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觸感滑膩動人,但明顯比從前肉少了。
想到小熊被蘭迪抓到後受到的折磨,古老大想吃人的心都有。
杜雲軒怔忪地仰頭接受着男人餵過來的溫水,某個念頭忽然從腦中掠過,他伸手推開古策。
溫水打溼雪白的牀單。
“我們是……”杜雲軒喉結緊了一下,“……兄弟。”
“是的。”古策沉聲說。
他知道,遲早這件事會被提到桌面上。
“這是亂LUN!”
“亂過很多次了。”古老大眼都不眨的說。
杜雲軒表情複雜地看着他,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有點憤怒,有點不甘,有點悲傷……有很多,掙扎。
“我們以後不可以再……”
杜雲軒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病房的門忽然推開,張平穿着寬大醫生袍,一臉焦急地領着幾個人跑進來,“策哥!說了多少次,你必須在牀上靜養。換藥的時候整天找不到人,你這樣叫我怎麼做事?”
古策平靜地說,“哦,你來了。小熊醒了,剛好,你幫他檢查一下。”
小熊?
古策現在,叫杜雲軒做小熊,叫得十分順口。
彷彿天經地義。
也許,真的天經地義。
“策哥!拜託你別玩了!傷口發炎起來不是好玩的!”張平也只有這種時候,敢對着威嚴無上的策哥大吼,見古策不肯回到自己的病房,只好一招手,再一撩袖子,和大夥一起上,把古策上身的病人服脫了,開始分工合作,進行換藥大工程。
古策j□j上身,包裹的繃帶被解下的一瞬,杜雲軒僵硬了。
各種恐怖的傷口遍佈前胸背部,幾乎找不出一塊好肉,銳器隔開的傷痕,猙獰的鞭痕,烙鐵的燙跡,不知道有多少道。杜雲軒看着古策坐在病牀邊,若無其事地讓一羣人忙上忙下爲他換藥,忽然忘記了如何呼吸。
腦袋一陣發懵。
眼前遍體凌傷的身體,是他感受過無數次的那具身體,天底下最性感的身體。杜雲軒想起古策戴着自己設計的項圈,按照自己的指示,瀟灑地擺着動作,一邊懶洋洋微笑的模樣。
他想起古策背後有一塊燙傷的疤,那是在桑拿房裡爲了救自己而留下的。
現在那塊疤已經找不到了,更多更深的傷痕覆蓋在它上面。
“小熊,把眼睛閉上。”古策忍受着換藥帶來的劇痛,瞅杜雲軒一眼,笑着說,“有什麼好看的?別看。”
杜雲軒沒有辦法閉上眼睛。
他忍不住,不去看。
僵硬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慄。
這不可一世的強悍的男人,本來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因爲杜雲軒,他接了一通電話,幹了一件任何人都不可能去幹的事,付出了令人動容的代價。
只因爲他杜雲軒。
給古策換好藥,重新包紮過繃帶,張平已經累出一身大汗。臨出門前,忍不住瞟了杜雲軒一眼,“策哥傷很重,身上骨頭斷了好幾根,他有什麼要求,你都應該配合。”
古策皺眉,對張平說,“說什麼廢話?幹完事就出去。”
“因爲你,我哥現在還在洪家手上,不知道怎麼個狀況。策哥好不容易活着回來,你如果還給他氣受……”
“張平!”古策低吼一聲,危險氣息撲面而來,“張恆我會把他從洪家手裡要回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可是,對我的人,管住你的嘴。否則,立即給我滾出北山醫院。”
張平離開後,病房的氣氛依然十分壓抑。
“別管他,他哥出了事,他心情不好。洪家那邊,我會處理。”古策伸出一隻手,把杜雲軒輕輕摟着,脣在他小巧圓潤的耳垂邊摩挲,“你剛剛說,我們以後不可以再什麼?”
“沒什麼。”半晌,杜雲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淡淡地說。
古策在心底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過關!
這要命的兄弟亂LUN心結!
不露出這一身彪悍的傷,還真的不容易擺平。
在巴洛家地牢裡吃的所有苦頭,值了!
“你的傷……”
“看着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
“骨頭斷了,也算皮外傷?”
聽出杜雲軒平淡的話裡透出的心疼,古策心裡那分欣慰,就算再斷十根八根骨頭也不在話下。不過混了多年江湖的野獸之王,發現有機會可用,絕不會輕易放過。
傷口被碰到時確實很疼,但那種疼還不至於讓黑夜帝王無法忍受,偏偏他不忍,順其自然地悶哼一聲,還故意皺了皺眉。
杜雲軒緊張了,“碰到你的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