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方凌築殺死的那人正是幾個幫派的大老之一,身手在這些人裡算是屬一屬二,方凌築這一立威之下,再無二人敢說半句廢話。
方凌築身影平地而起,足尖在高大的圍牆上一點,對剩下的這些人再不理會,整個人已如一頭巨鳥般踩着樹木而去。
在空中幾個起落,方凌築便到了遊戲羽樺所指的樓層上,剛好是七層樓高,看來陌上桑是住在最頂層。足下微微提勁,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來了個空翻,足尖在牆壁上點得幾點,已到了整座樓的最頂層,走到樓梯間的入口,那有一個鐵門關着,一條帶着鎖的鐵鏈已將他鎖得嚴嚴實實,方凌築抓住那鐵鏈運勁一扯,比拇指還粗的鎖鏈已斷做了兩截,隨手推開鐵門,他往下走了,樓道里沒有一盞開的燈,他可以說是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黑暗中一點也不平靜,他靈敏的耳中至少傳來十幾處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聲互相來回反射碰撞,然後身影一停,在無任何聲息。
而暗中窺視着的那些人卻是突然之間不見了方凌築的任何訊息,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之前還聽到他的腳步聲以及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現在這些全部消失。
方凌築的身影幽靈般的出現在一人地身後,按照他的感覺來看,這個人是這些埋伏的人中最弱的一個,因爲他的心跳最紊亂。
方凌築伸出手去,弄出一點點的響動,那人心生感應,立時回頭。被方凌築一把抓在手裡,內氣透體而入,已經代替那人接管了他地整個肢體。
方凌築不管那人臉上的驚訝到了極點,低頭看向那人的胸前,有一個徽章,是天一會的人,但依下邊的羽樺所說,天一會有人叛幫了,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當下在那人的昏睡穴上拍了下。看也不看的潛近了第二個目標。
不多,十分鐘,十二個潛伏目標全部被他放倒。這才拍拍手,在走廊上穿梭不停,尋找陌上桑口中所說的七零七室。
在靠近左側的地方找到了,房間被一扇門關的死死的,那扇門也不是普通的門,至少方凌築用剛纔扯開鐵鏈的力道推不開這扇門,看着它小巧單薄,卻是牢固非常,又不是鐵門,應該是什麼輕巧地新型合金所制。方凌築手下暗暗用勁在旁邊的牆壁上往裡推了把,牆壁上的塗料紛紛掉落,方凌築的雙目在黑暗中視物有如白晝,看着露出真面目的牆壁裡邊是銀白的金屬,通過手上傳回的冰冷質感已知道這整個房子都是同一種合金製成,而且堅固性能不會比現在的任何一種金屬要差。
方凌築再次運勁推了下門,結實的門板隨着他的手指漸漸凹陷,所受地力道已是極大,裡邊的鎖卻沒有半點被震開的意思。
方凌築繼續推了一兩分鐘後,知道這鎖沒有辦法了。除此之外,破門而入纔是最好的辦法,心念才轉,方凌築的右手便亮堂起來,有了星星點點的白色毫光,漸漸凝結成一把刀的形狀,有着完美的流暢線條,顯得十分勻稱,甚至連方凌築自己也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這把刀的完美,它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自己地每一個想法都會使它的模樣變化,唯一不變的,只有它那無堅不摧的特質。
方凌築拿着沒有一絲重量的刀,整個人卻如泰山般穩重,手臂揮起,輕輕的在門上劃過,刀透門而入,在上邊切割了一條深深的劃痕,劃痕細得比一根頭髮絲還要小,其實,到了方凌築的這種境界,這刀如何形成,如何劃破的這門,他都不清楚,大道無名,那只是種說不清,道不明,卻玄妙異常的感覺,感覺就是這刀。
他地刀在現實裡從未給人看見過,因爲沒人有機會看,值得他出手的人太少,現在不是爲了進去救現在生死不知的陌上桑,他還有點可惜使出這刀來。
有人只追求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結合,卻忘了一個與此毫不遜色的東西,那就是精神,精神可以比擬在物質層面上力量和速度聯合起來的威力,相對前者來說,精神纔是最虛無縹緲的,最難已捉摸的,方凌築的刀卻達到了三者的完美結合,所以他的刀連刀氣都沒有,這刀沒有重量,甚至可以說沒長度,沒有寬度,所謂的鋒利和堅硬都不存在,所以他殺人的時候,殺的其實不是人,而是人心。
他拿着刀在慢慢的切割,在四四方方的門上劃了個四四方方的小型門框,然後將手貼在上邊運勁一吸,將那個被切割下來的金屬塊放到旁邊,人矮着身子鑽了進去,到了房間裡邊,再將那塊金屬板重新放回那個門框裡,方凌築再次用刀在上邊劃了一次,那個四四方方金屬塊再次與那道門融合成一體。
方凌築鑽了進來,手中的刀消失,九破訣,九破爲一,九爲滅,一爲重生,他的刀現在不光能讓人死,也能讓人生。
房間裡十分安靜,從佈局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人的客廳,這個女人很有品位,腳下是柔軟的地毯,牆上空着,窗子上是一簾絲織的窗簾,再沒有什麼裝飾,簡潔樸素,卻帶着淡淡的優雅。
安靜的黑暗裡有四點幽幽的綠光注視着他,如四顆完美的貓眼綠寶石,這應該是陌上桑跟他所說的兩隻貓。
果然,兩顆寶石動了下。便發出了‘喵’地一聲貓叫,然後開始移動,將他的目光引向一旁的門邊,方凌築不由搖了搖頭,心中在想,莫非又是一道金屬門吧?
還好,那隻貓打消了他的疑慮,應該說這是一道很平常的門,隨着那隻貓的爪子就打開了,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方凌築估計房間裡地溫度至少在五十度以上,空調輕微的高頻率轟鳴傳入了耳裡,那隻貓又跳到房間裡唯一的牀上,再爬上牀頭櫃,爪子在牆壁上的一個黑色按鈕上按了下,燈便亮了。
房間裡的一切都映入了他的眼內。華貴的純黑色地毯自他腳下延伸,直到牀邊。甚至那牀,也不過是比地毯高一些罷了,像是一個厚厚的墊子,方凌築的目光在那空調上望了許久,想要找到開關先將它關了,另一隻貓走了進來,口裡叼着遙控器,坐到他身前看着他。
方凌築看着這兩隻通靈之極的貓兒,都是純黑色,毛髮油亮發光。十分地可愛,接過遙控器,將空調關了,這纔看向如一團白雲的被子裡,裡面有一條非常S型地完美曲線,應該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在裡邊,想到這,方凌築不由擔心了起來,不知道里邊的陌上桑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遊戲裡十分美麗的她,在這遊戲外又將是什麼樣呢?此刻的他渾然不知道外邊的楓葉街隨着這個房間的燈亮起而產生多大的騷動。
表面看着十分安靜的楓葉街之上,各處的燈依次亮起,成千上萬盞溫柔的燈光投在夜色中的景物上,許多地段的血跡已經非常猙獰可怖,許多人已受了重傷。天一會猶自苦苦支撐的幫衆不少已露出了幾天以來第一次笑容,終於不用那麼拼命,因爲援軍馬上到來。
援軍便是在楓葉街二百八十六號B棟樓中,爲了保護住最後的總部,裡邊至少駐紮了天一會一半地力量,他們以另一半的力量與其他圍攻天一會的幫派對戰只能處於下風。
B棟樓下的羽樺聽着樓中響起的腳步聲,看着自己身後從樓道口衝出的兄弟,再轉身對着猶未死心離去的仇家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會主事前在遊戲裡緊急交代,燈光亮起的時候,就是全面反撲的時刻到來,這下該是徹底清算新仇舊恨地時候了。
B棟之前的進攻聯盟看着洶涌而出的上千人,已有不少人露出了驚恐之色,他們只剩下一百來人而已,某個幫派的首領反應過來後大喊一聲‘兄弟們,扯呼’展開身形逃在了最前頭,羽樺怎麼會讓他們輕易逃走,一瘸一拐的邊追邊喊道:“兄弟們,該是我們威風的時刻到了!”
而此時,B棟樓對面的某一個潛伏的人已接到上頭的命令,“目標爲亮燈窗口,開始行動!”那人將狙擊槍架好,帶着夜視鏡,通過瞄準鏡瞄準了七層樓窗戶裡邊的人影,在黑暗中自負的一笑,微微的扣動了扳機,結果都不用瞧了,以他的身手,必是百分之百的命中。
那個被狙擊手瞄準的人影便是方凌築,那顆子彈對着他射來時,他正好俯身去揭開蓋在陌上桑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