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好不容易趁着吃中飯, 有些空閒,在院子裡走着,伸展着痠疼的胳膊。
心裡奇怪的想着, 自己現在畫的畫跟前幾次臨摹的畫, 真的差的太多了。
要說前幾幅畫是個畫畫多年的人畫的, 周季信, 可現在的畫, 看起來年代久遠,倒是有種大師的風範。
最最重要的是,上面還有着獨特的印章。
周季不得不懷疑, 這姓牧的妹子,不會是賣盜版的吧?
那自己這算是同流合污了。
默默拿掉一點自己道德天平上的良心, 安慰的想, 不, 不,自己這也是爲了生存, 沒辦法呀。
轉悠了會,又回到屋子,看到站在一旁小綾正換着清水,準備研磨。
周季瞥着正坐在一旁的牧琴,對小綾說着“這是要做什麼?”
小綾又加了一點點的清水, 低頭認真的研磨, 好一會, 周季都以爲這姑娘可能是沒聽到。
又突然冒出了句“這是給小姐作畫準備的。”
周季有些納悶看着, 脫口問了句“你家小姐, 會作畫?”
小綾這時卻突地停下手,頗得意的回着“當然, 我家小姐畫畫可是極其的,好看。”
奈何周季還想繼續聊幾句,一旁的牧琴,走近,說了句“要是閒的慌,不如今日晚飯就推遲些吧。”
這致命的一句,讓周季趕緊轉回了身,說着“不,不,我這就去畫畫,吃飯還是按時比較好。”
一旁的小綾,微抿着嘴,忍不住的笑着。
哎,這看着頂多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妹子,怎麼都這麼,毒舌。
吐槽歸吐槽,這工作還得繼續,手裡握着筆,一低頭,心裡默唸着,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雖然周季這個沒文化的美術生,也不知這句話是不是對了。
反正大概意思意思就行了。
畫畫也許看起來是件非常閒情逸致的高雅事情,可週季揉着自己酸的要死的脖子,非常深刻的體驗着,這其實是件體力活。
命苦,當初怎麼不去學漢語言呢,說不定還能寫個話本什麼的,這不是那麼輕鬆的是嗎?
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
再擡頭時,屋外都有些暗了,周季放下筆,收拾了下,一旁的牧琴低頭不搭理的說了句“今個時間夠了,馬車在外面,對了,把工錢拿回去吧。”
納悶的問“這幅畫不是還沒畫完嗎?”
“這幅畫你若是像畫好,至少三個月,難道你就靠那兩百文過這三個月?”
聽她這一說,周季覺得,非常有道理,握着沉甸甸的錢袋,說着“那,我拿回去了。”
非常明顯,這妹子沒有回話,周季也死了那條想讓這妹子對自己態度稍微好點的心思。
離開院子,坐着馬車,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纔總算是停了。
下車,福臨鋪子裡這時也算是清閒,外面也是有些昏暗了,轉眼半個多月過去,八月,天氣轉秋,氣溫也是低了不少。
那夥計開口,笑着說“今日來得有些晚,小季”
周季對於這個彆扭的稱呼,實在是一陣惡寒,明明自己的年齡都夠當他阿姨了,奈何他就比自己這身體大上了兩歲,真是白白的被撿了便宜。
那老周正打着瞌睡,那被吹的快飛起來的鬍子,看樣子睡的不是一會了,瞥着樓上,問“她,還在忙嗎?”
“本來樑姑娘都在底下等你,可剛剛有事,便又上樓,大概也得花費一會時間吧。”
周季望着這鋪子,沒事做的閒逛着店鋪,簡單的來說,這福臨鋪其實就是這鎮上最大的雜貨鋪,換個高級點的名字,就是個比較齊全的超市。
走神加上發呆,時間總算是轉動了一丟丟。
樓上的人總算是下來了,樑諾捶着有些痠痛的腿,望着走近的樑諾,對着身旁的人,說着“那就這樣商定,等到掌櫃回來,再作詳細的商議。”
“好,好,就這樣。”
等到那人走遠了,周季才走近,問了句“弄好了?”
“恩,來了多久?”
“額,有一會了。”時間什麼的,周季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勉強自己比較好。
“那走吧。”
出了鋪子,鎮上都已點上了燈,奈何風吹的有些涼,周季沒了想去四處瞧瞧的心思。
也不知怎麼的,她總是習慣性的拉着自己的手,明明自己也就比她挨半個頭而已。
雖然有點困惑,不過周季也習慣自然也就這樣。
回了屋子,燒了熱水,周季幫忙提着熱水,倒入浴桶內,雖然這有點淚,不過泡澡真的超級舒服。
待到弄好後,周季本想着自己去拿衣服,沒想她都整理,捧着放置在一旁。
周季腦袋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恩,就是覺得樑諾真的好適合當個媽媽。
她卻走近了些,低頭,問了句“阿季,你肚子真的不痛了嗎?”
周季真心尷尬,自己沒想自己第一次大姨媽,居然會這麼痛,那幾日簡直就是人生災難。
臉皮再厚,周季也還是不好意思,彆扭的回着“放心,昨天就已經,沒了,肚子沒事了。”
抵不過她眼裡的擔心,周季突然覺得自己嚴重的胸悶,肯定是有病。
忙說着“那我可以洗了嗎?”
“恩,我出去了。”
聽她這回答,周季像脫險的兔子,安撫這自己的小心臟。
折騰後,窩在浴桶裡,望着面前的屏障,臥室裡的拐角裡間小屋,便是用來單獨洗浴的。
手捧着熱水,嘩啦的淋在臉上,周季心裡默唸着,周季啊,好歹你也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有志女青年。
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覺得緊張了呢?
其實這就是源於周季的宅性,根本就不與外人過多的接觸,除了互聯網,就只剩下可親可愛的室友們了。
這一泡,周季瞌睡蟲來了,差一點鼻子就進水,嚇得周季趕緊睜開眼,磨蹭着,纔出來。
換着衣服,屋外傳來樑諾的聲音,問“阿季,可別在裡睡着了。”
周季忙應着“哦,就好了。”
想着這話說的也太準了吧。
換好了衣物,周季小跑着爬上了牀,窩在被褥裡,對着正在伸手揉眼的樑諾說着“恩,好了。”
樑諾這纔開始去洗,折騰來回,也得半個多小時,樑諾才進來,擦拭着下沾溼的頭髮。
待她躺在牀上時,周季熄滅油燈,順手的爬進了被褥。
聽見一旁的她輕聲說着“阿季,被褥被暖的好暖和。”
“我也覺得好舒服。”
“對了,今日那個賣畫的人給了我工錢,我能先放你這嗎?過幾日我再趕回家一趟。”
“好。”聽着她輕聲回着,樑諾側着身,挨近着她,手握着她的手,暖着。
她也順着的側着身子,面對着,靜靜的不說話,不過周季覺得她應該是沒睡的。
腦袋胡思亂想着,周季一下的想到樑諾今年有十七了,這歲數在這裡肯定得結婚了。
熄滅不了心裡忍不住的八卦氣息,問了句“阿諾,我覺得你好適合當一個很好很好的阿孃。”
周季,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愚蠢的說出這樣的話。
一旁的她,卻回了句“爲什麼?”
周季索性偏離主題,說“恩,就是覺得很適合,阿諾不想嗎?”
“不知道,還沒有想過呢。”她平靜的回着。
“阿諾,你有喜歡的人嗎?”周季慶幸的覺得自己總算是順勢問出了這個終極問題可。
身旁的她,卻不再做聲,周季心裡打着小鼓,想着,這麼直接的問這問題是不是不太好。
原本側着的她,平躺着,說“我想,目前還沒有,所以也沒有想過有孩子的事。”
“哦”
周季覺得,目前自己回這個是最爲妥當的了。
“好了,睡吧。”樑諾手指微點着掌心。說着。
周季點着頭,閉上眼,應着“恩,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