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攢錢,等三年以後穿回去帶着成堆的金銀、稀世的古董纔是王道,也算姐這趟穿越沒白來。
等司空星君來接我的時候,哈哈!姐有錢了,頭上戴上皇后戴過的金步搖,身上穿上西施浣過的白紗裙,懷裡抱着昭君出塞時的琵琶,脖子上戴倆項鍊,一個金的、一個銅的,就爲比比色正不正。
姐有錢了,懷揣稀世珍寶,腳踩金縷玉鞋,襪子買兩雙,一隻長筒的,一隻短筒的。內褲買兩條,裡面穿一條當內褲,外面穿一條拌超人。
Sb的司空星君把我踹下凡間的時候也不看好地方,摔進豬圈也就算了,還是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哼!姐這三年不是白混的,走的時候有錢了,就還去當乞丐,再僱100個乞丐來朝我碗裡丟錢。
還要帶倆古代的羞射帥鍋回去當保姆,一個白天用,一個晚上用……
三穿做着美夢一覺睡到大天亮,臨近中午才晃晃悠悠的起來,一摸枕頭溼溼的。做夢哭了?
擡手胡嚕一把臉,水源處找到了,是嘴——爲啥每次笑的時候都合不攏嘴呢?
簡單梳洗過後,三穿開始化妝,暑假實習時她跟着一個劇組做化妝師手下那個打雜的,沒少學到東西,爲這次穿越女扮男裝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此刻,她把自制褐色粉底在臉上輕輕塗了一圈,拽緊領子,脖子露出來的部分也塗了一點,頭髮束在頭頂,戴上小夥計的帽子。
今天的活還沒幹,清算昨天的收支賬目,這可難不倒三穿,小時候就學過速算,這種簡單的加減乘除是最基礎的東西。不到一個小時就算好了,三穿收拾了桌子,伸個懶腰先去吃午飯,然後到店裡看攤,大家輪撥吃飯。
“掌櫃的,帳算好了。”三穿把賬本放到帳桌上,回身招呼老閆和小六:“閆哥、六子,你們快去吃飯吧,我守着。”
兩人拿着抹布跪爬在桌子底下擦着旮旯裡的土,對三穿的話充耳不聞,只把一大一小兩個屁股朝着她一扭一扭的。
咦?奇了怪了,掌櫃的只在最初十天檢查過三穿的賬本,見她沒有出過錯,後來就不查了,只等月底在對賬。今日不知怎麼了,接過賬本滿臉嚴肅,擺弄着竹籌算個沒完。
這時代算盤還不太通行,雖然已經發明瞭,但沒有普及應用,只是數學家的科研工具而已,聽說京城裡有幾個大掌櫃的會用,但是這種邊陲之地還真沒有人見識過。他們用一種竹子的籤子來作爲算術的工具,又笨又慢。
三穿仔細留神才發現桌子上堆着高高的一摞賬本,還不到月底,掌櫃的要結算賬目?
“六子,你平時不是最着急吃飯的麼,怎麼還不去?”三穿低頭看向小屁股。
“不吃了,”小六從桌子底下爬出來:“飯碗都快砸了,還有心思吃飯?”
三穿看着滿屋子亂作一團的夥計們,鬱悶的撓撓頭:“誰能告訴我,你們在幹什麼?這是爲什麼?”
“哪有那麼多什麼,是東家的二公子要來了,不想丟飯碗就趕緊幹活。”老閆第一百零一次洗抹布去了。
“二公子?哪個二公子?”三穿莫名。
“哎呀,連二公子你都不知道,就是坐鎮京城的吳家二公子吳哲麼,他比大公子厲害多了,小心點吧。”小六好心提醒她。
“來個二公子就把你們嚇成這樣?吳哲,這麼沒力度的名字,不就是沒轍嘛,誰都能上,簡直是萬受之王的代名詞。”三穿看夥計們忙的團團轉,隱約覺得安逸的生活要被打亂,心中很憤懣。
老閆挑了挑大拇指:“小三子,你還真別說,算你說對了。咱家二公子那還就是萬獸之王,沒有不怕他的,在他面前,什麼狐狸、灰狼都要小心,何況咱們。”
“噗!”三穿笑噴了,萬受之王不等於萬獸之王。
三穿叉着腰,好笑的看着大家忙活:“他不在京城老實呆着,跑咱們這來幹嘛?有大公子領導咱們挺好的是不是,他從哪來的咱們就讓他滾回哪去。都別怕,我給你們撐着。”
屋子裡出奇的安靜,許久,衆人紛紛搖頭:“三穿的瘋病又犯了,掌櫃的,送他回房吧,別讓二公子瞧見。”
“掌櫃的,迎門這個財神像多少銀子?”一個瘦高的白衣公子進來就指着迎門的玉雕財神爺,問掌櫃的。
“這位爺,您真識貨,這是咱們鎮店之寶。極其難得的原生黃玉黃沁籽料精雕的如意財神,黃如蒸慄,油性好,全黃全透,又細又黃,玉質細膩純淨,料形完美。在和田玉中,顏色純正的黃玉產量很少,可與羊脂玉相媲美……”奶媽級老掌櫃的從賬本中擡頭,超有耐心的進行講解。
白衣公子擡手止住了他的嘮叨,只一個字:“懂。”
那人冷漠的擺了一下頭,銳利的眼神掃在掌櫃的身上。店裡的一羣夥計全部看向門口,來人高高的個子卻十分瘦弱,並不彪悍,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寬鬆,皮膚在男人中算是偏白的,給人白面書生的形象。可是他長着一雙銳利的鷹眸,狹長的雙眼一眯,有着說不出的威懾力。
掌櫃的猛地回過神來:“哦,您問的是價格是吧,一百兩整。您看這如意財神鵰工非常好,開臉喜相,鬍鬚飄逸,手持如意……”
白衣男不耐煩的打斷:“好了,你給我拿過來。”
“我?”三穿看他的扇子指向了自己。
白衣男子沒有點頭也沒搖頭,淡然的目光籠罩在三穿身上,很有壓迫感。
“公子,您請看。”雖然三穿不太明白他和掌櫃的說着話怎麼就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但是作爲店裡的夥計,她有義務幫客人拿貨物。
三穿把玉雕財神遞過去,白衣君伸手來接,二人的手指相碰,三穿覺着穩妥了,就抽回手,誰知那位仁兄也抽回了手,“咔嚓”一聲,財神爺掉在了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你……怎麼可以摔掉我的財神爺,這夥計怎麼做的?賠錢。”白衣君一聲怒喝。
三穿瞠目結舌,話說惡人先告狀這事一向是我的專利呀,什麼時候變成你的道理了。“喂,這位大哥,財神爺是到了你手裡以後才摔得,該陪得人明明是你啊。”
白衣君搖着扇子悠哉的坐到了椅子上:“本來我是去接了,可是被你用手掐了一下,只得鬆手,然後你就把財神爺給摔了,但不知這位夥計是何居心?難不成想誣賴我摔了你們的東西,賣霸王貨麼?”
從沒聽過這樣的理論,三穿氣得咯婁打了一個嗝,拍拍胸口道:“你是來砸店的吧,還有比你更不講理的人嗎?說我掐你,我掐你哪了,分明是誣陷。”
大中午的店裡客人不多,門口一嚷嚷,大家都聚攏了來。老掌櫃的嘬着牙花,瞄一眼地上的碎片:“您瞅瞅這茬口,是真正的好玉啊。”
“噗!”一片吐血倒地的聲音。
白衣男優雅的伸出右手中指,上面赫然兩個鮮紅的指甲印:“掐沒掐大家看吧,本公子是有身份的人,豈能亂開玩笑。”
姐也是有身份證的人,豈能容你誣陷,三穿恨得咬牙切齒。
“那指印分明是你自己掐的,這財神爺是我們店裡的東西,要陪也是你賠。”三穿臉色嚴肅,有點急眼了。
白衣君也惱了:“胡說,你掐人在先,摔東西在後,不賠錢還想反咬一口?”
吳家在當地財大勢大,自然容不得有人挑釁,夥計們齊齊的朝前跨了一步,怒瞪着白衣君硬氣道:“這話怎麼說?”
“來人。”對方輕飄飄的一句過後,門口赫然站出來二十個彪形大漢,每人扛一把大鐵錘,目不斜視,直直的盯着一屋子的古董。
掌櫃的瞅一眼鐵錘幫,幻想了一下古董碎片鋪地的壯烈場面,顫巍巍說道:“這話……怎麼說?自然是小三子的錯,讓他賠,我扣他工錢。”
什麼?
三穿瞪圓了眼,明明不是我的錯。
掌櫃的悄悄朝他擺手——按進價。
三穿順着大家的眼神有掃了一眼鐵錘幫,大局爲重,大局爲重啊……
“好吧,我賠。”
白衣君陰測測冷笑:“現銀一百兩拿來。”
“什麼一百兩,反正是我們自己店裡的,按幾折陪價就不用你操心了。”三穿瞪他一眼,暗道你真是我哥呀,比我還貪財。
“話不能這麼說,剛纔買賣已經議定,雖是還沒付錢,但商家最要講的就是信譽,你們店裡的夥計打碎了我的東西,怎麼說也要補償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吧?”白衣哥搖着摺扇一副文弱的表情。
“議定了麼?”掌櫃的猶疑道。
“我說:好了,拿過來吧,還不就是定了?”白衣哥凜冽的鷹眸掃了過來,掌櫃的打了個寒戰,咬了咬牙道:“好,就讓他陪您一百零二兩吧。”“什麼,本公子身心的傷痛才值二兩?”白衣哥一臉不可思議。
“二兩也不給,告訴你,要命一條,要錢沒有。”三穿惱了,索性破罐破摔。
夥計們紛紛附和:“二兩不少了,我們兩個月的工錢呢,這位爺您就饒了小的們吧,小夥計還要攢錢娶媳婦,不容易的。”
“看你可憐,本公子慈悲爲懷,那就一百零二兩現銀拿來。”
“沒錢,真沒錢,你看我像有錢人麼?”
“寫欠條,畫押。”白衣哥利落的抽出一張白絹,一位鐵錘哥遞過帳桌上的毛筆。
我招誰惹誰了,憑空的怎麼就欠人家一百多兩銀子了。
三穿剛要發火,卻見掌櫃的極力示意門口那一片碩大的鐵錘,人在鐵錘下,不得不低頭。三穿感覺: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古代的楊白勞,馬上就要出現了。
悲壯的摁完手印,三穿不忘看一眼掌櫃的,我是爲了整個如意閣犧牲了自己,回頭可不能忘了我的功勞。
正在這時,大公子吳休從外面晃了進來,帶着宿醉的酒氣和淫靡的脂粉氣,鐵錘幫沒有嚇到他,白衣哥卻嚇得他酒醒了一半:“呃,老二,你啥時來的?”
白衣哥委屈的嗷了一聲,伸出“受傷”的中指,靠到吳休肩膀上:“大哥,你店裡的夥計非禮我。”
三穿這才明白穿白衣的不全是天使,還有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