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對你關上了一扇門,但也在同時給你打開了一扇窗戶。
可是當你打開窗戶的時候才知道你住在16樓。
所以這個時候還不如,退一步,然後——
把門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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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訣妄在教堂裡以全身**滿了刀具僅僅處於存活如何啓動離自己大概有幾米遠以上的需要手動點火裝置的辦法。大概就是這樣的。”
被大家的視線所注視着,我的腦海裡沒有考慮太多。只是按照事先快速想好的步驟開始說明我的推理。
“主要的工具的話。大概就是這個。”
“口香糖?”
我從兜裡拿出了那種超市裡隨處可見爲了爲了讓口氣清新一些人可能隨身攜帶的薄荷味的口香糖。
“啊,就是這個。我在郝訣妄的屍體的口袋裡也發現了這類的口香糖。”
“口香糖的話隨身攜帶也很正常啊。而且說不定可能是郝同學帶着的。”
芥邊川好像不明白口香糖到底能在這個案件中有着什麼樣的作用似的疑惑的問着。
“是呢。可是如果只留下口香糖的包裝紙。口香糖卻不見了不覺得還是有些奇怪嗎?”
“仔細想想吧。那個時候郝訣妄全身除了剛纔說的那幾個要害位置,大概幾乎每個部位都刺了一刀。那麼那個時候他身上還有那個地方無論可以不受影響的活動呢?”
夏琳好像看出了我想的事情,沒錯。就是這樣。
“是啊,就是脖頸以上的位置,換言之——”
我把手裡的一片口香糖打開,放入了嘴裡。
“就是嘴啊。”
“嘴?”
聽着我的話,大家好像不能接受這莫名其妙的答案。不過我也爲了解釋而接着往下說道。
“啊,在那種全身都被刀貫穿無論活動身體的那個位置都會因爲刀刺入身體所以妨礙活動的。所以那個時候唯一可以大幅度進行活動的就是隻有嘴了。所以郝訣妄就用了口香糖。”
“在一邊把刀子插入自己身體的過程中一邊把好幾片口香糖放到嘴裡嚼着,當身體除了那幾個要害部位都被刀子貫穿後郝訣妄也幾乎喪失了一切活動的能力,所以這個時候能用的就只有還能動的嘴巴了。”
“所以郝訣妄就在躺下的時候,將嘴裡的口香糖吐出去,藉此打開點火裝置的開關。”
“等等,若同學。你說郝訣妄是利用從嘴裡吐出口香糖來打開點火裝置?可是你說點火裝置也就是那個沒有打火機大概離郝訣妄有幾米遠,就算怎麼強的人用嘴部的肌肉也不能把口香糖吐得那麼遠吧?又不是射水魚。”
“啊,彤同學你說的不錯。確實口香糖吐出根本吐不了那麼遠,但是距離如果只是離開自己半米左右也就是郝訣妄屍體周圍沒有燃燒的地方,超出那個距離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那樣也沒有辦法碰到沒有打火機吧?”
“是的,所以這個時候就利用了另外一個東西。雖然已經燒成渣了,但是通過殘留物還是可以看出來那是紙殼的。”
“???”
仔細想想這真是有夠不可理喻的。自殺的人居然爲了自殺而搞出這樣大費周章的事情,但是一旦把這件事情放到郝訣妄的身上又不由得覺得這是合情合理的。
“多米諾骨牌。大概就是這樣的原理吧。”
雖然這種時候也只能算是利用目前手裡我所有的證據進行猜測了,但是根據被這場大火留下的殘留物來看。這種可能性大概就是我所想要的真相了。
“郝訣妄利用多米諾骨牌碰到一個附帶第二張的連鎖反應把可以立住的紙殼一個挨着一個的排成一排,在離自己大概半米左右的位置到可以碰到煤油打火機的位置。當把刀子插到自己身上之後,對着第一張紙殼吐出口香糖使其碰到,接着利用多米諾骨牌的原理。一個碰一個,最後碰到煤油打火機使其點燃,這個時候大概也額外利用了酒精或者在別的地方又延伸了一些紙殼所以才造成了那樣的火勢。”
“可以證明這個最好的證據就是在那場燃燒後的紙灰中發現了類似塑料燃燒留下的東西。口香糖的成分本身就是一種高分子化合物,十分接近塑料,所以如果沒有燃燒殆盡的話。那麼燃燒留下的產物自然接近塑料燃燒後留下的產物。而關鍵是我是在紙灰中找到的這個,那麼就說明那個時候口香糖確實已經黏到了紙殼的上頭。”
“因爲這裡沒有科學驗證之類的東西所以不能確實的證明那是口香糖留下的產物。但是分析到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還是說大家有別的想法嗎?可以造成這種狀況的局面?”
大家沉默了。
我大概可以想道原因。沒辦法,這樣極不合理的事情任誰思考都會覺得奇怪的。而我卻要讓大家看到這場極不合理的案件中發現極合理的作案方法。真的是很困難啊。
“好吧,我可以接受。”
在沉默了一陣後,夏琳率先開口了。
“關於若同學說的這一觀點確實讓我感覺還是有些出格而且感覺很站不住腳,但是因爲一場大火的關係證據幾乎沒有辦法完美的展現出來。所以只是這樣的話還是有可能性的。可是,還有另外一點更加關鍵的事情”
“自殺的辦法嗎?”
“啊,兩隻手,如何同時捅進全身的五個致命傷。就算解開了點火裝置,沒有解開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
(確實,左右手全部被刀貫穿了。這種情況下還有辦法用額外的刀捅進自己的要害部位嗎?)
郝訣妄身上的那五處致命傷無論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
額頭,被捅進去肯定會死。
眼睛,看刀直接貫穿以及刀的長度肯定會死。
喉嚨,被捅進去肯定會死。
心臟,被捅進去大概能活幾秒,但是也肯定會死。
胸腔,被那樣長度的刀整個貫穿了肺部。不死是不可能的。
沒錯,這就是這場案件中最重要的地方。郝訣妄的自殺手法。
是如何在手腳都被刀子貫穿,連握刀都很困難的情況下同時再向自己的身體捅那麼多刀?
怎麼做到的?到底應該怎麼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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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妙茉同學。可以解釋郝訣妄自殺的手法嗎?”
“做不到。至少現在的我···做不到。”
想不出來,完全想不出來。
郝訣妄當時左右手全部被觀察,連握刀都十分困難。更別提用刀捅自己了。何況還是好幾處致命傷。
可以做到這樣看似非人類的事情,用一般的想法去思考根本沒有辦法。
“不過,就是這樣纔要和大家討論啊。”
“什麼?”
“至今爲止不是大家一直這樣討論了過來嗎?找出兇手,找出真相。至今爲止大家還真站在這個地方不就是因爲大家一起努力走了過來嗎?所以···拜託了。別再這裡停下啊。在找出真相之前不能停下啊。我知道我現在說着看起來毫無道理還沒有任何依據僅僅是想讓裁判進一步討論下去的事情。但是我確實相信着大家,只要大家一起討論的話一定可以得出點什麼的。”
“可是,就算若同學你說得出結論什麼···按照常理來思考,怎麼樣都是不可能的吧?”
芥邊川的一句話讓大家的表情沉了下去。
“母貓,到現在就算說什麼也沒用了。就如你看到的,黑化郝雙手雙腳全被貫穿,無法握刀。而身上又有好幾處致命傷,這是一個人無法做到的。即使這樣你也認爲是自殺嗎?還是說你在逃避着?”
“·····我知道了。那麼請讓我在想一想。”
聽着田中二的話,我頭低了下去。開始再一次的思考道。
(雖然已經解釋了這麼多,但是隻要沒有解釋出郝訣妄屍體的那個樣子就無法讓大家認爲那是自殺。而因爲那個時候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就算還有些不解的地方。我被大家當成兇手的機率也是最高的。)
如果說我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什麼烈士,在面對死亡的時候自然有恐懼感。但是相對的,我怕死除了生物的本能以外還有不甘。
沒錯,雖然我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郝訣妄那時候自殺的手法。但是隻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我不是兇手。
大家如果投票給我,那麼最後迎接大家的只有團滅的結局。那樣的結局我絕對不要接受。
沒有得到真正真相的結局,我絕對無法接受。因爲那樣就等於把至今以來大家的努力全部都否認了一樣。
而對於這場死亡的郝雲起則等於死的毫無意義了。那樣的話我絕對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想,好好想想。至今爲止手裡的線索。可以讓郝訣妄用那種極不自然的方法自殺的手法。想想啊,到底還有什麼可能性,讓郝訣妄做到那樣自殺的可能性。)
我在腦海中快速的思索着在搜查以來發現的。
(對了,說起來···爲什麼郝訣妄讓用那麼麻煩的方式放火?)
無意間,我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既然我已經找到了郝訣妄用了點火裝置使教堂燃燒的方法。那麼爲什麼呢?
那場火是爲了什麼。有什麼意義嗎?既然郝訣妄是希望屍體完好無缺的呈現在大家的眼前,那麼爲什麼要冒着讓屍體被燒到的可能性也要費盡全力的把火給點到呢?
郝訣妄放那場火的原由。在雙手都被貫穿的前提下同時往自己身上捅五把刀的方法。
(這麼說起來,郝訣妄那五處傷口的刀,刀把處都是空的,是偶然特意選了刀把帶孔的刀還是···呃?)
好像···剛纔想到了什麼。
(這麼說來,那幾處傷害到郝訣妄身上致命傷口的刀。刀把處都是帶着燒焦的痕跡的···)
開始進了。雖說知識臨時想要的,但是此時一種已經真相的動力開始讓我順理成章的思考起來。
(點燃那場大火的原因。五把刀的刀把空心而且有燒焦的痕跡。對了,除此之外要是在加上死亡時間的話···這麼說起來,郝訣妄死亡時間是9點10,大概就是大家衝進來的時間往後一點,所以應該是在那場火中死亡的···)
還差一點,但是還缺了什麼。到底是什麼···是什麼來着···
(對了,繩子。在郝訣妄房間的繩子···)
“那個,田同學,你去過化學室了對吧?那裡除了酒精以外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消失了嗎?”
“嗯···難得本王注意了一下。如果非要說還有什麼。大概是某個裝了透明晶體的瓶子。根據本王的估計···那大概是磷吧。”
(知道了。)
在得到了田中二這句話的一瞬間。我明白了,郝訣妄自殺所使用的手法。
“我知道了。郝訣妄自殺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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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用那樣的身體往自己身上捅要害部位五把刀的辦法,若姐姐你明白了嗎?”
“啊,是啊。徹底的明白了。郝訣妄自殺的辦法。”
終於整理清楚了,把整個案件從頭到尾的整理清楚了。
此時的我,在大家的注視下,開始說着我所推理出的郝訣妄的自殺辦法。
“郝訣妄做到了那樣看上去怎麼樣都不像自殺往自己身上的要害部位捅了五刀的辦法主要就是利用了那場火。沒錯,那場火是有目的郝訣妄才放的,就是爲了完成他的自殺全過程。”
已經整理的案件全過程,讓我開始順着說出我的推理。
“首先,郝訣妄從超市裡搞到了繩子。多餘的那些繩子放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他就開始了這場自殺案件。”
“將從化學室裡拿到的磷碾碎塗到繩子上,不,應該說是讓繩子沾上了那些白磷吧。而之後,郝訣妄將那些繩子綁在了提前準備好的準備好的刀把帶有孔的刀子上。”
“郝訣妄的屍體正對着二樓教堂的吊燈這不是偶然,而是因爲郝訣妄利用了這一點,他將那些沾上了白磷綁住了刀把的繩子按照順序吊在了燈上。而郝訣妄再次回到一樓,根據那些刀的位置測量調整,爲的就是等那些刀落下了會準確的刺入自己的要害部位。雖然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恐怕郝訣妄應該測試了好幾百次纔敢保證這樣的結果。於是才完美的將二樓吊燈上的刀正對着一樓自己準備好的位置。以及計算好了那些刀掉落下來後會刺入自己身體的那個部位。”
“於是。就好像計算好了一樣。在感覺大家差不多要來了的時候,郝訣妄已經在那之前把全身都捅傷了。同時點燃了點火裝置。”
“因爲大火的關係,大家無法靠近郝訣妄,也看不到他那個時候的狀況。可是無疑,那個時候郝訣妄還是活着的。可是,馬上,他就會死。因爲那個時候因爲大火的關係使得室內溫度改變。達到了提前準備好白磷的燃點,也就是大概40度左右,白磷在空氣中燃燒了。同時,沾上白磷的繩子自然而然的燒着了。繩子逐漸燃燒,然後被燒斷,掉落。而這正是郝訣妄早就計算好的。已經在地上等死的他就這樣被掉落下來的刀把刺進了身體死亡。”
“所以,那個時候刀把的位置纔會有一些燒焦的痕跡。如果我想的對的話大概那臺吊燈上也有一樣的痕跡。貝德拉,可以請你看一下嗎?”
這樣說着的時候,大家卻發現貝德拉已經消失了。而下個瞬間,貝德拉又一如往常的憑空出現了。
“好!我已經看過若同學說的地方,確實有輕微的燒焦的痕跡,不僅如此——”
從貝德拉的手裡出現了一頭燒斷的繩子。
“這個是我從吊燈裡發現的,因爲藏到了很隱秘的地方所以大家大概沒有發現吧。”
“這麼說的話就是···”
“妙茉同學的推理是正確的嗎?”
結束了,這場郝訣妄的自殺案件。終於結束了。
眼前的這一切,都彷彿驗證了我的推理是正確的。沒錯,到了現在,一切都合情合理。
“好了,既然如此那麼快點進入投票階段,以防萬一說一下。自殺的話投死者就行了。”
貝德拉好像很歡快的拍手說着。明明郝訣妄好像跟她有着什麼關係,但是如今死了卻好像任何感覺都沒有似得。
“不管怎麼說。看來答案就是這樣了呢。”
“啊,雖然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可是既然事實擺在眼前的話,就說明若同學說的是正確的了。”
大家看起來終於相信了我的推理,而我也終於證明了我的推理是正確的。
這麼想着的時候,大家的電子學生手冊響了起來。上頭顯示出了投票系統。
顯示着每一個人的名字。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有幾個人的名字已經黑了。黑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們已經死了。不過卻還可以點擊。也就是所早就想到了自殺這種可能性嗎?
(····不管怎麼說。我終於做到了,雲起同學。)
心理這樣想着,我的手指點到了郝雲起的名字。而大家也這樣順其自然的對着自己的電子學生手冊點了下去。
你已經投票結束,請等待片刻。正在分析結果——
叮——
隨着一聲叮的響聲連一分鐘都不到的投票結束了。
投票系統消失,耳邊響起了貝德拉的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的笑意外的持久。
“那麼根據大家的選擇,這次的犯人就是郝訣妄,也就是說這次是自殺。那麼恭喜大家——”
終於,要結束了呢,這次的學級裁判。
“答錯了!game over!!!!!”
“唉?”
那一刻,我彷彿沒有聽清貝德拉說了什麼。
而大家好像也是一樣的,一臉茫然的看着貝德拉。
“唉?大家怎麼了?我要再說一遍嗎?郝訣妄不是犯人!所以大家選擇錯誤!全部處刑!!yes!!!”
明明馬上就要得到希望的結局。明明大家好像終於可以活下來了,可是在這瞬間,大家的希望全部被貝德拉的一句話擊破了。
而此時,我的大腦也因爲貝德拉的一句話混亂了。
怎麼會這樣啊?!
不可能啊!?我的推理不是正確的?!郝訣妄不是犯人?!爲什麼啊?!
不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這突然出現的事情,讓我一時之間喪失了思考能力。
因爲事到如今擺在我面前的答案是——
我的推理錯了。大家即將面臨着團滅的結局。
指尖輕微的顫抖着。我在這一瞬間無法明白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到底算是什麼。
明明已經努力推理過了。明明答案怎麼樣看上去就是正確的。可是爲什麼卻被告知是錯誤的呢?搞不明白啊!我無法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將大家,一個都不剩的,一個都沒有辦法逃出這個遊戲的,全部殺死。”
郝訣妄的話突然從我的耳邊響起,那句話從鼓膜到全身的神經,都爲之愕然了。
跪倒了在地下。我知道,我失敗了。
而這個時候,耳邊響起的只有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狂躁的、邪惡的、讓人覺得瘋狂的笑聲,那是在這個世界之外,郝訣妄在地獄底層的笑聲。
而在我的耳朵裡,這就彷彿是在在嘲笑着無能的我的笑聲。這個笑聲響徹了整個法庭。