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瞞了二十多年,以爲會永遠塵封的往事,被人一朝重提,雖然古策保證了不告訴杜雲軒,杜氏夫婦還是惴惴不安。這些年含辛茹苦,他們已經把杜雲軒視若親生,不,壓根就是親生的!
父親明顯隱瞞着什麼的語氣,讓杜雲軒頓時警覺。古策對他看管得有多嚴厲,他是知道的。今天張恆如狼似虎的闖進萊亞珠寶行,也j□j裸地威脅,自己無意中避開了古策監視網的兩個小時,古策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
“爸,媽呢?”
“在廚房洗碗。”
“明磊呢?”
聽見電話裡有片刻沉默,已經覺得不妙的杜雲軒心絃猛然扯緊,加重了語氣追問,“明磊呢?這個鐘點他早該下班了,叫他來聽電話。”
“他沒回來。”
“沒回來?沒回來是什麼意思?他人在哪?”
“小軒,你不要急,明磊沒什麼事,就是要過一陣子才能回家。”杜爸爸也被杜雲軒焦急的語氣嚇了一跳,趕緊安撫。
古先生今天離開後,又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說小軒正在參加一個重要的珠寶設計比賽,忙得不可開交,叫他們暫時不要把杜明磊經常夜不歸家的事告訴小軒,免得影響小軒的情緒。
古先生還說,杜明磊這樣有前途的新人,不該耽於玩樂,所以公司臨時決定派他去海外處理一個案子。雖然案子很小,但畢竟算是一次很好的歷練。
公司很大方地連機票和賓館、工作服都一應準備好了,杜明磊甚至不用回家收拾行李,可以直接去機場。
大老闆不愧是大老闆,什麼都想得周到,做得周到,小兒子爲了工作忙得不能回家,總好過在外頭玩到忘了回家。
杜氏夫婦覺得古策這老闆,對杜明磊這新員工實在太好了,不過再一想,古先生親口說了,他和小軒是“世界上最親的人”,那意味着古先生很可能會是小軒親生父母那邊的某個親戚。
那麼,古先生會格外照顧小軒的弟弟明磊,也算愛屋及烏,在情理之中。
“明磊到底怎麼了?爸,你告訴我!”
“他真的沒事。公司派他去外國出差,過十天半個月就回來。古先生說了,這對明磊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鍛鍊機會。”
“古策?”杜雲軒胸口猛地一沉。
那次弟弟的接風宴上,古策在洗手間裡對他的威脅,歷歷在目。
小孩子挺好。
年輕,皮膚好。
有一個替代你的人出現了,比你年輕,比你有朝氣,脾氣也比你好,我勾勾小指頭,他就乖乖到我跟前了,比你聽話十倍。
杜雲軒捏着電話,覺得喘不過氣來。
什麼公司外派出差?什麼鍛鍊機會?古策一向善於編造天衣無縫的謊言,他的手可以翻雲覆雨,他的嘴足以顛倒黑白。
“爸,他出差是什麼時候的事。明磊親口告訴你的嗎?”杜雲軒壓着心中的怒恨,勉強鎮定地問。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要出差。明磊手機一直關機,是古先生親自打電話來告訴我的。”
杜雲軒眼前一暗。
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明磊絕不可能真的出差了,這些都是古策在玩手段。否則一個小員工出差,怎麼可能出動古策這種級別的人親自打電話向員工父母說明?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杜雲軒不敢把真相告訴爸爸,很快掛了電話。
渾身發寒地坐在椅子裡,失神片刻,他猛然站起來,瘋了般地翻找古策送給自己的新手機。每次氣急了拿手機泄憤,古策總會及時送他一個最新款的手機,裡面永遠做好了速撥設定,保證杜雲軒隨時可以和古策聯繫。
杜雲軒找出手機,接通第一個速撥號,但看着屏幕亮起,呼吸簌然緊張起來,猛地關了手機,紅着眼跪坐在地毯上。
古策可以對他掠奪,可以對他霸道,可以對他j□j,可以對他壓榨,甚至天羅地網的監視。如果這些痛苦只是落在自己身上,他也許真的可以接受。
但現實卻比這要殘忍。
痛苦已經落到了別人身上,如果說落到三石大和無辜的妻兒身上,是狠狠抽了杜雲軒一鞭,那弟弟明磊名爲出差,實爲不知道被人綁架到哪個角落裡折磨的設想,則是一刀捅進了杜雲軒的心窩。
一直知道古策做事無底線。
只是,杜雲軒竟然在心底裡,總隱隱期待這男人爲他保留了一塊小小的柔軟,有某些人,他不會傷及。
杜雲軒捏着輕薄昂貴的手機,心境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