
“只是似乎,我並未肯定,如果你是,那你會是我的敵人。我的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命運是神聖的,誰都無法改變,任何企圖改變命運的人都會遭到命運的遺棄!”
謝雨瀟道:“你好矛盾。既然我有可能是你的敵人,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千香狐道:“我只是在遵循我的命運之路而已。對了,你知道人爲什麼要養豬麼?”
謝雨瀟本想笑,但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這是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給你了。”千香狐手一伸,手掌上出現了一個五彩氣泡,氣泡中有許多閃爍的符號。她張口一吹,這個氣泡就帶着她獨特的香味飄向了謝雨瀟。
謝雨瀟決定不接受這個女人的無端施捨,他憤憤的一掌拍出,氣泡就“砰”的破裂了,但破裂的氣泡依然化成千萬個信息符號竄入了他的大腦。他想知道的一切事情果然一下子清晰了。
“你以後或許可以改變命運,但現在還沒這個能耐。”千香狐道。
謝雨瀟沒有說話,他在推算千香狐是什麼樣的存在。他想到了父親的未來之手,父親的未來之手畫出未來,莫非也是命運的安排。
“你在想什麼?”千香狐問。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發問?你總是這麼懶嗎?”謝雨瀟道。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很虛僞的人。”千香狐道。
“你知道我父親嗎?”謝雨瀟道。
“知道,他是一個受到命運傳承的畫家。”千香狐道。
“你是不是偷過我父親的一幅未來之畫?”謝雨瀟想起了在父親的中山畫廊開業那天無端消失的那副未來之畫。
“是我拿走了。我若不拿走,你父親已經是個死人了。”千香狐道。
關於千香狐拿走那幅畫的緣由謝雨瀟已不想再問了。他想了下說:“能否告訴我你穿梭過去、未來的能力是怎麼來的?”千香狐道:“和你父親一樣,得自那個瘋癲而癡呆的老頭之手。”
“你能否帶我回到過去?”謝雨瀟道。
“你是想回去找那個老頭?”千香狐道。
“是。我要問清楚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物的存在。”謝雨瀟道。
“很好,我一直在等着這一天。”謝雨瀟道。
“因爲那個老頭告訴我只有你想找他的時候我纔可以去找他,向他提問。”千香狐道。
“命運,難道這就是命運,難道我的命運真的都是被算計、安排好的?”謝雨瀟聽着千香狐的話,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淒涼與憤恨之感。
“走吧。”千香狐楊紫昕又伸出了纖纖玉指。
謝雨瀟盯着這隻小手端詳了一會,說:“你的手和你兩個姐姐的手同樣小巧。”千香狐收了手說:“命運之手是不可以褻瀆的。”謝雨瀟道:“我有褻瀆你的手嗎?”千香狐道:“當你將我的手和我姐姐的手聯想到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褻瀆了。”
看到千香狐的手時,謝雨瀟的確心動了。他想到了西妤、西婷的小手,想着輕輕的握在手掌之中的感覺,那感覺柔滑小巧,像摸着潤圓光溜的玉一般。
“我姐姐好嗎?”千香狐問。
“好,跟着我謝雨瀟豈有不好之理。”謝雨瀟道。
“但願如此。每每琢磨起你的命運,爲什麼我就有一種自掘墳墓的感覺。”千香狐道。
“什麼意思?”謝雨瀟問。
“我無端的會覺得你的命運都是我安排的,安排了這麼多的女人在你身邊助你走向強大,當你強大之後又反過來和我作對。”千香狐道。
“你以爲你是命運之神麼?安排我的命運,有意思,你方纔所說的話是我有史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話。”謝雨瀟已經有點受不了這個莫名其妙,說話神不叨叨的女人,他甚至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眼前的千香狐和他曾經見到的千香狐差距太大了,簡直判若兩人。以前見到的那個千香狐單調跋扈,而這個千香狐卻話中有話,每一句話都帶着某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念。
千香狐會是什麼樣的存在,會是某種意念在她腦中漸漸覺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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